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助學地點,慢慢同徐洋趙思儒一起下車,小徐記者和攝像已經到了里面,有人迎過來和她說了句什麼,小徐記者眉開眼笑︰“不是吧?這次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是吧?”那人蹭著她的肩膀︰“听說還是兩三年前在凌城出現過,哦,對,還舉辦過一場紅顏會,在凌城掀起不小的風波。”
“我看過他的照片,長得很帥。也不是,很有味道。”小徐朝身後的攝像招了招手,旁邊的人勾著她的肩膀︰“你這是做什麼?這助學活動不采訪,巴巴跑去采訪他?”
“誰說我不采訪這場活動了?”小徐露出狡黠的笑︰“他會出現在這場助學會上,必定是為做公益而來的。這場活動是由我們報社主辦,先有趙先生,現在又有他,還怕我們在業界搶不到頭功?”
“你說得對,那咱們一起進去。”
“你就在外面吧,畢竟趙先生出資不少,我們誰也不能得罪。”小徐攔住她,拉了攝像就往里頭走。
助學活動在山間的一座小學進行,這所小學是新建的,花了三四月的時間,趙思儒出全資。
趙思儒也不是頭一次來,學生家長校方村委,沒有一個不認得他。
但他並沒有什麼架子,親和得仿佛鄰家大叔。
慢慢看著他走向一個孩子,蹲低了身子和孩子說話。
“阿姨,你是新來的老師嗎?“一個穿著格子裙的小女孩怯生生的問她。
秦慢慢回過神來,看著小女孩。她有一雙晶亮的眸子,臉色偏小麥色,想是在田野間奔跑多了。
她晶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秦慢慢,里頭滿是希翼。
慢慢沒有立即回答,蹲低了身子問︰“你們原來的老師呢?”
“學校建成之前,老師就走了。學校建成之後,來了一位小老師,教了我們一個學期,說要回去上學,就沒再來了。阿姨,你長得這麼漂亮,知識一定很豐富,你來給我們上課吧。”
“秦阿姨不是新來的老師,新老師下周就到。”趙思儒不知幾時到了身後,小女孩頗為惋惜的道︰“哦,那好吧。”
小女孩走了,秦慢慢要起身,許是坐了大半天的車,又加上天氣炎熱,她才一動,眼前就黑了一黑。
趙思儒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將人扶到陰涼的地方︰“怎麼樣?”
楚元策一出來就看到這副場景,他眉頭微皺。腦海里過了一遍鐘充給過來的信息。
晚晚在大礁島附近發生撞船事件,所幸當時秦挽春帶人去大礁島取景,救了晚晚和徐洋。
秦挽春一眼認出晚晚,晚晚又受了重傷,秦挽春在大礁島上讓人做了緊急救治,帶著晚晚和徐洋回了香港。
晚晚失去了記憶,徐洋顯然也沒和她提過半句之前發生過的事,她更名為秦慢慢,以一個全新的身份跟著秦挽春在香港生活。
難怪他遍尋不著她,所有關于束晚晚的信息,都隨著大礁島的沉船事跡石沉大海。
這兩年,她在沒有他的地方,沒有他的記憶里,好好的活著。她和徐洋走得很近,但卻保持著距離。
她在香港投行工作出色,屢次被人挖角她都無動于衷,可陸子勝卻將她挖來了凌城。
這兩年中,她潔身自好,沒和任何男人傳出誹聞。可在他找到她的時候,她身邊不只有徐洋,還有陸子勝,更甚至連趙思儒都比他早遇見身為秦慢慢的她。
男人拳頭微握,可不管她身邊有多少男人,他都不會再放手,絕不!
“楚先生。”小徐記者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你是我的男神,早就听前輩們說起過你在商場之上的運籌帷幄,也一直夢想著能親自采訪您,不知道您能否抽出五分鐘給我……”
“不能!”冰冷的聲音沒給人絲毫的商量余地,他大踏步朝秦慢慢和趙思儒而去。
“趙總,好久不見。”他伸出手去,趙思儒確認慢慢沒事,松了手回身與楚元策相握。
“沒听說楚先生今天要來。”趙思儒下意識看向秦慢慢。
秦慢慢無意听他們敘舊,朝徐洋那邊去了。
徐洋今天是來做志願者的,剛建成的學校有一個不小的足球場,他正帶著兩個男孩子在玩球,滿頭大汗。
秦慢慢拿了水,穿過草坪,走到徐洋身邊︰“天太熱了,孩子們會受不住的,回頭再來玩。”
徐洋接過水,灌了小半瓶。
兩個孩子和徐洋玩了一小會兒,已經相熟,開起了玩笑︰“叔叔,這位阿姨是你女朋友嗎?”
