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以進了凹槽之後,活動了一下身子,又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然後才計算狙擊手的位置,之後快速上到與狙擊手差不多的高度,然後再次慢慢向狙擊手靠近,這又讓鮮以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畢竟要做到悄無聲息,一擊必殺,鮮以不得不小心萬分,要不然,稍有半點兒響動或者疏忽,鮮以立刻就會功敗垂成。
而僅僅只是想一個人,失敗了,也就是失敗了,但現在,周天琴還潛伏在狙擊手腳下十來米的地方,鮮以失敗,也就意味著周天琴也只能跟著去死。
——否則,落到雇佣兵手里,又或者落到愛麗絲手里,都只能生不如死。
不錯鮮以所料的是,狙擊手果然是兩個,選擇的陣位,視界和射界,都堪稱最佳,而這個時候,兩個雇佣兵狙擊手,身上罩著偽裝網,並排據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當真已經與大地融為一體,若不是鮮以早前听到狙擊手向愛麗絲報告信息,鮮以當真也很難察覺得到它們的具體位置。
鮮以幾乎是如同那螞蟻一般,慢慢的靠近兩個狙擊手,隨即一躍而起,以自己生平所學的必殺之技,撲向兩個狙擊手。
鮮以雙手握拳,拳頭如鐵,竭盡全力,直擊兩個毫無察覺的狙擊手後腦,只听噗噗兩聲拳頭正中兩個狙擊手的後腦勺,兩個狙擊手半點兒也沒反抗,均是腦袋一歪,之後便在沒有了動彈。
這不但沒讓鮮以欣喜不已,反而讓鮮以吃了一驚,幾乎生出一種掉進了陷阱里的感覺。
太順利了!
所以,鮮以一擊之後,發現有異,便迅速隱身到一棵樹後,防止因為這真的是個陷阱,而遭到獵手狙殺,以及擔心右邊山頭上的狙擊手會發現自己。
自己的必殺技有多厲害,鮮以還是心中有數的,後腦勺,的確是人也比較脆弱的部分,鮮以也的確有把握在一擊之下,讓人直接暈過去。
但就對手來說,這兩個狙擊手,應該也是好手中的好手,就算是被鮮以鐵拳擊中,直接昏過去,至少也應該抽搐一下什麼的。
可是兩個狙擊手中了拳頭,居然根本就沒沒有任何動彈,僅僅就只是歪了一下腦袋而已,就歪了一下腦袋而已!
這樣的好手,就這麼弱?這就是所謂的好手?
鮮以一邊驚疑不定,一邊迅疾觀察其他有可能有狙擊手潛伏的位置,但出奇的是,凡是現已目所能及的地方,鮮以再也沒看出來再有任何異常。
而那兩個被鮮以鐵拳擊中的雇佣兵,卻依舊是趴在那里,看不出來有半點兒動靜。
這種情形,當真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但偏偏鮮以沒法子曉得這種詭異,從何而來。
過了好一會兒,鮮以這才壯著膽子,重新慢慢靠近那兩個雇佣兵,稍微試探了一下,確定再沒什麼危險之後,這才慢慢揭開兩個雇佣兵的偽裝,仔細查看。
一看之下,鮮以當真無語至極。
——兩個雇佣兵的背上,都有一個血洞,看樣子是匕首,或者砍刀之類的刀具,直接刺中兩個雇佣兵的後心。
兩個雇佣兵早就死去了多時!
鮮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要曉得,鮮以跟周天琴兩個人,就潛伏在這兩個人腳下十來米的地方,而且是從愛麗絲出現那一刻,微微听到這兩個狙擊手向愛麗絲報告情況開始,一直到現在,鮮以都絕對沒听到半點兒聲息。
而這兩個雇佣兵卻就這麼掛了,就這麼掛了!
這讓鮮以很想曉得,弄死這兩個雇佣兵的人,到底是誰啊。
沉吟了一陣,鮮以取出防水手電,用布遮住光亮,然後再仔細檢查了一下,兩個狙擊手的確是早已經是氣絕多時,身子都已經冰冷堅硬了,雖然這跟夜晚溫度快速下降有關,但這兩個人死了很久這一點,鮮以卻是看得出來的。
兩個狙擊手雖然死了,但他們留下的好東西卻不少,也就是說,刺殺這兩個狙擊手的人,除了拿走了他們的命,但其余的,卻什麼都沒動。
干淨利索,要了命之後便即刻走人。
鮮以拿了副射手手里的夜視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對面山頭,但右邊的山頭也是死一般的沉寂,根本看不出來哪里有半點兒生命特征。
估摸著,如果愛麗絲在右邊山頭也布置了狙擊手的話,這個時候,也應該是兩具死尸了。
如此一來,鮮以當即將偽裝網掀了,把兩個狙擊手的尸體搬開,又把兩個狙擊手的背包稍微整理了一下,這才朝著還隱藏在腳下十來米的周天琴發出兩長一短的口哨聲。
不多時,腳下便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周天琴幾乎是學著鮮以先前的模樣,慢慢的爬了上。
周天琴剛剛爬上來,往鮮以的身邊一趴,立刻便問道︰“怎麼樣,你沒受傷?”
