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在等著他的答案,屏氣凝神目光專注,就連二胖和石田都是壓著一口氣不敢喘。
就在村長要說時,他猛地咳聲連連,咳嗽的勢頭根本來不及讓人反應,簡直就像是要將整個肺部給咳了出來,喉間的血腥味漸漸濃重彌漫,他眸光變得無精打采、沉重暗黑。
穆冥眸光一沉,村長這模樣不對頭,是怒火攻心,她頓時低喝︰“快去倒杯溫水來!”
二胖立馬轉過身體撒丫子狂奔,穆冥掃了眼石田,上前將村長的幾近暈眩的身體拖住,語氣寒涼如水︰“過來搭把手,將他的腦袋放你的腿上。”
石田二話不說連忙照做,將村長平躺在地上,把他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視線盯著村長那張臉皺起眉,忍不住問道︰“穆警官,村長他……沒事吧?”
村長的身體日漸年邁,本就經不起折騰,可這晚經過如此遭遇,不怒火攻心才怪。
“讓他把那口污血吐出來就沒問題。”她低下眼,“若吐不出來問題就大了。”
瞧村長這情況,就是那口血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正好堵住氣血流通,打亂了血脈向四周細胞的供應,他臉色本應該漲紅,可現在確實慘白的很,村長本人也是陣陣抽搐。
他抵御不住那種窒息感,他咳嗽著,可是喉嚨里像是堵了團棉花,綿綿軟軟,卡在那堵住了想吐出喉嚨的東西,他吸著氣,難受的眼眶泛紅,石田揉著村長的太陽**。
希望能夠減少他的壓力,若是誰看見這情況,八成會以為村長是羊癲瘋犯了。
穆冥手指在村長的小腿肚上按了按,再轉移到他的背上,用手細細撫平,等摸到一個的背脊,她的手劃掌為拳,立馬在背脊處的軟弱猛捶三下,力道挺足,發生“砰砰”的響。
這幾下,石田被弄得一頭霧水,他不明白穆冥怎麼突然捶打一個氣急喘不過上氣的人,可以她的行事作風自然不喜歡有人多問,他繼續扶著村長的腦袋,讓他有個好姿勢吸氣。
而在穆冥那三下下去,從村長口中立馬拱起身吐出一口污血,臉色漸漸恢復紅潤,二胖端著水立馬湊過來給村長喂下,村長洗掉喉嚨的污垢,沒了棉花感,眸子緩緩恢復神采。
“謝謝警官。”村長低了低頭表示感謝穆冥的臨危不亂,在石田的扶持下坐在椅子上,可那小腿肚還是顫顫巍巍,力氣從剛才的虛脫中還沒完全恢復過來。
知道穆冥等著他的答案,村長也不賣關子,用右手手指點在左手的手彎上三寸的地方,他沉靜的道︰“石奇山在這里,有塊紫色的胎記,硬幣狀。”
穆冥也不再耽擱,轉身進了審訊室,而里面也正準備開始詢問,大老板坐在椅子上,隨著穆冥進來,他的目光就一直盯著她,似在考慮她去了這麼久是為什麼。
“姓名,年齡……”顧景柯坐在椅子上,目光鎖住,手下的本子已經翻開到干淨的一頁。
大老板這才收回暗沉的目光,盯著顧景柯的眼,冷冷的笑道︰“早就听說過你們的大名,難道我這些信息你們都還查不出來?還需要問我?”
“任何信息都比不上你本人承認。”顧景柯眼楮微眯,眼尾炸起一道危險的光影。
這兩人的較勁,最後以大老板低笑告終,他鼻間一哼︰“林中遠,四十六歲。”
“身份證。”程曼伸出手,大老板將頭往旁邊一瞥,“沒帶!”
“為何出現在那墓**之中。”顧景柯指尖微動,感應到穆冥的氣息,轉頭看了下。
穆冥在椅子上落座,三個人盯著大老板,程曼眸光微動,在顧景柯和穆冥的身上流轉幾圈,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她嘴角抿起,轉開眼卻是冷厲的瞪向大老板。
“我沒出現在墓**之中,我是在山腰!雖然你們是警察,也別給我亂扣帽子行嗎?”大老板目光晃動,語氣激動的幾乎足以讓涉世未深的小警官信服。
可這一套,對這三位,明顯是施展不開!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顧景柯勾勒出一抹笑,萬千風華,在燈光下美如玉。
大老板從鼻間哼了聲,干脆話都懶得說,目光看向天花板,沒個準頭,可腳趾在鞋里面卻是用力躬起,他在緊張,面對著三人,他在緊張,比任何時刻都緊張!
“你是他們的大老板,抓著外面那群人的把柄,可他們卻沒抓住你的把柄。”顧景柯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你就是仗著這點覺得自己不會栽,不會被我們送進牢獄里。”
“不知道,我說的對否?”顧景柯抬高眼,將大老板的反應看的一清二楚。
可大老板也是個會裝的料子,只是對著他三人笑了笑︰“反正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承認,你們也不能安我罪名,國家的法律,我還是懂一二三分的,除非你們有證據。”
“否則不可能定的了我的罪名……”大老板在這時扯了扯臉皮,將那張丑陋的臉徹底暴露在他們面前,不加掩飾,可是字語之間根本沒吐露什麼有用的東西。
只有那張臉變得越來越黑暗,越來越丑陋不堪,他甚至輕笑出聲︰“那些工人即便都出來指認我,可他們卻沒實質性的證據,我也可尋求國家法律的保護,咬他們一口!”
程曼經不起這種挑釁,手往桌上一拍,“啪”的一聲,她冷肅道︰“姓石的,別在我們眼前裝,你那副嘴臉總有一天會曝光,至于證據,我們也會找出來!”
