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那些人的死活與你何干?那又不是你想得法子,你何必這般固執?倘若你執迷不悟,那丟腦袋的人,可就是你我了,夫君……”周夫人深知自家夫君的倔脾氣,便想著趕緊勸他改變主意。
“啪!”
周大人怒拍桌子,怒瞪著周夫人呵斥道,“你說什麼混賬話?本官身為這青石鎮的父母官,便要為本官的子民負責,豈能明知會給他們帶去危險還要那般做?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等為了保全自己性命,不顧他人性命的喪心病狂之輩嗎?”
“夫君息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想有人死去,可眼下的情況便是如此,我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夫君你去送死。”周夫人極力勸阻自家夫君,可無論她說什麼都無用,她夫君顯然已經決定了。
怒不可遏的周夫人回到房中狠狠的發了一次脾氣,將這一切都歸咎在喬晚那個女人身上。
倘若不是她來跟自家夫君說這些話,他又怎會忽然改變主意,寧願不要性命也要跟朝廷對著干?
憤怒的周夫人冷靜下來後,便動筆寫了一封信,讓信鴿送去京中給自己的表姐,懇求自家表姐能看在表姐妹一場的份上,設法幫一幫自己的夫君。
周夫人在信中,將自己今日所听到的話,全都一字不漏的寫了進去。
那封信很快便被送到了京城。
周夫人的表姐名喚何芷晴,現已嫁做人婦,不過夫君比周夫人的相公官餃更高些。
何芷晴收到周夫人寄來的信後,正看著,她夫君回來了,她便將信隨手放在桌上,起身去迎接她家夫君。
“夫君今日辛苦了,且先坐下喝杯茶。”何芷晴幫她夫君將身上的外衣脫掉,走上前幫他倒茶後,站在他身後為為他按摩揉捏肩膀。
何芷晴的夫君坐下後,喝了一口茶,便看見桌上的一封信,順手將信拿過來,問她,“這是誰人寫來的信?”
“我一個遠方表妹,與她想過外放當官,這不,遇上一些事想找我給拿個主意,這信剛才送到。”何芷晴笑笑的說道。
而看了信的何芷晴的夫君卻當即變臉,手中拿著那封信看完後,馬上轉身,抓著何芷晴的手問她,“你那表妹的夫君,去任職的地方可是青石鎮?這封信可還有其他人見過?”
“好像是去的青石鎮,沒……沒其他人看過,我也是剛打開還未往下看夫君你就回來了。”何芷晴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趕緊搖頭一個勁的說自己沒看過這封信。
“無論你是否看過,都要裝作什麼都不知,明白嗎?”何芷晴的夫君沉著臉警告她。
何芷晴一個勁的點頭回答。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說完,何芷晴的夫君起身便離開,就連外衣都是邊走邊穿,由此可見他到底有多著急。
夫君一走,何芷晴就嚇得坐在凳子上不敢作甚,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方才,他夫君當真好可怕。
他那模樣好似要把自己是殺了似的,好嚇人。
片刻後,何芷晴的貼身丫鬟便來稟報,“夫人,老太爺身邊的管家求見夫人。”
“他來做什麼?”一听那人,何芷晴便皺著眉頭滿臉不悅的問。
“奴婢不知。”那丫鬟這般回答。
“讓他在偏廳厚著,我稍後便去。”何芷晴往臉上抹了些胭脂水粉讓自己瞧著更精神些,才去偏廳見老天爺身邊的人。
何芷晴去到偏廳時,老太爺那邊過來的人正坐在那喝茶,何芷晴眼底閃過一抹嫌惡開口道,“管家找我有何事?可是老太爺的身子又出什麼問題了?”
“老爺身子很好,多謝少夫人關心。”倘若喬晚此刻在這里,變回認得出這個跟何芷晴說話的人,可不就是沈家的管家嗎?
