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皇帝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你方才說什麼?朕沒听清楚,你再說一遍。”皇帝覺得應該是自己太過勞累,產生幻听。
南宮韶乃是他鎮守邊關的一員虎將,氣勢如虹,殺得敵軍聞風喪膽潰不成軍的戰神,他怎會說出那種兒女情長的話來?
“臣要去追媳婦。”南宮韶就遵從皇帝的旨意,把方才的話又重復說了一遍。
“你說你為了兒女情長,便要英雄氣短?南宮韶,你好大的膽子!”皇帝怒拍桌子,怒瞪著南宮韶道。
南宮韶低頭不語,也不起。
那意思,你若是不答應,那我便不起。
皇帝見他這幅模樣心中有氣,可想到他那倔脾氣,怕是自己氣得吐血,他也不會改變主意。
思及此,皇帝只能換個法子問他,“前幾日你才答應朕要在京中多停留幾日,怎麼今日忽然就改變主意要自請去修建廟宇?這到底發生了何事?”
“皇上,可否容臣起來說話?”南宮韶沒直接回答皇帝的問題,反而開口提要求。
“你還是第一個敢在朕面前提這個要求的人,南宮韶你膽子可真不小啊!”皇帝嘴上這麼說,卻還是下令讓他起來說話。
南宮韶當即道,“謝皇上恩準。”
說完,南宮韶便走上前,將手中那張被自己看來一晚上的信遞給皇帝。
信上就一句話︰若非他太纏人,她都想將他換了!
皇帝看著南宮韶遞過來這張寫著這句莫名其妙話的紙,滿臉疑惑的問南宮韶,“愛卿何故將此物給朕?這句話是何意?”
“她說的。”南宮韶悶悶的說道。
皇帝瞬間恍然大悟,然後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竟然有人能用一句話便將你嚇成這幅模樣,朕對她當真是越來越好奇了,愛卿你何時將她帶來給朕看看?”
“她不願入京。”說到此事,南宮韶也甚是不解。
喬晚並非簡單的不願入京這麼簡單,她甚至是排斥入京,隱隱間他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滔天的恨意。
不過她隱藏得很好,他並不能將那股感覺感受得很清晰。
但南宮韶可以肯定的便是,她一點都不喜歡京城,甚至是厭惡京城。
所以,皇帝想見她,怕是目前還不能。
“她不願入京,你便縱著她不成?愛卿,這點朕要好生跟你說一番,這女人,萬萬不能寵,寵過頭她便會爬到你頭上,到時候夫綱不振,莫要怪朕不事先提醒你。”皇帝一副過來人的身份跟南宮韶說。
“臣此生就娶她一人,臣的媳婦臣不寵,難道還等別的男人來寵不成?”南宮韶直接兩句話堵得皇帝說不出話來。
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說,“愛卿這是不想去修建廟宇了是吧?”
“臣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必將會竭盡所能將皇家廟宇修建好,不辜負皇上的厚愛。”皇帝本是威脅南宮韶,誰知南宮韶卻直接跪地謝恩,把皇帝給氣得差點讓人把他叉出去打板子。
皇帝賭氣似的讓他在御書房內跪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不叫他起,便是想讓他好生想想自己錯在何處?
偏生南宮韶也是個認定了什麼事,便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直至將南牆撞倒也要繼續往前走的主兒。
一刻鐘後,皇帝見南宮韶去意已決,無奈讓其起身,“行了,起吧!滿朝文武也就你敢這般威脅朕,倘若換做其他人,朕早就將其叉出去狠狠打板子了。”
“臣叩謝皇上恩典。”南宮韶謝過皇上後方才起身。
與他而言,只要能達成所願,哪怕是再跪上兩個時辰他也無妨。
“皇室廟宇要修建好幾個,你想去何處?”皇帝狀若無意的問他。
“青石鎮!”南宮韶也沒打算瞞著皇帝,便是他此時不說實話,皇帝也能查到。
既然早晚都要被他知曉,又何必故弄玄虛去犯欺君之罪?
