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打下幽州之後喜不自勝,他終于鏟除了公孫瓚這個心腹大患,雖然公孫瓚帶著殘部逃到了遼東,但是他已經再也無力反撲了。
田豐算定公孫康不敢收留公孫瓚,他根本沒有本事駕馭這個桀驁不馴的白馬將軍。
事情果然如田豐所料,公孫瓚到了遼東之後遭到公孫康的猜忌,被迫離開遼東,投靠了夫余人。
袁紹打下幽州,天下震動,大家都在猜測他的下一目標將會是誰。
兗州的謀士郭嘉向曹操進言,建議他盡快拿下青州。
此時的青州已經亂作一團,袁譚兵敗之後從冀州搬來一萬援軍,他采用郭圖的計策,將泰山賊引出泰山,沿路埋伏,一戰將臧霸殺得大敗,龜縮到泰山之中不敢出來。
田楷得知袁紹佔了幽州,覺得自己外援已斷,便與曹操聯系,打算投到曹操麾下。
曹操雖然很願意接納田楷,但是他始終有一絲猶豫,他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如今長安的董卓與淮南的袁術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一旦自己與袁紹撕破臉皮,只怕會顧此失彼疲于奔命。
郭嘉對曹操說道“袁紹羽翼已豐,縱然主公不與他為敵,他也會趁人之危,若我軍得下青徐二州,便有回旋之地,並州劉沖勵精圖治,實力不可小覷,若袁紹南侵,劉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此刻正是與劉沖結盟之時,若得此人相助,董卓與袁紹皆不足懼”
曹操點頭稱是,他一面命令滿寵去並州見劉沖,與他商議結盟之事,一面親自帶領人馬去奪青州。
他的軍隊到了青州之後,與田楷的軍隊左右夾擊,將青州黃巾主力全部擊潰,同時招降了大量的黃巾人馬,不久之後,他又招降了泰山賊臧霸,順便將臧霸的地盤全部劃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
袁譚見曹軍如此咄咄逼人,便上書袁紹,打算與曹操開戰。
袁紹接到書信之後聚齊眾謀士商議對策,逢紀與辛毗都贊同對曹操開戰,他們認為曹操四面樹敵,一旦與河北開戰,必然會顧此失彼,以他的實力絕不是袁軍的對手,一旦他們將曹操擊潰,袁軍便有了窺視天下的本錢。
審配與荀 、荀衍等人都反對現在就與曹操開戰,他們認為袁軍還要考慮並州劉沖與長安的董卓,他們認為劉沖絕對不會坐視曹操被滅,以劉沖的力量足以威脅冀州腹地,只要劉沖的威脅還在,縱是袁軍將曹操擊敗,也不敢乘勝追擊,只能是為董卓和袁術制造了機會,為今之計,只有先滅劉沖,再滅曹操,劉沖不滅,冀州側翼很難安穩。
袁紹也是很有見識的一個人,他的頭腦並不糊涂,此人的最大弱點就是比較情緒化,他外表的寬厚仁慈都是裝出來的,他覺得審配與荀 的建議更加穩妥可行,于是便開始悄悄布置。
此時的劉沖也沒閑著,自從袁紹得了幽州,劉沖便加緊布置,防止袁紹突襲並州。
賈逵逃到並州之後,受到劉沖的重用,公孫瓚雖然在幽州不得人心,卻也不是所有人都反對他,他在民間也隱藏著一些力量,劉沖正需要賈逵將這股力量整合起來,留作日後之用。
劉沖秘密將賈逵送回幽州,讓他暫時成為影軍的一員,留在幽州組建一支影軍的分支。
劉沖又將沮授調來了晉陽,讓他隨時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
這一日,曹操的使者滿寵到了晉陽,劉沖親自出城迎接,當他見到滿寵之後,不禁一愣。
滿寵苦笑著對劉沖說道“刺史大人可還記得我這落魄書生”
劉沖道“原來是先生至此,學生有禮了”
說完之後一躬到底,滿寵趕緊上前相攙,口中連說“大人不可如此”
二人見禮以必,劉沖拉著滿寵一路同行,直到太守府中。
二人分賓主落座,劉沖說道“荒草山一別十余載,不想竟會與先生在此相見”
滿寵苦笑道“當年的頑童竟成一方霸主,倒是讓滿寵有些無地自容”
原來,滿寵就是當初那個被劫上荒草山的落魄書生,當年他對劉沖的印象簡直壞到了極點,他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內心如此骯髒的孩子。
