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第213章 212落空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天泠 本章︰第213章 212落空

    “姑娘,”丫鬟賠了個笑,清了清嗓子,委婉地說道,“說來世子夫人過世了也一年半了,好不容易太夫人的孝期過了,世子爺也是該相看相看了……”

    世子爺耿安�是五姑娘的嫡親長兄,五姑娘可以抱怨,可以嫌棄,可是她們這些下人卻是萬萬不行的。

    馬車里靜了一瞬,耿听蓮緩緩地又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著,她眸色幽深,“……那個端木紜可是首輔家的姑娘,可不是老家那些小門小戶的,能隨便撩撥招惹嗎?!”

    丫鬟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只好默默地給姑娘沏茶。

    “哎——”耿听蓮幽幽地嘆了口氣,神色復雜,“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那位端木大姑娘自重,大哥應該也沒法下手的;可若是她……那也只能怪她自己了。”

    耿听蓮又朝馬車外望了一眼,百來丈外的耿安�正策馬朝右手邊拐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拐出了昌興街的耿安�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那眼熟的青篷馬車,是端木家的馬車。

    他開始放緩了馬速,與馬車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一雙烏黑如墨的眸子熠熠生輝。

    那位端木家的大姑娘委實是個罕見的絕世美人,縴合度,增一分則太媚,減一分則太素,如此恰到好處,清艷而不失嫵媚的姑娘真是他生平僅見!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讓他心動的姑娘!

    想著,耿安�就覺得心口一片火熱,按捺著想要再追近點的沖動,對自己說,他必須把握住這次機會才行。

    這京城的名門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旦錯過這個機會,誰知道下次什麼時候還能再見著。

    這種在閨閣里青春少艾的姑娘家,他最了解了,少女懷春,知慕少艾……想要吸引她的目光並不難,只要自己“恰當”地在她心里撒下一顆種子,那種子自會在她心口茁壯成長!

    耿安�眸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隨意地抬手對著身後的護衛做了一個手勢,那護衛心領神會,應了一聲後,就策馬調轉了方向。

    耿安�的薄唇翹得更高了,繼續追著前方的那輛馬車,一襲藍色錦袍在策馬疾馳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看著說不出的俊逸瀟灑,吸引了路邊不少人打量的目光。

    耿安�耐心地跟在端木紜、端木緋的馬車後頭追了好幾條街,始終在彼此間保持著數十丈的距離,就仿佛他只是在隨意地游街罷了。

    街上繁華喧鬧,卻映不入他眸中,他的眸中似乎只有前方的那輛馬車,一眨不眨……

    忽然,一匹棕馬毫無預警地從前方的一條巷子里躥了出來,馬蹄飛揚,馬兒打著響鼻,橫沖直撞地朝端木家的馬車疾馳而去,那拉車的紅馬因為受驚而發出一陣嘶鳴聲……

    街上的不少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不由駐足,或是倒吸一口冷氣,或是嘴里發出聲聲驚呼,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那輛青篷馬車和那匹棕馬。

    四周亂成了一鍋粥。

    機會來了!耿安�瞬間眸子一亮,如夜空的流星般璀璨。

    他立刻一夾馬腹,策馬朝端木家的馬車奔騰而去,如迅雷般勢不可擋。

    “踏踏踏……”

    眼看著前方的馬車離他越來越近,耿安�正要大展身手,卻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玄衣少年如神兵天降般出現,輕盈地落在了馬車邊。少年隨手扯過馬車的韁繩,輕輕巧巧地一拉一拽,那匹拉車的紅馬就乖乖地停了下來,然後駕車移到了路邊。

    這是哪里來的程咬金?!耿安�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拉了拉馬繩,緩下了馬速。

    前方,一匹矯健的黑馬也不知道從哪兒出現了,高大的身子一橫,正好就攔住了那匹棕馬的去路。

    棕馬嚇了一跳,嘴里發出激動的嘶鳴聲,兩只前腿高高地抬了起來,驚得馬上的灰衣男子急忙拉住了馬繩。

    他張嘴正要咒罵,那個玄衣少年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了身側,少年輕松地在黑馬上撐了一下,然後飛身而起,一腳直接把那棕馬上的灰衣男子踹了下去。