“青石鎮?”皇帝眼眸微眯,提到青石鎮便讓他想到某些過往,眉頭不自禁的微微皺起。
“是。”南宮韶應了一聲,並未多說其他。
當初皇上听信讒言,下令將隱世家族,喬族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
而青石鎮,便是喬族的最先發源地。
皇帝必然是因為青石鎮這三個字,想到了那些過往。
至于皇帝對青石鎮到底存著怎樣的心思,南宮韶便不得而知。
“朕記得,你上次去的地方便是青石鎮吧?那次,你與盛榕同去,卻是他獨自一人回來,你設計留在青石鎮,可是如此?”若非青石鎮有皇帝想要的東西,他是斷不會花心思去記住這樣一個偏遠地方的小鎮子。
而他既然記住了,便說明青石鎮的確有讓他記住的理由。
“回皇上的話,那次臣被盛榕暗算,身中劇毒,雖及時設法解毒,卻身體極為虛弱,不得已才選擇留下,請皇上恕罪!”南宮韶並未隱瞞,而是直接跪下請罪。
“起來吧!朕並未怪你,況且你也是為了替朕辦事才會中毒,朕心中有數。”皇帝明黃色袖子一揮,讓他起身,並告訴他自己並未怪他。
南宮韶起身後,皇帝忽然問他,“倘若朕不讓你去青石鎮,你是否會怪朕?”
南宮韶沉默,未語。
看著沉默的南宮韶,皇帝無奈搖頭,道,“你還是這般實誠,不屑說謊,哪怕是欺騙朕也不願。”
“欺君之罪,其罪可誅。”南宮韶的回答讓皇帝更是無語。
“行了,你想去便去吧!另外,朕賜你金牌一塊,你就做一次朕特派的欽差大臣。”否則,僅因修建皇家廟宇,便將南宮韶這個手握兵權的鎮國大將軍派去,未免太過大材小用,只怕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會答應,需得找個借口封住百官之口才行。
“臣,叩謝皇上恩典。”皇帝之意,南宮韶心中甚明,當即叩謝道。
次日早朝,皇帝便宣布,將由南宮韶擔任欽差大臣,替皇帝微服出巡一事。
為不驚動地方官員,南宮韶將以監督修建皇家廟宇之事離京。
皇帝這般主次顛倒一番,朝中雖還有大臣提出異議,卻被皇帝一一駁回。
當日,聖旨與金牌便都到了南宮韶手中。
聖旨上注明,隨行隊伍將在七日後出巡。
南宮韶將京中事情全部交由曾峰處理後,讓替身繼續假扮他留在京中。
而他自己則在次日便喬裝離京。
長公主與盛榕得知南宮韶即將擔任欽差大人代替皇帝微服出巡後,心思各異。
長公主認為皇帝這是厭煩南宮韶,想將其手中的兵權奪回,卻又苦無借口,遂只能派他去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盛榕的想法則與長公主相反。
盛榕覺得皇帝對南宮韶的聖寵未減分毫,讓南宮韶當欽差大臣微服出巡,必然只是一個幌子,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思來想去,盛榕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二皇子。
二皇子听盛榕所言後,覺得盛榕所言甚是有理,便許了盛榕去試探南宮韶。
豈料,南宮韶次日卻沒去早朝,且之後幾日都未曾見到南宮韶。
二皇子一問才知,南宮韶已然跟皇帝告假,說是要著手處理手邊之事,離京之前便不再上早朝。
如此一來,二皇子與盛榕便無法見到南宮韶,更遑論試探他了。
二皇子也曾派人去南宮韶的將軍府夜探,但派去的人從未活著回來,皆在次日被懸掛于城牆之上。
如此明晃晃的挑釁,讓二皇子很是生氣,卻又無法站出來呵斥南宮韶。
就在二皇子這邊心心念念的與盛榕研究著該如何收拾南宮韶時,真正的南宮韶已經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離開京城。
……
而此同時,遠在千里之遙的喬晚,對此事卻絲毫不知情。
她正在極力找出小朱氏去世的真相,還她爹一個清白。
這日,外出買貨的喬大爺的孫子喬明誠終于回來了。
喬晚本在家中,便有小孩跑來喬晚家,說喬大爺找她。
喬大爺找她!
