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和許冉一听到熟悉的聲音,猛地轉過頭,特別是許冉,“唰”的撲向了許母的懷中,抽抽搭搭的哭訴,而許靜則坐在石椅上一動不動。
從穆冥這邊看去,她的嘴角似勾住淡淡的弧度,像是在輕嘲又像是一個外人冷眼旁觀,許母安慰著許冉,許父卻是看向許靜,張了張口似在詢問著什麼。
穆冥收回視線,卻撞進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中,顧景柯眉間微皺,問道︰“他們怎麼了?”
“沒事。”她只不過是多看幾眼而已,不過許冉作為第一發現者等警察來時自然要接受詢問,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恢復過來,能不能配合調查。
顧景柯確定好他是真沒事才轉開眼,幾人靜站在那,安子澄耐不住太安靜,抓了抓頭發就道︰“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在歡迎他的晚宴上出現死人這種狀況,心情差的很!
而且死的人還是他的女伴,真是麻煩的很,他眯著那雙狐狸眼,視線不停的在幾人的臉上落下、晃過,而腦袋里出奇的閃過顧景怡那張生著怒氣的臉。
他突然覺得,似乎顧景怡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一副箭弩拔張的模樣,很少有和顏悅色的時候,他深思,難道那丫的真的還在生小時候那件事的氣?
可能嗎?不然為什麼她從來沒給過他笑臉,就連偶爾想起她時,都是怒氣橫生,安子澄困惑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開啟深思熟慮模式。
“看一下就知道怎麼回事,還需要警察做什麼?”顧景柯淡淡的瞥了眼,撐了撐額,又繼續沉默,安子澄顫了顫眼,恢復到花花公子的模樣。
片刻之後,在他的臉上竟然沒有找出擔憂的情緒,這也可以看出,這是一只狡詐的老狐狸,能夠收放自如的將情緒盡情的掩藏在心底。
沒等多久,大門處傳來警笛聲,這下賓客們都發覺不對,有警察來、再加上之前那聲驚叫,能是什麼好事?幾乎同一時刻,眾人的心下便有了計較。
“顧景柯,你在哪!”程曼剛下車就快步走了進來,目光含著冷肅認真,直到和陳君幾人在賓客的指示下走進花園。
警官們快速的拉起警戒線將人群隔開,刑偵人員迅速上前,各司其職、各司其事,程曼就在這空檔直挺挺的走到了顧景柯眼前。
等看到穆冥也在並且穿著禮服時,她目光一閃,迅速漫上狡猾的笑意︰“兩位,你們就穿成這樣來命案現場?不怕別人誤會嗎?”
她從一見到兩人時就知道這兩人是來參加宴會的,只不過在宴會期間恰好踫上了這樁命案,不,還不能算命案,程曼眸子快速一閃,看向死者︰“人已經死了?”
穆冥點頭,程曼皺了皺眉,既然死了,那就是命案了︰“確定好身份沒有?”
“陸茜、性別女、二十四歲。”穆冥有條不紊的答道,瞥了眼安子澄以及陸茜的老板,“死者是那位先生手下的員工,隨著那位先生來參加晚宴,第一發現者是許冉。”
她指了指坐在不遠處的許家人,程曼點頭,表示明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通知家屬,至于那些人的詢問交給我和祁少晨、陳君三個。”
程曼上下打量了眼穆冥,勾了勾利落的短發︰“至于法醫,你穿成這樣……能行嗎?”她略有淡淡的疑惑,又似帶著淡淡的笑。
穆冥眯眼,手快速動作,將禮服後面的裙擺對折以奇異的方式勾在腰間,瞬間一個禮服變成利落干脆的短裙,她放下手︰“你說能行嗎?”
“唰”的接過陳君手上的勘察箱,轉身就往死者那邊方向走去,目光不帶一絲遲疑,陸茜死亡時間不長,檢查起來很容易,不似那些過了幾天才發現的尸體麻煩。
至于于寒應該是沒通知到,畢竟他們出警出的這麼快,穆冥在死者身旁蹲下,打開勘察箱一眼掃過,手套一戴迅速的低下頭。
死者全身開始發僵,後腦勺的那塊血跡也變成黑色,輕微踫觸卻還有粘膩感,而事先為了制造晚宴氣氛的燈光也被全數打開,一時之間,花園亮如白晝。
而一直在觀望里面情況的賓客也靠近警戒線,借著燈光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狀況,更清楚的看到穆冥正蹲在一具像是尸體旁的東西檢查著。
眾位女性賓客,特別是之前和穆冥有過短暫接觸的女賓客,臉上紛紛露出驚詫的光,接著就是鄙夷的視線和不屑的笑!