    這一腳,快如閃電。

    這一腳,重如千鈞。

    那灰衣男子根本沒反應過來,就慘叫著從馬背上摔了下去,整個人重重地落在石板地面上,又發出一聲悶哼,狼狽地滾出了好幾圈,才堪堪穩住了身子。

    玄衣少年這一系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如電閃雷鳴般,快得耿安�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玄衣少年在踢了人後,又隨意地撢了撢衣袍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仿佛他剛才踫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耿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暗罵到底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前方十來丈外的的玄衣少年緩緩地轉過身來,對方那俊美如畫的臉龐也映入了耿安�的視野中。

    這張臉龐熟悉而又帶著一分陌生,耿安�下意識地眯了眯眼,認出了對方——

    安平長公主府的封炎。

    說來,他們也有三年多不見了,封炎看來比以前拔高了不少,身形修長如勁松,只是那麼隨意閑適地負手而立,周身就釋放出一種獨特的光華,仿佛他體內蘊含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三年多年前,還未去北境歷練的封炎不過還是一個青澀的孩子,如今經過戰場的淬煉,他已經是一個將士,一個男人了!

    不遠處的封炎當然也看到了耿安�,隨意地瞥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他。

    他上前兩步,來到了馬車旁,對著車窗另一邊的人說道︰“端木四姑娘,你沒事吧?”

    封炎是從街邊的風掣酒樓的二樓直接一躍而下,剛才他在酒樓的雅座里看到了蓁蓁的馬車,正打算追上去打聲招呼,就看到了方才那危險的一幕,他想也沒想便從雅座的窗口“就近”下了樓。

    幸好,沒讓蓁蓁受到驚嚇。封炎心里松了一口氣。

    “封公子,我和姐姐都沒事。”

    馬車里的端木緋早就挑開了窗簾,也看到了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幕,目露崇敬地看著封炎身後的奔霄,心道︰奔霄實在是太神了!

    也不知道封炎還會不會讓她再騎一次奔霄……不行,以她這三腳貓的騎術,實在是太褻瀆奔霄了,她得努力把騎術練好了才行!

    端木緋捏著小拳頭,在心里暗暗發誓。

    見端木緋眸子發亮地看著自己,封炎的腰板挺得更直了,對著馬車里的端木紜微微一笑,得體地說道︰“端木四姑娘,你和令姐沒受驚就好。”神情姿態一派彬彬有禮。

    端木紜也回以一笑,真誠地謝過了封炎,心里贊嘆安平長公主不僅自己光風霽月,而且教子有方,可謂有其母必有其子,封公子一派俠義心腸,真是不錯。

    端木緋的目光在奔霄威武的馬臉上流連著,注意到它戴的馬嚼子有些眼熟,眸子一亮,視線往上移,仰首看著封炎,一臉期待地說道︰“封公子,上次送去的那些飴糖、馬鞍……”奔霄可還喜歡?

    為了封炎上次在翠微湖畔出手搭救,端木緋特意吩咐張嬤嬤把她親手做的飴糖以及她親自挑的馬鞍、馬嚼子、馬刷等等送去了公主府。

    “我很喜歡。”封炎果斷地答道,殷切地看著端木緋。

    奔霄似乎也听懂了,發出了喜悅的“  ”聲。

    奔霄喜歡就好!端木緋彎著唇角笑了,越看奔霄越喜歡。

    封炎看著她笑了,也不由跟著傻笑了起來。突然,他的眼角瞟到一道藍色的身形策馬朝這邊走來,越來越近……

    “奔……”

    端木緋才說了一個字,就見封炎毫無預警地出手,把原本被端木緋挑開的窗簾一把扯下了。

    “……”端木緋瞪著那青色的窗簾,傻眼了,不知道那個心思如海底針的封炎這又是怎麼了。

    窗簾的另一邊,封炎抬眸對上了幾丈外的耿安�,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了一瞬,火花四射,四周的喧囂仿佛在這一瞬遠去。

    封炎自然也認識耿安�。

    不僅是耿安�,封炎也同樣認得這在場的另一人。

    封炎目光淡淡地朝那個被他踹下馬的灰衣男子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個灰衣男子雖然身著普通的石灰色棉袍,但是他身上配的牛角腰帶上卻有衛國公府的標記。

    真當別人都是眼瞎呢!

