阿爾瓦落凶狠地刺了穆淵兩刀,全都扎在胸口,鮮血汩汩往下淌,染紅了刀身。
穆淵卻紋絲不動挺站在窗欞口,右手毫不松懈地抓牢了林子淼的手。
“你去死吧--”阿爾瓦落叫囂著,舉起匕首正欲再刺進一刀,一顆子彈突然從窗外射進來,打落了他手里的匕首,也迫得他往後跌退兩步。
穆淵見狀強忍著胸口尖銳而炙熱的疼痛,反過身握緊了林子淼的手,想開口說點什麼,喉嚨一腥,生生吐出了一口鮮血。
林子淼駭然落淚,大喊︰“穆淵!”
“別哭,我沒事。”
穆淵手上用力,胸腔處繃緊了,使勁一拉,林子淼往上一升,左手攀住了窗稜,一寸寸爬了上去。
落地的時候,她張開雙臂抱住了穆淵,驚慌大喊︰“穆淵!穆淵!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穆淵往後踉蹌著退,她抱住他腰身,支撐柱他的體力,深藍的衛衣上沾上了他濃郁的鮮血。
穆淵抬起無力的手臂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強忍著胸腔處的疼痛,緩聲道︰“如果……”
話一出口,他又嘔出了一口鮮血,所有力氣用到極致,迫得他身子一軟,就要往下倒。
“穆淵!穆淵,你挺住!”林子淼慌張摟著他,不讓他往下倒。
穆淵身子朝前傾,靠在她身上,氣息漸漸不穩起來。
“穆淵!”
“子淼,如果……”他聲音逐漸低下去,淡淡的嘆息了一聲,“如果是唐白……他一定不會讓你受傷……”
如果是唐白,一定不會面臨這麼窘迫的處境。
如果是唐白,一定有能力保護她走她。
林子淼哭著大喊︰“穆淵,你挺住!你不要死!我帶你去醫院!你挺住!”
她咬著牙齒扶住他,往門外走去。
阿爾瓦落想沖上來,但看到窗外那架直升機露出來的一把長槍,他又生生退了回去,暗罵一聲︰“*!”
林子淼扶著穆淵快速下了四樓,穿過內廳,來到大廳,她頓住了腳步。
一批黑衣人從外面涌進來,如將士般將他們團團包圍了。
林子淼略數了一下,發現對方人數有五十之多。
她深吸一口氣,逼退眼里的淚意,看了眼垂在她肩上閉上了眼楮的穆淵,剛想放下他動手,一陣涼風從四周掠起。
涼風掠起的速度很快,像不經意間從耳畔刮過的,又飛快地刮走了,只剩下淡淡的涼意。
這是一種很熟悉的風意。
林子淼抬起臉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就變了。
她看到了白衣的皇家騎士,像鬼魅一樣來去無蹤輕飄飄落在黑衣人的外圍圈,一共有二十個。
二十個……
林子淼頓時了悟,想起前幾日唐白帶著皇家騎士挑戰阿爾瓦落的時候和她說過他一共從皇家挑了五十個精銳騎士,但是那天和阿爾瓦落的下屬動手的時候卻只出現三十個,直到後來唐白撤走,也只出現了三十個騎士,另外二十個不知蹤影。
她當時只奇怪了一下,沒有多想。
現在看到這突然冒出來的二十個皇家騎士,心里一下子亮如明鏡。
謹慎如唐白,不管做什麼都會留一手。
他早就猜到她或許不會跟他離開,所以從和阿爾瓦落動手的時候就只派出了三十個騎士,離開的時候,他也只帶走了三十個,把從未露面的二十個騎士暗暗放到了阿爾瓦落的這座城堡里不動聲色保護她。
唐白不止運籌帷幄,也未雨綢繆,怕維列爾家族的勢力傷害到她,為她留下二十個最精銳的騎士在她最危險的時刻現身保護她。
林子淼眼里泛起酸澀感,趁著騎士對戰黑衣人的空間,飛快帶著穆淵退出城堡。
這里起了大戰,燈光大亮的草坪上血跡斑斑,那架懸停的直升機在草地另一側發出強大的風力,吹得草木嗖嗖作響。
林子淼能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扶緊了穆淵往那架直升機走。
剛才在臥室里,她注意到那顆阻止了阿爾瓦落行凶的子彈。
果然,一靠近那架直升機,就飛快上來兩個全副武裝的狙擊手,一人扶了穆淵,一人扶了她,將他們快速往直升機里帶。
那批黑衣人被白衣騎士拖在了客廳里。
阿爾瓦落從樓上下來,指著大廳里打斗的人大喊︰“都他媽住手!住手!人跑了!跑了!”
他去找過穆氏,意外發現穆氏也不見了。
只一瞬間,他就明白過來是恩佐聯合了外人先謀殺了他在外面的客戶,然後轉過頭來對付他。
一批強大的武裝狙擊手在幫助恩佐。
他派過人去打落那架直升機,但直升機里也有無數把槍對準他們。
阿爾瓦落目前不敢猜測那到底是誰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要麼斯特林家族,要麼莫切爾家族。
他們與維列爾家族為敵多年,恩佐很有可能為了對付他和他們聯起手來。
要知道,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維列爾家族的叛徒!”阿爾瓦落一手按住後背的傷口一手打電話通知散布在各地的分舵首領,下了一道追殺令,“封閉西西里地區!意大利各個城市嚴查!見到恩佐格殺勿論!”
