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什麼?”晚晚被杜琴弄得一頭霧水︰“我要和你說幾次你才會相信,我對宋修,再沒有半點想法。”
晚晚臉色沉沉的,辦公室里人來人往,杜琴聲音又不曾壓低,她剛剛的話被嘉盛的員工听到,會有什麼影響。
“小許,把人請出去。”晚晚不留半點情面。
杜琴顯然已經達到了目的,也不待人來請她,轉身就往電梯去了。
比想像中的還要好,她簡直要為自己歡呼雀躍。原本來這里說這一出,不過是想讓嘉盛的員工听見,毀束晚君名聲,卻不料,正巧楚元策也在。
楚元策那陰沉的臉色,想必對束晚君是生了厭了。
杜琴看著電梯上閃動的數字,嘴里哼著歌。
自敏敏出事之後,再沒有一次比她現在開心。這種報復的快、感,讓她飄飄然。
她的一雙兒女,女兒被束晚君害死,兒子中了她的毒,憑什麼她可以活得恣意幸福?她想嫁入承澤,門都沒有!
徐洋等在樓下,楚元策上去沒兩分鐘就下來了,出乎他的意料。
楚元策臉色不太好看,上車之後徑直命令徐洋開車。
徐洋不敢多問。
會議推後了半個小時,所有人進到會議室,看見楚元策的臉色,都捏了把汗。
項目部的負責人在做檢討,說此次項目失利,他責任重大。
徐洋在一旁想要制止,楚元策臉色沉沉,他閉了嘴。
整個會議,楚元策都沒有出聲,只在結束的時候,丟出來一句話︰“這個月的重心,回到城南的那幾塊地上。”
連顧成豐都愣了一下。城南的那幾塊地,就是當初從束檀手上接過來的,之前他們商討過開發計劃,遇到的最大難題是,zf沒有配套開發的意向,現在再來討論,能有多大意義?
但楚元策是最高決策者,他的話,縱使他有疑惑,也該散會後去說。
散會後他並沒有機會,楚元策覺得不太舒服,提前——下班了!
而嘉盛里頭,杜琴那麼一鬧,晚晚更覺煩燥。杜琴的用意,十分明顯,她方才那些話,聲音並不小,辦公室里人來人往,不可能不被其他人听到。
晚晚閉了閉眼楮,想起那天在商場相遇,她和楚元策十指相扣,杜琴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把宋敏的死都歸咎到她身上,必然是不想讓她好過了。
晚晚去茶水間,听得里面竊竊私語。
“剛剛那個人,是束經理的前婆婆吧?”
“什麼前婆婆,她不是沒嫁進去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什麼你們听見了嗎?她說束經理和我們的大老板在一起啊。”
“去去去,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束經理和我們大老板在一起,是為了當間諜!”
“天啊,信息量太大,我消化不了。”
“……”
晚晚腳步退出來,回了辦公室。
心情煩燥,自然無法好好上班。她這狀態,也不適合去見客戶。拿了車鑰匙,漫無目的的開著車瞎逛,陸子勝的電話就到了。
“晚晚女俠。”陸子勝向來沒有正經的時候。
晚晚出現在陸子勝辦公室,不是第一次了,這還是頭一次見他煩惱成這幅模樣︰頭發亂蓬蓬的,想是不停的撥拉過,短袖的白色襯衫,袖子被卷到了肩膀。
見了晚晚,撲過來就要抱住,晚晚往旁一避,雖然她和陸子勝是好兄弟,但也架不住他這透明玻璃外那麼多雙恆遠員工的眼楮。
“又有什麼事?”剛剛電話里說有要緊事需要她幫忙,十萬火急的模樣。
陸子勝把百葉窗都放下,把門關上。晚晚瞧見,微皺了眉頭︰“你是殺、人了,還是越貨了?”
“沒殺、人也沒越貨。”陸子勝苦淒淒的說︰“家里開始給我安排相親了。”
晚晚松了口氣︰“這是好事兒,你這老大不小的了。”
“什麼老大不小,小爺我正值青春年少。”他皺著眉頭坐在沙發扶手上︰“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麼想的,之前說要把恆遠扔給我,現在看我出了丁點成績,一時得意忘形,說什麼為了讓我有更大的成就,就必須讓我在立業之前先成家。”
陸子勝雙手捧臉,指尖插在發絲里,往上一撥拉,頭發又亂了幾分。
晚晚拍拍他︰“這事兒我幫不了你,節哀順便。”
晚晚剛起身就被拖住,陸子勝一本正經的看著她︰“這事兒還真只有你能幫我,旁人幫不了。”
晚晚指尖朝著自己,無聲的問,陸子勝猛點頭。晚晚反應過來,抬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就算我能幫,我也不幫!”
