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小饞貓。”
看著小兒子和小女兒眼楮一直盯著那盤油潑野菜上的樣子，林氏忍不住笑道，回她的是小玉一個萌到極致的鬼臉。
李小喬當然也被萌出一臉血，然後洗淨鐵鍋，開始做銀耳蛋花湯。
先在燒熱的鍋底上倒上一點點油，要待油熱了之後再撒一些小野蔥爆出香味，往鍋里多加了幾瓢水，隨後倒入水過了一遍水的銀耳。
等待將銀耳煮得又軟又糯的過程過，她將剩下的五只鳥蛋磕破倒進碗里，又往碗里點跟鳥蛋蛋液差不多體積的水，最後將水和蛋液混合攪勻。
“哥，蛋花湯里面還要加水嗎？”
大概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操作，李小玉張著一雙懵懂的眼楮問道。
“加上水以後，出來的蛋花會更好看，當然，也會比不加水的多很多。”
她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于是就掀開了鍋蓋子，將已經攪扮均勻的水和蛋液一起倒進了已經沸了的銀耳湯里。
一臉好奇的李小玉第一時間就沖到灶台邊，借著微弱的火光看向鍋里。
李小海也湊了過來，顯然也是十分好奇。
為了讓兒子女兒看得更清楚，林氏只得又抽出一根燃著的木柴給他們照亮。
“啊！哥說得真對！”看著鍋里瞬間形成的蛋花，李小玉一雙眼楮簡直都張到最大了。
她以前見三嬸用雞蛋做過蛋花湯，三嬸做出一的蛋花湯都是蛋清和蛋黃摻在一起，顏色不一樣，形狀更是不均勻，有的甚至都擠成了一擠。
可是哥做出來的蛋花真的就跟花瓣一樣，每一片都是薄薄的大大的，在開水里面翻滾，就跟都了一鍋花瓣一樣好看。
而且，一看那蛋花就是滑溜溜的樣子，肯定很好吃。
看到這里，李小玉又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又吞咽了一下……
因為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調味料，她便只放了一些鹽巴進去。反正這個時代的銀耳和鳥蛋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她相信這湯肯定差不了。
出鍋前她又灑上一小把翠綠的小野蔥，淡黃配著新綠的顏色格外誘人。
“嗯？這是啥味？”
就在李小喬準備拿碗盛湯的時候，李志誠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他今天在他爹分給他們家那一畝水田里翻了一天的地，身體乏得很。
想著回家能有口熱乎的黑面糊糊喝就不錯了，可是忽然聞到不知從哪里傳來的香味，他一下子就覺得餓得受不住了。
“當家的，今天是喬兒做的飯。你快洗洗，咱就進屋吃飯。”
林氏正好熄了火，這時走出來幫著李志誠打手洗手洗臉。
李志誠听到今天竟是大兒子做飯，漢子方正的臉龐上便多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
里面似乎包含著欣慰，又像是包含著歉疚，總之叫人看了就覺得窩心。
因為怕李志誠不敢吃那種被喬兒叫作銀耳的東西，林氏就稱這個時候把李小喬落水遇到湖神的事說了一遍。
對于這種神仙鬼怪的事，李志誠倒也沒有任何懷疑，再一想兒子自從醒來之後的種種變化，就完全相信了李小喬的說法。
“爹娘，快吃飯！”
李小喬兄妹三人一起動手，飯菜很快就擺到了屋里。
只是屋里並沒有桌子，甚至連原先那種斷了腿的桌子都沒有。
李小喬只能把炕上的褥子卷起一部分，叫小玉小海把他們端來的飯菜放在了炕上。
僅管如此，李小玉和李小海仍覺得是他們長這麼大吃得最好的一頓。
在油燈的照亮下，一大盤翠綠翠綠的油潑野菜，上面蓋著在鮮紅鮮紅的油炸辣子，還有上面一層色澤發亮的辣子油，讓人看一眼就想讓人一口吞進肚子里。
除此之外還有每人面前一碗銀耳蛋花湯。銀耳和蛋花同樣散發著嫩黃的顏色，就像一朵朵嬌嫩的小花開在了黑陶大碗里面，再配上星星點點的翠綠小野蔥，看上一眼就讓人口水直流。
“爹，這碗里是哥爬樹摸的鳥蛋。我們煮了十個呢。”見李志誠的眼楮一直盯著油潑野菜和銀耳蛋花湯，李小玉又伸手指了指被她放在飯菜中間的水煮蛋。
“鳥蛋也有小海的份，還有面糊和飯子都是小玉做的。”李小喬笑眯眯地看著一點都不給自己邀功的弟弟妹妹，把他們的功勞也都說了出來。
“這是我兒做的飯！”望著一桌對他們一家來說非常豐盛的大餐，李志誠憨厚的臉上不禁現出一片動容，這是漢子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呈現這樣的表情。
“當家的，你快嘗嘗，咱們喬兒做的飯，聞著就好吃。”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兒子親手做的美味，林氏清瘦的臉上現出慈愛而滿足的笑容。
她帶著三個孩子在王氏手底下苦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熬出頭了。
“爹，你先吃個水煮蛋補補身子。”李小喬拿過一只水煮蛋，將外面的青灰色的殼去掉以後，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樣子。
“還有娘，您身子也弱，好好補補。”將剝好的蛋放到李志誠碗里以後，她又給林氏也剝了一個。
“這是小玉和小海的，你們正長個兒呢，好好吃飯，長得高高的。”
她知道在父母吃東西之前，弟妹是不會先吃的。于是最後各拿了兩只水煮蛋放到他們面前。
她相信比起給他們剝好，他們會更享受親手剝蛋的過程。
她最後才給自己夾了一塊筷子油潑野菜，辣子的干香伴著野菜香脆的口感，鮮美香辣的味道一下引爆了她的味蕾。
李志誠在吃掉一只香得讓他想要吞舌頭的鳥蛋之後就開始喝銀耳蛋花湯。
因為他听林氏說了喬兒遇到湖神的事，也就不再懷疑銀耳能不能吃。接著又夾起野菜連帶著炸熟的干辣子一起放進嘴里，他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要好吃得飄起起來了。
銀耳軟糯，辣子鮮香，野菜脆嫩，伴著蒜香、蔥香、辣子香瞬間讓他有種連帶著自己的舌頭吞下肚子去的沖動。
一家人動了筷子就收不住，直吃到飯菜一點不剩才心滿意地足地放下筷子。
小玉小海兩人甚至往盤子里倒了開水，直到把盤子里最後一點味道也吃進肚里，才滿足地打起了飽嗝。
吃過飯，李小喬主動地收拾碗筷，林氏連忙按住了她的手︰“喬兒你累了一天好好歇著，娘去洗碗。娘現在吃飽了，有力氣。”
吃飽喝足總能讓人快樂，林氏清瘦的臉上一片溫和柔軟的光。
“嗯，就讓你娘去。”李志誠坐在炕沿上發了話。
他今天拖著殘腿在田里刨了一天的地，本來累得不行，可是吃了兒子做出的野物，好像全身都有勁了，整個人就像重新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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