    再聯想剛才耿安�的舉動,封炎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封炎的視線又從那灰衣男子移向了耿安�,目光凌厲,如出鞘之劍,寒氣四溢。

    耿安�笑了,翻身下馬,信步朝封炎走來,笑容親和灑脫,仿佛見到了故友般。

    “封炎,幾年不見,安平長公主殿下可好?”他彬彬有禮地笑道,眉尾一挑,語氣意味深長,“家父常說,長公主殿下巾幗不讓須眉,只是這些年深居簡出,頗有種頤養天年的意思,真是可惜了!”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安平長公主府如今自身難保,勸封炎不要多管閑事。

    “這不是耿世子嗎?幾年不見,耿世子還是‘沒變’啊!”封炎似笑非笑道,“真是煩擾國公爺掛念家母了。”

    封炎可不會被這些個不咸不淡的話所激怒,只裝作沒听明白。

    這時,奔霄打了個響鼻,似乎在提醒他什麼。

    封炎看也不看地猛地出腳,抬腳把那正要爬起來的灰衣男子又直接踹倒在地,著鹿皮短靴的右腳直接踏在了對方的胸口,灰頭土臉的男子又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聲。

    封炎仿若未聞,還是沒看那灰衣男子一眼。

    他神情慵懶,嘴角噙著一抹璀璨的笑,仿佛初升的旭日般明亮,對著耿安�意有所指地說道︰“耿世子……在京城大街上肆意縱馬,還差點傷了人,這可是我們五城兵馬司的管轄。”

    言下之意是他要把人給帶走。

    耿安�雙目微瞠,死死地瞪著封炎,很顯然,封炎看出了這是他們衛國公府的人,他這是故意要和自己作對!

    “封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耿安�聲音漸冷,透著警告的意味。

    封炎神情閑適地與耿安�四目對視,那微揚的下巴透著幾分睥睨天下的不羈,卻又因為他俊美的臉龐而不讓人反感,反而頗有幾分少年郎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瀟灑。

    封炎的右腳挪動了一下,踩在了那灰衣男子腰帶上的那個衛國公府的印記上,不客氣地微微使力,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不以為意地說道︰“耿世子,你要是有什麼話,去五城兵馬司說便是!”

    耿安�先是心頭燃起一簇怒火,怒目而視,隨即又放松下來,勾唇笑了,眼神也變得幽邃危險起來。

    他又上前了一步,湊到封炎跟前,兩人的臉龐不過相距一尺,近得仿佛能看到那根根眼睫的每一下扇動。

    “封炎,你信不信……”耿安�壓低音量,用只有封炎听得到的聲音緩緩道,“只要我爹一句話,你這個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就什麼也不是!”

    封炎的嘴角翹得更高,仿佛听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漫不經心地用口型給了四個字︰“盡管一試。”

    當馬車中的端木緋再次挑開窗簾時,看到的就是兩張彼此對視的俊臉,空氣之中似乎隨著二人踫撞的目光暗潮洶涌。

    即便是端木緋沒有听到二人最後那兩段對話,也能夠查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聯想剛才耿安�替衛國公問候安平的那幾句話,端木緋心下了然。

    衛國公和安平素來不和,在京中這也從來不是什麼秘密,其源頭自然是偽帝,是當年的那場“撥亂反正”……

    端木緋眸光微閃,不露聲色地朝封炎腳下的那個灰衣男子瞟了瞟,見對方正用狼狽而不安的目光瞥著耿安�,目露祈求之色,端木緋再聯系封炎適才意味深長地與耿安�這個看似不相干的人說什麼“縱馬傷人”、“五城兵馬司的管轄”雲雲,心中有數了。

    這個灰衣男子怕是衛國公府的人。

    听這位耿世子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袒護這個在鬧市縱馬的下屬,以權謀私……衛國公府還真是如傳言般跋扈!

