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青山,險峻高聳,山路上一對夫婦將靈力運轉到極致,身形猶如靈巧的猿猴野獸在參天樹干間閃掠飛躍,朝著山腰而去,那里是儒林傳授儒塵引魂丹的地方,儒塵這些年習慣在那里修靈。Σ 小 ,
儒婪、儒莫賢一伙人來到谷口,與天險峰一橋之隔,眾守衛見到這浩浩蕩蕩的家族長老一並趕來,皆是受寵若驚,齊齊彎腰行禮,卻被儒婪的一句話問得一驚,
“看到儒林了沒有?”
“啊?啊!看到了,他和蕭嵐妹子剛剛上山。”
“廢物,你怎麼不攔住他?!”
說著粗魯地推開守衛,朝著天險峰疾馳而去,儒莫賢也瞪了一眼為首的守衛,便領著眾儒家長老一齊跟上,留下一伙還毫不知情的山谷守衛,在那里愣頭愣腦。
浩大的陣容聲音自然是不小,儒林在飛躍間忽然停住,儒蕭嵐也穩穩地落在其身旁,擔憂地問道︰“林郎?”
“嗯,他們來了,人數不少,而且兵分幾路,看來是打算搜山了。”
“那可怎麼辦?”
“你隱去靈力,改作步行,這里離山洞已是很近了,繞密林穿過去。”儒蕭嵐微微點頭,但听完接下來的話,雙眸中只剩下不願與淚水。“見到塵兒就帶他離開,天涯海角,越遠越好。”
“那你呢?”話語中不乏抽泣之音。
“我去引開他們。”儒林在一瞬間已做出了最合理也是唯一的選擇。
“嗚。”一聲哽咽,儒蕭嵐話到嘴邊說不出來,只是死死拉著儒林的衣袖,指甲都嵌入針線之中。
面對妻子美麗容顏上那晶瑩的淚水,儒林也難掩心中的不舍,這一分別可能就是永別,他與儒蕭嵐二十年夫妻情分,實在難以割舍,但他知道她和儒塵安全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去,去吧!听話,好好照顧塵兒。”
撫了撫儒蕭嵐的青絲長發,儒林眼神柔和地推開妻子緊緊拉著自己的手。永別的感覺隨著漸漸松開的手爬上心頭,儒蕭嵐拼命地搖頭,不肯離去。
“走!快走!”一聲怒吼,儒林長槍抵吼,儒蕭嵐無奈一步步退遠,最後終于狠下心來欲轉身離去。
“告訴塵兒,有他這個兒子,我很驕傲。”
話音剛剛傳入儒蕭嵐耳中,她便縱身一躍,翻下巨樹,靈巧地穿梭在茂林密葉之間,一串晶瑩的水滴,從她的眸間飛向雙鬢,散落在途經的綠葉之上,化為露水滴落。
儒林目送著妻子曼妙的身影消失,狠狠地拭去眼中的淚水,靈力再次展露無疑,身形急速朝著天險峰頂飛馳而去。
“真是愚蠢至極!”儒婪手握禪杖,猛然一落,杵進泥土尺許,“逃跑還施展如此強大的靈力,看來是真的心虛,慌了手腳。”
儒墨卻微微皺眉,似是察覺出不對,但也不敢確定,想來也是無關緊要,反正他的目的是已經達成了。
“走!這邊!”儒婪一聲令下,儒莫賢率先化為一道靈力流光沖了出去,儒婪一愣,旋即微微一笑,緊跟其後,眾人皆是追趕向儒林的方向。
天險峰頂,儒林頂天立地,前方已是萬丈懸崖,無路可走。轉過身,儒林臉色有些陰沉地望著身後的諸多人影,此時已是圍了上來。
“儒林,我爹待你一家如何,你兒竟然恩將仇報,殺害他老人家。”人群最前面的便是儒莫賢,後面站著兩位老者,赫然便是儒婪和儒墨,再後面就是眾多的年輕一輩長老,手中都持有法器。
“儒莫賢,儒世族長定不是塵兒所殺,他敬他如爺爺。怎麼可能狠下殺手,你被人利用了!”儒林手持一桿長槍,微微一提,眉頭緊鎖地望著儒莫賢,他們平日交往不多,他渴望儒莫賢是個明辨是非之人。
“還死不承認,無一大師都認出了族長身上的印記與儒塵的魔氣如出一轍,有何狡辯之處?”儒婪狡詐地大聲喝道。
嘴角和眼角微微揚起,他知道今日無論儒林怎麼解釋,儒塵都難逃一死,新仇舊恨一起算,他早就說過要弄得儒林生不如死。此時自然得意非常。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儒林也是明白,今日凶多吉少,淡淡地望向妻子所去的方向,回想起這麼多年他們夫妻兩個隱忍至今,只求安穩度日,竟天真的以為當上長老便能在家族中佔有一席之地,沒想到這災禍還是逃也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儒林就不再遮掩心中憤怒,儒林大聲喝道︰“儒婪老狗,當年你就想要置我們一家于死地,還不是貪圖我父親大長老之位,貪圖我儒家至寶引魂丹之力,但你沒想到族長敬重我父親,將引魂丹化作靈位供奉于宗祠,受後代族人敬仰。又將所剩唯一一顆引魂丹獎于我,才對我懷恨在心吧!”
听得儒林的喝聲,儒婪面色鐵青,但儒林視若罔聞,繼續說道︰“這些年你為了驅逐我,奪取大長老之位,沒少在儒世族長面前詆毀儒塵吧。堂堂儒家二長老,暗地里算計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你也真有臉!”