沒錯,她們是看出來穆冥是個法醫,而法醫這個職位自然不被人喜歡,甚至被人厭惡著,現在她們的臉上就露著這樣的神情,遠遠看著穆冥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誰也沒想到穆冥一出場就那麼神秘的人居然是個解剖尸體的法醫,也沒想到顧景柯居然會找一個法醫做未婚妻,更沒想到穆冥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學這個職業。
這個職業大多被世界上的人討厭,畢竟沒有多少人願意和死人打交道,人群竊竊私語,多為鄙夷的視線落向穆冥的身上,穆冥感受到了卻不為所動。
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何必為了一些個不值得的人動怒?
若她想,自然可以不做法醫安穩的接管家業,她做法醫不過是喜歡而已,就如祁少晨和程曼做刑警的原因一樣罷了。
“死者既然是你手下的員工,就請你說一下她具體的信息,比如人際交往、為人處世方面的。”程曼直勾勾的看著老板,陳君站在一旁手拿著本子。
祁少晨站在安子澄面前,正準備開問時,安子澄抬起手指向程曼︰“我要那位漂亮的女警官問我,你這個大老爺們就去問他吧。”
那老板自然不敢有怨言,畢竟安子澄可是他的頂頭上司,更何況誰來問還不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安少這人太過貪戀美色了……連這都爭,他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誰問不都一樣?”祁少晨和老板想的一塊去了,只不過他說出口,而老板卻只敢在心里暗自菲薄。
安子澄抬起邪魅的狐狸眼,懶洋洋的朝祁少晨一看,目光乍起寒氣,聲音也變得冷肅︰“當然不一樣!她是美女,而你卻是個大老爺們!”
“兩者性別不同,面目不同,能一樣嗎?”安子澄不改本性,一本正經的糾正祁少晨的認知,眼楮微微眯起,“對我而言,對著美人是賞心悅目的好事,對著同性的話……”
他沒繼續說下去,可那意味卻是明目張膽的嫌棄祁少晨,他盡情的表現著花花大少的本性,眼楮不停的朝程曼放電,若是認真看,像是抽了一般。
祁少晨半眯起眼看著他,這人是不是腦袋有坑,在他心里,他真是不願意讓程曼面對這樣長得漂亮的花花大少,居然這樣的人,對女人的心思很有一手。
他不知道若程曼真的審訊了他,會不會被這人三言兩語勾搭了去,祁少晨一想到這額頭就直抽抽,這人一臉花蝴蝶樣,擺明了是吃干抹淨就不會負責的主。
絕對不同意換人問!
就在祁少晨黑沉著臉暗自決定時,程曼轉身拍了拍他肩膀︰“我問他,你去問他。”
“對對對,警官大人,我一看到你就有滔滔不絕的話要說!”安子澄拋了個媚眼,電力十足,祁少晨咬牙、咬牙、再咬牙!
這小子,這麼明目張膽的,實在是不能忍!他吞了口吐沫,手指幾乎捏的死緊死緊的,就在他要出口拒絕程曼的提議時,程曼又加重了不容拒絕的語氣。
“既然你對我有這麼多話說,那我只好給你一個機會……”程曼將祁少晨往後一拉,“你和死者什麼關系,帶她來這里做什麼,死者死亡的那段時間你又在哪里?”
祁少晨看到程曼已經開始發問,只好認命的轉身,滿臉黑沉的看著老板,看著他的臉色,老板還以為自己無意間得罪了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假裝淡定。
“我和死者錢財交易關系,沒有感情,我付給她錢,她作為我的女伴出席這次晚宴,死者死亡的那段時間——”安子澄頓住,抬眼懶洋洋的往顧景柯的方向曖昧的一瞥。
“那段時間我在哪,你們顧警官可是清楚明白的很,你說是吧,景柯?”他這曖昧的語調,再加上稱呼拉長的音色,有瞬間讓程曼覺得他和顧景柯之間肯定有什麼!