穆冥扯了扯程曼的手,拉著她重新坐下,這才減緩了她的怒氣值,不然程曼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臉皮,然後再踩幾下,踩個稀巴爛才能解氣。
“村長說石奇山右手腕有一塊硬幣形的胎記。”穆冥盯著大老板彎起的手腕,看不清楚。
程曼一听這話根本就坐不住,“唰”的站起身往大老板那頭走,直直的在他面前停住,她高挑的身材立馬將大老板的眼楮給吸引住,可那不是被“色”吸引。
他眸光發涼,瞪著站在他身前的女人,之前這女人用手抓他的頭發,侮辱至極,現在又站在他身前,他處于劣勢,不得不抬頭看她,那姿勢就像是在仰望。
心里惡寒,大老板受不了這種想法,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女人,更不能忍受一個女人在他身上動土,以往那些女人哪個不是對他服服帖帖的,現在局勢不利,他倒是落了下風。
目光沉了沉,他嗤了一聲︰“怎麼,還想做什麼,打我?”
程曼一把將他的手臂扯直,打量幾番,大老板在她的動作下目光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那手腕已經被人看光,手腕處,有一塊傷疤,卻明顯的不是胎記,而是被剜肉留下來的痕跡。
痕跡不深不淺,看起來有些年月,想不到大老板做的這麼全面,丁點痕跡都不留。
現在看來,他一定就是石奇山!不然不可能這麼巧合本來有胎記的地方換成了疤痕。
“你這疤痕是怎麼回事?”程曼將他的手狠狠一甩,目光凶狠,恨不得啃上幾口才甘心。
大老板本來想搓一下被甩痛的手,可兩只手被拷在一起,看著程曼的臉色,他輕笑幾聲在她眼前緩緩抬起手臂,輕輕的聞了聞程曼踫過的地方。
樣子邪惡享受,他喃喃道︰“真香……”
這直接將程曼惡心的想吐,抖了抖身體,汗毛直立,目光像是冰渣子一樣,嘴里不停的念叨︰不能打人!不能打人!可一邊又念叨︰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程曼對著大老板笑了笑,難得壓制住脾氣,可下一句話,直接氣的大老板氣血翻滾︰“謝謝,喜歡聞就多聞聞,反正喜歡把自己當成狗,我也攔不住是不?”
大老板嘴角哆嗦了半天,硬是一個字都沒蹦出來,像是氣的發 ,胸膛劇烈起伏。
這輩子,他最恨別人把他比作狗,其次就是難搞的女人。
這兩樣,都是他的底線,若是誰想不要命,可以直接當著他的面如此說,他會給一個干脆的死法,不對,是給一個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死法!
可眼前這女人,兩樣都說了,他又奈何不了她,警和匪,匪遇上警必須繞著走,可這次他好死不死的栽在了古人的身上,被寶藏耍的團團轉。
他的利益之心驅使著他犯罪,更驅使著他進了包圍圈,他的權勢都是因為利益之心,可權勢背後的污漬也是因為那顆得不到滿足的心,這下栽了,一栽就是栽到底。
“警官,現在可別太狂,你們最好快點找出證據,否則你們就接受這時間的消磨。”
程曼剛走開的身體,立馬返回,抬起手“啪”的一聲,一個大嘴巴子抽的大老板愣是回不過神,她的目光準確,直直的盯著大老板的黑沉的臉,像是想起來什麼。
立刻瞪大眼,捂住唇,眸光泛著可疑的亮光。但就絕對不是淚花︰“對不起,手抽了,控制不住,因為我耳朵總覺得有條狗在叫喚,不抽一下對不起自己。”
明明她在憋笑,可帶著她那一幅委屈的樣子,著實看不出來什麼異樣,可穆冥和顧景柯知道,她眼中的光,是興奮至極,憋出來的!
顧景柯手指一停,眼神直接逼近大老板︰“現在請你解釋一下手腕的疤痕是怎麼回事。”
大老板動了動唇,準備拒絕回答,穆冥看出他的神色,直接出聲︰“現在還請你配合調查,你既然那麼懂法,就不會不知道不配合警察辦案的後果。”
驀地抬起頭,他嘴角牽扯出一絲笑意︰“穆法醫,想必你能看的出來傷是怎麼回事,十年前我被開水燙傷,又不小心被那玻璃碎片陷進皮肉,自然成了這樣。”
他語氣平淡,就像在訴說著別人的過往,穆冥幾人心中一凜,沒想到石奇山為了遮掩住胎記,能對自己下這麼大的狠手,實在是讓他們錯愕。
從最初的驚訝恢復過來,反過來想,若他對自己都不狠,又怎麼能下得了決心殺了自己的父親,這種人,天生被利益驅使,早就忘了初衷,眼中只有利益的瓜分。
幾人目光沉浮,石奇山不去醫院做皮膚手術,而是自己自毀,應該是不想在醫院留下把柄,真是老謀深算,十年前就如此會計算,步步設局,引那些工人入圈套。
“手上的槍支手雷從哪來的。”顧景柯在本子上寫了東西,抬起眼,“光是這些東西,你就逃不了刑罰,在逮捕你時,你意圖襲警,更是可以直接將你槍斃。”
石奇山揚了揚眉眼,不為所動︰“你們當時不殺我,現在更不會殺我,你們想的是將我如何定罪,而不是讓我直接這麼簡單的死,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他料定了這點,在山上幾人沒派狙擊手狙擊,現在更不可能讓他死,他的罪,死算簡單。
“等回了市局,你不想死也得死。”程曼暗哼,這人實在是太惹人生厭。
石奇山四處看了看,突地想到什麼,他抬起眼瞪著幾人︰“肖強那小子在哪?我要見他。”
“想見他,然後殺人滅口?”穆冥抿了抿唇角,臉上冷靜,“還是想和他說,你將他的家人給綁了,讓他給你頂罪?你真當我們是傻子,天真的一塌糊涂!”
