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驢蹄子是對付僵尸的不二法寶,這個我曉得,而且我也想過,可是這地方……我真的是有心無力啊……”冉英俊听鮮以這麼一說,忍不住直抓腦袋,甚至一臉痛苦。
別說現在的斯豁村就巴盈盈一個人,就算是當初巴子善還在的時候,斯豁村也找不出來一頭驢、馬什麼的牲口,因此,要找對付僵尸的黑驢蹄子,當真是很難。
——斯豁村根本就沒有驢、馬之類的牲口,要找黑驢蹄子,那就得去斯豁村之外的地方尋找,可是,離這斯豁村最近的山村或者集鎮,少說也在二十多公里之外,而且還是延綿不絕的山路!
別說今天晚上就需要,就算是明天晚上再去河心島,那也未必能趕得回來。
鮮以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也就我們兩個人,實在干不過,大不了,逃命咱哥兒兩個還是能輕輕松松的做得到,對。”
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實在沒法子弄到黑驢蹄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就只能如此了。
之後,鮮以跟冉英俊躺倒在床上,真正的養精蓄銳起來。
進入冬季的天氣,黑得比較早了些,才六點多,斯豁村便已經完全隱進了夜幕,只是到了夜間,溫度下降了不少,半彎殘月,使得整個天地之間都是一片清冷和朦朧。
而夜幕剛剛降臨之際,便有幾條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河心島的旁邊,其中一個仔細查看了一陣,隨即對另外幾個人揮了揮手,幾個人便從另一個方向,跨過早已干涸的弱水河,貼近河心島。
只是這幾個人進入河心島的路線,竟然和鮮以跟冉英俊兩人踩點設計的路線,居然十分吻合。
這幾個人穿過亂石嶙峋林立的弱水河,貼近河心島之後,便立刻接著河心島的阻擋,肆無忌憚的打開手電,然後找準一處地方,迅速的開掘起來。
……
鮮以跟冉英俊兩個人本來是計劃好晚上十點,便起來動手的,然後再天亮之前,便當做是什麼也沒發生,然後回來繼續睡覺。
不過,這計劃雖然做得很好,快到十點鐘的時候,鮮以居然有些猶豫了起來。
——這里是巴盈盈的地盤,在巴盈盈的地盤上動手,這事情要是讓巴盈盈曉得了,兩個人這以後還有什麼臉再見巴盈盈?
另外就是,鮮以雖然曉得一些探墓盜寶的規矩和手段,但終究這也是第一次去真正的掘墓盜寶,因此,鮮以心里自然忍不住有些踟躇和忐忑。
只不幸的是,鮮以的踟躇和忐忑,痕快便讓冉英俊這家伙感覺到了。
于是,摸著黑,冉英俊低聲問鮮以︰“睡不著?”
鮮以幾乎是閉著眼楮“嗯”了一聲。
“有沒有決定放棄?”冉英俊又低聲問道。
“嗯,什麼意思?”鮮以再次翻了個身,床板跟著嘎吱嘎吱的響了一陣。
——正是因為鮮以心里踟躇,睡不著,才不斷地翻身,床板也就才不斷地發出唧唧嘎嘎的聲響,也正因為床板嘰嘰嘎嘎,嘎吱嘎吱不斷地響著,冉英俊才曉得其實鮮以心里很猶豫。
然而,冉英俊這家伙心里,明明很清楚鮮以的猶豫,也曉得這事情它之後的後果,安冉英俊這家伙還是想問問鮮以,是真的說話算數,還是只是為了跟周天琴置氣,說說氣話而已。
要真說話算數,那就別躺著了,離預計好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趕緊的起來,準備準備之後,開工干活。
要只是為了跟周天琴置氣,說說氣話而已,那也成,就不去了,不過得爽快點兒,立刻就死了那份心,別在那兒輾轉反側,弄得床板嘎吱嘎吱的,然後安安心心的睡上一個大覺,明天一早,打道回府,
冉英俊這家伙說完,然後就靜等鮮以的消息。
鮮以再次翻了一下身,使得床板再次發出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然後,鮮以坐了起來,只是內心,鮮以依舊在掙扎。
過了好一會兒,鮮以好似下定了決心,這才說道︰“干……干了!”