喬晚一听這小孩的話,便猜到喬大爺找她的目的,定是喬大爺的孫子回來了。
“你真乖,這些糕點給你吃。”喬晚為答謝那個來告訴她這件事的小孩,給了他幾塊糕點。
“謝謝晚晚姐姐。”那小孩有一手抓著兩塊糕點,很高興的跟喬晚說了聲謝謝,便邁著小短腿高興的跑了。
喬晚也趕緊將自己收拾了一下便出門。
當她到喬大爺家時,便看見喬大爺正坐在那跟一個約莫二十幾歲的男子在說話,該男子皮膚黝黑,身材壯實,面向看著倒是忠厚老實,眉宇間與喬大爺還是有幾分相似。
看來此人應該就是喬大爺的孫子,喬誠。
“喬大爺。”喬晚走上前,將手中拎著的油紙包放在喬大爺跟前的桌上。
喬大爺隔著油紙包一聞,便知道這油紙包里面裝的什麼東西,當即就對喬晚豎起大拇指夸她,“你這丫頭機靈,會來事兒!”
說完,喬大爺就迫不及待的將油紙包打開,里面放著七八個煮好的茶蛋,還熱乎著呢!
喬大爺眼楮發亮,剝開茶蛋就開始吃,三兩口就吃一個。
喬誠對自家爺爺這老頑童似的脾氣也很是無奈,只能對喬晚說,“我爺爺他給你添麻煩了,這段時間多虧你經常來陪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大誠哥你太客氣了,喬大爺人好,對我全家都很好,我做這些只是舉手之勞擔不起大誠哥這個謝字。”原主記憶中跟喬誠還算熟悉,喬誠跟喬大爺很像,待人和善,原主也一直都這麼叫他。
“大家都說晚丫頭你變了,我瞧著你這樣就挺好,變聰明了,嘴巴也比以前會說。”喬誠笑著打趣喬晚。
“我這要是再不變一變,只怕現在墳頭的草都比人還高了,我這也是沒法子啊!”喬晚苦笑著嘆了一口氣說。
喬誠就安慰喬晚說,“晚丫頭你別管旁人說什麼,好好過你的日子就成,咱們問心無愧過自己的日子,旁人眼紅說的那些閑話都當他是放屁,不去搭理就成。這關上門來各過各的日子,可就有那麼些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去找茬管別人的事兒,你呀,甭搭理就成。”
“小誠這話說得沒毛病,晚丫頭你該干啥干啥,關別人屁事?各過各的,只要咱不干那些喪良心的事,誰來說咱都不怕。”喬大爺邊吃茶蛋,邊點頭附和自己孫子說的話。
喬晚知道喬大爺祖孫兩這是故意說給那些人听的,心里很感激他們,就道,“喬大爺,大誠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讓那些人繼續眼紅去吧!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擊不倒我。”
再難听的話她也听過,再痛苦的事她也經歷過。
現在已經很難有什麼事能將她擊倒了。
人活一輩子,她活了兩輩子,跟別人比,她已經賺了。
“成,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這丫頭回頭想不開,干出啥傻事來。”喬誠在鎮上開了間酒鋪,平日鋪子里也忙得很,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更是忙得不可開交都沒空回來。
今兒個這一回來,就听到那些說喬晚不好的各種閑話。
喬誠倒是沒信那些人說喬晚的那些閑話,他就覺得喬晚這丫頭絕對不是她們說的那種人。
加上家里爺爺也說,讓他不要相信外面那些閑言碎語,喬誠就更不相信了。
所以,這才有了喬誠這一番安慰喬晚的話。
“大誠哥,我能問你點事兒嗎?”喬晚跟喬誠說了幾句話後,就想問他關于那天他看見她爹的事兒。
“啥事?”喬誠見她忽然這麼嚴肅,也收起之前開玩笑的心思,正色的問她。
“我听說大誠哥那天……”喬晚就把小朱氏的死,她爹被抓,的事通通說給喬誠听。
喬誠听完後,瞪大眼楮,看著喬晚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見喬誠這幅模樣,喬晚眉頭微皺,這是什麼意思?
她剛想問喬誠,這是怎麼回事,就見喬誠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大聲說,“錯了錯了,都錯了。”
“什麼錯了?”喬晚滿臉不解的問喬誠。
“錯了就錯了,你這小子拍啥桌子?你是要嚇死我這把老骨頭是吧?”喬大爺瞪著喬誠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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