如今距他逃離荒草山已經過去了十個年頭,他早就听說劉沖與張 都在並州,但是他不覺得劉沖會有什麼成就,他以為劉沖很快便會被人消滅,讓他以外的是,劉沖竟然穩扎穩打的走到今天,成為了一方的霸主。
滿寵一直懷疑並州的劉沖到底是不是當初那個髒心爛肺的壞孩子,此番曹操派使者來並州,滿寵主動請命前來。當他與劉沖見面的一剎那,便認出了劉沖,雖然劉沖已經長大,容貌變化很大,但是他咧嘴一笑的神情卻讓滿寵記憶猶新。
劉沖與滿寵談起當年的事情不禁發笑,滿寵為自己的木那而臉紅,劉沖為自己的張狂而羞愧,二人拋棄了偏見,彼此間談得倒很投機。
滿寵與劉沖寒暄一陣之後,取出曹操的書信,遞給劉沖。
劉沖接過書信,細細看過,交給身邊的沮授。
沮授拿著書信看了一會,又還給劉沖,二人四目相對,並未有任何言語交流。
滿寵說道“袁本初實力雄厚,冀州兵強馬壯錢糧廣博,如今他得了幽州之地更是如虎添翼,大人若不與曹公合作,只恐會被袁紹威脅”
劉沖一笑“我並州四面環山,地勢險要,強弓硬弩足以抵御任何外來侵擾,若與曹公聯合,勢必引起袁紹猜忌,憑空惹來麻煩”
滿寵道“袁本初野心甚大,他如何會任由大人隨時威脅冀州腹地,若大人與曹公聯合,勢必令那袁紹不敢輕舉妄動”
劉沖道“只怕未必,若我與曹公結盟,袁紹必然起兵伐我,到那時,曹公非但不會前來接應,反而會趁機取青州徐州,待到袁本初將我並州吞並,曹公已經有了對抗冀州的本錢,哪里還需要我這個盟友相助”
滿寵道“大人言之差矣,曹公之敵乃袁紹、董卓,若無大人相助,縱有四州之地也難自處,豈能坐視並州落入袁紹之手”
劉沖道“此事牽連甚廣,容我三思”
晚上,劉沖設宴款待滿寵,沮授與石韜從旁作陪,席間,滿寵再一次提到結盟之事,坐在劉沖身邊的石韜第一個出來反對,他認為並州足以自處,只要不與他人為敵便不會受到攻擊。
不等滿寵說話,沮授首先駁斥了石韜的說法,他覺得袁紹乃是虎狼之輩,絕不會放任並州做大。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辯論了好久,一頓飯的時間光看這二位吵架了。
用罷晚飯,沮授親自送滿寵回驛館休息,二人在驛館之中談論了很久,沮授向滿寵保證,自己一定會盡力勸劉沖結盟。
話說滿寵到並州一住就是半個多月,也沒得到劉沖的答復。
沮授與石韜對是否結盟的事情始終觀點不一,並州文武也分成兩派,一部分人支持沮授,一部分人支持石韜。
劉沖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直拿不定主意。
這一天,劉沖突然接見滿寵,二人落座之後,劉沖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欲與曹公聯合,只恐曹公害我,我會派人去兗州結盟,若曹公只為讓我牽制袁紹,不管並州百姓的死活,我便撕毀盟約,到那時,先生休怪劉沖反復無常”
滿寵一听,心花怒放,他當著劉沖的面做出保證,如果曹操背棄盟約,他滿伯寧第一個便不答應。
劉沖很高興,他寫了一封信給曹操,他將書信交與名仕劉楚,讓他作為使者前去兗州結盟。
滿寵與劉楚走後,劉沖將沮授、石韜等人聚到一起,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半個多月的爭執其實只是他們演的一場戲而已,劉沖打算拖住滿寵,讓袁紹遷怒于曹操,一旦袁軍去攻打兗州,他就可以趁機襲取幽州。
可惜那袁紹並沒有中計,他非但沒有去對付曹操,反而將兵馬暗中朝鄴城移動,看來是打算進攻上黨。
劉沖現在並不擔心袁紹大軍攻擊上黨,他擔心的是董卓趁機進攻西河。
董卓的軍隊絕對比袁軍精銳,上黨有險可守,西河卻地勢開闊,一旦董卓趁機偷襲西河,劉沖將不得不迎來一場艱苦的戰斗,雖然劉沖早早做了布置,可是這些布置能起到多大作用連他自己心里都沒數。
冀州的袁紹一面調動兵馬,一面派人打探並州境內的動向。
很快便有細作向他回報,說劉沖沒有任何特殊舉動,並州也沒有大規模的人馬調度。
袁紹听了之後十分高興,就在他要出兵襲取上黨之時,冀州境內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這件事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沒有一點意義,對于袁紹來說卻十分嚴重,因為這件事與他有直接關系。日前,袁尚與廣平望族馬氏爭奪土地的時候發生沖突,由于袁尚準備不足,被馬氏族人打瞎了左眼。
