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方澤伏在屋脊之上,見三皇子大施禽獸行徑,手中就已經扣好了幾枚符 ,準備隨時出擊。
只不過方韻這個人有些讓他不爽,所以臨時猶豫不決,權衡著到底要不要救她。
當看到三皇子說翻臉就翻臉,扇了方韻一通大耳光之後,方澤終于心軟了。
再怎麼說,他和方韻也算是同族子弟,就算方家的人待他再孬,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方韻被糟蹋蹂躪。
況且當前的處境,乃是斬殺三皇子,為夏老報仇的絕佳時機,一旦錯過這次,天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于是在最關鍵的節骨眼上,方澤當機立斷,先後催發了五枚符 。
第一枚是藤蔓符,悄無聲息的纏緊了三皇子的頸部,將他凌空吊起。
隨後便是三枚箭雨符齊齊催動,以雷霆之勢迅猛出擊。
只不過方澤也沒有想到三皇子居然絲毫不設防御,數十支金色箭矢如同扎進豆腐般透體而過,直接將他打成了篩子。
說起來三皇子當時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方韻身上了,一心只想著傾瀉痛快。
再加上平日里養尊處優,好逸惡勞,沒有半點臨陣對敵的經驗,所以空有一身學道境的修為,卻不會用,被方澤鑽了個大空子。
緊接著方澤便催動了第五枚符 ,也是藤蔓符。
他的想法很簡單,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在他看來,張彪、廉斌與三皇子都是一路貨色,若是把方韻留在那里,少不得還要經受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摧殘,干脆直接將她提出了屋頂,因此才撞的瓦片破碎,稀里嘩啦作響。
方韻原本想死的心都有了,誰知突發驚變,峰回路轉。
當撞破屋頂,被涼風一吹的時候,已是徹底清醒過來。
方韻定楮一看眼前之人,不禁有些呆愣住了。
因為她做夢都想不到,把自己救出來的,居然是方澤,乃是她最最討厭的人之一。
而方澤看到胴體如玉的方韻,一瞬間大腦有些空白,不由得兩眼發直。
“啪!”
方韻羞怒,甩手就抽了方澤一記耳光。
待還要再打,卻是被方澤一把抓住手腕,瞪著她說道:“哼!好心沒好報,真不該救你!”
方澤說著,將一件蛟紋黃袍丟給方韻,正是三皇子脫下的衣衫,隨後便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此時,張彪的咆哮聲已從屋下傳來,而那兩個馬仔也是推門而出。
方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頭怒火,也顧不得方韻怎樣,一把將她抗在肩上,幾個縱跳便從房頂躍出院牆,專撿黑暗偏僻的地方跑去。
方韻此時的形象可以說是十分狼狽,頭發散亂,臉頰青腫,口鼻處還有未干的血跡,身上更是裹著一件不倫不類的大號長袍。
一想到自己最羞恥,最淒慘的一面,都被她最討厭的人看到了,方韻已是歇斯底里的快要發瘋了。
她被方澤抗在肩上,自然是又踢又打,又抓又咬,氣的方澤幾次都想將她丟下不管。
可是後有追兵,一旦被他們抓住方韻,很容易就會知道三皇子是自己殺的。
方澤倒是不懼,但是他卻擔心連累了巨闕門,那個皇帝號稱大宣國第一戰神,恐怕掌門師祖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因此方澤不敢丟下方韻,只是心中無比悔恨,圖得一時好心,後續麻煩不斷。
倘若他剛剛干掉三皇子就偷偷離去,恐怕現在那些人還什麼都沒發現呢!
哎……
“方澤,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快放我下來!”
方韻撒潑了一陣子,漸漸的氣也順了,雖然不再掙扎,但是嘴上卻不服軟。
“哼!若不是同為方家子弟,我才懶得管你!”
方澤仗著耐力驚人,硬是把那兩個馬仔甩下幾十丈距離,听著呼喊聲遠些了,才回了方韻一句。
“方家子弟?方澤?原來你就是那個天生沒有主脈的廢人,方澤?”
方韻听聞,突然回憶起五年前初次檢驗資質的時候,排在她後面的那個倔強男童,似乎測了好幾次都有問題,于是連連發問。
方澤一邊注意著身後的動靜,一邊生氣的回應道:“你才是天生廢人!”
方韻驚奇不已,也不和他拌嘴了,忙追問道:“是你打死了方諾?對了,你不是跳崖自盡了嗎?”
