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大可能吧?林姑娘的東西是不是丟在別處了?”掌櫃的也不是個傻的,林姑娘這話明擺著就是說這位姑娘偷了她的東西。
這無憑無據的,冤枉一個姑娘家,不好吧?
掌櫃的有點同情的看了眼這個姑娘,她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林姑娘呢?
哎!這可咋辦?
“你是說我家姑娘說謊咯?我家姑娘丟的玉鐲是我家夫人送給姑娘十二歲的生辰禮物,當時花了五百兩銀子才買到,我家姑娘很是喜歡一直都戴著,就方才看衣裳時我家姑娘稍稍取下來放在桌上就這麼片刻工夫便不見了,當時二樓就我們三人,不是她是誰?”林雅兒身後的丫鬟怒氣沖沖的指著喬晚說她是偷她家姑娘手鐲的人。
“什麼?五……五百兩買的手鐲?”掌櫃的也嚇著了,這要是隨便丟個什麼幾兩銀子的東西也就罷了。
可林姑娘今兒個在他鋪子里丟的是價值不菲的玉鐲子,這可叫他如何是好?
今兒個這事要是不查清楚,傳出去有客人在他鋪子里丟了價值五百兩銀子的玉鐲子,他這鋪子也不用開下去了。
“姑娘,你可有看見林姑娘的玉鐲子?”掌櫃的無奈,只能問一直未曾說話的喬晚。
“我沒看見什麼玉鐲子,更沒拿。”喬晚知道這估摸是林雅兒故意在整自己,她也奇怪,自己與林雅兒從未有過交集,她為何非要這般三番兩次的找自己麻煩呢?
難道,就因為吳家處理她跟吳大爺那件事時她也在一旁不成?
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
喬晚卻不知,她覺得牽強的理由,卻那般貼近現實。
林雅兒之所以屢次找她麻煩,甚至怨恨她的理由,起因便是那日之事。
若是喬晚知道,只怕會更無語。
“你說沒拿就沒拿啊?哪個賊會承認自己是偷東西的賊?”林雅兒那丫鬟故意大聲說,門口路過的人听到就停下來看熱鬧。
那丫鬟見狀,就走到門口更大聲的說,“大家來評評理,我家姑娘丟了東西,那可是我家夫人送給姑娘十二歲生辰的禮物,那玉鐲子可是花了五百兩銀子買的,方才取下來放在桌上就這麼一小會兒就沒了,當時這二樓就我們三個人。這位姑娘就那鐲子不是她拿的,還不讓我們檢查她身上和手里的那個包袱,非說自己沒拿就要走。這當賊的都說自己沒偷東西,殺人犯都說自己沒殺人,這話大家說能信不?”
“傻子才信呢,哪個賊會承認自己是賊啊?”
“這賊也真夠傻的,就你們三個人還敢動手偷東西,真當別人都跟她一樣是個傻的啊?”
“這姑娘瞧著眉清目秀,咋就是個賊呢?”
“這位嬸子你可就不知道了,這人啊,越是看著老實的才越是滿肚子壞水兒,這表面看著好的,沒準肚子里啊都爛透了。”
……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把這家成衣鋪子都給圍了起來。
這些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啥事,就是听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傳出去的,就都以為站在那兒手里拿著個包袱的喬晚是賊,一個個對她指指點點。
眼看事情越鬧越大,喬晚也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
她仔細想了想林雅兒的舉動,先前她先後兩次搶了自己看中的衣裳,還過來對自己冷嘲熱諷。
而後她好像跟她的丫鬟說了什麼,她那丫鬟就離開了一會兒。
接著便是自己選好衣裳她不再從中作梗,自己付錢拿著衣裳準備離開的時候,林雅兒主僕忽然又站出來說林雅兒丟了個玉鐲子。
而林雅兒那丫鬟則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賊,偷了林雅兒的玉鐲子。
此事要是林雅兒無中生有的污蔑自己,她定然不敢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看她們主僕這幅有恃無恐的模樣,想來她們肯定很有把握,那個玉鐲子真的在自己身上。
喬晚很肯定,自己身上肯定沒有林雅兒那個玉鐲子,那麼就只有……
喬晚視線掃了一圈,落到掌櫃的身後那兩個伙計身上。
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個伙計眼神閃躲,有些心虛的把頭轉開了。
喬晚眸光一閃,心中便了然。
“你說我偷了你的玉鐲子,可有證據?”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喬晚心中也有了自己的一番算計。
林雅兒水盈盈的眼眸看著喬晚,溫柔的對她說,“這位姑娘,我雖不知你為何要這般做,可那個桌子是我母親送我的生辰禮物,與我而言很是重要,若你願意將那個玉鐲子還給我,我願意贈送姑娘十兩紋銀,就當答謝姑娘幫我找到玉鐲子的謝禮。”
林雅兒這番話說得可謂是非常漂亮,既彰顯了她的溫柔善念,又將偷玉鐲的罪名坐實在喬晚頭上。
“這位姑娘可真是心善啊,對這種賊直接打一頓送官府便是,還贈送她十兩銀子,這也太便宜她了。”
“就是就是,姑娘你也太心善了,當心被人欺負了去。”
“人美心善,真不知這是哪家的姑娘?”