“休要放屁,現在還在這里妖言惑眾,族中怎麼能留你這種禍害?”儒婪被一語中的,當下惱羞成怒,望見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他也是急忙反駁,道。
“今日我就抓了你,在扔進贖罪爐。上!”儒婪怕儒林越說越多,緊忙命令眾人出手,年輕一輩長老卻還愣在剛剛儒林的話語之中,
一時間竟沒有反應。
就在儒婪有些惱火的時候,儒墨卻淡淡地道︰“莫賢,你岳父的死你也看到了,鐵證如山,難道你真的要听他顛倒是非,讓儒世族長死不瞑目嗎?”
儒墨淡淡地話語,將怔怔的儒莫賢拉了回來,儒莫賢的面色又變得冰冷起來。儒林卻萬分吃驚,沒想到在懸崖邊推他一把的竟是這個平日里德高望重的三長老。
儒林再望見儒莫賢的表情,心中也是一寒,這一戰已是避無可避。他只希望多拖延點時間,能讓妻子領著儒塵逃得遠遠的。
儒莫賢率先發難,入靈境的實力展露無遺,禪杖揮舞間一頭雄獅躍向儒林,龐然大物撲面而來,儒林臨危不懼,槍尖直指雄獅胸口,一條靈力繩索騰飛而起,與雄獅扭成一團,將其撕碎化為虛無。
“渡靈境?”
儒莫賢大驚,渡靈境,靈力渡魂,此時靈力已比入靈境靈力強上百倍不止,精純的靈力化為簡簡單單的繩索就將他靈力化形的雄獅擊碎,也是讓儒莫賢明白了等級上的差距。
儒林繼上次長老選拔之後,雖然沒有吞食引魂丹,但如今已經進入渡靈境的修靈境界。儒婪和儒墨此時更是面色陰沉,這儒林今日必須除掉,否則後患無窮。下定主意,儒婪和儒墨掌心中的靈力也是悄悄凝聚。
儒莫賢按下了澎湃的心情,眼神更加惡毒的看著儒林,一向對自己這個入贅女婿不聞不問的儒世,對儒林一家的包容本就讓他心懷記恨,如今儒林又在天賦上超越于他,更是讓他恨得牙癢癢。
儒林再次搶身而上,槍尖揮舞再次施展出仙靈之技,星辰化雨。儒莫賢周身的護盾瞬間崩碎,靈力沖擊在禪杖之上,又擊打在胸口,儒莫賢口中微甜,鮮血噴出,身形擦著地面倒飛而出。
儒林身形緩緩地落回地面,就在腳掌剛剛著地時兩只靈力包裹的手掌如劍,直接貫穿了儒林小腹丹田之處。
儒林一口鮮血噴出,噴在兩張褶皺陰邪的老臉上,更顯猙獰。儒林雙手抓著插在丹田的手臂,如來自地獄的聲音,響徹山峰。
“兩個老狗,今日我儒林做鬼也不要再讓你們禍害儒家。”儒林的聲音,嚇得儒婪和儒墨一驚,鮮血淋淋的老臉上浮現了極具驚恐的神色。
儒林的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周身靈力大勝,一個靈魂虛影,毫無形態,緩緩浮現,慢慢自燃,強大的靈力波動將讓得儒婪和儒墨都臉色發白。
他們沒想到儒林不惜燃燒靈魂之力,要拼得儒婪和儒墨同歸于盡,但還好這一擊二人早有準備,這並非尋常的一擊,儒家族規,凡同族者不得互相殘殺,就算儒世不在了,儒婪和儒墨也不敢在這眾多長老面前犯此重罪,所以這一擊本就非取儒林性命,而是斷其靈根,抽其靈脈。
儒墨、儒婪對視一眼,插入丹田的手掌一握,強大的靈力匯聚成兩道漩渦,儒林只覺靈力瞬間流失,身後的靈魂虛影渙散飄回體內,那兩道靈力漩渦竟將自己修煉四十年的靈脈生生扯斷,摧的是七零八落。
“啊啊啊啊啊!”
身體內如血脈被抽離一般,斷裂的靈脈其中靈力傾瀉,仿佛熔爐之火,侵蝕著身體的每一寸骨骼和肌肉,劇烈的疼痛讓得儒林忍不住地嘶吼,這四十年的努力毀于一旦,更是讓他心念成灰,掙扎間發髻脫落,長長的頭發垂到腰間,濃濃鮮血將發梢粘連在一起,重重的垂在臉前,遮掩了滿目。
廢掉了儒林身上每一處靈脈,儒婪、儒墨手掌狠狠抽出,儒林頓覺全身無力,疼痛已經麻木,停止了無謂的掙扎,無奈地跪伏在地,感知到自己靈力盡失,靈脈盡毀,這輩子就注定成為一個廢人,目光抬起,已再無斗志,仿佛遲暮之年地望了望儒婪和儒墨。
“呵呵,儒林,我儒家寬容,族規不可殘害同胞,今日就廢去你全身靈力,留于族中一世為囚,永不翻身,只可行乞渡日。”
屈辱地宣判,丑惡的嘴臉,儒婪得意的表情,說明他此時內心格外的暢快。這些年日日夜夜想著要報復儒林,此時終于得償所願,並且儒家再無地位高于他之人,他自然再偽裝也難掩他內心的丑陋。
“將他帶回去,有他在,不信那小畜生不來!哈哈哈!”
眾長老,甚至儒莫賢都驚訝儒婪忽然的轉變,還是瞧見儒墨微微點頭,幾個長老這才上前壓住儒林,捆綁手腳,跟著儒婪一同下山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