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連連叫好,這都能听出來真是神了!沒想到有間酒肆的小胡娘子除了釀酒一絕之外還有這麼一手絕招!
吳悅石抓下臉上的蒙眼布,臉色鐵青。他長這麼大還沒遭受過這麼大屈辱。
桌面上那些銅錢已經一枚枚排好,不用細看已經知道答案。胡瀅所說分毫不差。
“吳老板啊,還要繼續嗎?”胡瀅也摘下蒙眼布,笑容恬美“吳老板若是要繼續,小女子絕對奉陪的。”
眼前這局面再繼續還有什麼意義?左不過都是猜不中,時間越久越難堪。
“不必了,是在下輸了!”吳悅石抬手沖胡瀅一拱手,此時願賭服輸還不至于全失了面子。
“吳老板就是痛快!那就請吳老板帶著魚過來,另外您既然想贏走小女子的心頭好腮紅,那總要有相稱的彩頭才好,不然讓別人知道吳老板是個喜歡貪弱女子便宜的人就不好了吧?”
“胡姑娘說笑了,既然是斗魚,當然要有彩頭。”這簡短的一句話幾乎是從吳悅石牙縫里擠出來的“我那里正好有條極品丹頂,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就拿他當彩頭怎麼樣?”
胡瀅雙手一拍,大聲叫好“吳老板就是爽快!是做大事的人!就這麼定了!”
吳悅石心里這個氣啊,要不是動手打女人太有失體面,他早就上手了。他自小沒經受過什麼挫折,現在竟然敗給一個小小的酒肆老板娘,真是天理不容。
就是有這樣的人,以為全世界人都是他娘,端屎端尿還得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斗魚的環節要在酒肆內院里比試,謝絕參觀。吃瓜群眾們也只能議論幾句散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吳悅石稍稍不滿,他原本想當著這些人的面將胡瀅打敗,贏得錦鯉榮耀而歸。現在直接削弱了他成就感。不過不要緊,只要魚到手了,日後有的是辦法讓人們知道他的本事。
他先差遣僕役回府將自己專門用來斗魚的彩雀魚以及將念奴帶來。
吳府上下都知道當家將那些魚兒當做最終財產看待,自然是半點不敢怠慢。
片刻,牛車踏踏而來,一眾僕役有的捧著包裹棉絨的魚缸,有的擒著逗魚棒,有的拿著誘食,呼啦啦就進到酒肆里。
胡瀅看了眼捧在手中的各式陶瓷魚缸,景泰藍的蓮水仙荷圖紋在棉絨里隱隱可見。
冬天溫度低,魚缸都要搬到溫暖的花房里。這挪出來為了不至于凍到才在外面裹了棉絨。要這麼看,吳悅石似乎對這些魚兒是真心疼,然而胡瀅心中滿是不屑,若真是愛它們,怎麼舍得冬日里往來奔波?若是真愛它們,又怎麼舍得斗得遍體鱗傷,垂死掙扎?
“吳老板,听說你那丹頂絕色,小女子可不可以先看上一眼啊?”胡瀅忍著脾氣,笑道。
吳悅得意“胡姑娘請。”
被保護得最嚴實的魚缸放到桌上,這缸不小,要倆人才能抬過來。里面清水碧澈,雪白的丹頂錦鯉就窩在里面。
霎那間,一直蟄伏在水缸里的阿萱一躍而起,化作一道漂亮華光落入魚缸里,水花登時四濺。
吳悅石一愣,卻浮起笑意“看來胡姑娘的,呃,腮紅也知道到哪里是最好的選擇。”
胡瀅笑得和藹可親,示意他往內院走“這是不是可要比過再說,吳老板到時候可要認賭服輸啊!”
“好說!我絕對說話算數!”吳悅石因那自以為的吉兆而心情大好。
他就滿面春風地隨著胡瀅踏進內院。掀簾邁步,踏進來卻發覺腳下一片水漬。吳悅石低頭一看,幽藍的水忽忽悠悠漲上來,轉眼就曼到了他脖子。
“這,這怎麼回事!”吳悅石大驚,剛喊了兩聲就見水已經徹底沒過頭頂。
他想掙扎出水面,用力一劃拉卻發覺自己的手臂沒有了!出現在身側的是兩片魚鰭!
吳悅石驚恐,猛地一轉身正撞上布滿青苔的碩大銅鏡。模糊昏黃的鏡面雖然看不真切,可還是窺見了大致形體。
他,他竟然成了一條魚!
“歡迎吳老板光臨有間酒肆內院,你一定會終生難忘的。”
胡瀅悠然的話語在他耳邊彌散,而他卻沒功夫查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在他面前,赫然出現兩條碩大無朋的錦鯉,足足有半座城池那麼大。
一條金黃,一條雪白。圓瞪的眼楮直勾勾盯著他。
吳悅石頭次發覺自己原來是那麼渺小。
長樂宮,御書房。
散朝後,秦翎墨並沒有直接退下。而是被秦御人留在書房。
“自從上次查出宮中侍衛被換之事,朕覺得除了你也沒別的人可信任。”秦御人微嘆一聲“越到年底事情越多。”
秦翎墨坐在旁側,凝眉不語。這書房里就他們兄弟二人,有些繁文縟節能免則免。
“皇兄,不如現在遷往碧霞行宮。”宰相大人抬眸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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