腦袋里迅速躥上來一道歪念頭,程曼拍了下腦袋,瞬間將那念頭抹殺在萌芽之中︰丫的!那關系放在這兩人之間……程曼快速的瞥過兩人一眼。
眸子泛亮,似乎還挺說的過去!清冷外表下的顧景柯,與長著一臉女人樣的花花大少,這樣一對比,立馬在程曼的腦袋里形成一個模糊輪廓。
不對,若是他們是這種關系,那穆冥怎麼辦,絕對不行!
程曼搖了搖頭,將腦子里的那些歪念頭快速甩去,再抬起眼看向安子澄時眸光卻輕易的添了幾分光,果然是想岔了就不容易拐回來。
顧景柯一直在旁邊看著,安子澄是他好友,他不能插手詢問這案件,現在听他這樣問,先是皺了皺眉,再道︰“在死者被發現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和我還有穆冥在一起。”
若不是他硬是纏在他和穆冥的周遭,他現在應該親到她了才對!
“警官,听到了沒有?我絕對沒有作案時間。”安子澄輕笑,眉目上都染著花蝴蝶般的邪魅,“警官大人,請問你的電話號碼是什麼,事後能不能請你吃頓飯?”
祁少晨在對面簡直就要氣的吐血,這人居然一來就這麼搭訕!忒快速了!
程曼直接無視祁少晨後半句話,眸光稍稍一抬,沉下音問道︰“請問你在跟著顧景柯和穆冥時前一段時間在做什麼?”
安子澄想了想,指尖微彎勾起自己的下巴︰“我似乎在跳舞,嗯,顧景柯和穆冥同樣也在跳舞,這點他們還是可以證明。”
程曼微眯起眼,這幾人,跳舞都是形影不離?可死者死了的話,那誰和安子澄跳?另外的女人?她眼神怪異的朝安子澄看去。
後者立馬抬手輕擺︰“和我跳舞的人是死者,但那個時候她還活著,我可沒怪癖和尸體跳。”
程曼動了動眉間,確實,應該沒人這麼正大光明的暴露自己的怪癖︰“那個時候你和她在跳舞,死者還活著,那之後她去了什麼地方?”
“她說要去洗手間我總不能攔著。”安子澄回道,這就說明死者是去了廁所然後被殺害,可現在死者卻躺在花園里,難道是說找錯路了不成?
事情沒這麼簡單!
“之後你還有沒有見過死者。”程曼盯著眼前的花蝴蝶,她細細的看著,發現安子澄確實長著一張邪魅至極的臉蛋,邪魅卻沒有陰柔,讓人覺得長得像女孩卻沒有女氣。
“見過。”程曼眸光微動就要問在哪時,安子澄一句話將她的心摔的粉碎,“吶,我們都見過,現在躺在那里正被你們的法醫檢查。”
程曼深吸一口氣,暗示自己是刑警不能生氣,可腦袋上的怒火卻直直的往上撞,她緊了緊手指,忽視掉要給這花蝴蝶一巴掌的沖動。
沖動是魔鬼,刑警打人是觸犯紀律的,要淡定!
“警官大人,我真心誠意的問你,你住哪、叫什麼名字、電話號碼是多少、年齡幾何、結婚否?”安子澄條條羅列,現在詢問完畢,他立馬開始不正經。
不對,應該可以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正經,只不過很配合詢問而已,他細想了會道︰“就算結婚了也沒關系,我也通吃,更何況你手上沒有戒指,絕對沒有結婚。”
程曼青筋直跳,最後她閉上眼,再睜開時嘴角也掛著一道笑意,和她平時的作風也大為不一眼︰“安先生,你現在還是被警察審問期間,這麼搭訕女警官真的行?”
之後她霸氣十足的留下一道背影,離去!朝許家人走去。
“警官大人,你再問一下我,我還有很多話沒說完!”程曼嘴角冷冷一笑,很多話,都他丫的是廢話,沒一句和案子進展有關的!
看著毫不猶豫走開的程曼,安子澄很委屈,撇撇嘴角朝旁邊的顧景柯看,那模樣確實像個搭訕失敗的“小媳婦”。
也就在這時顧景柯清冷的轉開身,看著遠處走來的幾個保鏢,快速的問道︰“有什麼發現?”
保鏢們齊齊搖頭,領隊的人道︰“我們巡查了周圍沒有可疑人物,不過房子後面有門。”這意思就是在說,人可能從後面的門離開了。
“嗯。”顧景柯輕應了聲,現在只能指望警方人員能夠找到蛛絲馬跡,安子澄朝那些保鏢使了個眼色,眾人立馬退了出去。
既然找不到東西,那他們在這里也沒了作用,早點離開免得打擾到擅長找證物的警方人員。
顧景柯看了眼仍舊在對死者認真檢查的穆冥,之後朝程曼那邊的方向走去,他希望這案件快速破案!