這下子石奇山面沉如水,沒想到他的招數全被識破,盯著三個人的視線,變冷、變黑。
他一定遺漏了什麼東西,否則,這三人不會如此謹慎,輕輕喘著氣,將擰亂的思緒扯出活路,詢問室的門緊閉,讓他的視線只局限在這小小的房子里,根本沒什麼用。
就在這時,他鼓著嘴巴,扯開嗓子大吼︰“肖強,你給我過來!否則我……”
話還沒喊完,嘴巴里就被快速塞進一只手套,穆冥知道這人不老實的很,打開手銬將手反拷在背上,而那只手套也被她往他嘴里使勁塞了進去。
嘴里被塞東西,只能發出“嗚嗚”聲,石奇山目光赤紅,就像要吃人的野獸,沒想到這人會來這麼一招,他皺起眉,死勁的看著穆冥,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這房子里的隔音差的要死,這一嗓子吼,在隔壁不遠的肖強肯定能听得到,石奇山就是知道這一點,才出其不意的大吼大叫,可沒想到她們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該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嘴已經被堵上,他此時哪有之前的意氣風發,現在多了幾分落魄。
“肯老實回答就點點頭,不肯配合就老實的待著,想耍花樣,沒門!”穆冥目光凝重,出口的話幾乎都帶著森森寒氣,起初將石奇山弄得一怔,半晌回不過神。
長居上位者的石奇山也只不過是愣了一瞬,將目光凌厲的投向她的身上,示意將自己嘴巴里的手套拿開,可穆冥只是淡定的拍了拍手,那模樣簡直就是在嫌棄和他接觸。
這一動作石奇山都看在眼里,目光欲噴出火,他在這行業十年,比起那些商界大佬涉世經驗自然不足,之前幾乎每個人都因他拿著藏寶圖對他客客氣氣,可現在,他幾乎都在吃癟。
雖然他機智狠辣,做事毫不手軟,可只有這十年的沉浮,遠遠不夠磨礪心性,更何況這十年他幾乎都走的順風順水,真正的大風大浪和他離得遠遠地。
現在被這三人這麼對待,手指捏了一遍又一遍,幾乎要將指甲掐入肉里。
“墓**是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死的那些人和你有沒有關?”穆冥扯掉手套,站在旁邊。
石奇山剛吸收到新鮮空氣,張口就道︰“我不知道,死了什麼人我也不知道。”
像是事先就排練好的,他回答的沒有絲毫猶豫,可誰都知道,他在撒謊,一個眾所周知的謊言,穆冥將手套一把塞進他的口里,轉身走回了椅子上。
這次,就讓手套一直待著,堵住那張嘴,反正吐不出什麼好話,更不期待能從他嘴里得到有用的消息,穆冥瞥向他,好心的提醒道︰“別以為等二十四小時後就可以將你放了。”
“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槍和手雷就可以將你扣押。”穆冥話剛落,只看到石奇山全身一怔,眸光變得發亮,連忙抬了抬下巴,示意讓人扯掉那手套。
穆冥捏著手指的骨節,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的道︰“那東西就放在你嘴里,你想說的無非是反駁,我們不如不听,否則耳朵起繭子了可不好。”
石奇山立馬不再抬下巴,她說的沒錯,他的確想反駁來著,現在自己的行為已經被人看透,他也不想再這麼下去,干脆一動不動的盯著三人,形成明顯的對峙情形。
他不說實話,他們也不可能從他嘴里撬的出,他就不信了,除了那幾把槍和手雷能讓他在警局里逗留一段時間,還有什麼都讓他忌憚的,頂多在里面玩夠了等人保釋。
更何況他可從沒有親自參與殺人,那些事……都是老趙干的,和他扯不上關系。
就在石奇山心里的算盤撥的飛快的響,顧景柯眸光泛起寒涼的意境,他的手指互相交握在一起,這動作幾乎成了他接下來要認真辦案的經典代言。
他要開始心里側寫,用蛛絲馬跡串聯起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他眸光鎖住石奇山的眸子,語氣涼淡,將石奇山看的心中微慌,再也裝不出來平靜,拿著眼楮回視,像是在說︰看啥!
顧景柯眯起眼,嘴角彎起看不清楚的弧度︰“接下來,還請你好好听著,說錯了或者說對了都請表態一下,對了,你的嘴巴和手被縛住,還可以用腳踢。”
像是看不見石奇山臉色的黑沉,顧景柯抿唇,清冷的音調響起︰“十年前,墓**被人無意間發現,而香鎮正值低估期,請來旅游開發商鑒定香鎮的價值。”
“開發商走到藏有墓**的山中,發現墓**的人害怕墓**從此公布于眾,或者說開發商也極其幸運的看到墓**的蹤跡,之後他很不幸,被發現墓**的人殺人滅口吊在樹上。”
“想必那天花費那個人不少時間,將開發商從的尸體掛上去必須需要些力氣。”顧景柯看著石奇山轉白的臉色,繼續道︰“沒想到死人了居然引來上面派遣的警官下來查案。”
“那人更加害怕,之後他想到古老的詛咒傳言,利用這一點,他先殺了香鎮的本地村民引起公憤,想要趕走那警察,可那警察並不屈服,一而再再而三的觸踫即將浮出水面的真相。”
他撐在桌面上的手指修長,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分了開,捻了捻眉心,不管石奇山現在的反應如何,他說下去︰“那人大了膽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警察滅口!”