“晚晚女俠,你不能見死不救,救人一命,可是能造七級浮屠的。”晚晚被拖住,陸子勝一個勁兒的貧。
晚晚說不過他,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
陸子勝頓時歡呼雀躍,為了答謝晚晚,不只要請她吃飯,還要請她泡吧喝酒。
晚晚沒地方去,又不想回嘉盛去上班,索性就呆在了陸子勝這里。
陸子勝辦公室一堆的雜志,晚晚對他的了解,財經雜志都是擺在明面兒上給陸老頭看的,至于其他的,必然是藏在辦公桌最底下的抽屜……
果然!看雜志封面就知道,這是陸子勝的口味。
陸子勝讓秘書買了冷飲,親自給她端進來,一眼就見晚晚正在他辦公桌底下抽屜翻找什麼,臉色變了變,聲音有點急︰“你找什麼?”
晚晚有些錯愕,拿了雜志朝他笑︰“看我抓到了你什麼把柄?”
陸子勝松了口氣,放下冷飲,奪過她手里花花公子的雜志,順手丟進抽屜︰“我可是正常男人,還不許我有些特殊愛好?再說,你要抓我什麼把柄,從十六歲起,我陸子勝整個人都是你的。”
晚晚習慣了他張嘴就貧,嗤了一聲,端了冷飲就吃。
按照陸子勝的計劃,晚飯之後轉了轉,然後去泡吧。
陸子勝吃喝玩樂的品味倒不錯,也深知晚晚的喜好,找了間清吧,里頭有民謠歌手在輕唱。
清吧布置內外兩區,晚晚選了外區的位置。
兩人喝了些酒,陸子勝心血來潮說要上去唱一首,晚晚讓他不要丟人現眼。
陸子勝賭氣的拉了她進去,將她安置在小舞台邊,幾步跳上舞台,和主唱人員說了一聲,那邊就將場地讓給了他。
晚晚無奈,扭頭四顧,故作和台上的男人不相熟。
這一扭頭,便瞧見了內區角落里的一道身影。
那里是一排咖啡色的布藝沙發,加上燈光並不明亮,坐在那里的人就很容易被忽略。
也虧得晚晚對他那般熟悉,一眼就認了出來。
昏暗的燈光下,楚元策穿一身正裝,細窄的領帶松松的拉著。手里捏著酒杯,微低著頭。
晚晚有些詫異,楚元策說他這段時間都在忙,連峻苑都不曾回去,又怎會一個人來酒吧喝酒?
她心里滿是疑惑,正想過去,台上的陸子勝已經彈了一段吉他前奏,嗓音響起︰“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唱的是許巍的歌——《曾經的你》,節奏和感覺都拿捏得很好。
陸子勝除了對工作不上心之外,其余的愛好都有一些,也玩過一段時間的搖滾,吉他背在身上,加上他今天抓得亂亂的發型,倒有幾分流浪歌手的味道。
見晚晚站起來,以為是朝他示意,唱得越發投入。
晚晚坐了下來,想著等陸子勝唱完這首歌,再和他一道過去找楚元策。
心卻無法分成兩半用。耳朵听著陸子勝唱歌,眼楮望向了那個角落。
徐洋不知道幾時來了,和他說了些什麼,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酒吧。
晚晚要追出去,陸子勝正巧唱完,跳下舞台拽住她的胳膊︰“怎麼樣?寶刀未老吧?”
晚晚明顯心不在焉,陸子勝端了杯上的酒灌了一口︰“快說,是不是被我卓越的風姿給迷倒了?”
晚晚將人拖起來︰“我看見楚元策了。”
陸子勝跟著她往外走︰“許你來放松,不許人家來喝酒?真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晚晚懶得理會他的聒噪,追出酒吧,外面哪還有楚元策徐洋兩人的身影?
陸子勝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撐著膝蓋喘勻了要說話,晚晚搶了話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浮了上來,楚元策之前再忙,都會合理安排好,這次說忙,連峻苑都不回,一面又獨自來了這里,這不太合理。
“天,你到底發現了什麼?”陸子勝追上她,和她並肩走︰“該不會是看見他和別的女人約會了?”
“胡說什麼?”晚晚聲音有些重,臉色也沉了下來。
陸子勝閉了嘴,拉開車門問她要去哪里,說要送她。
晚晚車還停在恆遠,只得上了車。
行了一段,陸子勝沒忍住,打量著她的神色道︰“一早就想問你,你今天整天都不在狀態,上午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蔫蔫的,出什麼事了?”
晚晚不想說楚元策,畢竟她只是疑惑,還沒有任何的答案或線索,只挑著說了杜琴找去辦公室惹她不快的事。
陸子勝一面開車一面道︰“你的意思是,杜琴莫名其妙跑你辦公室去,名義上道謝,實際是在坑你?不過,她道的哪門子謝?”
晚晚被他問得一怔,是啊,杜琴道的哪門子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