袁尚是袁紹最喜愛的兒子,他不但乖巧伶俐,長得更是英俊瀟灑。袁尚的母親劉氏是袁紹的正妻,此人做事陰狠霸道,從來不允許任何人侵犯自己一絲一毫的利益。如今袁尚被打瞎左眼,袁紹夫妻哪能善罷甘休,那袁紹命令劉氏的弟弟劉廣帶領兩千人馬前去鏟平馬氏一族。
這馬氏一族也非同小可,他在冀州是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他們在廣平擁有大量土地,家中奴僕極多,冀州的幾個主要士族都與馬氏有所牽連。馬氏族人在袁紹手下為官的也不少。
本來馬氏雖強,也不至于去招惹袁紹,可是事情總會有個意外,袁紹平日里不允許自己的親族與地方爭奪利益,唯恐惹人非議。
袁尚有個最喜愛的小妾,他是廣平富戶廉家的女兒,廉家與馬氏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沒實力去招惹馬氏,自從廉家家主廉亥將自己的女兒送給袁尚做小妾,他就開始忘乎所以了,總覺得自己有袁尚做靠山就什麼都不怕了。于是他開始侵吞鄉人的土地,對普通百姓更是不屑一顧,結果這廉亥不經意間與馬氏產生了沖突,被馬氏族人一頓暴打。
廉亥覺得委屈,他去找自己的女兒告狀,他的女兒那里能容忍父親被人屈服,于是便將父親的遭遇告訴了袁尚,叫袁尚為他出頭。
袁尚也不願意去惹馬氏一族,平日里連袁紹都很看重他們,馬氏族人每年都為冀州軍貢獻大量的糧草。雖然袁尚打算息事寧人,卻耐不住廉氏的整天哭訴,無奈之下,他只好出頭幫助解決此事。
袁尚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參與了民間的爭奪,于是他穿了便裝,帶著幾個親信去馬家,想要找馬氏族長說和此事。
事情壞就壞在廉亥身上,他自以為與袁尚一同前去便無所顧忌,到了馬家大門前便高聲喊嚷“馬氏狗賊速速滾出來,廉某找你等算賬來了”
馬氏族中有很多紈褲子弟,他們平日囂張慣了,哪里管外面來的是誰,幾個狂徒帶著數十名惡奴涌出大門外,二話不說舉拳便打。
袁尚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與他們打在一起,他的身邊自然有些伸手麻利的武士,這些人很快便將馬氏族人打趴下好幾個,馬家人哪肯吃虧,他們又招來了很多族人,而且手里都拿了刀槍棍棒,對著袁尚等人一頓暴打。
袁尚等人被打得抱頭鼠竄,袁尚也被打瞎了左眼。
當馬氏家主得知自己的子弟將袁尚左眼打瞎,知道事情鬧大了,趕緊準備厚禮,打算親自去袁紹處請罪。
不等他離開廣平,劉廣的軍隊已經殺到了,他到了馬家之後不由分說,將馬家祖宅中的族人全部殺死,將尸首堆到大門之外放火焚燒。
廣平馬氏族人極多,他們听說族長一家被袁紹滅了滿門,歷時又氣又恨又驚又怕,族中的幾位長老聚在一起商議對策,他們商議了兩天也沒討論出個結果。
就在馬氏一族慌亂不堪的時候,劉廣開始大肆查抄他們的土地,將所有敢于反抗的馬氏族人下到獄中,嚴刑拷打。
這一下可觸踫到馬氏的底線,那些長老們很快達成共識,決定起兵造反,以目前的情況,如果不造反就等于束手待斃,他們一旦沒有了土地,就再也沒有了凝聚力,等于被滅族一樣。
他們拿定主意之後,開始謀劃如何反叛,現在的袁紹兵強馬壯,如果他們貿然起兵,無異于以卵擊石,為今之計,只能是勾結外部勢力里應外合才有取勝的可能。
族中長老們重新推舉了一位新的族長,這個人叫馬玄,曾經做過一任縣令,家中頗有積蓄,為人也比較圓滑。
那馬玄當上族長之後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親自去袁紹處賠罪,請求袁紹放過馬氏一族。
此時的袁紹也對自己的做法有些後悔,他沒想到妻子劉氏會縱容劉廣大肆侵佔馬氏土地,如今馬玄向自己求情,他也就順勢安撫了馬玄一番,同時將劉廣叫回鄴城,狠狠訓斥了一頓,又將那個惹是生非的廉亥一並處死,而廉亥的女兒也被袁紹下令賜死,就算袁尚不忍心,也無能為力,生怕惹惱了父親會影響自己繼承人的地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