原來,這何芷晴的夫君,便是沈潛。
沈老爺在青石鎮的時候,因沈良的緣故,被氣得中風,沈家產業也被沈良這個敗家子全部抵押變賣出去,沈管家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已經中風的沈老爺來到京城投奔大少爺。
沈潛知道自家父親的遭遇後,當即怒不可遏,便要回青石鎮找那些人算賬,可無奈,京中事情太多,他忙得根本無暇離開。
如此一來,便只能先將沈老爺和沈管家留在府中,找來大夫給沈老爺看病。
府中人對沈老爺和沈管家都客客氣氣的,唯一例外的便是何芷晴這個夫人,在沈潛面前一副賢惠善良的模樣,背著沈潛便很是不待見中風的沈老爺,對照顧沈老爺的沈管家更是沒個好臉。
今日何芷晴又在自家夫君那受到了驚嚇,心情更是不好,對沈管家態度更是惡劣。
“老爺的藥快要吃完了,奴才去賬房支取銀兩時,賬房說需要經過夫人的首肯方可給奴才支取銀子。”沈管家說明來意,便是要銀子買藥。
“沒有,家中都快成個空殼子了,哪里還有銀子去買藥?要銀子便去問我夫君,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來銀子?難不成公公生病,還要我這個婦道人家用嫁妝來給他買藥吃不成?”何芷晴皺著眉頭很不客氣的說。
“大少爺說了,要銀子就找少夫人領。”沈管家心中很是不悅,想當初沈家未出事時,他何曾這般低聲下去過?
何芷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你耳朵聾了嗎?我說沒銀子便是沒銀子,要銀子你不會自己想法子嗎?成天這般為難我這個婦道人家算怎麼一回事?”
沈管家听何芷晴說了一番難听的話後,也沒要到銀子,便黑著臉離開,想著回頭一定要將今日之事告訴大少爺知曉。
再說沈潛,他那道那封信後,看清信上所寫,臉色當即就變了。
尤其是看見信上的“喬晚”二字後。
當即,沈潛便去郡王府,求見郡王。
“屬下見過郡王。”見到盛榕後,沈潛趕緊行禮。
“你這般急著來找本郡王,可是有何要事?”盛榕見沈潛這幅模樣,便知他必然找自己有要事,問道。
沈潛點頭,將自己手中那封信上前兩步交給他,“郡王請看。”
盛榕將那封信打開後,臉色當即變了,眼底滿是震驚。
怎麼可能?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自己親眼看著她斷氣,親眼看著她死掉,怎會還活著?
盛榕心里忽然變得很亂。
喬晚,這兩個字就是他心里的噩夢,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會夢到她渾身煞氣的來找自己索命。
想到喬晚,盛榕臉色就越加蒼白,眼神慌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難道喬晚當真還沒死?難道她當初是詐死逃離?
倘若她真的沒死,倘若她沒死……
盛榕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又是高興,又是害怕,可興奮的感覺明明更多一些……
“郡王莫慌,此喬晚非彼喬晚。”見郡王這般模樣,沈潛趕緊出聲提醒。
許是听到沈潛說的話,盛榕閉上眼,深呼吸將心里的情緒壓制住。
半晌後,盛榕睜開眼,問沈潛,“這封信,你從何而來?”
“回郡王……”沈潛便將自己先前回家從自家夫人手中得知這封信的事告訴郡王知曉,不過沈潛稍微改了一下自己發現這封信時的事,說是自己看見信鴿飛來,便將這封信取下,卻不想看見這封信中的內容,並未提及自家夫人將這封信打開過一事。
盛榕听他這般說才點了點頭說,“如此甚好。”
沈潛明白郡王這句話的意思,倘若他夫人見過這封信,那郡王必然不會讓她留在這個世上。
所以,沈潛才對他說了謊。
“信中的喬晚便是南宮韶心悅的女子嗎?我記得長公主之前不是說,已經派人將她殺了嗎?為何她還活著,且還活得好好的來跟本郡王作對?”喬晚,喬晚,誰允許她叫這個名字的?任何叫這個名字的女人都該死,都該死!
知道只是名字巧合,而不是那個人復活,盛榕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戾氣,想要殺光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叫做喬晚的女人。
任何叫這個名字的女人都該死,不是她,都該死!
