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誰說話？”
顧向晚邁步進這間屋子，劈頭蓋臉听到的就是這麼一句，當即開口。
平日的溫柔消失不見，側臉冷若冰霜。
不懂人情世故、差點被人拐騙上床也就算了，民警不清楚實情，完全是出于好心，才開口勸這麼一句，顧檸歌居然還敢在派出所罵街？
到底有沒有腦子，知不知道這屬于辱罵警察，完全可以判處拘留。一旦留下案底，等到顧檸歌走到模特圈高位，被挖出來這段黑料，對她前途的影響，不可預計。
沒有人會喜歡這樣不尊重警察的女模！
所以顧向晚才搶在民警發作之前，先一步開口。
不顧顧檸歌將牙齒咬得咯咯響，她對民警溫淺一笑︰“抱歉，這孩子被家里慣壞了，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請您見諒。”
民警還沒回答，只听顧檸歌扯著嗓子尖叫︰“顧向晚，你是不是想跟著抹黑我？你知不知道他說……”
“你要是還想讓我帶你出去，給我閉嘴！”
鴉雀無聲。
顧向晚又氣又頭痛。
原本民警踫了一鼻子灰，心中是有些惱的，見這情形，突然有些同情。
不過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他拿起記錄本，問︰“你是來保她的？姓名，住處，職業，和她的關系，都說一下。”
“顧向晚，住處晚唐夜唱小區，職業，一名心外科醫生。”顧向晚從善如流的應答，不驕不躁。直到最後一個問題，她微微猶豫了下，說︰“我是她的姐姐。”
“姐姐？”民警反問，在顧向晚點頭時掃了眼兩人的長相，“是挺像。”
顧向晚微僵。
坐在椅子上的顧檸歌更是焦躁。
民警收起筆，勸導︰“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有些叛逆心理。你們家長要做好心理疏導，別讓她去那些魚龍混雜的地方。這次她能被保出去，是因為我們趕到時，包廂里沒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如果下一次再有這種事情，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這次，在顧檸歌瞪大眼楮時，顧向晚微微凝眸︰“您說的沒錯，但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妹妹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是無辜的。”
“可明明……”在他們趕到的時候，之前被人保走的西裝男人一口咬定，是被這小姑娘主動勾引的啊！
“您應該看得出，我妹妹吃穿用度都不缺，有什麼需要這樣做的理由？”顧向晚分毫不讓，面容沉靜︰“我想向您請教，如果想要控告那個人，需要準備什麼資料？”
“填好民事範本，再……”民警說道，見顧向晚不為所動，不由得驚訝，難道真是他想錯了？
身後，顧檸歌幾乎失去全身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控告？豈不是會鬧得滿城風雨？
那她的名聲，她的臉面……
顧向晚這是要徹底的毀了她！
發瘋似的嘶吼起來，哭花了妝的俏臉扭曲︰“我不要控告！顧向晚，你個賤人！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面對著民警錯愕的眼眸，顧向晚微闔了闔眼，沉了口氣。
忍著澀意繼續道︰“我們並不害怕控告，但證據不足，所以想請警方多關注那個男人。你們應該知道，如果他真的涉嫌**這一罪名，後果是不可預料的。我妹妹是因為運氣好，逃過一難，但其他女孩……”
民警面色漸漸凝重。
“多謝你的提醒，我們會注意的。”
說著，他看了眼還在哭鬧的顧檸歌，為難的說︰“你妹妹……”
“她是個平面模特，屬于公眾人物，零星丑聞都有可能毀了她的前程。如果以後進行控告，我並不打算讓她出庭參與。這一點，還請您諒解。”
顧向晚微微側身，算是致歉。
再抬眸，“另外，今天的事情，也請求您保密。”
民警了然，點了點頭。
他懂，不是公眾形象嗎？一個小姑娘被牽扯進來也怪可憐的，他們做警察的也不至于到處嚷嚷這樣的事。
這也是顧向晚的目的所在。
讓顧檸歌置身事外，從其他方面制裁那個將顧檸歌帶進ktv包房、差點毀了她清白的男人。
顧向晚輕聲︰“那我能帶走她了嗎？”
民警又是點點頭，看了眼顧檸歌，開腔︰“你這個姐姐還真是不容易。”
有這樣不明事理的妹妹，脾氣還能這麼好，不卑不亢。
實在難得。
顧向晚心底劃過一抹澀然，再度向民警道謝後，走到顧檸歌面前︰“回家吧。”
“不用你假好心！”
顧檸歌猛地甩脫身邊另一位民警的手臂，狠狠剜了她一眼，頂著一臉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妝，蹬著高跟鞋，憤憤走出派出所。
等到顧向晚出門，不意外的在門口看見一身僵硬的顧檸歌。
沒等她開口，顧檸歌伸出手，冷硬口吻︰“給我點錢！”
&nv了，現在這副樣子，回到顧家肯定會被追問是怎麼回事。
顧向晚沉聲，知曉她的性子，索性直接威脅︰“要錢可以，要我幫你隱瞞也可以。先告訴我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然我現在就送你回顧家。”
“你！”顧檸歌憤憤磨牙，面上一陣難堪。
能有什麼來龍去脈？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顧向晚不幫她找規模大的經紀公司簽約。她無路可走，听說南城赫赫有名的鼎盛娛樂招收新人，她一時腦熱，跟著去陪吃陪玩，希望能拿到個好的簽約條件？
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她自己都差點在ktv被人……。
想到這，顧檸歌更恨了，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顧向晚這個女人！
要不是她實在沒人可找，交的朋友也都怕事不敢出面，她又怎麼會叫顧向晚來保她出去？
越想越氣，最後壓抑不住一肚子怨氣，在馬路邊怒喝︰“如果不是你誠心看我笑話，不幫我托關系簽約公司，我在學校沒有面子，又怎麼會被那種人騙？”
顧向晚想過千萬種原因，唯獨沒有想到這一條。
一個渺遠的簽約機會，一個所謂的面子，就值得顧檸歌這樣不自重去追求嗎？
這樣愛慕虛榮的性子，留在派出所吃吃苦頭，或許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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