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保護之名,卻未行保護之實。
這算哪門子的保護?
“我將此事告知你,是想告訴你,平日你與柳家接觸無關緊要,但若過年這樣的大日子,將他們祖孫邀請去你家,事情若傳回京城只怕會引來柳家人的不滿,到時候恐怕會有些麻煩。”南宮韶這番話倒也是事實。
柳家現任家主,也就是柳少仲的父親心胸狹隘也非三兩日之事。
他能因長子太過優秀蓋過他的風頭,而用計謀將長子毀掉,而後將他從族譜中除名。
他還有何事做不出來?
不錯,柳少仲被柳家放棄,被他父母親厭惡的最終原因,便是因為他太優秀!
柳家家主認為自己身強體壯,不需要這個優秀的長子來分走屬于他的風光。
所以他便毀了柳少仲。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南宮韶之所以知道,是他安排在柳家的釘子起到的作用。
“我也就是這麼一提,既然不便,那便就此作罷,當我沒說。”柳家祖孫跟自家親人的安危比起來,孰輕孰重,喬晚還是拎得清。
“到了。”見她終于松口,南宮韶也松了一口氣。
轉眼,他們便到了朱猴兒的酒鋪前。
“先生,喬姑娘。”酒鋪里的伙計都認得他們二人,見他們來便趕緊上前打招呼。
“朱老可在?”南宮韶開口問那伙計。
伙計笑得很和氣的說,“兩位來晚了些,朱老昨兒個就出門訪友了。怕是要過了十五才回來。”
“出門訪友?”南宮韶與喬晚都愣了一下,他們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如此便作罷,你且幫我挑些酒,稍後讓人給送到喬家村。”朱老不在也無妨,左右喬晚今日來的目的也是買酒,伙計在也行。
那伙計笑笑道,“喬姑娘放心,給您的酒,朱老走之前就安排好了,我稍後就讓人給您送過去。”
朱老都安排好了?
喬晚聞言,看向身旁的南宮韶,想來便是他的手筆,否則朱老怎會記得她這個不起眼的小農女。
“如此,那就多謝小哥了。”喬晚對那伙計微微一笑,對他道謝。
“走吧!”南宮韶忽然伸手牽著她的手帶她離開酒鋪。
被他拽到街上喬晚才好不容易把手從他手中掙脫,臉色緋紅,有些不悅的嬌瞪他一眼道,“這麼多人你別胡來。”
“我做什麼了?”見她這般可愛的模樣,南宮韶心里那股不悅瞬間消失,逗她道。
“你就裝,總之不要在外面動手動腳,你不要臉,我要。”喬晚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沒想到這人這般小氣,她就是跟那伙計笑笑他也會這般孩子氣的直接拉著她離開。
偏生對他這種幼稚的行徑,她就是氣不起來。
“我怎就不要臉了?這是何物?你可要摸一摸鑒定一番?”南宮韶把臉湊到她面前故意逗她。
“別鬧,大庭廣眾這麼多人看著呢!”喬晚趕緊後退兩步,瞪了他一眼。
這人鬧起來當真是不分場合,這麼多人來來往往,若是被認識的人看見,又是一番流言蜚語,她是無所謂名聲,可她嫌煩,更怕家里人擔心。
“你是說,等沒外人在的時候我便可以這般對你嗎?”南宮韶故意曲解她話中的意思,見她那般惱羞成怒的瞪著自己心情大好。
喬晚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歪理一大堆,我不理你了。”
說完,喬晚直接轉身走了。
南宮韶趕緊跟上,走在她身旁,仔細的護著她別被來往的人撞到。
喬晚在街上轉了片刻後,便走進一家成衣鋪。
“兩位客人看衣裳嗎?里面請,里面請。”他們前腳踏進這家成衣鋪,掌櫃的立馬眼楮發亮,親自過來招呼。
這姑娘看著倒是沒啥,可那白衣公子氣度如此不凡,一看便非常人,非富即貴啊!