“郡王,要將此事透露給長公主知曉嗎?”沈潛試探性的詢問道,
“不必,上次南宮韶被我設法拖住,長公主的人都不能將她殺死,現在南宮韶已經在她身邊,長公主那邊更是無法成功,這件事不必告訴她。”盛榕提到長公主時,眼底閃過一抹不屑。
不過是個得到先皇寵愛的女流之輩罷了,即便手中握有軍隊又如何?女子終歸是女子,難堪大用。
若非為了二皇子的大業,他豈會這般耐著性子的去跟長公主那個女人周旋,簡直是對他的羞辱。
盛榕心中很是不屑的這般想著。
“沈潛,本郡王要你去做一件事。”盛榕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是。”沈潛並未問是何事,便先應下。
盛榕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帶人去青石鎮,將他們要用的藥全部換成劇毒,我倒要看看,他們接下來還想得出什麼法子?”
“屬下遵命。”沈潛當即應下。
“退下吧!”盛榕滿意的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沈潛退下後,盛榕又叫來另一個屬下,將這封信給她看了,問道,“對此,你有何看法?”
“此女的名字怎會……”盛榕的屬下名為冷衣,她見到信中喬晚二字,也是一驚。
“巧合罷了。”盛榕冷著臉說道。
“不對,郡王請看,倘若是巧合,對方怎知這個消滅蝗蟲的法子會有這等弊端?屬下若是沒記錯,當初這個法子,便是那人告訴郡王,倘若不是那人,又怎會知道這些?”冷衣將信看過後,皺著眉頭,指著信中一段話對盛榕說。
盛榕臉色微微變了變,沉著臉未語。
冷衣繼續說,“名字是巧合,這個法子也是巧合,這般多的巧合湊在一起便不是巧合,郡王,屬下認為,即便此人不是那人,也與那人又莫大的關系。”
“……你說,她沒死的可能有多大?”盛榕沉默許久後,忽然開口這般問。
冷衣愣了一下,道,“屬下不知,這句話應該問郡王才是,當初是郡王親眼看著她死去,便是她的尸骨都是郡王幫她埋葬,這等情況下,她怎會不死?”
倘若那般情況還能不死,除非她是天上神仙。
“那就去把她的墳給本郡王刨開,本郡王倒要看看,她到底是真死,還是詐死騙本郡王。”盛榕忽然一拍桌子,對冷衣說道。
“郡王,此舉怕是不妥,她終究是郡王妃,倘若被人知道此事,怕是會傳出一些對郡王不利的言論。”刨墳?冷衣心頭一驚,郡王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莫說那是已逝郡王妃的墳,便是尋常人家這般做,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罵。
郡王這般做,倘若被發現,那些言官定會在朝堂之上彈劾郡王,現如今這樣敏感時期,著實不妥。
冷衣勸說郡王,想讓他改變主意。
奈何盛榕主意已定,無論冷衣如何勸說,他都不曾改變主意。
“冷衣你莫要再說,本郡王心中有數。若是怕人發現,便找個無人發現的時辰去便是,無論如何,都必須將她的墳刨開一看,本郡王方能安心。”盛榕總覺得喬晚似乎並未死去,這次的事讓他心中感覺更強烈,倘若不將墳刨開看看,他無法安心。
“是,屬下遵命。”冷衣見勸說郡王無用,便領命應下。
盛榕這才滿意的點頭,隨即問她,“那件事辦得如何?”
“郡王放心,已經按照郡王的吩咐,將所有線索都直指寧遠侯,只要他們照著往下查,必然會查到寧遠侯身上。”冷衣身為盛榕的心腹,為他出謀劃策,便是這次的事也是她主動提議,可將禍水東引,當今國舅寧遠侯便是最好的嫁禍人選。
“如此甚好。”盛榕很是滿意的對冷衣說,“你做事,本郡王必然是放心的,不像那些廢物,不過是試蠱這等小事,都能鬧得這般大,著實是一群廢物。竟然連十二公主都敢綁架去試蠱,當真是一群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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