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的,剛才被宋淮撩起的火已經熄了,現在的長寧心情很平靜,不過看到那墓的時候,她的心又劇烈跳了起來。
這墓修得中規中矩的,上面只簡簡單單地寫了她的名字和生平,卻沒有寫修墓人的名字。
想來應該是李錚修的。
為何沒他的名字,長寧也能理解。
林家已經全家抄斬了,她和李錚也只是拜了堂,卻沒有洞房,所以他們的禮沒成,她不是李家婦,因此她是入不了李家的祖墳。
算起來,李錚能把她葬在法華寺的後山,讓她受著法華寺的香火,如此他對她已經是很好很好了。
所以,長寧心里很感激他。
孤零零的一座墓,墓的周邊打理得干干淨淨,旁邊還種了幾棵松柏。
墓前還有沒有燃盡的香燭和一些時令新鮮的水果。
還有一大束打著花苞的桃枝。
應該是剛才李錚和儀清郡主來的時候在那桃林摘過來的。
長寧伸手摸了摸墓碑。
冰涼入骨,涼意順著她的手直往心髒而去,長寧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被冷得凝固了,可她沒有把手拿回來,而是手指頭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撫摸著石碑。
這是她的墓,里面躺著的是她以前的身體。
然而,她的魂魄卻還活著,活在姜長寧的這一具身體里。
這樣的情況,古往今來大約也唯有她了。
海棠是不理解長寧此刻的心情,可她看著自家小姐此刻身上包裹著濃濃的悲傷,人都站不穩了人直接靠在了石碑上,她忙伸手扶住她,低聲說道,“小姐,我們回去吧。”
“嗯,回去吧。”長寧點點頭,沒再留戀,轉身就帶了海棠離開。
回到住的小院里,已是正午時分,姜敏 和姜敏珠兩個在她那邊的房里正坐著說話,見了長寧回來,姐妹兩個都站了起來。
姜敏 一臉的欣喜。
姜敏珠則有些不高興。
姜敏 眨巴好著眼楮看著長寧,問道,“大姐姐,你去了哪?這麼長的時間才回來,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和三妹妹可是要去尋你了。”
“就隨便走了走。”長寧回道。
姜敏 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都去了哪?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好玩和特別美的景?我和三妹妹昨天也逛了逛,沒見到什麼特別的景致。”說著臉上就帶了些許遺憾,“早知道今天我們應該和大姐姐一起的,可惜我們下午就回去了,這次看來是沒機會。”
長寧淡笑,“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景致。”
這姜敏 好像是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似的。
姜敏珠皺著眉頭說道,“既大姐姐回來了,那開飯吧,等一會我們還要啟程回家呢。”等了這麼久,她也餓了。
法華寺看來看去不都是那些景,她就不明白姜長寧居然能在外面外面逛那麼久。
難道是踫到了什麼人?
齋飯齋菜都已經送過來了的,長寧吩咐了人擺飯。
吃了飯,姜敏 和姜敏珠兩人便回了隔壁的院子,時間充裕又不急著趕回去,所以姐妹三個小憩一會然後才會動身回府。
回了隔壁,姜敏 和姜敏珠姐妹兩個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屋里的大丫頭紅纓站了起來,倒了熱茶遞到了姜敏 手里,“小姐。”
一直跟在身邊伺候的紅絡則準備去鋪床。
紅纓和紅絡是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頭,這次兩人都帶來了法華寺,紅絡一直跟著她,紅纓則被她留在房里
姜敏 喝了一口茶,問道,“大姐姐一上午可是遇到了什麼人?”
“王婆子說大小姐在後山逛了逛,看到到了長興侯世子和儀清郡主,不過沒打招呼更沒說話,後來遇到了宣王,兩人說了幾句話,最後大小姐去看了林姑娘的墓。”紅纓回道。
“沒其他人了?”姜敏 又抿了一口茶。
李錚和儀清郡主沒說上話,至于那宣王,那是紈褲的祖宗,姜長寧和他能說什麼?
紅纓搖頭,“沒了。”
听說這幾日晉王也會來法華寺,所以她特意跟著來就是不想姜長寧與晉王搭上,又不好時時刻刻跟著所以只讓人盯著姜長寧,她想著出來就是想若他們這次遇上了,就想辦法阻止了第一時間把火苗給掐了。
姜敏 把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又問道,“她去林姑娘的墓前做了什麼?”
紅纓回道,“說大小姐什麼都沒做,就在那墓前站了一會,就回來了。”
姜敏 把茶杯擱在了桌上,“應該是無意中走到那。”
不過也是奇怪無親無故的,姜長寧還能在那站一會,她什麼時候變得那般多愁善感了?
“你們兩個下去吃飯吧,我睡會。”姜敏 對兩人說道。
紅纓和紅絡伺候了姜敏 上了床退了下去。
兩人退了出去後,屋里安靜了下來,空氣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聞著讓人心情平靜,姜敏 突是睜開了眼楮。
晉王是李錚的表哥,長興侯府李家是晉王的母族,儀清郡主和晉王是表兄妹,難道這一次姜長寧和他們兩個遇上不是巧合?
可他們又沒說什麼話。
難道是林姑娘的墓那邊有什麼?
和晉王有關?
姜敏 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姜長寧現在還對薛曇敬一片痴情呢,還差點投河自盡了。
所以,姜長寧和李錚夫妻應該是偶遇了。
這樣盯著也不是辦法,她總不能跟這一次一樣每次姜長寧出門就跟著吧?姜長寧不樂意,她自己也不喜歡。
不能這樣,那——
唯有一個辦法了!
上一次她逃過了一劫,那下一次她可能就沒那麼好運了,老天爺總不會每次都站在姜長寧那邊。
姜敏 沒了睡意,干脆就坐了起來叫了紅纓和紅絡兩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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