……
圍觀的人紛紛稱贊林雅兒人美心善,將她說得跟天上下凡的仙女般。
林雅兒听到那些贊美她的話,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喬晚將林雅兒的舉動盡收眼底,眸光一閃,便道︰“我說沒偷便是沒偷,至于搜身,更是不行,你又不是衙門官差不是縣太爺,憑什麼搜我的身?若你非要說是我偷了你的玉鐲子,那我們便去官府走一趟,讓縣太爺給我們斷一斷。”
“去就去,你這個賊休想這般嚇唬我們。”林雅兒的丫鬟狠狠的瞪了喬晚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哎!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你這般年紀若是進了官府傳出去對你的名聲有礙,往後你還如何說親?若非那個玉鐲子是我母親贈送,意義非凡,我當真不想與你對簿公堂,但願你經過此事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林雅兒又是一陣嘆息,皺著眉頭一副處處為喬晚這個‘偷了’她玉鐲子的姑娘著想的模樣。
圍觀的人聞言,對林雅兒又是一番夸贊。
看見林雅兒等人出門要去官府,圍在成衣鋪外面的人便自覺的給他們讓出一條道兒來。
還有些人害怕喬晚這個賊半路會跑了,還這個人美心善的姑娘傷心,便主動提出幫忙將這個賊送到衙門去。
喬晚身材縴瘦,手中那個包袱可不小。
這若換個時候可能會有人幫她拿包袱,可現在喬晚的身份是個賊,當然就不會有人幫她。
喬晚將那個包袱跨在胳臂上,跟在林雅兒身後慢慢的走。
沒人注意到,她有一只手在報復里摸來摸去……
成衣鋪離衙門不遠,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
林雅兒的丫鬟敲響了縣衙門外的鳴冤鼓,很快便有官差出來問了何時後,林雅兒三人給帶進去。
林雅兒跟她的丫鬟也是第一次進衙門,心里難免有些緊張。
這過門檻的時候,喬晚還不小心踩到裙擺,險些摔倒。
幸好走在她前面的是林雅兒和她的丫鬟,喬晚撲在那丫鬟身上,才沒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麼呢?想害我家姑娘摔倒嗎?你這個人心腸真壞。”林雅兒的丫鬟狠狠的瞪了喬晚一眼,還不忘了在官差面前抹黑喬晚。
那官差看了林雅兒那丫鬟一眼,沒搭理她,問喬晚,“喬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差大哥。”喬晚認得這個官差,上回跟陳捕快一起去她們村子的人就有他,還在自己家吃過面條,不過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不客氣喬姑娘你小心些。”那官差又叮囑了喬晚一句,才將她們三人帶進衙門。
林雅兒和她的丫鬟沒想到喬晚竟然連官差都認識,眼底閃過一抹慌亂,不過沒人注意到。
衙門內,喬晚和林雅兒主僕進去,就看見高坐在明鏡高懸四字大匾下的縣太爺黃大人。
“升堂!”
“威……武……”
“啪——”黃大人驚堂木一敲,看見台下的喬晚眸光一閃,“所跪何人?”