“滅口”二字剛落,石奇山的身體就狠狠一震,掙扎的眼神一閃而過,可他什麼都未說。
顧景柯盯著他,眼神意味不明︰“那個時候,那個人就想搬空那座墓**,而他的手中握著關于墓**的重大線索,才能在短短的十年間,在墓**里挖出那麼多的洞**,而機關……”
“也幾乎被破壞殆盡!”他那雙眼,危險的光濃郁而強烈,幾乎灼的石奇山睜不開眼。
也可以換種方法說,石奇山——不敢睜開眼!他怕,他丑陋的面貌在眾人無所遁形,只因顧景柯說的沒有一個錯字,他心里顛了顛,吞著吐沫幾乎無視掉口中的手套。
震懾住石奇山,顧景柯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衣領,這動作使他與著審訊室的氣氛格格不入,可又像一個暗夜精靈,極易融入夜色,高貴典雅,醇香至極。
半晌,他繼續道︰“而在十年後的如今,墓**只剩下最後一扇門,那人舍棄不掉寶藏,帶著搏一把的姿態繼續挖掘,沒想到的是,香鎮在這十年過得一日不如一日。”
“盡管有那人假仁假義的接濟,香鎮的居民開始恐慌,之後又引來一個開發商,那人按照以前的手段殺了人,而這次,不是他親自動的手,因為他知道怎樣將自己摘干淨。”
石奇山完全閉著眼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听進去幾分,只能看到那手指緊握成拳,顯然是心里極為不平,情緒復雜萬千,氣勢浮躁不堪。
“前兩撥警察因為怕事大,皆被肖強忽悠回去,而最讓那人料不到的應該就是,我和穆冥會空降在這,他吩咐人催眠石光,往石大爺的水池里投毒,目的還是和十年前的一樣。”
“引起香鎮本地人的公憤,將我們趕出去!”顧景柯眸光動了動,似想起第一夜被攔在路口的場景,而程曼的思想也極為活躍,立馬聯想到壞在路邊的那輛警車。
原來竟然都是石奇山挑撥離間!讓這些不懂法的村民犯下錯誤,若是換了別的警察,遇上那事肯定會第一時間拍拍屁股走人,可預料錯就錯在來的不是一般警察。
而穆冥目光盯著石奇山的臉,她想不明白,這人如何對一個慈祥的老人下手,而且老人還是他親生父親,若說以前石大爺待他不好,他心里怒氣翻騰想報復的話。
可單看石大爺對待李明遠的態度就知道石大爺是個爽朗大氣的人,更何況在香鎮這麼久,根本沒听到過石大爺的壞名聲,緊了緊手指,這只能說明石奇山擁有一顆黑心腸。
利欲燻心導致他無惡不作!
顧景柯將手指在桌面上微點,那輕輕的聲音在石奇山的耳中就像是死亡的鼓點聲,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直接擊入他的面門︰“可那人沒想到弄拙成巧,為我們做了嫁衣。”
“讓村長更信任我們,從而不存在趕我們出香鎮一說。”石奇山面色微微一黑,額頭青筋直跳,確實如顧景柯所說,那天他被肖強的愚蠢氣的半死,簡直咬碎了一口牙。
“之後隨著那人的緊張,面對石光被抓,他采取行動,爬窗、爬牆,想必這些都是叫肖強做的。”顧景柯緩了緩眉眼,說了這麼多,像是耗費了挺大力氣。
“而發現墓**的那個人,就是你——石奇山。”他眸子閃著暗光,“你將自己的手腕上的胎記弄沒,就以為自己血脈的分子基因結構也能消除?”
這句話一說出口,石奇山腳猛地踹在桌子上,將桌子踹的“怦怦”直響,口中被塞著東西,手又被反銬,就連整個身體都被特質的老虎椅束縛著,只剩下腳可以活動。
他揚了揚下巴,這次是認真堅定的態度,程曼走過去一把扯過,緊隨而來的就是石奇山的罵咧聲︰“沒有的事別忘老子身上潑髒水!”
眸子狂亂無比的轉悠,他分明是在害怕,可嘴中吐出的話卻是不饒人︰“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也不認識石奇山,我叫林中遠、林中遠!”
看他進入癲狂狀態,顧景柯眼尾一掃,根本不吃這一套︰“我說了這麼久,可不是為听你這麼反駁的,那點心思誰都懂,只要你人還是人,你藏起來我也能揪出來。”
石奇山泄氣般挎下身體,程曼將他的頭發一抓,狠狠的將手套給塞進去,石奇山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像被抽空了靈魂,目光空洞靜靜的看著一切。
幾人都知道顧景柯說的那些東西已經進了他的心,讓他本就不安分的心又更加躁動,那些他特意隱藏的東西,現在被人直接說出口,明擺著是在撕扯他的保護膜。
現在石奇山的保護膜破了一個洞,只要再洞再翻攪幾下,就可全部將膜底下的東西曝光。
“你就好好的呆在這!”程曼甩下這句話,率先拉開詢問室的門走了出去,讓兩個特警進來看人,穆冥和顧景柯隨後,石奇山是不可能說些什麼,只能從那些工人下手。
最好下手的就是臨陣倒戈的大剛,至于那個老大,應當是個硬脾氣,能拿著槍,手上就一定沾有人命,而亡命之徒最不怕的就是死,他們在做那些事之前,就想過會有這個下場。
顧景柯回到辦公室,倒了杯水喝下潤喉,涼涼的感覺進入喉管,頓時舒暢許多。
現在不急于審問,人放在那反正不會逃,只不過是要找肖強好好談談,他兒子的下落有沒有找到,他所說的證據又是什麼東西。
將眸光沉到眼底,徹底變成一片暗沉,他抬了抬眼,繾綣清影︰“我先去看看肖強。”
穆冥和程曼點頭同意,他別過頭看向穆冥,眸光輕微,未言語便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內安靜不到一秒,顧景柯人前腳剛走後,程曼就一屁股擠到穆冥坐在的椅子旁邊,對著穆冥擠眉弄眼道︰“沒想到你和他進展這麼神速,竟然當著我的面眉目傳情。”
看著穆冥愣怔的模樣,程曼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瞪眼︰“老實交代,這樣眉來眼去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在來香鎮之前,還是在來香鎮之後?”