    封炎眼角的余光立刻就瞟到端木緋挑開了窗簾,瞬間就顧不上耿安�了,急忙轉頭朝端木緋看去,微微一笑,意思是,他和耿安�這種酷愛沾花捻草的濫情人可沒什麼關系。

    耿安�同樣迫不及待地看向了馬車內,想搜尋端木紜的芳蹤,可是端木紜的倩影正好被窗簾擋住了。

    “今日多謝封公子出手相救,”端木緋粲然一笑,對著封炎拱了拱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封公子,這鬧市縱馬可姑息不得。前兩天祖父與我說《大盛律》時,提到太祖皇帝自幼父母雙亡,亡父就是在市集被那縱馬之人所害,因此太祖皇帝最恨人在鬧市縱馬,還特意在《大盛律》中加了一條︰諸于城內街巷及人眾中,無故馳驟車馬者,笞五十;以故殺傷人者,減斗殺傷一等……”

    根據這一條律例,任何人都不得在鬧市快速策馬、駕車,否則,不管有沒有傷人,均視同“車馬傷殺人”罪,要給予“笞五十”的刑罰。

    耿安�的嘴角仍舊微微翹起,看著在笑,風度翩翩,但是笑意卻未及眼底。

    這位端木四姑娘都把太祖皇帝搬出來了,他再說什麼,那就是對太祖皇帝不敬。不過,這端木府的姑娘居然連《大盛律》都懂……

    耿安�忍不住眯眼朝端木緋又看了一眼,卻見她甜甜地笑著,一派天真爛漫,應該不是刻意為之。

    “封炎,反正以後我們都在京城,下次再敘。”耿安�冷笑著拂袖離去,拋給封炎一個冷厲的眼神,仿佛在說,來日方長。

    封炎根本懶得再看耿安�,他腦海里反復回蕩著端木緋方才的那幾句話,心花怒放,要是他有翅膀的話,早就飛到枝頭仰天大吼三聲了。

    他的蓁蓁剛剛維護他了!

    他就知道蓁蓁明白他對她的好!

    端木緋被封炎那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感覺就像是被一頭眼楮發綠的大狼狗盯上似的。

    她清了清嗓子,道︰“封公子,我和姐姐還要回府,就先告辭了。”

    封炎依依不舍,卻也只能蔫蔫地應了一聲,身後的尾巴都沮喪地垂了下來。

    端木緋近乎迫切地放下了窗簾,端木家的馬車也在車夫的吆喝聲中又往前駛去,只留下封炎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還有他腳下的灰衣男子灰溜溜地癱在了地上。

    封炎抬手隨意地做了個手勢,不遠處一棵枝葉繁茂的梧桐樹上就騷動了一下,似有一只雀鳥擦著樹枝飛過般……

    直到馬車消失在前方,封炎方才俯首看向了地上的灰衣男子,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鳳眸幽沉,冰寒沁骨。

    當日,京城上下皆知,安平長公主府和剛回京的衛國公府扛上了。

    衛國公府的護衛當街縱馬,被帶去五城兵馬司,杖了五十大棍,然後,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直接丟回了衛國公府的正門口。

    封炎還唯恐天下不知,令人在衛國公府門口敲鑼打鼓地把這護衛的罪狀闡述了一番,引來不少好事者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那里看熱鬧,把當時正回府的衛國公耿海都堵在了巷子口。

    衛國公這才剛回京城,就如此被下了臉面,怒不可遏,次日早朝時,就義正言辭地dan he封炎仗勢逞凶。

    滿朝嘩然,封炎卻是從容以對,以律法一一相駁,反告衛國公目無君上,縱僕行凶等等,說得是有條有理,言之有物,顯然是胸有成竹。

    在一番各執一詞、雞飛狗跳的爭吵後,早朝最後草草結束。

    皇帝在早朝上沒有表態,然而,在場的文武百官皆是天子近臣,數年如一日地參加早朝,對皇帝的了解沒八九分,那也有五六分了,如何看不出天子其實雷霆震怒,其他人也沒敢再說別的話題,免得倒霉遭了池魚之殃,被皇帝遷怒。

    等回到御書房後,又送走了耿海,皇帝再也不壓抑心頭的怒火,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御案上。

    “啪!”