冉英俊一听鮮以這話,幾乎就是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站了起來,而且,二話不說,直接開始收拾物資裝備,準備出發。
只是鮮以坐在床上,又低聲說道︰“不過,我們得先去看看她們那邊的情形,要不然出現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情況下……”
“保密嘛,這個我懂……”冉英俊一邊收拾裝備,一邊嘿嘿的低聲干笑道。
過了好一陣,鮮以這才微微吁了口氣,然後下了床,稍微抹了抹臉,隨即輕輕推開房門,悄悄出了門。
鮮以跟冉英俊住的房子,是斯豁村五行八卦西北乾位,也就是巴盈盈的老屋右邊,而巴盈盈跟陸葉、周天琴三個女孩子,依舊還是住在老屋里面,鮮以出來,主要是想看看周天琴有什麼動靜。
至于住在巴盈盈左邊東北艮位的老肖和楊達光兩人,會有什麼動靜,鮮以也是必須要曉得的。
只是鮮以沒想到的是,鮮以剛剛出門,才摸黑走到巴盈盈右邊廊檐下,一下子卻被人撞了個滿懷。
這不但讓鮮以吃了一驚,就連被撞的那人也忍不住低低的“啊”了一聲,想來,那人也是感到十分意外和驚駭。
鮮以吃了一驚之後,很快便恢復過來,曉得自己是撞上了陸葉。
不過奇怪的是,陸葉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到這里來,因為巴盈盈家里的廁所,並不是在這邊,所以,陸葉肯定不是起來夜解,再說了,起來夜解那也是正大光明的事兒,又不是沒有手電,陸葉怎麼會摸黑起來。
還好,陸葉听出來是鮮以的聲音,當下便輕聲說道︰“原來是你,差點兒嚇死我了,對了,我是來找你的……”
鮮以怔了怔,趕緊低聲說道︰“來找我?沒那個必要,再說,我那屋里,還有胖子跟著住在一起吶,你找我,那豈不是……豈不是……”
鮮以本來是想說,自己跟冉英俊住在一起的,陸葉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還是摸著黑,豈不是及沒羞沒臊太不矜持了。
殊不知陸葉低聲說道︰“我是想告訴你,周小姐不見了……”
“啊……”一听說周天琴不見了,鮮以差點兒一屁股坐了下去。
表面上來看,鮮以跟周天琴兩個人之間的確存在不小的裂痕和隔閡,但實際上,周天琴一再表明,她的最終目的不會是以傷害別人,讓別人痛苦為宗旨,這讓鮮以的心情早就有些松動了起來。
跟周天琴置氣,其實本來就是妥協的表現,要不然,鮮以根本就不會去跟周天琴計較——跟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計較,這不是鮮以這樣的人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陸葉低聲說周天琴不見了,鮮以才很是激動。
“我跟周小姐住一塊兒的……”陸葉繼續悄聲說道,一雙眼楮,在半彎殘月下,一閃一閃的,像是兩顆眨著眼楮的星星︰“可是我一覺睡醒,就發現周小姐沒了,以為是周小姐起來夜解了,沒想到等了半個多小時,周小姐還是沒回來……”
因為周天琴起來之後,過了半個多小時,還沒回屋,陸葉馬上便想到了來找鮮以,這當中的緣由,不外乎一個“情”字的糾葛,鮮以自然曉得陸葉這樣做的動機和心態。
不過,陸葉這麼做,當真也算是沒錯,換了誰跟自己住在一起,深更半夜的突然之間不見了,誰也一定不會視而不見。
陸葉選擇的處理方法,只不過是想摸黑過來告訴鮮以而已,真的沒有錯。
鮮以實在沒想到周天琴也會玩失蹤,微一沉吟之後,當即便低聲說道︰“你帶我去看看你們的住處,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陸葉點了點頭,甚至也不避嫌,反正自己跟鮮以早就是未婚夫妻,別說天黑在一起再處理事情,就算是那啥啥的,也不違背什麼。
當下,陸葉帶著鮮以,悄悄的又潛回陸葉跟周天琴一起住的房間,進了屋,陸葉這才摁亮手電。
陸葉跟周天琴住的這間房,之前就是巴盈盈家里的客房,除了一張抽屜兩把椅子之外,就剩下兩張床。
陸葉用的是里邊靠牆的床,而周天琴用的,則是靠窗的床,周天琴的床上沒人,鮮以伸手試了試被窩里面,被窩里面還很暖和,估計是周天琴剛剛離開不久。
不過,周天琴沒在,這讓鮮以真的有些擔心起來,甚至鮮以心里還有些懷疑,周天琴忽然折返回斯豁村來,難道也是為了河心島下的大墓?
但鮮以肯定不敢把這個猜測和懷疑跟陸葉說出來,不然的話,陸葉會拿這事兒做文章就不用說了,最關鍵的是,恐怕陸葉一定又會纏著鮮以,甚至要跟著鮮以在一起,去追蹤周天琴。
所以,鮮以故作沉吟了好一陣,這才跟陸葉說道︰“周小姐現在出去,多半是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事兒,本來也不好現在就聲張出去,畢竟到底是不是,你和我也實在是拿不準……”
陸葉心里一喜,但是卻故作平靜地答道︰“那你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鮮以想了好一陣,這才說道︰“本來,這事情要抓她個現行,那是最好不過,可是現在烏漆墨黑的,你對這一帶的環境又不熟悉,這不,剛剛我們兩個差點兒……差點兒……嘿嘿,要不這樣,為了你的安全,以及不會打草驚蛇,你繼續在這里監視,我去找胖子,然後去抓她們的現行,你覺得如何……”
鮮以用商量以及央求的口吻,話也說得柔軟,這讓陸葉心里一甜。
其實陸葉也想過,跟鮮以一起去抓周天琴的現行,只可惜的是,陸葉自己的身體狀況,陸葉自己也很是清楚。
也就是說,陸葉原本就不適應跟鮮以一起做那些驚險刺激,或者劇烈的活動,再說了,陸葉不會功夫,更不懂什麼戰術。
這就讓陸葉明白,自己跟著鮮以一起,的確只有拖累鮮以,甚至是有可能提前將鮮以暴露出來,以致打草驚蛇或者讓周天琴等人垂死掙扎。
——這對鮮以等人來說,十分不利。
陸葉明白這個道理,再加上鮮以好言央求,陸葉自然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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