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元岱,丁驛自己也去洗了澡。正沖著水,丁驛听到外面的手機響了,他急忙關了水龍頭,走了出去。
是離未打來的,“老丁,在哪里?換一個保密的手機。”
所謂的保密手機,是周天海和離未合作開發的手機,里面有一套加密設備,可以避免被竊听,其中硬件是安柳港灣提供的,軟件的核心算法是丁驛和納九合伙編制的,目前這套設備是離未的偵探事務所的拳頭產品,在大客戶里一直銷路不錯。
有了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要先武裝自己的朋友,丁驛也就有了一部加密手機。
丁驛一听就知道有大事,急忙披上浴巾,一邊走一邊擦,直奔書房的密室。
換了手機,重新和離未通了電話,離未傳來的消息讓丁驛震驚︰“老丁,還記得從西門仕家里失蹤的吳媽嗎?”
“哦,記得,盧翠死了之後她就失蹤了,西門家報警說她殺了盧翠。”
當時離未分析吳媽的失蹤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她逃走了,再個是被西門家滅口了。憑著西門家的力量,這麼久未發現吳媽的蛛絲馬跡,離未傾向于第一種可能。
自從和西門家對立後,離未就在西門家安插了眼線,尤其是西門家還曾經栽贓他殺人之後,他更是加強了對西門家信息的搜集。離未認為,他和丁驛與西門家族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必然有一方倒下,在決戰到來之前,誰的情報工作做的細致,誰的勝算就大。
丁驛問道︰“吳媽在什麼地方?”
“時木庵。”離未道,“西門仕這次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之前一直用他的親信去抓人,可是沒有抓到。今晚他要破釜沉舟了,召集了大批人手,才走漏了消息。”
離未暗暗自責,滲透的力度還是太小了。
“我現在出發去時木庵,你那是什麼計劃,咱們路上談。”丁驛道。
扔下手機,丁驛迅速換上一身黑色的作訓服,拿起一把手槍,裝了十個彈夾。出門前,他猶豫了一下,又返身拿了夜視儀。
到了地下室,發動了汽車,他又撥通了離未的手機,“離哥,說說你的計劃吧。”
“我們包括我是九個人,都有夜戰和山地戰的經驗。我們已經快到目的地了。今晚行動的代號‘渡江’。”
渡江戰役,華國一舉定鼎中原,今晚也是他和丁驛與西門家的“渡江”決戰,勝了,西門家可能就被打翻在地。
“好!你們先上去吧。”丁驛道,“我單獨行動,你們多加小心!”
“我給你帶了防彈衣,你找到我的車子,到後備箱自己取。”
“不用,那個太沉,影響我的速度。”
“好吧,不過現在是陰天,預報有暴雨,可見度低,你要多加小心,事不可為就下山,交給我。”離未叮囑道,“一旦出手就萬萬不要留情,西門仕的手下每一個好東西,每一個手上都沾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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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出了後門,天已經下起了下雨。她在心中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祈求雨越越大,把火澆滅了。
外面伸手不見五指,她出門又忘記拿手電,只好深一腳淺一腳向後山走去。
她猜測有人縱火,是來找她的,只是估計時木庵背後的力量,不敢貿然進庵抓人,企圖放火逼她出來。
吳媽這次從後門出來,就是想自投羅網,抓到了她,或者有了她的明確下落,對方就不會在時木庵興風作浪。時木庵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她,她不願意將災難引到時木庵的頭上,西門家族的力量太大了,時木庵遠不是對手。
果然,她出門沒走多遠,幾道手電就照了過來,吳媽站住了,緊緊抱著懷里的包裹,身子不由地顫抖起來。
“吳媽,這麼晚了,去哪里啊?”西門仕慢慢走了過來,一身西裝,右手拿著一個白色的手帕。
看到吳媽,西門仕的心中一陣狂喜,終于了卻了讓父親擔驚受怕的人。西門瑞雖然平時沒有談起過吳媽,但是西門仕知道父親一直沒放棄對吳媽的追捕,甚至對警察下令生死不論,當年金陵市警察局為盧翠案設的專案組一直沒有撤,在西門瑞的督促下在高效運轉,專案組就曾判定吳媽還在金陵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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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很快轉為大雨,吳媽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濕透了。一道閃電劃過,映照著吳媽蒼白的臉。
西門仕走到吳媽的面前︰“說吧,東西放哪里了?”
吳媽哆嗦著︰“扔,扔了,早扔了。”
西門仕右手拎著電棍,他按動開關,藍色的火花跳動著,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吳媽,你落到我哦手里,我就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那個時候,你覺得死都是幸福的。你看這個電棍,和你下體來個親密接觸怎麼樣?會不會讓你想起你的初夜。”
吳媽突然將懷里的包裹砸向西門仕,“畜生!”
吳媽扔出包裹,就拔足狂奔。
西門仕的手下一個不留神,竟然讓她從縫隙中逃了過去,最近的一個人只踫到了她的衣服。
西門仕大怒,“追!快追!”
在幾道手電的照耀下,依稀看到吳媽慌不擇路地奔跑。
西門仕沒有注意到他的一個手下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帶著人在吳媽後面一路狂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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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跌了一腳,整個人趴在了碎石堆上,肋骨好像斷了,肺火辣辣的疼,胳膊的一側也被石頭擦傷了。
吳媽忍著痛,爬起來,繼續向前跑,偶爾劃過的一道閃電給她照亮了道路。
這一路不知道跌了多少跤,吳媽一身泥和血,跛著右腳站在一片懸崖前,再向前就沒有路了。
西門仕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他也摔了幾腳,一身的泥水,像個落湯雞。他用手電晃了晃吳媽的臉,“賤人,你跑啊,跑啊!”
唯恐吳媽再跑了,西門仕向身後招呼道︰“抓住她!”
後面無人響應,西門仕回頭一看,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後面一個人手下都沒有,雨幕隔檔了視線。他不相信跟著他的幾個人跑在了後面,那幾個人可都是退役的特種兵,體能甩他幾條街。
西門仕的心里升起一陣寒意,他打了一個哆嗦,摸出一把手槍,沖吳媽獰笑道︰“老太婆,老老實實跟我走吧。”
吳媽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向後一倒,栽下懸崖。
西門仕緊跟著開了一槍,清脆的槍聲響起,吳媽卻已經落了下去。西門仕幾步走到懸崖邊,下面黑漆漆的,手電的光找不到底,山風卷了過來,他有些站立不穩,嚇得急忙後退幾步。
除了大雨的嘩嘩聲,沒有其他聲音,西門仕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十分害怕,他已經顧不上吳媽,快步朝回走。
半路上他終于看到了一個手下,坐在地上,右腿中了一槍,正等著支援。
他一個一個找了回去,跟著他的三個手下全是腿部中槍。
西門仕一直在猜測,這是誰干的?還有誰知道?消息是怎麼走漏的?竟然動用了狙擊手,莫非是皇城司?他的衣服早已經被澆透了,刺骨的寒冷讓他打著哆嗦,左手死死地捏著手電筒。
想打皇城司,西門仕幾乎站立不穩。支援的人上來了,西門仕抓住一個就要求帶他下山,他必須第一時間告訴父親這件事。現在是西門家生死存亡的關頭,顧不得父親罵他了。
西門仕明白,現在的一切都建立在西門家擁有權勢的基礎上,一旦沒了權力,他只會成為街頭的野狗,被仇家折磨死在陰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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