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霎時瞪大了眼楮︰“你說什麼？你是說你們會做四季衫？”
靳霜笑道︰“這是我們在王夫人的幫襯下琢磨出來的，沒想到大家都這麼喜歡，所以她才會偶爾接些零散活計，也順便幫我們這些窮人賺幾個小錢。”
李掌櫃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們隔三差五就在我們這里買料子！”
末了，他又猛地一拍大腿，仍有些不確定道︰“你們當真願意將這縫制衣衫的法子教給我？說不得這四季衫將來會是最賺錢的衣裳呢！”說著，又忍不住看向靳霜身後一直不曾開口的柳氏。
靳霜笑道︰“便是再如何掙錢，也不過是件衣衫罷了！李掌櫃，我們最近常常在您這里拿料子，對您的為人頗為敬重，而且王夫人也常說您這里是這兩條街上信譽最好的店家！但那錢記掌櫃的風評……我不說也罷！”
“我們都是些尋常的孩子和婦人，也沒什麼野心，這麼做無非也是為了自己，為了今後可以一直在您這里拿到便宜又優質的好料子！”
柳氏听到這里也遲疑著點了點頭。
她臉上戴著帷帽，李掌櫃看不到她的神情，見她點頭，便以為靳霜今次所說也是出自她的授意。
雖然有點詫異為何她要讓一個孩子代表自己，但是想起之前幾次相見，靳霜都表現的十分聰慧，再加上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想來也是婦人們有意鍛煉這孩子獨當一面！
這些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便不再在意，畢竟能得到四季衫的縫制方法實在叫他足夠驚喜，他激動的起身來回踱了幾步，搓著手道︰“想不到今日我李某竟也能遇到這樣的好事！”
他看向靳霜，難掩喜色道︰“小娃娃，你放心，你們若是真心教我這法子，我自是不會讓你們吃虧！這樣，今日你們在我這買下的十六匹料子，我分文不收了！”
這下連柳氏都驚喜不已。
兩人連忙向李掌櫃福了一禮，表示謝意。
雙方一定下這件事，靳霜便和李掌櫃約好，先由李掌櫃尋個合適的縫人，下晌再由柳氏負責教導，務必教到李掌櫃覺得滿意為止。
李掌櫃心中高興，當場便派了兩個伙計把靳霜之前定下的那十六匹布一口氣都送去了李婆婆的小院。
從布莊出來，柳氏仍然顯得有些激動，一路上拉住靳霜的小手便忘記松開。
兩人和布莊伙計一前一後到了李婆婆家，靳霜讓他們直接把布匹放在西廂隔壁的空屋里。
直到兩個伙計走遠，一直等著她們回來的俞氏和曹薇兒才走出屋子，一看見空屋里擺了這麼多料子，兩人便猜到她們此去一定頗有收獲，登時跟著歡喜起來。
柳氏扶著俞氏、曹薇兒牽著靳霜，四人一進屋，靳霜便把今日在武館接到的大筆買賣告訴幾人。
俞氏、靳蘭和曹薇兒一听說這次一口氣竟定出了六十套四季衫，俱是高興不已，俞氏和靳蘭本有些虛弱的面色也難得染了幾分紅暈，曹薇兒更是激動的又蹦又跳，總算把昨日因為錢記衣鋪而生出的那些不快和憂慮驅散了大半。
大家說笑了一會兒，俞氏想起來，便又問靳霜道︰“霜兒，那這次咱們一次定下十六匹布，你們一定把手頭的積蓄都墊進去了！”
靳霜聞言，和柳氏對視一眼，柳氏笑眯眯道︰“俞妹妹，這次全靠霜兒的功勞！這十六匹布啊，咱們分文未出！”
“什麼？”
俞氏和曹薇兒同時驚訝出聲，連床榻上的靳蘭也不解的看向兩人。
靳蘭疑惑道︰“分文未出？柳姐姐，這是何意？你快些跟我們說說！”
柳氏寵溺的看了靳霜一眼，也不再賣關子，將靳霜同意將四季衫的縫制法子教給布莊李掌櫃的事說給三人。
曹薇兒邊听、邊睜大了眼楮，連連拍手道︰“這個主意妙啊！這樣一來，等那布莊學會了如何縫制四季衫，就會替咱們對付那個錢記衣鋪，可算是幫著咱們除了一害！而且咱們也能順便賣個人情給布莊，可不是一舉兩得嘛！”
柳氏點頭道︰“就是這麼個理兒！趁著昨日錢記衣鋪生意大旺，叫大伙兒都知道四季衫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咱們這個時候提出教他們制衣的法子，可不就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但回頭細想想，這世間哪里有難辦的事？便是咱們的四季衫雖然一開始裁剪、縫制與以往大不相同，但是時日久了，還不是一樣被人摸出門道？既然耗的越晚、便越不吃香，倒不如現在來個順水人情，皆大歡喜！”
俞氏也高興道︰“更何況這一次的順水人情一下換來十六匹布，實在叫人高興的緊！”
十六匹布，相當于六十四套四季衫，等于這次武館的大買賣她們是直接淨賺大半的，這麼好的事可是再難遇見了！
幾人一想到此，便越發笑的開懷。
靳霜感嘆道︰“其實我之前還有些擔心，怕你們怪我自作主張！不過看到你們這麼高興，我總算也放心了！”
靳蘭想了想也道︰“不過霜兒，一旦越來越多的人懂得四季衫的縫制法子，是不是也就說明咱們的生意要不好做了？”
俞氏和柳氏聞言看向靳霜，曹薇兒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雖說從昨天看到錢記衣鋪叫賣四季衫開始，她們就覺得這件事早晚會發生，說她們一點都不擔心、毫無所謂，那根本是騙人的！
所以，靳霜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從剛開始我也沒有打算長期依賴四季衫。”
“咱們的四季衫是賣給尋常百姓的，且不說大家最初並沒有買成衣的習慣，要不是四季衫的價格比大伙兒平素自己買料子、縫衣裳的價格更劃算，恐怕根本不會有人來買！”
“而且大家都是手頭並不那麼寬綽的普通人家，一身衣衫不知要穿多久，更別提咱們四季衫的好處就是能一衫兩穿！如此一來，便是沒有錢記，咱們也無法支撐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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