穆冥無奈的耷拉下身體,無視程曼一言一行,程曼見人不理她,直接拿手咯吱穆冥的腰部,等摸遍了全身她才縮著脖子靠在一旁,眯起眼打量不為所動的穆冥。
剛才她咯吱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給她!她可是怕她立馬反攻,她先擺好架勢再說,等了半晌穆冥還是一點反應都沒,只怔忡的盯著某處,似在出神。
“丫的,有男人沒人性。”程曼低咒一聲,語氣不善,這句話讓穆冥往她的方向淡淡一瞥,那眼神立馬讓程曼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精神抖擻的眨著眼賣萌。
穆冥看這程曼,輕喃道︰“我和他,沒關系。”
听這話,程曼翻了個白眼,撥弄著利落的短發,眼光明顯閃著兩個大字︰誰信!
總之穆冥不打算再解釋,仰躺在椅子上目光沒有焦點,程曼有些無趣,早知道她剛才不還手,她就應該多賺點便宜才對,真不該那麼“心慈手軟”!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程曼勾起一縷穆冥的發絲,在食指上轉了轉,目光緊盯著她的眼,嗤笑中又帶著嚴肅道︰“而你對他很明顯對別的男人是不一樣的。”
穆冥目光一怔,視線聚集在程曼的臉上,半晌才找回音調︰“哪里不一樣?”
這句話不知道她是在問“前者”還是“後者”,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這問題漏洞很大,這不是程曼專門挖個坑給她跳?
看著程曼得意的神色,她揉了揉額角,頭疼的很︰“不用說了,閉嘴,休息!”
這時程曼的衣袋內傳出震動,手機也不甘寂寞,打斷她想繼續想說下去的心思,張了張嘴,看向來電顯示——陳君,他剛才一直隨著特警行動,現在倒是不知道人在哪。
“程隊,祁隊要找的那三個人找到了!”電話剛接通,陳君興高采烈的的聲音急忙響起。
“在哪?”程曼“唰”的站起身,手指幾乎要將手機捏爆,听陳君的語氣,很明顯是沒和祁少晨一起行動,那只能說明陳君在別處踫到的人,而已將局勢控制住!
陳君輕笑,听到程曼明顯的冷哼才連忙道︰“程隊,你絕對想不到我在哪踫見這三個人。”
這邊的老楊、老李、老王听陳君這樣一說,眼楮就像刀子一樣犀利往陳君身上瞪,他們藏得地方雖然不見得咋好,可是也不必要這麼瞧不起才對!
三人幾乎同時冷哼出聲,鼻孔朝天,面朝大路,眼觀陳君,如果不是陳君手上有槍,估計三人已經將他扁成肉餅!可人家有槍,三人只能乖乖的走在他前面听人吆喝。
程曼的興趣已經被陳君勾起,心癢難耐︰“你丫的趕緊說,不然就停職一個月!”
“程隊,千萬別!”陳君立馬扯出討好的笑,最後反應過來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神色,這是在手機里通話,急忙柔了語氣,“他們三個躲在警局的廁所里!”
“……”程曼額頭立馬出現三道黑線,若現在再出現幾只烏鴉飛過,肯定和臉色特合拍。
“我剛才準備去上廁所,這三正準備挪地方,被我逮了正著。”陳君眼光簡直是精光四射,盯著身前三道身影全身笑的發抖,“我還沒來得及通知祁隊,我這就通知!”
呆呆的掛斷電話,程曼無奈的重新坐下,這人的腦子是怎麼構造的?好不容易逃出去,為何自己送上虎口,智商肯定都被狗吃了!
不會真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個道理誰都懂,哪還有危險的地方是安全之說,稍不留神就會被發現的徹底,不過便宜了他們這幫警察,避免耗費人力物力財力。
陳君給祁少晨打完電話通知他帶人回來後,才慢騰騰的讓三個人去前面的院子和其他人匯合,可那抖動的肩膀怎麼也讓人無視不了,招眼的很。
那些工人無聊的坐成一堆,眼楮內含著迷惘,看看天色又謹慎的看看站在旁邊的特警,就怕誰有小動作,然後槍走火,殃及池魚,稍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小命給丟掉。
有眼尖的看到三人被抓了回來,立馬來了精神︰“喲,老王,你們三人咋回來了?”
這語氣大多帶著嘲諷,誰讓這三人逃走都不帶上他們,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同時他們也不想想,若當時三人告訴他們,他們能逃嗎?或者屁股一轉就去打小報告。
老王正好氣沒處發,眼楮瞪向起初發聲的人,罵咧道︰“老子回來干你屁事,多管閑事!”
那工人頓時不干了,從地上站起,呸道︰“你他媽的嘴巴給老子放干淨點,小心長瘡!”
“要長也是你先長,滾一邊去待著,別嘰嘰歪歪的說個不停。”老王罵回去,眼楮一掃發現眾人都在看他,氣道︰“看什麼看?有本事你們也逃一個試試!”
“我們被抓回來至少證明我們剛才為性命拼過,你們呢?”老王不屑冷哼,鼻孔幾乎對著天上去,“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孬種,不敢反抗,只會等死!”
眾人被他說的一句話都不吱,面色尷尬的升溫變紅,老王說的不錯,他們沒有理由反駁。
“現在好了,各個等著吃牢飯!”老王眯著眼,他們不頂嘴,他的心情變得舒暢,找了干淨位置坐下,橫眼冷對,“瞧你們那點出息!”