    御案上的硯台、筆架、筆擱等隨之微微顫動了下,發出“咯嗒”的聲響,一旁的小�窈尪晥f嬡繽遼  秸驕キゅ 畹忝喚湃淼毓蛄訟氯ャbr />
    皇帝氣得額角青筋暴起,怒道︰“分明只是一件小事,封炎退一步又怎麼樣?!”

    “這小子就和他娘一樣肆意妄為,養不熟的白眼狼!”

    “他還當朕會一直縱著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的身份,毫無自知之明,不知輕重……”

    皇帝越說越氣,心頭怒火熊熊燃燒,冷聲道︰“既然如此,朕就罷了他這個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省得他飄飄然了,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的岑隱那狹長魅惑的眸子里如一汪寒潭般,幽靜、深邃、清冷而淡漠,似乎世間紛紛擾擾都映不進他眼中。

    “皇上,這是靜心茶。”岑隱親自為皇帝端上了茶盅,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襯著那清雅的青花瓷茶盅,仿佛那細致的白瓷般散發著一種瑩潤的光澤。

    帶著一股淡雅藥香的茶香隨著熱氣裊裊升騰而起,進入皇帝的鼻腔,皇帝頓覺心口舒暢了些許,捧起茶盅,輕啜了一口藥茶。

    岑隱開口道︰“皇上,安平長公主與衛國公素來不和,不過這個‘下馬威’不輕不重,不痛不癢,除了在京中徒讓人非議衛國公府一番,臣實在看不出對安平長公主和封指揮使而言,有何益處。”

    皇帝怔了怔,若有所思地從茶香里抬起頭來,看向了一旁的岑隱。

    現在不過巳時,燦爛的陽光透過瓖著透明琉璃的窗戶照了進來,一片透亮,岑隱那絕美的臉龐在明媚的陽光中如玉似貝,氣質沉靜。

    御書房里驟然響起了西洋鐘的報時聲,那規律的聲響讓皇帝的心跳也隨著它的節奏而鼓動,冷靜了下來。

    岑隱說得對,封炎也許少年意氣,但是,這件事已經鬧得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肯定也瞞不住安平的耳目,安平一向精于算計。

    皇帝微微凝眸,想著剛才早朝上封炎毫不退讓地與耿海爭分相對,頗有幾分得理不饒人的意思……

    安平明知封炎與耿海起了齟齬,卻由著他胡鬧,為何?!

    莫非這一切都是安平的授意?

    那麼,安平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皇帝下意識地轉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一下又一下,胸口一陣心潮澎湃。

    所以說,安平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自己,然後讓自己在一怒之下,免了封炎的差事,罰了封炎……

    如果自己罰了封炎的話……

    皇帝一瞬間福至心靈,想到了某件事,瞳孔微縮。

    原來如此,賜婚,一定是為了賜婚的事!

    自己一旦罰了封炎,封炎就是戴罪之身,又如何當得起賜婚這種“榮耀”!便是自己真的下旨賜婚,安平也可以以此推搪,而自己反而會因此處于被動的境地!

    而安平則給她自己掙得了喘息的空間,大可以趁著封炎受罰的那段時間,火速地給封炎定下親事……

    那麼自己用來拿捏安平的弱點就不復存在了。

    原來如此!

    “朕這位皇姐真是玩得好一手圍魏救趙!”皇帝眯了眯眼,眸中掠過一抹寒意,語聲如冰。

    “哪里比得上皇上目光如炬。”岑隱恰如其分地說道。

    皇帝先是一陣自得,跟著又皺起了眉頭,覺得額頭隱約生疼。

    他雖然看透了安平的意圖,但是這件事卻不好辦。

    皇帝微微俯首,抬手揉了揉眉心,沉聲道︰“耿海這次剛回京就被打了臉,心里必然不痛快……”

    再者,耿海離京三年,想必他以及滿朝文武都等著看自己這個皇帝對衛國公府的態度。這個時候,自己要是站在封炎這邊,那不是幫著封炎打耿海的臉嗎?!

    岑隱側首看著皇帝,鴉青的羽睫下,眸光閃了閃,殷紅的唇角掠過一抹冷笑,之後就是面無表情。(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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