在周天琴看來,鮮以現在已經是成功了,但肯定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斗,而既然是激烈的搏斗,鮮以有沒有受傷,就真的很難說了。
只是鮮以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答道︰“謝了,我沒事,對了,人不是我殺的……”
“人不是你殺的?”周天琴一下子怔住了,有些詫異的看著鮮以。
鮮以雖然沒去看周天琴的神色,但想都想得到周天琴的表情,是如何怪異,畢竟先前鮮以也同樣吃驚不已。
“兩個狙擊手,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我上來的時候,應該死了超過了三個小時!”鮮以微微吸了一口氣,隨即又說道︰“這里還有另一伙人,我不曉得他們的來頭,但很可能愛麗絲可能很快就會發現他的手下被人狙殺,所以,我們還得趕緊離開這里……”
愛麗絲一旦發現自己的狙擊手反被人狙殺,肯定就會派送人上來查看,不管會不會踫上狙殺雇佣兵的人,總之,鮮以跟周天琴兩人留在這里,搞不好就會有一場惡戰。
這不值得!
對方也是雇佣兵,而且人數佔了絕對優勢,鮮以跟周天琴兩個人,不可能扛得住。
然而,主關鍵的是,鮮以內心對愛麗絲的恐懼!
對鮮以來說,珍愛生命,就得遠離愛麗絲,為了周天琴,也為了自己。
只是周天琴還是有些遲疑,因為在周天琴跟西安一兩人之前進入凹地的那五個人,還沒出現,周天琴還沒能確認他們到底是不是周淮遠他們。
如果是,一旦和愛麗絲她們遭遇,那該如何是好?
鮮以想了一陣,卻低聲說道︰“周小姐,你想想,看看有沒有這個可能,就是說,先我們之前下去的這五個人,其實就是狙殺這幾個雇佣兵的人,有沒有這種可能?”
“你是說,兩個雇佣兵是那一幫人調頭殺了回馬槍?”周天琴蹙著眉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鮮以。
鮮以苦笑了一下︰“或許,他們根本就沒什麼所謂的回馬槍,而是一早就躲在這上面的。”
周天琴微微吸了一口氣︰“這麼說,那這幫人就應該不是我爺爺他們……”
鮮以微微點了點頭︰“我也這樣認為,老肖他們,就算能夠輕而易舉的干掉狙擊手,肯定也會將這些東西搜刮一空……”
老肖過來,帶來的補給原本不少,但是被愛麗絲俘虜,又逃出來之後,也就僅僅搶回來五個背包,連吃的都只能靠枝條樹皮,可以說是現在老肖等人已經是窮得一塌糊涂,如果是他們來狙殺的狙擊手,狙擊手的這些吃的用的,豈還會留在這里?
反看現在的情形,狙殺雇佣兵之後,對雇佣兵的所有的物件,一動都沒動,這就只能說明,狙殺他們的人,物資豐富得很,根本就不屑拿走他們的物資。
換句話說也就是無論狙殺這些狙擊手的人是誰,反正不會是周淮遠他們!
既然不是周淮遠他們,周天琴也就自然不應擔心了,再說,在兩人之前下到凹地的那五個人,到現在,一直都沒現身以及有任何動靜,說不定他們還真是沒有下去,或者殺了個回馬槍,反倒狙殺愛麗絲的幾個手下。
所以說,無論如何,周淮遠在這里的可能性,都不大了。
如此,周天琴自然也同意馬上離開,畢竟愛麗絲雖然吃了一個大虧,但愛麗絲的恐怖,卻幾乎是烙進了每個人的心里。
鮮以將一個收拾好的背包放到周天琴面前,低聲笑道︰“周小姐,你該不會嫌棄死人的東西?”
周天琴幽幽的瞪了鮮以一眼,微微嗔道︰“我尊重死者,但我不排斥去用死人用過的東西,我可不是假仁假義的假道學。”
鮮以呵呵的笑,朝著周天琴豎起大拇指︰“說得好,死者值得尊重,但活下去,也很重要,何況……何況,這是愛麗絲的手下,也是我們的對手的東西……用我們的話說,拿著敵人送給我們的武器,打擊敵人,才是讓敵人最酸爽的事情,呵呵,走……”
周天琴毫不猶豫的背上鮮以遞過來的背包,然後跟著鮮以一起,悄悄的朝著礫石灘側面運動。
這個礫石灘,雖然丑陋,但終究是幾乎所有的人進入喜馬拉雅山脈腹地之後,第一次也是唯一見到,可以稱之為“湖”的地方,雖然不是如同傳說之中那樣,一半是冰,一半是火,神奇詭異的聖湖,但這的確有可能就是聖湖,要不然,好幾撥人都在聚集到了這里。
這里既然有可能是聖湖,周天琴以及鮮以,自然都不想錯過。
離開這里,也只不過為了不與愛麗絲的雇佣兵發生正面沖突,畢竟就現在鮮以跟周天琴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是愛麗絲的對手。
若是排除愛麗絲給鮮以等人造成的恐懼,這也算是避敵鋒芒的一個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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