他自己的出息也不見得有多大,可就是仗著剛剛拼過,現在來數落別人,而老楊和老李不想再與他為武,走到另一處地方坐下,若真進了監獄,保不準還會分到同一間牢飯。
現在打好關系,免得日後的日子艱難,還得防著別人的陰點子,工人三位成群的坐在一起,眸光往他們身上掃,還帶著指指點點的,同一點的就是臉色不善!
陳君走過來,從特警手中拿過手銬將三人扣上,最後走到老王的身前停住,扯過他的手,使勁扣住,幾乎能听到“咯吱”聲,他壓低聲音問道︰“風頭出夠了?馬威顯擺完了?”
老王肩膀顫了顫,“嗚嗚”的搖了搖頭︰“警官,哪能呢!有你們在我不敢亂來的!”
疼!手腕上疼的要死,可見陳君手勁多大,老王看著他面不改色的捏住他的骨頭,臉皮子一抽搐,疼的冷汗直流,幾乎將唇角都給咬破,早知道他剛剛就忍住不發。
“骨氣呢?出息呢?”陳君笑著問,“剛剛不是挺威風的,怎麼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們能一樣嗎!老王心里暗罵,可那臉皮子卻是僵硬的扯開,語氣抖動著把握不住音色,高高低低的含著痛苦︰“開玩笑的,警官你就當沒听到!”
“別在這瞎起哄,後果你承擔不起。”老王瘋狂的點頭,恨不得將心給掏出來給他看,他剛剛說那些話,的確是在出氣回嘴,可更多的是想要那些人起身反抗。
那樣,他就可以渾水摸魚趁亂逃出升天!沒想到計謀還沒得逞就被識破,這下子臉上冷汗更多,看來這警察都不是吃素的,稍微聞到點血腥味就能暴跳如雷。
就在老王覺得手已經不是自己的,精神飄飄然然有些恍惚時,陳君站起身放開他的手腕,和旁邊的特警打了招呼就轉身去廁所,他剛剛可是廁所都還沒來得及進……
這三條傻魚就和他踫個正著,槍還沒來得及掏出來,三人就“撲通”跪在他身前喊著饒命,高呼別開槍,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眾工人見陳君走遠,才敢將視線投放到老王身上,有幾個耳尖的明顯的听到陳君對老王說了什麼,現在看到他面色慘白,額頭冷汗直流就知道沒說什麼好話。
有人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語氣譏諷︰“喲,老王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流那麼多汗?”
有些工人本來沒注意這邊,因這句話連忙將眼神像狙擊槍一樣瞄準老王的額頭。
被這視線惹得一陣不舒服,老王剛準備發怒,可手腕上的痛時時刻刻在提醒他陳君剛剛說的話,嘴巴立馬閉緊,不惹事、不起哄!
“我不想和你們吵。”話落,他蜷縮著身體閉著眼躺在地上睡覺,裝作什麼都听不到。
不屑的嘲諷聲立馬隨著風飄來,老王狠狠的揪緊地上的野草,忍!
*
顧景柯進了肖強的辦公室,人居然還未睡,一看到他進來立馬將耷拉的腦袋抬起來,身體坐的筆直,帶著討好的笑看著他,李明遠也端坐好身體,左手已經有些麻木。
見顧景柯進來知道是有事說,他剛準備抬手打開手銬,顧景柯勾起嘴角,交代道︰“不用打開,從現在開始牢牢的守住他,不能讓他出了這個房間!”
听到這話,李明遠快速的收回手,不問一句,只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什麼東西都在變化,案件也在急速的加快進度,而外面那些嘈雜聲,就是證據。
“顧警官,人是不是抓到了!”肖強眉頭緊鎖,手指也不安分的動來動去,他的內心急得不了,可在這人面前,只能假裝淡定,可這些怎麼能瞞得過顧景柯那雙眼。
“人,帶回來了,你現在準備好你的證據。”顧景柯眉眼冷冽,“至于你的家人,接回警局後第一時間告訴你,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待在這。”
肖強笑了笑,砸了砸唇︰“我能不能給我老婆打個電話。”
“不能。”顧景柯彎起嘴角,“不能”兩個字在舌尖打了個轉,臉色寡淡,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肖強只是黑著臉不說話,並沒有懷疑其他。
若他知道顧景柯這一切都是裝的,而自己的兒子已經失蹤,不知道會怎麼炸毛,反正絕對不會的就是繼續配合。
顧景柯雙手撐在桌面上,那雙眼直盯著肖強聳動的眼楮,在肖強吞了無數口口水後,他才站直身,緩緩道︰“記住別亂嚷嚷,那位大老板可是想開槍打死你。”
頓了頓,他轉過身,唇角向上揚,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抨擊在肖強那顆緊張的心,他道︰“我可是和你大老板說過,墓**及人數都是你透露給警方,你自己在心里掂量一下……”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眸光輕輕的在他身上一掃,透露出一股子威脅的意味。
肖強身體抖動,似乎沒想到顧景柯這麼陰險!他剛準備抬起右手,可一看到手銬立馬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著顧景柯的臉︰“你!怎麼能……”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只感到那雙眼楮盯著他寒風獵獵,讓他有一種墜入在寒冰煉獄的錯覺,冷!不僅冷,還有一股徹骨的寒,直逼入他的骨髓,他哆嗦著唇,不知道怎麼形容。
在肖強的眼中,顧景柯比大老板更可怕,能夠悄無聲息的坑死人,更能將他給徹底玩死。
他和大老板那麼說,就是斷他的後路,只能使他靠近警方這邊,大老板的心里現在不把他恨死才怪,肖強緊了緊手指,後半句話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轉念一想,他恢復過來,扯著臉皮子笑,有些得意的聳動著眉︰“你們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了?我剛剛有听到村長在外面說話聲,嘖,那個激動啊。”
看顧景柯擰著眉,肖強更加得意︰“是不是覺得沒人比他狠?連自己的親爹都殺!”