這種客人對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人來講,那可是財神爺啊!可怠慢不得。
“掌櫃的,我想看兩身七八歲男孩的成衣,你這可有做好的衣裳讓我看看?”喬晚琢磨著,這要過年了,便給家人一人買一身新衣裳。
之前他們家的衣裳都是買了布回家請金樹嬸子幫忙做,可金樹嬸子現在懷著孩子,不方便,她便想索性直接買幾身得了。
“有有有,兩位客人請跟我上樓,這樓上啊都是做好的成衣。”掌櫃的趕緊把人給請上二樓。
二樓果然如掌櫃的所言,都是做好的成衣。
喬晚按著虎子壯壯和丁柳的身高一人給選了一身,給她爹也選了一身新衣裳,這一番選下來也耗費了不少時間。
眼看便要到晌午,南宮韶看看時辰,便問她,“你先選著,我去前面酒樓訂個位置,讓他們先將菜做好,等你選好我們直接過去便可。”
“好。”喬晚點頭,她現在還要給二丫和肖月她們選衣裳,他留在這也很是無聊,便答應了。
柳少仲前腳剛走沒多久,這家成衣鋪子便又迎來了別的客人。
“姑娘樓上請,我們店的衣裳都是用的極好布料做的,顏色花樣都是時下最盛行的,最適合姑娘這般年紀,姑娘慢些當心樓梯……”
听到那聲音時,喬晚正站在一身橘紅色衣裳前,這套衣裳做工很是精美,用料也好,衣襟袖口處的花紋也很是淡雅,喬晚覺得這衣裳的顏色樣子都很適合二丫,便想將這身衣裳買回去送給二丫,想必二丫會很喜歡。
她這剛準備跟掌櫃說要這身衣裳,就听到身後有人上樓說話的聲音。
轉過身,便看見那個被店小二領上來的姑娘。
喬晚見到那位姑娘的同時,那位姑娘也看見了喬晚。
這二樓本就不是很大,喬晚又剛好站在二樓中間的位置,她這一回頭,兩人剛好就四目相對看見了彼此。
看見來人是誰後,喬晚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便沒其他反應,轉過身繼續看衣裳。
倒是那位姑娘,眼神復雜的看著喬晚,眼底還帶著幾許怨恨!
“掌櫃,這衣裳……”
“這衣裳,我要了。”
喬晚剛開口想讓掌櫃將那件衣裳給取下來她好好瞧瞧,誰想緊跟著就听到了林雅兒挑釁的聲音。
“這……”掌櫃有些為難,這衣裳就一件,兩位姑娘都看中,他咋辦?
“掌櫃的,你難道沒听見本姑娘說的話嗎?這件衣裳,本姑娘要了。”林雅兒走上前,滿臉得意的掃了喬晚一眼,對那掌櫃說。
掌櫃的有些為難,這位林姑娘是吳家表小姐,他是不敢得罪。
可另外這位姑娘同行的白衣公子氣度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自己就是個平頭小百姓,誰都得罪不起啊!
“林姑娘您來瞧,本店還有許多好看的衣裳,您看這身衣裳,無論是顏色樣子都很襯林姑娘您……”掌櫃的誰都不敢得罪,只能先把其中一位的注意力引開,希望自己運氣好能誰也不得罪的把事情給解決。
顯然,掌櫃的想得太美了。
“少廢話,就這身衣裳,本姑娘就要這一身,趕緊給本姑娘把這衣裳包起來。”林雅兒見喬晚不說話,便當她害怕了自己。
她心中便更是得意。
那日的丑事讓她這個外人撞見,林雅兒心中自然很是不平,如今見到,自然要給她找些不痛快自己心中才能痛快些。
“這,這衣裳是這位姑娘先……”掌櫃的邊說邊悄悄的偷看這兩位姑娘,深怕自己不小心就把人給得罪了。
“我管她什麼先來後到,本姑娘就是看中這身衣裳了,你若是不賣給本姑娘,你這鋪子也不用開下去了,我明日便與姑父說,讓他差人來將你這鋪子給收回去。”林雅兒冷哼一聲,直接出言威脅這個掌櫃。
掌櫃的一听林雅兒的話嚇得臉都白了。
這間鋪子是他一家人的心血,要是被吳家收回去,他一家老小吃啥喝啥?
