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鮮以忍不住有些吃驚︰“還有第二方案,第二條路?”
周天琴白了鮮以一眼︰“這一次來聖湖,打一開始就不正常,你以為人人都是你跟胖子兩個這麼傻啊!再說了,到達聖湖,從來就不只有一條路,沒听說過條條大路通羅馬?”
“原來你早就成竹在胸!”鮮以喜滋滋的說道。
周天琴卻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計劃我是在路上才做出來的,可就是不曉得某些人願意不願意配合一點兒……”
周天琴這麼一說,鮮以又只有苦笑不已。
之後不久,陸葉醒了過來,看著鮮以背著自己,陸葉又驚又喜,眼淚一下子嘩嘩的流了下來。
只是陸葉醒是醒過來了,但身體卻極度虛弱,精神也很差,就別說趕路了,連站都站不穩,鮮以取了點兒馬肉,但陸葉也就勉強吃了指頭般大小三四塊,再多,也吃不下去了。
但陸葉听說鮮以還得繼續往聖湖去,而且是要去追趕謝天鳳跟冉英俊兩個人,陸葉徹底沉默了,就算鮮以一路上背著陸葉,陸葉也是一句話也不願意再多說。
鮮以卻是曉得,自己讓陸葉傷心了,或者,陸葉還能行動的話,多半就絕對不會再讓鮮以背著。
只是陸葉現在極度虛弱,幾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讓鮮以背著趕路。
天黑了好一陣之後,鮮以終于上了懸崖上的棧道。
這是一道雪山的半山腰處,僅有一條寬不過四尺的棧道,一邊是萬仞絕壁,一邊卻是百丈懸崖,只是這條棧道,時不時的出現一段,像是人工開鑿過的,也有部分很明顯原本是獸道,經過人工改造,也就成了棧道。
好的是棧道差不多的地方都有四尺來寬,有些天然形成的地方,還遠遠不止,相比之下,那些天然形成棧道的地方,幾乎就是一處處懸崖峭壁上的觀景台。
然而,鮮以跟周天琴自然沒什麼心情去觀景台上觀看風景,再說了,這個是後天都已經黑了,雖然雪山上的天黑未必就會是伸手不見五指,但相對鮮以和周天琴在這樣的棧道上來說,仍然是極其艱難的。
凜冽的山風不時攜帶著暴雪冰雹,使得鮮以跟周天琴眼目難睜,被狂風一吹,一個個更是搖搖欲墜,稍不留神,便有掉下懸崖的危險。
鮮以也就只能找了繩索,做成保險繩,把自己跟周天琴拴在一起,然後憑借著微光手電,一步步的往前挪。
整整一夜,鮮以都跟周天琴這樣在懸崖峭壁上的棧道上挪動著快要僵硬的腳步。
追上冉英俊跟謝天鳳兩個人的時候,已經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的紅日初升時節。
本來,這個時候,謝天鳳應該已經是出發了至少兩個小時的,但是冉英俊見著鮮以跟上來,便不走了,說什麼也不走了,被謝天鳳能呵斥了幾句,冉英俊卻仗著“叔叔”的身份,跟謝天鳳爭吵了幾句,隨即冉英俊自顧自的調過頭來,迎著鮮以走了好遠一段。
但見到鮮以背著陸葉,拖拽著周天琴,冉英俊當真是又驚又喜,咧嘴叫著鮮以,周天琴跟陸葉三個人的名字,差點兒就要把三個人抱在一起。
只是鮮以看到陰沉著臉的謝天鳳時,只略略問了一下這邊的情況,隨即便放下陸葉,開始啦啦著唾沫橫飛,直把冉英俊噴了個狗血淋頭。
噴冉英俊一臉口水的理由,鮮以倒也沒說得很復雜,就一個,冉英俊不听謝天鳳的安排,讓謝天鳳耽誤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行程!
但鮮以卻以這一點為中心,把冉英俊這一次的耽誤,從所有人目前的形勢,到謝天鳳擬定計劃,從雇佣兵跟上來的後果,到避免直接跟雇佣兵發生交戰的利益,從思想到行為,從態度到認識,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噴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噴得冉英俊一臉沉痛不已,甚至把三歲的時候偷家里的糖果給女孩子,五歲的時候悄悄撩女孩子的裙子,七歲的時候在公共澡堂的牆上挖個洞看女人洗澡等等等等所犯下累累罪惡,在鮮以的“嚴厲、嚴肅”監督下,都一一做了自我批評和檢討。
看著鮮以跟冉英俊兩個一唱一和,其態度之誠懇,其理由之滑稽,周天琴都只能遠遠的找了個地方,使勁的按著肚子,卻不敢笑出聲來。
這讓謝天鳳又焦急,卻又無可奈何,甚至都破天荒的幫著冉英俊說起好話來。
只可惜的是,鮮以正在義正辭嚴,冉英俊正在沉痛自省,誰也沒空搭理謝天鳳。
使得謝天鳳想要勸阻鮮以,又說不過去,想要轉身走人,又不怎麼敢,畢竟鮮以大加斥責,主要是的話題就是針對冉英俊耽誤謝天鳳兩個多小時的行程,這是現已在幫謝天鳳討回公道,謝天鳳就算想要表現得大氣一些,不再計較,但是鮮以跟冉英俊令兩個人又豈會輕易罷休。
謝天鳳不是沒想過自己一個人先走,但謝天鳳是真的不敢。
不說前面越來越有可能會遇上僵尸狼什麼的,這一趟沒了鮮以跟冉英俊兩個人,就算謝天鳳能夠順利到達聖湖,也絕對會是一事無成!