肖強狂笑出聲,譏諷道︰“我那晚可勸了他半天,可是沒想到他那麼心狠手辣,盡管不是自己動手,可卻是他親眼看著石大爺死的!”
李明遠猛地抓起肖強的衣襟,赤紅著眼︰“你說什麼?石大爺是被誰害死的?!”
肖強眯起眼,看著李明遠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呵道︰“怎麼,你還想去報仇?”
李明遠不答話,只將抓住他衣襟的手緩緩移上脖頸處,收緊、收緊、再收緊!
“你還太嫩了!”吐出這幾個字,肖強憋紅了臉,抬起手一把揮開李明遠的手,喘著氣咳了咳,斷斷續續道︰“他兒子石奇山殺的他,關我什麼事!”
李明遠渾身一震,正怔怔的看著肖強,完全不能消化這條信息。
“你知道他是石奇山,可還想讓警方誤以為是村長的小兒子,是想誤導警局辦案?”顧景柯沉下眼,肖強立馬變得安靜乖順,他不怕李明遠,但怕顧景柯。
“顧警官你想錯了。”肖強否認,可那緊張不安的坐姿已經暴露他在撒謊。
輕嘲一聲,顧景柯眼楮看了眼李明遠,轉身出了辦公室回到原處。
穆冥和程曼都靜坐在長椅上休息,看到人進來抬了抬眼,三人誰都沒打破沉靜,一人守住一處,各自揉著疲倦的額角。
沒等多久,祁少晨帶了人回來,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有股子汗味,他在水龍頭下洗了臉才走回辦公室,將臉上的水擦干,坐在椅子上罵咧道︰“那三人簡直了!”
顧景柯掀開眼皮,貴氣天成,實打實的問句︰“人沒抓到還是逃了?”
“啊?”祁少晨似沒反應過來,給了程曼一個眼神,才知道顧景柯並不知道那三人就在警局內窩著,這下子心中一氣,堵得慌,“那三人根本就不在山上!”
顧景柯眸疑惑一閃而過,接著他道︰“他們自己上了警局。”
祁少晨一拍大腿,急了︰“你怎麼知道?”
“人在某些時刻,總喜歡自作聰明。”他拇指劃過精致的下巴,“比如會幻想,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那三個人可能就堅信了這一點。”
祁少晨額頭掛了三條黑線,舔了舔唇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這個理論,通常是比較適應的,可在警察這里,行不通。”顧景柯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道︰“反偵查,不是誰都會的。”
幾人目光凝住,對,警察擅長反偵查,而未受過這類訓練的普通工人自然玩不過他們。
祁少晨抓了抓頭發,仰著天花板長嘆一句︰“可那三也太傻了,躲就躲,居然還被陳君那小子在廁所踫上,簡直就是浪費我上山的時間。”
“噗嗤”一聲,程曼毫不給面子的笑出眼淚,看著急躁的祁少晨,哼了哼︰“你體力過多,去消耗一下更好的鍛煉身體。”
祁少晨給了程曼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幾人短暫的休息了會,分別分為兩組去審訊老大和大剛。
穆冥和顧景柯剛一坐下,大剛就出聲喊道︰“你們問什麼我都交代,我只希望能減刑!”
“姓名、年齡、身份證……”
“大剛、三十六、身份證在我衣袋里裝著。”大剛老老實實的配合,簡直恨不得將心窩子掏出來給眼前的兩人看。
“在墓**內工作了幾年。”穆冥雙手放在桌面上,顧景柯手里拿著筆記錄。
“九年。”大剛頓了頓,立馬又道︰“我是在發現墓**第二年來這的,你們可以去問工人我說的真還是假。”
他像是怕他們不信,連忙補充︰“若有半句假話,你們可以立即槍斃我!”
“大老板叫什麼名字?”穆冥直接忽視他的誓言,抿著唇,聲音不帶任何感**彩。
大剛愣了片刻,努力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在我印象里,我們只稱呼他為大老板,根本不知道他本名,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
瞞的真緊!
大剛稍微動了動身體,試探的道︰“不過……你們這警局不干淨。”
“怎麼個不干淨法?”穆冥淡淡的看著他,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是什麼,可為了套出更多有用的,只能裝作不知道,戲好好的演下去,才能讓人言而不盡。
謹慎抬起眼看了看四周,大剛壓低嗓子道︰“你們這警局有奸細!”
“誰?”穆冥問,語氣中含了幾分驚訝,顧景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眼楮蓄著笑看戲。
“你們警局的局長!”大剛低喝,“我曾看到大老板和他在大樹底下說話,鬼鬼祟祟。”
“而且你們這局長看起來和大老板非常熟絡,像是舊識。”大剛坐直身體,一本正經的。
這答案穆冥早就知道,適當的轉開話題道︰“墓**出土的古董都賣到哪里去了?共出土多少文物?”
大剛連忙笑笑,慌亂的搖了搖頭︰“你也太抬舉我了,這我哪知道,不過那些古董的出路肯定是在海外,你們想追是追不回來的。”
“我在他們那里頂多算是個打雜的,有些事就算是老大都不清楚。”他眉頭緊蹙,有點苦笑,“不瞞你們,我這麼交代只是為了減刑,我可沒犯過死罪!”
顧景柯在旁冷冷出聲︰“這些,我們都會如實上報給上面,表現好的嫌疑人會得到好處。”
大剛滿意的點著頭,可一接觸到顧景柯的視線慌忙別開眼,心中嘆︰這人的眸子好攝人!