“誰說自盡就一定會死,蠢貨!”
這個時候,方澤早就沒心情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了,瞅準一條黑咕隆咚的小巷,直接鑽了進去。
“剛才纏住我的那根藤條是什麼?”
“……”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麼還要救我?”
“……”
“喂!你啞巴啦!”
“……”
“你是不是喜歡我?”
“神經病!”
面對兩個悟道境強者的追擊,方澤心里也是沒底兒,偏偏又被她問的心煩不已,只得粗暴的應了一句。
“什麼鬼地方,居然沒路了!”
當方澤一口氣跑到底的時候,才發現這條巷子居然是一條死胡同,頓時感覺一陣頭大。
糟糕,那兩個牛皮糖也追進來了。
方澤老遠就听到了他們粗重的喘息聲,心想你們的主子都死了,還這般賣力干什麼?
其實他還真不知道,這兩個人就算拼了性命,也非得抓他回去不可。
因為抓到他,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可能,倘若抓不到,那可真的是百分之百死定了。
雖然三皇子集諸多缺點于一身,但是他皇帝老子卻是最為溺愛這個小兒子,明面兒上犯了錯,倒是會責備一句兩句的,實則背地里百依百順,否則又怎會將他慣的驕奢淫逸,不成人形。
此時月亮初升,小巷兩側高牆遮蔽,只能勉強辨物。
方澤尋了一處幽暗角落,將方韻放下,同時又塞給她一枚光療符,囑咐道:“先把傷治好,待會兒我恐怕沒時間顧著你。”
方韻听聞,心中不禁有些溫暖,感覺這小子似乎也不是那麼令她討厭了,便問道:“怎麼治傷?”
“哎!笨蛋,這是療傷的符 ,用道力催動就行,哪兒疼治哪兒!”
“哼!你就不會好好說話!”
方韻一噘嘴,大小姐的脾氣又上來了。
方澤卻是不再理她,雙手各扣住數枚符 ,調整呼吸,嚴陣以待。
“呼,呼……小畜生,看你還怎麼逃?”
那兩人早已對宣都城的地形爛熟于胸,原本見方澤抗了個累贅還把他們甩出去老遠,簡直肺都快氣炸了,心中不住的咒罵,究竟哪來的小怪物。
當見到目標拐進這條小巷時,才總算松了口氣,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一條死路。
只要能抓住凶手,他們起碼就能多出一絲活命的機會,如若不然,皇帝必然會追究他們護主不周的罪過,定要陪葬。
“小子,把那個丫頭交出來,你們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這條巷子又暗又窄,他們見只有方澤一人站在中央,顯然那個女孩就躲在某個角落。
而方韻此時正在療傷,為了拖延點兒時間,方澤眼珠一轉,便說道:“你們兩個手下敗將,難道不認得小爺我了嗎?”
方澤這麼一問,倒是把他們倆給問懵了,其中一個仔細的看了看,頓時覺得胯下嗖嗖的直冒涼氣,心底仿佛引爆了炸彈一般,怒火噌地便沖入腦門,滿臉怨毒的吼道:“原來是你這個小畜生,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當然記得方澤,而且一輩子都忘不了。
因為上次在滄桐山脈中截殺夏老,正是被方澤狠狠地一腳悶中下體,讓他足足躺了半個月才能勉強下床。
說起來三皇子對待手下的這些馬仔也算講究,不但沒有責備他們的失利之過,反而備上好酒好菜,設宴慰勞。
三皇子張羅的局,除了吃喝玩樂,最不可或缺的便是美色了。
當酒足飯飽,入了閨房後。佳人笑顏如花,寬衣解帶之時,他的某個部位卻是永垂不朽,毫無反應,這哥們兒終于認識到自己徹底廢了。
本是花好月圓夜,卻鬧了個佳人幽怨,不歡而散,這樣的折磨已是讓他性格扭曲,喪心病狂,恨不得將方澤生吞活剝。
所以當他一認出眼前這小子正是毀了自己終身性福的人時,積郁已久的憤怒終于爆發了。
話音未落,便調動起全身道力,施展出他最為凶狠的一招攻擊道術。
“羅焰錐,絞殺!”
只見他雙手結印,周身三尺之內不斷的閃現出點點火芒,瘋狂的匯聚成一柄傘狀的螺旋錐,噌地一聲便向方澤沖射而去。
看這勢頭兒,怕是用上了十成的道力,可見他心中的怨恨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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