頓了一下,他又惡狠狠道︰“給我盯住從中國來的唐會長!如有必要,動手!”
所有牽扯進這起家族紛爭風波里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而此時,唐白已經出了西西里地區,停留在米蘭。
他獨身一人從冠軍賭場往返米蘭唐人街,漆黑的夜,霓虹燈光閃耀,城市繁華喧鬧,他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圍著愛馬仕的灰色圍巾,走過兩個多月來林子淼在這里的足跡。
他不讓世梨跟著,自己一個人慢慢走,從深夜十點走到凌晨兩點,然後坐大巴車去了林子淼在米蘭的公寓,利用關系找房東要了鑰匙,開門進去,躺在她睡過的床上休息。
這座公寓里有一個不大但很溫馨的陽台,陽台上擺著一些很可愛的盆栽植物,還掛了一個草藤吊椅,吊椅里鋪著柔軟暖和的墊子,扔著一個抱枕。
他空閑的時候就坐在這個吊椅里,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外面的小區景色。
林子淼這還有一個小畫室,畫室朝陽,陽光很充沛,畫架上還夾著一張干淨的畫紙,一旁疊放著一些她隨手畫的畫。
他一張張翻看過去,透過這些畫,他好似看到了她握著筆坐在這個小畫室里畫畫的專注模樣。
他還查看了一下她的冰箱,里面幾乎沒有蔬菜肉類,就連牛奶也少的可憐,只在一旁的櫃子里找到了幾盒方便面和一個電水壺。
她不會做飯,在這里兩個月肯定天天去外面上餐館或者窩在公寓里泡方便面。
唐白沉默地站在廚房門口發呆,然後轉過身去嘆口氣。
他要拿她怎麼辦?
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遇事驚慌哭哭啼啼,她反而很冷靜,幾乎用最前面的思想來處理最糟糕的事情。
那種不同于常人的堅忍獨立反倒更讓他疼惜。
終究還是放不下她。
唐白眼看著天色又要大亮,他緊了緊襯衣上的領帶,穿上西服,套好大衣,圍上愛馬仕灰色圍巾,出了林子淼的公寓。
世梨打來電話,稱︰“少爺,你留在林小姐身邊的二十個皇家騎士全都回來了,昨晚維列爾家族發生內亂,城堡里一片殺戮,穆淵重傷,和林小姐一起上了一架不知名的直升機離開了西西里地區。”
唐白眉目一斂,上了開過來的一輛米蘭市政府專車,沉穩著開口︰“派人留意阿爾瓦落那邊的消息和另外兩家海外的黑道家族。”
他一點都不奇怪穆淵會憤而反抗。
他早幾日查了阿爾瓦落在意大利境內合作的一些大客戶,穆淵就被阿爾瓦落以“牛郎”的身份派去服侍一個基佬商戶。
穆淵肯乖乖听話,主要是看在林子淼被扣押的份上,但是他性子不弱,腦子也還行,決計不會就這麼臣服下去。
為了林子淼,他必定要反抗起來的。
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就扼殺了那個商戶,和別的勢力合作一舉攻打阿爾瓦落在西西里的老巢,唐白想,穆淵肯定早就有意識造反了,或許從他還在中國境內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著手籌備計劃了。
唐白有理由猜測穆淵合作的人要麼是斯特林家族,要麼是莫切爾家族。
至于那兩大家族有沒有誠心和穆淵合作,這就要看雙方的價值了。
但無論怎麼樣,唐白都希望他們別把這一切的禍水都引到本該身為局外人的林子淼身上。
唐白一路沉默,到了米蘭市政府廣場上,世梨已經在等他了。
見唐白矜貴而從容地從專車里下來,世梨小聲問︰“應酬完市長的飯局,少爺準備怎麼辦?”
林小姐又失去了蹤跡,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少爺肯定又要逗留幾日了。
“靜觀其變。”唐白回答他四個字,然後沒聲了。
應酬完米蘭市市長的邀請宴,唐白又回了林子淼的公寓。
脫下大衣,他道︰“世梨,查個資料。”
世梨上前,認真听他說完,馬上點頭去辦了。
唐白抬腕看時間,二月十八號晚十點,距離林子淼從西西里地區失去蹤跡已經二十六個小時了。
他除了等待,還要做好一切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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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更3600,昨天更5500,今天3000,沒有做到當初的承諾,箬水確實有事情,這幾天無法做到萬更。
上次就說過身體不大好,最近就是不適,今天又去醫院做檢查了,醫生說我不要太玩手機,太對著電腦,多做運動強身健體,所以我想了想,咱還是慢慢更,咱不沖數據了,咱先把身體養好。今天陪我去做檢查的朋友說咱年紀也大了,早過了可以恣意揮霍的青春期,現在熬夜熬多了,坐久了,身子骨就脆弱了,朋友一直在勸我以後多出去走走,不要老坐在電腦前。
謝謝棟棟的打賞,花花的月票,麼麼噠,愛你們。
所以箬水想了想,咱慢慢來吧,養文的可以養著,咱速度不快,但保證質量,不斷更,有生之年一定把痞妻寫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