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岱愣住了,死人?花桃死了?想到老爸身陷囹圄,剛有了一條線索就被掐斷了,他有些急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大,“看,我要進去看看!”
“你現在進來就會留下指紋、鞋印,說不定還會掉下幾根頭發;你第一次見到被害死的尸體吧,要是受不了吐了,就更麻煩了,你怎麼解釋為什麼出現在這里?”丁驛看嚇唬不住他,只好實話實說,“你還嫌不夠亂?去吧,去外面等我,讓偵探所的人進來幫忙,我們要快一點。”
元岱看看自己的手,只好轉身去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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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驛走了進去,虛掩了房門,打開了燈。花桃衣著整潔,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被子上有一大片暗黑的積血。上次刀海出事,丁驛還特地找過法醫學的書看過,按照書本上講的特點,花桃已經死亡四天左右了。
在房間里仔細尋找了幾遍,什麼發現都沒有,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一張紙片。她的錢包丟在床頭的地上,里面也是空的。
偵探所的人進來了兩個人,沖丁驛點點頭,一個人操起相機各種角度一陣拍,另一個人試著尋找指紋等痕跡。照片拍完了,但是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痕跡。
讓偵探所的人先離開,丁驛負責清掃可能留下的痕跡,之後才關了燈,走了出來。丁驛將房門關好,剛想鎖上,又將房門大敞。他找到了一把掃帚,打掃了幾個人進來的腳印,一邊掃一邊退,退到了大門口,看看房東燈火明亮的房間,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
“嘩啦”一聲,房門的玻璃被砸碎了,冷風呼呼地灌了進去,屋里傳來男女的驚叫聲。
很快一個大胖子拎著菜刀殺了出來︰“哪個混蛋!”
一個中年婦女披頭散發拎著 面杖跟在後面,“天殺的!作死啊,砸我家玻璃!”
胖子一眼看到了花桃的房門開了,“有人回來了?正好,欠我們的房租該給了。”
婦女叫道︰“不會是她砸的吧?”
胖子走到花桃的房門口,“怎麼不開燈啊?”
他伸手摸到了開關,打開了燈,“嗨!欠的房租該……啊……”
胖子看到了床上花桃的尸體,嚇得腿都軟了,菜刀扔在了地上,連滾帶爬跑了出去,“殺,殺人了!殺人了!”
坐在副駕上,丁驛看到警車呼嘯而至,然後停在巷口,下來幾個警察匆忙朝巷子里走去。
丁驛對元岱說道︰“走吧,剩下的是警察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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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乞丐,冬天是個考驗人的時候,尤其是新手,早有準備的除外。聚寶門的一處干涸的涵洞里住著一個新來的,說他是新來的,因為他才來不到四個月。
聚寶門是金陵市的一個乞丐聚集點,這里交通便利,附近還有不少地方可以避風遮雨,一來二去,就成了乞丐窩子。
新乞丐自稱“老文”,本來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住到涵洞里的,那是他“撿”了一個嶄新的隨身听,從別的乞丐手里換來的。
帶老文來的乞丐在聚寶門住四五年了,多少有點面子,所以老文很快就在這里安頓了下來,沒有因為是新來的被老人欺負。
老文給大家的印象是很“勤奮”,天不亮就出去乞討,很晚才回來,回來就鑽進涵洞里倒頭就睡,他的信息還是帶他來的老乞丐告訴大家的,無非就是受了冤屈,家里就剩下他一個活人了。
幾乎每一個乞丐都能講述一個令聞者落淚的自傳,只是真假難辨,也沒人去較真,大家都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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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一個月,老文突然出去的少了,還過起了“腐敗”的日子,在“家”的日子就在附近買午飯吃。雖然是最便宜的米飯加咸菜,對于乞丐來說接連吃了一個月也是奢侈的事。
上周的一天,老文回來的很晚,已經是午夜了,沒想到他躺倒就叫喊“冷”。天明了,附近的鄰居過來看他,一摸額頭,燙手!他接連燒了幾天高燒,偶爾還說著胡話,“莫殺我!”“莫殺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幸好周圍的鄰居都熟悉,大家幫著燒點熱水,他竟然扛了過來,只是精神很萎靡。他在夢中說的胡話卻讓眾人對他的故事相信了幾分。
看著外面的太陽,已經日上三竿了,老文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看看熟悉的環境,他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臉,胡須還在,臉上的疤瘌還在,之後才起來穿衣服,準備去乞討。
當老文站在涵洞外的時候,外面的空地上已經有不少乞丐在烤火扯閑篇。有個乞丐看到老文,叫道︰“老文啊,我發現你從來這里,就是越來越瘦啊!”
眾人一听,看看老文,發現這個人說的很有道理,老文比剛來的時候瘦了不少。
老文尷尬地笑了笑,“瘦,是瘦了,當……,要飯還能長肉就麻煩了。”
有乞丐笑道︰“老文,你這是要保持苗條身材嗎?誰說乞丐就得瘦了?沒有點肥膘怎麼過冬啊!”
在眾人的談笑聲中,老文拎著一根木棍,出去乞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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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文終于拄著木棍走到繁華的大街的時候,西門仕也起床了,他依然在夜飛狼夜總會,不過他的心情很糟糕,並不是因為堵貴坐在他身旁,而是錢遠程失蹤了。這讓西門仕想起了吳媽,他很煩躁,郁積的怒氣不斷增壓,他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堵貴有些無奈,解釋道︰“大少,兄弟們去找錢遠程的時候,他就不在家了。平時他都是回家的。”
西門仕冷冷地說道,“我不關心他的死活,我擔心他手頭有東西啊!”
“這個,應該不會吧?雖然前面的事情都是他和花桃做的,咱們只是幕後操控,但是最後兩步是咱們自己人做的,很穩妥的,不會有什麼尾巴讓他捏住的。如果他只是藏了前面做的那些的證據,也不過是把自己陷進去。”
“希望是這樣吧。”西門仕嘴上這麼說,可是他眼楮中的那股狠毒讓堵貴都有些不寒而栗,自從市面上謠傳西門仕成了閹人之後,西門仕的性格變得越來越不可捉摸,為人也更陰毒了。
“也許他是預感咱們要殺他滅口,所以逃走了。”堵貴安慰道。
“讓兄弟們留心吧,把他的照片發給每一個兄弟,就說欠賭債。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西門仕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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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未的辦公室,看到沮喪的元岱,他笑了︰“你們都覺得第一條線索斷了,很泄氣是不是?”
甦棠有些不解,人死了,可不就是線索斷了嗎?不過她沒有直接問,而是起身給離未倒了一杯咖啡。
離未急忙雙手接過,“小甦,到我這里別客氣,快坐,快坐。”
丁驛問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離未點點頭,“花桃被殺,十之八九是元總的這個案子。”
元岱疑惑地道︰“那又怎麼樣?”
“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案子,咱們就有理由判斷,元總是被栽贓的,”離未說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至少案子另有隱情。”
甦棠眼楮一亮,“對啊!說明她知道了什麼,被滅口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