“林姑娘言重了,我這就讓人去把這身衣裳給林姑娘包起來,林姑娘稍微坐會兒,喝口茶水歇歇腳。”掌櫃的歉意的看了喬晚一眼,趕緊忙著去討好那位林姑娘。
林雅兒坐在一旁,被丫鬟伺候著,滿臉得意的看著喬晚。
至始至終,喬晚一句話都沒說。
林雅兒這種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是來勁兒。
更甚至可以說是,喬晚不屑理她。
林雅兒能做出一方面勾搭自家表哥,讓他對自己言听計從,一方面哄得自家親姑母將她當親生女兒般疼愛,卻又在私底下悄悄的搶走自家親姑父,甚至還懷上自家親姑父孩子,想帶著親姑父的孩子嫁給親表哥……嘖嘖嘖……喬晚表示自己跟這種人無話可說。
想到那一日在吳家看見的那一幕,喬晚就覺得有些反胃。
“姑娘不然你再看看其他衣裳,本店其他的衣裳也是頂好的,回頭我給姑娘您算便宜些。”掌櫃的趁林雅兒帶著丫鬟選衣裳的時候,趕緊走到喬晚身旁對她說道。
“嗯,有勞掌櫃的了。”喬晚朝掌櫃的微微點頭,並沒怪他。
林雅兒身後有吳家給她撐腰,掌櫃的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如何能跟林雅兒作對?
方才被林雅兒搶走那身衣裳雖然好看,喬晚也沒非它不可的心思,另外挑一身便是。
喬晚便又好生選了起來,然後她選中了一身湖藍色的衣裳,這衣裳也挺好看,袖口處縫了一圈白色狐狸毛,精致又不失可愛大方。
“掌櫃的,這身衣裳你取下來給我看看。”喬晚便讓掌櫃將衣裳取下來給自己仔細瞧瞧。
“掌櫃的,那件本姑娘也要了,包起來。”林雅兒站在距離喬晚一段距離後面,看都沒看請喬晚選的那身衣裳就說。
掌櫃的這回算是看出來了,那位林姑娘就是專程在找這位姑娘的茬,估摸著是有什麼過節。
“姑娘,抱歉了!”掌櫃的小聲對喬晚說了聲抱歉,就將喬晚看中的那身衣裳取下來讓伙計包起來。
又搶走意見喬晚看中的衣裳,林雅兒心情更好了,故意挑釁的走到喬晚身旁道,“這做人吶,還是得看命,這命不好什麼都做不成,連買件衣裳都買不到,姑娘你說可是這麼個理兒?”
面對林雅兒的屢次挑釁,喬晚的反應就是一句︰“呵呵……”
她看著林雅兒冷笑兩聲,直接轉身走向別處,似乎跟她接近便會染上什麼髒病似的。
林雅兒也看見了喬晚眼底的鄙夷和不屑,心里那股怒火燒得更旺了!
本來她只是閑來無事又恰好遇上這個見過她慘狀的農女,便想好生折騰她一番。
可如今,她改了主意,她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農女不可。
林雅兒眸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低聲在自己丫鬟耳邊說了幾句話,將一個東西悄悄的塞給那丫鬟,然後那丫鬟便走了。
片刻後,丫鬟回來了,朝林雅兒點了點頭。
林雅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接下來喬晚選衣裳林雅兒卻沒繼續跟她爭搶,而是與她帶來的丫鬟也認真的挑選起衣裳來。
沒有林雅兒從中作梗,喬晚選衣服的速度快了許多。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不想跟林雅兒待在同一個地方的緣故。
喬晚選好衣裳付過賬後,掌櫃的將那些包好的衣裳遞給喬晚,親自將她送出店門。
“誰都不準走!”
就在喬晚手中拿著新買好的衣裳,剛要邁出這間成衣鋪子大門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林姑娘,不知發生了何事?”掌櫃的臉色變了變,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的詢問林雅兒到底發生何事?
“我丟東西了,東西沒找到之前,誰都不準走。”林雅兒一雙眼楮盯著喬晚,這個鋪子里的客人就她們二人,她這話明顯就是說給喬晚听。
掌櫃的一听林雅兒在他的鋪子里丟東西了,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說,“林小姐丟了什麼東西?你們別愣著,趕緊去樓上幫林小姐找東西啊?”
掌櫃的把兩個伙計趕上樓幫忙找東西。
找了好一會兒,伙計什麼也沒找到。
“我東西在這間鋪子里丟了,四處找遍了都找不到,由此可見,必定是被什麼人偷了藏在身上。”林雅兒說到自己丟的東西是被人偷了藏在身上時,看喬晚的眼底閃過幾分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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