祁少晨眼看著安子澄也跟在身後,眯起眼狠狠的磨牙,老板看著他的模樣,訕訕的問︰“警官,你還有問題要問嗎?”
其實不問也知道是一定有的,畢竟這警官方才就只問了三個問題︰死者身份、人品、人際交往。
果不其然,這男警官臉色微凝,直接對他冷聲冷氣︰“自然要問,該問的不該問的我都要問!”
這邊的許家人,特別是許冉看到程曼靠近,她身體就微微一抖,像是害怕般將身體直接往許母的懷里鑽,而她的腦袋也埋在許母的懷里不肯出來。
許家父母本來也是不打算讓受驚過度的許冉接受詢問,可一看到安子澄也站在旁邊,立馬改了決定,許爸給了許母一個眼色,後者接觸到瞬間懂了心思。
幾十年的夫妻,哪能不懂眼神之間的意思?
許母立馬抬起手拍了拍許冉的肩膀,視線柔情聲音溫和的道︰“小冉,不用怕,你只需要將你看到的說出來就行,沒人敢害你的。”
也沒人要害你,許母在心底補充。
許冉在她的勸告下輕輕的抬起腦袋,自動反應般往死者那邊看,這一看,眸子就是快速一縮,顯然之前是看到一些比較有用的東西。
程曼走上前,將語調放軟,沒了和安子澄之間的冷言相對,輕聲問道︰“你叫許冉對吧?你來花園之前是在哪里呢?”
她這樣問可以讓許冉放下戒心,慢慢的再問到點子上會更好,許冉被她帶離方才那一眼的驚懼,細聲想了會道︰“我之前一直在洗手間補妝。”
程曼眸光一閃,在洗手間?陸茜也和安子澄說要去洗手間。
“那你從什麼時候進的洗手間的,又是什麼時候進去的?”程曼睜著雙眼,目光灼灼,就像那雙眼能看破一切。
“我是八點多進去的,因為和他的未婚妻發生了點口角,然後我就一個人進了洗手間。”許冉看著顧景柯,臉上適時露出委屈的模樣,“出來之前我看了看手機,大概是九點十五分。”
顧景柯心下計算,這時間段和死亡時間極為吻合,這證明死者是在九點十五分之前就遇害了。
“那你在洗手間時有沒有看見過死者?”程曼看她心緒已經開始變得平穩,目光也跟著變緊、變亮,緩緩的引導著,“別急,慢慢的想。”
本來程曼听到許冉和穆冥發生口角,第一時間就是不喜這人,護短心切!可沒辦法,許冉是第一發現者,必須沉下心來詢問,否則她早就拍拍手一走了之。
做刑警這麼多年,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許冉在程曼的誘導下開始回想,緩緩的從許母懷里坐直身體︰“我一直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沒有看到她進來過,若是進來過,我會有印象的。”
她一直在那里,沒有印象是不可能的。
“你出來後做了什麼?”程曼低聲,語意輕緩。
“我出來後就打算去透透氣,然後就……”她突地頓住,眸光也發著顫,悄悄的瞥向死者那邊,眼楮一閉就要說不下去話了。
程曼沉下嗓音安慰道︰“慢慢來,別急,你看到了什麼?”她為了許冉能夠靜心,著實下了點功夫,一字一句都透露著善意。
許冉深吸口氣,幾度想開口說話,可因為太過緊張又閉上嘴,許母心疼的拍著她的背,手指抱住她的肩膀道︰“小冉,慢慢來,將你看到的都很警官說清楚。”
在這時許靜也走過去,目光灼灼的盯著許冉,用手撥了撥她的頭發,輕笑道︰“姐姐在,小冉不用害怕。”
許冉抬起眼看了她,之後張了張嘴看向程曼︰“我進到花園時看到石椅邊蹲著個黑色的人影,好像是在找著什麼東西,那動作很急。”
她緊抓著許母的衣袖,咬了咬唇角道︰“在我走進之前那個人影快速的離開了長椅旁,而我也看到了她流著血躺在那……”她的身體一陣顫抖,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
死者未閉上的雙眼,以及流了一地的鮮血又出現在她眼前,那女人就像是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瞪著她,第一時間她就驚恐的叫出聲!