讓謝天鳳離開鮮以跟冉英俊兩個人,自己一個人去聖湖,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人不敢走,勸阻鮮以更人英俊兩個人,卻又插不上話,就連謝天鳳想要打听一下離開之後,謝君澈等人的情況,也沒人理睬她。
幸好,周天琴偷偷的笑得夠了,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這才站出來,勸阻鮮以,偏偏鮮以這個時候也正好消了些火氣,最重要的是,冉英俊是真正的,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就差沒下跪跟謝天鳳認錯了,這場風波,才算是慢慢的平息下來。
只是這場風波是平息了下來,但是時間卻比謝天鳳預計的,整整超出了五個多小時!也就是整整的的耽誤了半天,原本今天天黑之前,就走出懸崖上的棧道的計劃,明顯的破了產,要走出懸崖棧道,恐怕最早也得是明天的事情了。
然而,事情遠遠還不止如此。
因為昨天謝天鳳的錯誤決定,讓鮮以赤手空拳去遲滯阻攔那幾個雇佣兵,謝天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鮮以會遇上周天琴和陸葉兩個人,當然也就更不曉得陸葉會病得只能讓鮮以一路背過來。
這不但讓鮮以耽誤了半夜的時間,還讓鮮以大量透支了體力,剛剛這兩個多小時對冉英俊的叱責,也正是鮮以實在不得已之下,想讓周天琴馬上又跟著出發,整整走了一夜,誰還能馬上又出發?
即如是鮮以,也實在是走不動了。
只是鮮以並不願意跟謝天鳳說好話,來爭取謝天鳳給出一些時間讓周天琴和自己休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已經就當真是謝君澈是謝君澈,謝天鳳僅僅就只是謝天鳳而已了,而其實質,也就是幾個人中間出現了裂隙,現在已經不再是圍繞著謝君澈周圍的鐵板一塊。
這一點,讓謝天鳳一下子就感覺到危險——很可能從此之後,再也無法憑著謝君澈這三個字,可以肆無忌憚的駕馭鮮以跟冉英俊兩個人的危險。
而另一方面,鮮以跟周天琴的體力都透支得相當厲害,雖然還不至于就此倒下去,但是行進的速度,已經比散步還慢,雖然鮮以跟周天琴都在努力堅持著,但想要在短時間之內,恢復到正常水平,甚至超常發揮,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冉英俊接過了背負陸葉,照顧陸葉的任務,那速度,絕對跟鮮以和周天琴兩個人有得一拼,慢吞吞的,跟螞蟻爬一樣。
看得謝天鳳都一遍又一遍的暗罵自己,怎麼會那麼蠢,居然想到用那麼笨的法子去折騰鮮以!用那麼笨的法子想殺去鮮以的銳氣。
而讓謝天鳳更為沮喪的是,大約是昨天鮮以用金蟬脫殼的法子,騙了那幾個雇佣兵一把,讓那幾個雇佣兵很是惱火,所以,謝天鳳等人才磨磨蹭蹭的走到中午,那幾個雇佣兵就已經到了背後。
雖然幾個雇佣不絕不過來騷擾謝天鳳等人,但僅僅只隔了四五百米遠,隨時一個沖鋒就能把匕首頂到幾個人背上那種驚惶,讓人實在不痛快至極。
但這一點,也是謝天鳳自己造成的,就因為謝天鳳一個錯誤的決定,而引發的巨大惡果。
左思右想之下,謝天鳳終于丟了架子,來跟鮮以商量,讓鮮以想想辦法,要麼,就甩掉背後的雇佣兵,要麼,就阻擋住這幫人,讓他們別再跟著。
只是鮮以想都沒多想,直接告訴謝天鳳,現在不是能不能辦的事情,而是能不能做得到,別以為這懸崖峭壁棧道上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後面的那四個雇佣兵,是什麼貨色,鮮以看過,別的就不說了,人家是個特戰小組,彈藥充足,最恐怖的是,人家手上有rpg!
硬抗著去阻滯他們,想都別想!就憑著手上三枝槍,還有一枝出了問題,和寥寥幾十發子彈,別說現在能動的只有四個人,就算還有四十個人,一樣都會死得很難看。
當然了,要阻止住四個雇佣兵,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但這個辦法,鮮以不敢說,至少,在現在這個情形之下,鮮以不會說。
因為,那是一個同歸于盡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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