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某高檔別墅區。
男人坐在書房里,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穿著黑衣的下屬,沉聲問︰“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對面穿著黑衣的男人,無聲地搖了搖頭。他已經不知道這是這個月第幾次听到嚴恩問他這句話,而他都只能以沉默代替回答了。
看到老板面如死灰的表情,湯勇已經不忍心再跟他匯報那些情況了。他心疼地低下頭,不住地向嚴恩道著歉︰“對不起,老板。是我沒用,花這麼多的時間,這麼多的財力,都打探不到她一絲下落。”
嚴恩右手緊緊地攥著手邊的那張紙角,目光空洞地望著地板的不知道哪個角落,麻木地說︰“不怪你。這麼多年了,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嚴恩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時候,我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存在過我的生命力。如果不是這棟房子還留有她生活過的痕跡的話……”
湯勇聞言,看到嚴恩失魂落魄的樣子,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從五年前,沈萱在臨城機場逃走時,便接下了嚴恩的這個case。
原本以為會是一個簡單的任務,雇主如嚴恩,本來就勢力龐大,又肯花錢,人手和財力都無條件配合。他本以為憑借嚴恩得天獨厚的條件,再加上自己精湛的業務能力,他會很快找到嚴太太的下落的。
但是沒想到,事情並不像他想得那樣簡單。
或許是因為嚴恩把目標人物沈萱的資料交到他手上時,已經距離沈萱逃離國內,足足過去了十天時間,給了對方一個完美躲藏的時間段。自他接手這件事情起,他去搜查機票,查他們的落腳點,便已經一無所知。
而那會兒,正值嚴恩的父親,嚴老先生病重加上病逝。嚴恩為了平息各個陣營的爭奪,花了不少時間。
那兩年,嚴恩基本上都是在公司加班渡過的。本來總公司的事情,嚴恩從前插手得就很少。現在不僅要從頭做起,還必須做得風生水起才能服眾。
但如果只是這麼單純的也還好,可偏偏很多不服嚴恩,認為他資歷不夠,不滿他子承父業的。他們是不會讓嚴恩在公平的環境中證明自己的,在嚴恩為公司做事的時候,總是會插上一腳幫忙搗亂,還美其名曰,這是在考驗他。
在公司沒有人脈,也沒有足夠經驗的嚴恩,全部一一忍了下來。那會兒的艱難程度,非常人可以想象。
所以在那段時間里,嚴恩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湯勇是不好意思再向嚴恩開口尋求其他的幫助了。嚴恩給他的錢和人手已經足夠多了,他也只好自己另闢蹊徑,去想辦法。
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讓人失望的。還好前面兩年,嚴恩專注于公司的事情,並沒有很多時間關注其他。
即便他十分迫切地想要找到沈萱,可畢竟精力有限。早兩年,湯勇和嚴恩匯報消息,全靠視頻通話和電話。嚴恩連當面接見他的時間都沒有。
等到後面幾年,嚴恩逐漸控制了公司,穩住了大局。將公司老一批倚老賣老又愛給他故意使壞的人,漸漸地全部逐出公司,換成了他自己的人,他才得以多了很多自己的自由時間。
但是這會兒,沈萱已經失蹤得太久了。市面上,更是許久也查不到她的一點消息。再想重整旗鼓,找尋失蹤兩年之人的下落,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然而,嚴恩沒有放棄。他不僅沒有埋怨湯勇,反而追加了一筆錢,讓他務必不要放棄,直到找到沈萱位置。對此,湯勇一度十分動容。
現在找到沈萱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任務那麼簡單。湯勇從業多年,專業就是尋人。他接過很多尋人的案子,可卻沒見過一個雇主這麼執著。
即便是找尋親生兒女,親身父母的,最多也就找個一兩年,便不願意再投入金錢去雇佣他查了。
像嚴恩這樣身份的人,過去在娛樂圈里,隨便一抬手便可呼風喚雨。如今坐上財團掌舵人的位置,更是想要什麼女人,便有什麼女人。能夠像他這樣專情的,只要一個女人,且還是失蹤已久,沒多少希望找到的女人,湯勇真的沒有見過。
他曾在心里無數次發誓︰他傾盡畢生時間,使出渾身解數,也一定剛要幫嚴恩找到沈萱。
因而,對于只能帶給嚴恩失望消息,一次次看到承受打擊過後的嚴恩時,湯勇總是于心不忍。
他不甘心地開口問嚴恩︰“老板,太太和那個叫紀源的,離開國內太久,現在已經毫無任何可以追蹤的線索。但據我調查顯示,他們兩個的父母,四位老人還在國內,且都在a城。我們要不要從他們身上……”
不等湯勇說完,嚴恩便義正言辭地拒絕道︰“不要!”
為免湯勇再起別的心思,嚴恩特意著重又叮囑了他一句︰“沒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動他們。”
找到沈萱不是目的,找到他,然後和她破鏡重圓才是嚴恩的終極目標。他知道沈萱最在意什麼,如果他日被沈萱知道,他曾騷擾過她的家人,那他即便找沈萱回來也沒有用。
她有多看重家人,嚴恩還是知道的。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死去的姐姐,一腔孤勇地闖入娛樂圈,那他們也就不會認識了。
“好。”湯勇見嚴恩態度如此堅決,沒敢再堅持,只得老實地答應道,“我知道了。”
嚴恩心煩地揮了揮手,湯勇識相地走出了書房。
當整個空間里,只剩下嚴恩一個人的時候,他拿起了手邊的素描本,不自覺地摩挲著里面的每一頁紙。
這是沈萱留下的素描本,里面每一頁都畫著她計劃婚禮時所要穿的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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