那個時候她大腿虛軟,一下子就跌坐在地,她怕那個死者,更怕凶手回來殺人滅口,所以她放開嗓音、放開喉嚨大叫,幸好她的聲音足夠尖銳,將人給引了過來。
否則真有可能她會死的很慘,許冉像是又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猛地將腦袋鑽進許母的懷里,將許母的肋骨撞得生疼。
許母快速的安撫,手指在她的背上輕撫著︰“小冉不怕,我們是人,不需要怕那些牛鬼蛇神,等一會警官就會將尸體給運出去,那些個東西也會被帶走。”
“唰”的,許冉從許母的懷中探出腦袋,眸子在快速的緊縮,她的手指因為害怕緊捏著許母的脖子上的衣襟︰“媽,凶手抓不到怎麼辦,我會不會被以為看到了面貌被殺人滅口!”
她越說越激動,幾乎要從長椅上跌落在地,可手指不停的顫抖也暴露出她心中的的確確有種害怕的情緒繚繞。
許靜在旁邊看著,眉目也是微蹙,雖然她在心里恨著這個一切比自己待遇好的妹妹,可終究心里還是有著血濃于水的親情,她不能忽視,也忽視不了!
“警官,我女兒說的……”許父在旁搭腔,眉目皺起,像是害怕許冉的擔心成為現實,若真是再讓許冉受到連累,那麼他們後半輩子也只能在悔恨之中度過。
“放心,你女兒說的一定不會成為現實。”程曼給了個保證,冷哼道︰“更何況,警局里的警察不是吃白飯的,更不是花瓶只是擺設!”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懷疑能力,而許家人很明顯就是在明目張膽的質問,她,不喜歡!
“許小姐,能不能提供一下蹲在長椅旁的人影特別,比如︰男女、身高、年齡、面貌。”程曼目光凝重,看到許冉面上出現一抹不耐的神色又道。
“這些對破案有幫助,更對抓住凶手解除許小姐的潛在危險有幫助。”她微微一笑,像是不經意的將後面那句話提起,明明是在威脅,可卻又說的這麼理由充分。
也只有她這樣的刑警能做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若許冉還不肯配合,那以後出了什麼問題就是她自己負責,許母一想到這,不由得輕拍許冉的肩膀,輕聲勸道︰“小冉,你就快說,讓警官早點抓到凶手你也就能夠安穩一些。”
許冉在她的催促下抬起了腦袋,輕蹙的眉似在認真的想,最後她嚅了嚅唇,想要一個保證︰“警官,我說了你一定要保證我人生安全!”
程曼本來想諷刺一句,就算她不說那殺人犯知道她看到自己也不會放過她!若是讓亡命之徒逃了出去,隱患更大,這女人究竟有沒有想到這點!
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要警方的保證,更何況這個保證不需要她說,警方也會達到,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擔心什麼。
“放心,不僅我保證,全警局上下也會保證你的安全。”程曼笑著接過話,臉色是真誠的笑,只有站在她旁邊的顧景柯能夠看清楚那緊捏的手指正發著顫。
就像下一瞬就忍不住要打在某些人的臉上。
“那個人影是個男性,身高和他差不多,比他矮了一點點。”許冉用顧景柯做了比較,張了張嘴道︰“他的臉我瞧不太清,因為那個時候沒有燈光,花園里太暗了。”
“不過我能感覺出那個人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她沉了沉眸子,手指絞的死緊,她什麼都和警方說了,算是和那個男人徹底處于敵對面。
若是警方沒抓到凶手,那在警方面前指證過他的人一定會有生命危險。
“從什麼地方能夠感覺出來?”程曼眉頭一擰,她要的不是感覺,要的是肯定!若憑著感覺說事,那她可以說這全宴會的人都要嫌疑!
“我也不知道……”許冉說完這句話,似乎有些心虛,她低下嗓音道,“他身上穿的衣服我也沒來的及瞧清,他走的太快,燈光又太暗!”
說著,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眉頭擰的死死的,就像是在苦惱,若是自己再看清楚一點,就可以快速指證而不用這麼擔驚受怕。
程曼沉了沉眸子,快速的解析許冉說的哪些是有用的信息︰犯罪嫌疑人為男性、身高比顧景柯矮了一點,至于年齡二十七歲左右,姑且也能算一個。
“謝謝你的配合。”程曼道了聲謝,本來是想立馬從這一家人遠離的,可還沒等她邁步,顧景柯就踏著優雅清冷的步子遠離、遠離、再遠離!