“民女林雅兒。”
“民,民女小如。”
“民女喬晚。”
三人依次報上自己的名字後,黃大人便道,“你們敲響這鳴冤鼓,所為何事?”
“回稟大人,民女今日帶丫鬟小如去榮記成衣鋪買衣裳,挑選衣裳時曾經手上戴的玉鐲子取下來放在一旁,豈料片刻後玉鐲子便不翼而飛,而當時在場的人便只有我們三人。那玉鐲子乃是民女母親所贈,意義非凡,民女四處找遍了也沒找到那個玉鐲子,而這位姑娘在得知民女丟了玉鐲子後非但不願配合民女找尋玉鐲子,還著急想要離開,民女也是沒有辦法才來勞煩大人。”
林雅兒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加上她本就生得漂亮,一雙水盈盈的大眼楮看著黃大人,滿臉委屈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讓人心生憐惜。
黃大人因之前的事本就看喬晚很不順眼,如今喬晚送上門她豈能讓她安然離開?
這次他非要名正言順的好好教訓她一頓方可消他心頭之怒!
“啪——”
黃大人驚堂木一敲,威嚴銳利的眼神落到喬晚身上,大聲呵斥道,“她所說可是實情?”
“回黃大人的話,民女的確與這位林小姐一起字啊榮記成衣鋪中挑選成衣,但民女並未見過什麼玉鐲子,更沒有偷過她的玉鐲子,還請黃大人明查。”喬晚跪在公堂之上,清澈的雙眸直直的看著黃大人,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說得很清楚。
“你說不是你偷的便不是你偷的?你可有證據證明那個玉鐲子真如你所說,並非被你偷走?”黃大人滿臉嚴肅的審問喬晚道。
“黃大人此話請恕民女無法認同。民女被冤枉偷了東西,黃大人不讓冤枉民女偷東西的人拿出證據證明民女偷了她們的玉鐲子,反而讓民女拿出證據證明民女沒偷她們的玉鐲子,這是何道理?”喬晚一直便知這縣太爺黃大人是個心胸狹窄之人,加上他那個主簿與楊凡家的關系,他肯定想借此機會好生教訓自己。
如此一來,她便更不能坐以待斃。
既然林雅兒主僕口口聲聲說自己便是偷了玉鐲子的賊,那她便要林雅兒主僕拿出證據來證明林雅兒那個玉鐲子當真是她偷的。
“放肆!本官審案,何時輪到你這個犯人來指手畫腳?來人,給我打她十大板子。”黃大人當即一聲令下,讓官差先給她十大板。
“啟稟大人,雲師爺還在等大人。”官差剛應下準備動手的時候,陳捕快站出來對黃大人說道。
黃大人這才想起來,雲師爺今日要走,自己還給他在酒樓訂了一桌酒席給他踐行。
若是為了這件案情耽擱了送雲師爺的事,黃大人才會後悔。
“算了,先不打了,等會事情查清楚要真是她偷的再一塊打好了。”黃大人擺擺手讓人先不打,打板子太浪費時間,還是早早把案子結了好。
接著黃大人便問林雅兒主僕,“你們說那個玉鐲子是她偷的,可有證據?”
“民女也不想認為是她偷的,可當時就我們三人在,我與小如不可能偷走玉鐲子,那便只有她了。”林雅兒說著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一副她也不想將事情鬧成這樣的模樣。
小如的態度則與林雅兒不同,她當即便道,“回官老爺的話,我們方才將榮記成衣鋪都好好的找了個便,可還是沒找到我家小姐不見的那個玉鐲子。可這個人卻很焦急的想離開榮記成衣鋪,如果不是心虛,她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而且她還不讓我們搜身和查找放在她手邊的那個包袱。她這明擺著就是心里有鬼。不然為什麼不讓我們搜?”
“無憑無據,我為何要答應讓你搜我的身?還讓你檢查我的包袱?”喬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林雅兒主僕,唇角多了幾分冷諷。
“你要是問心無愧,為什麼要害怕不讓我檢查?我看你分明就是心虛害怕。”小如一口咬定就是喬晚偷了林雅兒的玉鐲子,在公堂上跟喬晚爭鋒相對的辯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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