秦慢慢在孩子頭上輕刮了一下︰“瞎說什麼呢?我是他姐姐。”
“到教室去吧,回頭該中暑了。”徐洋在兩人後背輕拍一下,兩孩子吃吃的笑著,往教室里去了。
徐洋和慢慢走到樹蔭下,一抬頭,就對上了不遠處的楚元策。
他拳頭微握,楚元策根本沒看向他。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落在慢慢身上,毫不避諱。
察覺到徐洋的異樣,晚晚也抬起頭來,便對上了楚元策直接、火熱的目光。
秦慢慢微微一愣︰“昨天在機場,就是他。”轉向徐洋︰“我真的不認識他嗎?”
徐洋沒有回應,他手心里沁出汗來。
不過片刻的功夫,四人相遇,面對面站著。
趙思儒向幾人介紹︰“承澤集團的楚元策楚先生。這位是秦慢慢小姐,徐洋先生。”
“昨天見過了。”楚元策朝兩人點頭。
秦慢慢也點頭示意,下意識看向身旁︰“咦,你兒子呢?”
“他姑姑念他念了大半年了,好容易來了凌城,帶去玩兒了。”楚元策輕描淡寫。
秦慢慢覺得自己和他也不相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助學活動總會有些儀式,那邊工作人員來提醒,幾人便跟著去了。
儀式無非就是領導講話,趙思儒講話等一系列講話。
秦慢慢和徐洋坐在禮堂里听著,目光看著台上的趙思儒。
他今天穿著一件純棉的修身襯衫,配了條銀灰色領帶,看上去沉穩大氣,加上他聲音溫和,給人一種溫潤如玉之感。
秦慢慢看得專心,身旁坐著的男人看她也看得專心。
分開近一千個日夜,他有多想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眼下,他恨不得將她拉進懷里,可他不能。
他只能克制的看著她,什麼都不能做。
自鐘充那兒得知她失意的消息時,他竟然自嘲的笑了笑,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他當初假借失憶推開她,如今她真失憶再次忘了他。
好在她還活著,和數年前相比,也不過是再追她一次而已,至少這一次,她的身邊沒有深愛多年且訂婚的宋修,即便有趙思儒有徐洋有陸子勝又如何?
中午在學校食堂簡單就餐後,趙思儒按照行程,又去了村里好幾戶貧困留守兒童家庭。
秦慢慢自始至終陪同,于是,小徐記者、趙思儒、楚元策、徐洋、秦慢慢再加上一個攝像,幾人一同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原本上午還熱辣的太陽,到了下午便躲了起來,手機里收到當地相關部門發送的防台風短信,一剎那間,山野間便刮起了狂風。
山雨欲來風滿樓,樹木被吹得吱呀做響,鄉間小路上飛沙走石。
秦慢慢很少走這樣的鄉間小路,又遇到這樣的天氣,一時間無法再往前。
小徐記者和這一帶相熟,找了一戶農家讓她稍做休息。
徐洋也要留下來,秦慢慢不讓,只說她一個人拖了後腿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不能再多一個徐洋,讓徐洋跟著趙思儒去,看能不能幫上些什麼忙。
風越來越大,農戶家是石頭房,秦慢慢坐在檐下,和農戶主人時不時攀談,說話間,便見有人朝她走來。
一身休閑裝束的男人目標明確的走向她,用腳勾了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你怎麼回來了?”秦慢慢頗為不解。
楚元策雙手支在腦後,靠在木質大門上︰“走不動了。”
農戶主人正在摘花生,剛從地里拔回來的,連苗帶花生,一顆顆還沾著泥土的花生自她指間剝落下來,農戶主人抬起頭操著濃重的當地口音道︰“這山路,你們城里人是走不慣的。”
秦慢慢臉色微紅,楚元策倒是理所當然︰“是,畢竟很少走。”
“這花生是剛剛拔回來的?”他找農戶主人攀談,對方回答︰“是的,今年剛出的,這邊洗了一些,先生嘗一嘗?”
楚元策遲疑著,那邊秦慢慢道︰“新鮮出土的,味道鮮甜可口,楚先生可以嘗一嘗。”
楚元策順著她的話拾了兩粒,剝開,取出三粒花生丟進嘴里。
目光始終看著她,今天一天勞累,加上天氣炎熱,她臉頰緋紅,較之前胖了一些,臉上多了些肉感,和他十年前見到她時模樣相差不大……
“楚先生?”秦慢慢喊他︰“楚先生又將我錯認成你的朋友了?”
楚元策微微偏開頭︰“我太久沒見她了。”
”她去哪兒了?“秦慢慢問︰”那個束晚晚,她去了哪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