而她的身後卻是滿目擔憂的許家父母,許母抱著許冉的腰身,眼神卻是緊盯著程曼,期待的看著程曼道︰“警官,我家小冉可是什麼都說了,你們可要保證她安全!”
許父立馬附和道︰“是啊,警官,你們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若是小冉出了差錯,我們也不活了!”
這是用死威脅她?可是有用嗎,這家人還真是將她們當吃白飯的擺設品了!
只不過從頭到尾沒說過兩句話的那個女孩子不是他家的女兒嗎?為什麼許冉出事她們就不活了,這將那大女兒又置于何地?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偏心……
可她只見過重男輕女的偏,還沒見過兩個女兒也偏心的,程曼帶著疑惑的眼神淡淡的朝靜站在那里的許靜一看,待看到她依舊淡定的站在那,眸子閃過深思。
像是察覺到程曼的疑惑,許靜看過來,朝她微微一笑,有禮的道︰“還請拜托警官在警方未抓到凶手之前保護好小冉。”
這女孩子還比較算知禮,程曼勾唇一笑︰“自然。”在幾人的視線下,她轉身、離去,而身後立馬跟上一個跟屁蟲。
“警官大人,你真不考慮和我約會?”安子澄跟在她身後,聲音含著笑也故意被他放大被祁少晨听見。
“警官大人,你手機號碼都告訴我了,和我約會一次沒事的。”程曼和祁少晨同時一挑眉。
程曼︰她什麼時候告訴號碼了?這人在胡謅個什麼鬼!
祁少晨︰進展這麼快?那小子到底使了什麼花言巧語、巧言令色!祁少晨猛地看過來,安子澄含笑的接受他的視線,一個情場新手、一個情場老手的眼神較量。
以後者的輕笑打斷,安子澄涼淡的語氣,再配上那張邪魅的臉,他勾了勾唇角,那個弧度掛在他的臉上,有瞬間美艷的不可方物。
他在祁少晨如狼似虎的眼神下朝程曼耳側靠去,借著錯位的原理從祁少晨那方向看過來,就像是安子澄正親密無間的偷香竊玉。
程曼嘴角一撇,正要抬起手劈死他丫的!只听到安子澄淡淡的笑了開來,他道︰“警官大人,有些時候護花使者要燒一把火才能認清自己的心,否則一輩子都得這麼僵持下去。”
接著,程曼下劈的手一頓,身體也是微僵,這關系,真的有那麼容易就被看穿嗎?
她改劈為輕撫安子澄的肩膀,低斥道︰“我知道你是顧景柯的朋友,可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讓你斷子絕孫、不能人道、不能勃……起!”
安子澄嘴角一撇,搖了搖頭,嘆道︰“真狠毒!你看一下那男人的反應,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的確,祁少晨因為他靠近程曼,眼神都已經噴出火來了,只不過礙于沒有立場不能直接奔過來給安子澄一拳,其實他心中是極為想的。
都已經將怎麼凌虐安子澄的招數想好了!
“安先生,我有需要的時候會找你的,只不過我現在是沒有需要的。”程曼可惜的搖了搖頭,抬起輕拍安子澄的肩胛骨,力道也是用的十足的。
她輕拍,直接將安子澄的臉色拍的發僵︰“警官大人,我隨時恭候你來找我幫忙,現在你就別拍了,否則我這身骨頭要散架了。”
他不常訓練,當然不能和刑警的身子骨相比,程曼這樣的拍,實在是讓他吃不消的!
程曼停止動作,改拍為爪,直接摳起肩膀上的肉︰“安先生,以後你還要注意,別動不動就往女人身上靠,不僅別人會誤會,就連你喜歡的女人、和喜歡的女人都會誤會。”
接著,程曼拍拍手掌,甩著利落的短發,直接走人!