“除了你們三十七人,以前還有沒有工人進過墓**工作。”穆冥手指不經意的屈起,抬起眼看著大剛。
“十年之中走過兩批,那些人都遠離了這城市。”大剛舔了舔干澀的唇,頓時覺得被她看的有些口干舌燥,目光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方才他因為過度緊張而不敢亂看,現在這一看,簡直倒抽冷氣,這女人簡直就是極品,他愛美女,眾所皆知!吞了幾口分泌過多的口水,霎時覺得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想要他命、可以將他冰凍三尺的視線!
立馬將眼神收回來,他知道視線從哪來,那個男警察!
“能不能給我杯水,口有些干。”大剛扯開話題,穆冥睨著他,站起身去了外頭倒水。
而就在她關上門的瞬間,顧景柯意味不明的道︰“你還想要你那雙眼楮的話,就給我好好的管住它,別讓它亂看!”
“否則我不知道下一次,那雙眼楮還能不能安穩的待在你的眼眶里。”顧景柯明明在笑,可那笑卻讓大剛毛骨悚然。
使勁的眨了眨眼,清楚的感受到眼楮還在,他悄悄的吐了口濁氣,他明白,這個男警察不在說笑,他分明就是想殺了他!
穆冥倒了水回來,大剛“咕咚”幾下全部進了肚子里,擦干淨嘴巴︰“你們繼續問吧。”
“你願不願意出庭指證你們大老板?”
大剛眼珠子瞪大,幾秒後他點了點頭︰“只要能減刑,我都願意。”
兩人出了審訊室,程曼和祁少晨也正好從另一頭出來,一看到人,程曼差點撲上來。
進了辦公室程曼才將怒火爆發,冷哼道︰“天殺的,這姓趙的什麼都招了。”
“那你還急成這樣。”穆冥拉開椅子,伸出手,“筆錄拿來,我自己看看。”
祁少晨將筆錄遞來,穆冥一眼掃過,眯起眼,老大確實是什麼都招了,包括殺的人也給認了,只是只字不提大老板的事。
四人對了筆錄,直到早上五點,二胖去家里提了早餐,將早餐干脆的解決後。
程曼捂著肚子舔了舔唇角,似在回味方才的飯菜的香味,可她剛落座,立馬接到一通來自市局的電話,那邊的人聲音中氣十足,語氣激蕩。
“程隊,你讓我們找的孩子找到了!”對方開口,立馬將程曼一驚,就連穆冥也從椅子上坐直,目光緊盯著那只手機,傾長的手指也抓的愈發的緊。
“我們現在正采取搜救行動。”對方話剛落,就听到那邊有人低聲吩咐如何抓人。
程曼眼珠子轉了一圈,她問︰“出警的地方是在酒店?”
那邊的人明顯一愣,像是沒想到程曼會突然這麼問,反應過來後夸贊道︰“不愧是程隊,不過我們這次不是在酒店,而是在一個小型的私人賓館。”
兩個差不多的地點,只不過一個高檔一個低檔,都是給人住,將孩子藏到那里也不是不可,只不過若是藏到廢棄工廠應當更好才對,歹徒是想利用賓館來來往往的人引人耳目?
“李警,你們要小心。”她低低的吩咐,語氣嚴肅冷沉,“一定要保證孩子的安全!”
對方立馬應了一聲,高亢認真,沒有丁點敷衍的意味,對面的人抬眼看了看賓館的方向,他同是市局內的警察,只不過名氣沒有祁少晨幾人高,但同樣是一把好手。
“程隊,我們的人已經混進去!”他緊捏著手機,“待會回你電話,一定是好消息!”
李警干脆的掛斷電話,邁著腳步若無其事的進了小型賓館,一行警官聚在走道門口,直奔二樓的第三個房間,默契的不發出一絲聲響,緊靠在門口。
眾人準備好,李警拿起事先買好的盒飯,抬手敲了敲門︰“李先生,你定的盒飯到了。”
門內毫無回應,李警皺起眉又敲了一遍說了一次,可還是毫無反應,緊了緊眉眼,情況明顯不對頭,按照正常規制,里面的人早就吱聲了。
難道他們暴露了?李警眸子寒光一閃,耐著性子敲了最後一遍,語氣中偽裝成急迫︰“李先生,你們的盒飯到了,你不簽收,我也沒錢領啊!”
眾位警官心中捏了把汗,拿著槍的手又緊了緊,誰都怕出現意外,追了這麼多天,若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了岔子,誰心里都不會好受,特別是忙的晝夜不分的李警。
惴惴不安的又等了半晌,立馬才傳來睡意朦朧的聲音︰“喂,有人在敲門,去看看!”
“媽的,老子在洗澡,要開你開去!”悶悶的傳來聲不耐煩的聲音,是兩道男聲。
這證明只有兩個人!終于等來了反應,眾警官連忙交換了一個眼神,做好充分的準備。
賓館的房間隔音不是一般的差,只听到一陣腳步聲緩緩靠近門邊,在最關鍵的時候又停住,接著就是道疑惑聲︰“我們這沒姓李的,怎麼有李先生的外賣……”
李警耳根子尖,立馬在回道︰“你們這是203房間,我們沒送錯,外賣單還在手上呢!”
里面的人狐疑的眯起眼看著門口,李警哭喪著語調,裝的像模像樣︰“先生,就算你不信李,也給簽收了吧,有可能是你朋友給你訂的,簽了我就走了,不然我不好和老板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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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美人烏龜戀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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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干抹淨之時,美男道︰美人,我是烏龜……
瑩美人瞪大眼︰烏龜怎麼能這麼漂亮!絕對不可能!
美男︰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許……
瑩美人︰那其他兩只呢?我是不是可以當女王?
美男翻了個白眼︰想多了,它倆打不過我,找魚兒談心去了
瑩美人︰魚兒?
瑩美人看著缸里的魚,額頭劃過三道黑線……魚兒為啥翻白肚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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