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顧檸歌臉上難掩的怨懟，顧向晚漸漸失了耐心。
瑩白指尖從皮夾里抽出幾張鈔票，拍到顧檸歌掌心，聲音發冷︰“顧檸歌，你要清楚，我不欠你什麼。”
話音一落，冷然轉身。
放眼望去，冷傲背影堪比見血封喉的毒藥，讓顧檸歌瞳孔一縮，挑釁言語哽在嘴邊，剎那噤若寒蟬。
但當目視顧向晚坐上出租車，顧檸歌才意識到，她被差點害她失去清白的姐姐唬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頭腦發熱，一腳踢上路邊黑色奔馳，泄憤似的又連著踹了好幾腳。
尖銳的報警鈴剎那響徹整條街道，顧檸歌一呆。在幾米外的樓房二樓，窗很快被人打開，她听到有民警喝道“什麼人？干什麼的？”俏臉瞬間發白。
差點忘記，這可是在派出所門外！
雙腿一軟，顧檸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趕緊跑。
可惜腳上一雙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她沒跑出去多遠，就被聞聲下樓的民警逮個正著。
更巧的是，抓她的還是那名之前誤會她的民警。
“小姑娘，你不是跟你姐姐走了嗎？”民警看上去十分詫異，但手下動作一點也不留情，使了點力氣，架著不斷掙扎的顧檸歌往派出所里走。
路過剛才無辜躺槍的奔馳，他指了指被人踹的凹陷一塊的車尾，原本是想再說些什麼，可想起之前在所里顧檸歌一臉潑婦樣，民警把更多的話咽回去，只說︰“這是所里的車，聯系你的家人，準備賠償吧。”
...
顧向晚剛打開家里吊燈，手包里又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
心里有種直覺告訴她，又是顧檸歌的電話。果不其然，在看清聯系人顯示“顧檸歌”的時候，她頓了下，掛斷。
過了幾秒鐘，又是鍥而不舍的電話，顧向晚掛斷的同時，不忘將手機關機，放進包里。
側臉透著些許漠然，眸子微嘲。
她沒有義務一而再、再而三為了顧檸歌降低底線。
她又不是顧檸歌的監護人，顧林和陶怡都活得好好的，哪輪得到她擔心。
換好拖鞋，顧向晚往屋里走。
手機被遺忘，自然也就錯過了一條來自席謹行的短信。
****
別墅外一片靜謐，月色別樣溫柔。
席謹行緩步走到陽台，修長指骨握緊一只高腳杯。
色澤剔透的酒紅色液體隨著手腕轉動而來回泛著漣漪，隨即薄唇貼近，吞咽動作使得喉結上下滾動，性感的驚人。
耳畔似乎又回響起剛才那通電話，對面一向吊兒郎當的男人聲音諱莫如深。
“謹行，我還以為你轉了性子，突然要查一個女人的消息，可沒想到她是……”對方深深嘆了口氣，眉峰緊緊蹙在一起，“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打算怎麼做？”
“容我想想。”
“但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你……”對方似乎明白勸不動他，臨時換掉後半句，“算了算了，有我能幫你的，盡管說，千萬別自己憋著。”
唇線下挑，再次輕抿一口紅酒。席謹行眉眼深邃，雖然看向別墅外，但卻沒有聚焦。
怪不得。
原來莫名的熟悉感，是由此而來。
他還以為……
唇角輕微勾了勾，這一瞬間，男人周身散發的氣場使人如臨深淵，仿佛再退後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但卻像是被掏空了似的，無比落寞。
過了很久，席謹行墨黑眼簾輕垂，打破了如雕像般的肅穆。
矜貴加身，一如往常的淡漠。
他伸手，從衣兜拿出手機。
屏幕依舊是黑著的，從他發完短信到現在，沒有絲毫回應。
指尖觸上開機鍵，手機屏幕的光亮突然出現。
停留在短信界面的，僅僅是短短兩個字，“晚安。”
暗自壓下心中的戾氣，席謹行眉眼清淡。
聲音又低又沉，但仔細听去，仿佛帶著不含情緒的細微笑意。
“來日方長，顧向晚。”
我們慢慢來。
****
當听到護士轉達辦公室有人等待的消息時，顧向晚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謝。
“又是席家的人？”顧蕭然剛同顧向晚一起完成一場手術，此時跟她一同停步，聞言挑眉。
“應該不是。”顧向晚已經隱隱有了預感，縴長眼睫掩住眸中情緒，頓了頓，側過臉說道︰“師兄，我早上沒有吃飯，現在胃有點不舒服。能不能麻煩你下樓幫我拿些藥，再帶份飯上來。”
顧蕭然一頓。
縱然猜測到了她是要支開自己，仍舊含笑，收斂情緒，溫聲︰“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謝謝師兄。”
“好，我一會就回來。”
目送顧蕭然走遠，顧向晚眸光愈發清冽，向前走了幾步，推開辦公室的門。
等在沙發處的是陶怡。
看到顧向晚進門，她的深褐色眼楮里第一反應就是厭惡。
然後才是虛偽至極的傷痛，仿佛看著自家孩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顧向晚看得很清楚，心底微冷，也沒打算再客套，直接抬眸道︰“小姨，有什麼事？”
“向晚，我確實有些事要問你。本來只想給你打個電話的，可是你的手機一直沒開機，只好找到這來了。”
手機到現在都還沒開機，還不是因為昨天顧檸歌的事情鬧得？
顧向晚置若罔聞，沒應聲。
只一雙平靜杏眼，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四個字，有話快說。
陶怡臉上飛快劃過一絲怒氣，隨即哽咽著，眼淚說來就來︰“向晚，昨天檸歌不小心弄壞了派出所的車子，想著你離那里近，就想找你幫忙。可是卻被你一下子掛斷，再打就是關機了。你可是她的親姐姐啊，怎麼能這樣見死不救呢？”
見死不救？一個電話不接，就是這麼大一頂帽子？
顧向晚輕靠椅背，手腕交疊放在桌邊，輕笑︰“手機突然沒電，忘了充。”
陶怡噎了噎，眼楮瞪大，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span style=display:none>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span>
還沒等想到回復，又听對面女子不緊不慢的開口︰“再說，她十八歲了，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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