安子澄立在原地想著她說的話有些發怔,誤會……真是哪里誤會了?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真的想不出來誤會究竟是什麼意思。
誰會誤會他?飛快的,腦子里竄出一抹人影,可是還沒等他抓住,那抹人影又悄悄隱去,就像是它只不過是亂入的,根本不想留下線索。
這時,穆冥那邊傳出聲響,直接打斷他準備深究的思緒,他抬起腦袋往那邊看了眼,快速的跟上前去。
穆冥從死者旁邊快速的整理好勘察箱,之後從旁邊站起身,目光凝重明淨,就像是見了都會覺得滌蕩人心,眼光不顯沉重,只不過身姿卻給人直擊靈魂的錯覺。
“怎麼樣?”程曼腳步還沒停,問話就傳出了口中。
只見穆冥提著勘察箱往他們一行人走過來,在幾人面前站定,抬起眸光︰“死者的致命傷在後腦勺,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兩個小時以前,也就是晚上九點左右。”
穆冥的視線從幾人的身上又落向死者,她道︰“據核對比較,後腦勺傷口正是石椅下的棒球棍所致,身體及四肢無其他傷痕,其顱骨因遭到重擊全部破碎,眼楮出現充血現象。”
程曼朝前走了幾步,看著死者,誰能這麼狠?居然將顱骨打的破碎!
“除此之外,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其他的受傷痕跡,死者的財物也全部還在。”穆冥斂下眼,財物還在是可以排除搶劫不成後殺人這樣的情況。
而且宴會來的賓客,似乎沒有淪落到搶劫的地步,更何況花園里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棒球棍,這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這是故意殺人案件,極有可能是有預謀的!
若是有預謀的殺人案件,那就只能說明死者在生前得罪了人……得罪人的話,只能是熟人了。
“那凶手有沒有留下可以的東西,比如指紋、血跡。”程曼盯著穆冥,目光灼灼,就像是穆冥下一瞬就會說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可是讓她失望了,穆冥瞥了她一眼,道︰“沒有。”
“怎麼會!”程曼微微皺眉,轉過頭道︰“可是那位目擊者說看到一個男人在死者旁邊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她頓住,目光驀地瞪大︰“難道是找到了帶走了?”
這點也是極有可能的,否則穆冥怎麼會沒發現遺留下來的證據。
“不一定。”顧景柯靜默片刻,全身幽冷的氣質發揮到淋灕盡致,程曼別過頭看向他,似乎在問為什麼。
“死者的凶器都沒有被帶出去,顯然是犯罪嫌疑人在看到許冉時特別慌張,為了避免被看到樣貌,匆匆離開,甚至忘了帶走凶器,那他沒找到他想找到的東西的這個猜想也是可行的。”
程曼捏了捏下巴,顧景柯說的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她將思緒聯系起來︰“這麼說,犯罪嫌疑人想找的東西極有可能還留在這里某個地方?”
她又快速推掉這個理論,疑惑道︰“可是連穆冥都沒有在死者身上發現,東西怎麼會還在這里?”
從她語氣之中,能發現她對穆冥的信服是毋庸置疑的。
“我沒說東西會在死者身上。”顧景柯輕笑,薄唇微抿,涼涼的笑意蔓延開來,就如是暗夜之中冰雪之意,“畢竟花園這麼大、夜這麼黑,落下個東西挺容易的。”
程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向祁少晨道︰“你安排人搜查花園了沒有?”
“正在搜查,已經通知死者的家屬,他們正往這邊趕來。”祁少晨憋下心中的一股子悶氣,還是不緊不慢的答道︰“按照這個點,家屬應該快到了。”
到了後,他們又要開始安撫工作……
一想到這個,眾人的腦袋就開始微微脹痛,若是一個不講理的家屬,那警方就有點難辦,但願家屬別悲傷過度遷怒于警方。
特別是陳君在心底快速的祈禱,因為若家屬不好辦,那只能是他安撫,想靠這幾位……等下輩子吧!
不過,陳君抬起眼瞥向不遠處的一個警官,那個警官的年齡比他估計小了一歲,此時正努力的做著賓客們的筆錄,他在心里盤算道︰“小子,等會真有事,就讓我這個前輩帶帶你。”
陳君邪笑一聲,拍拍手將煩惱絲甩開,走也!
而之前給程曼等人開過車的速的轉過腦袋,只看到陳君帥氣的轉過身繼續忙別的去了。
他抓了抓頭,嘀咕道︰“難道我出現錯覺了?”他垂眸,捏著筆拿著本子,繼續看著一眾賓客︰“我們繼續,你們身邊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
程曼將自己詢問的和穆冥、祁少晨講清楚,之後看向祁少晨。
“你有問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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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刷了好多遍的妞說句抱歉!你們可以在14點看更新,因為不出意外我會在這之前更新的!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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