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歐陽峻卿陰陽怪氣的,披了一身刺蝟服似的,不招待好了,很難說他會不會記仇,事後給她來個小鞋穿。
“這麼哄人,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李秀鳳切了一聲,哪能真的和她計較,而是大聲的朝江老爹喊了一聲,讓他給下碗面條,她吃完了得走。她的時間金貴,不能全都浪費在這里。
听到叫聲,江老爹這才看見她們倆,忙應了一聲。
“不和我進去了嗎?”江慶喜把兩碗面條放在托盤上,走了兩步沒听到跟來的腳步聲,不由的回頭看了看。
“被你拽出來了,還進去干什麼。一個是你想追的男人,一個是你能應付自如的男人,我啊,還是忙正經事要緊。”李秀鳳推搡了她一把,堅決不再參合進去了。
“你這話說的,我听著怎麼這麼別扭。”江慶喜甩甩頭,端著面條就走了。
李秀鳳吁了口氣,再次面對歐陽俊卿,心里居然比她想象的還要排斥。能堅持把該說話的話說完,她都得為自己寫個服字。
武林盟主算什麼,歐陽俊卿才更危險。
每當和他目光踫觸時,她幾乎都有種被看穿了錯覺,驚得她屢屢錯開視線,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以至于強迫自己不得不強硬到嘴硬起來,方能抵擋的住來自他身上的壓迫感。
做了十多年的男人,各形各色的眼神,她哪種沒見識過,唯獨歐陽俊卿那種想要看透一切的眼神……
李秀鳳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那種男人,若非必要,有多遠躲多遠。十多年的貞節牌坊,絕對不能讓他給破了,功虧一簣。
打定了主意,李秀鳳掃除腦海里有關歐陽俊卿的一切畫面,跟江老爹道了謝,儒雅的吃上了早飯。
里間和廚房只有十幾步路的距離。
不大不小的交談聲從房里傳了出來,江慶喜豎起耳朵趕緊輕輕的靠了過去,結果聲音就像開關一樣,突然就沒了聲。
臭男人,耳朵那麼好使干什麼!
江慶喜沒好氣的切了一聲,還怕她听見什麼悄悄話,她伸腳直接踢開門就走了進去。
“給你們下了碗面條,有想吃什麼炒菜,再和我說,我去炒。”江慶喜不僅將面碗分別放好,還把筷子也各就各位的擺放好,就差給喂進嘴巴里了。
歐陽俊卿收起臉上戲謔的笑意,拿起了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條。
“小喜姑娘想不想換個地方發展?”
“呃?”啥?他說啥了?她沒清錯吧。
“你少打她的主意。”莫修染冷著臉,伸手就將人拉到自己的身邊。
江慶喜猝不及防,險些栽在他的身上,幸好她撐住了桌子,不然真表演一出美人在懷。
“不打便不打了。”歐陽俊卿無所謂的聳聳肩,慢條斯理的吃起了面條。
她瞟了眼莫修染拉著她手臂的手,小鹿亂撞的心跳驅使著她瞄向他英偉不凡的俊顏,他……他是想起了什麼?
可就在江慶喜偷瞄的瞬間,莫修染忽地松開手,像是從沒有過動作一般,拿起筷子也吃起了面條。
江慶喜摸了摸曾被他握著的手腕,心頭上的失落乍然而起,虧他剛才說的那麼霸道,原來是曇花一現而已。
她呼了口氣,努力不在意的看向了歐陽俊卿,隨口一問,“大人想找廚子嗎?你家的那位廚娘不會還沒有回來吧?”
“不幸被你言中了,這幾天都是家妹在掌管廚房。不知小喜姑娘,還否認識其他廚藝好的人可以推薦的?”歐陽俊卿苦著臉,淒慘的表情不像作假。
江慶喜噎了一聲,她真的只是隨口問問的,沒想到一個屁就 對了。
身為朝廷中人,身邊沒有下人,是不是有些不像了?她就不信那麼多服侍的僕人中沒有一個會做飯的?還需要勞煩到主子動手?
“自命清廉的人,你認為他家中的僕人會有幾人?”莫修染嗤了一聲。
莫修染的話倒是幫著歐陽俊卿解答江慶喜心里的疑惑,她恍然的哦了一聲。難怪會那麼小氣了,又吝嗇了。
“自然遠不及你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富貴了。”歐陽俊卿不客氣的反唇,眸子里迸射出些許挑釁。
“所以這輩子你只能望塵莫及,羨慕不來。”莫修染撇了下嘴角,滿不在乎的回敬。
這兩人,不是好哥們嗎?怎麼還爭鋒相對起來了?難道她出去那麼一會兒,發生了什麼不得了事情了?
她忽地拍向桌子,發出沉悶的聲響,听得莫修染的俊眉當即不悅的蹙了一下,只听她大喘氣了一下後,才說道︰“大人啊,我家里的湘兒姨廚藝還不錯,我問問她的意思,如果她願意,我讓她先去府上頂替幾天,等大人尋到合適的廚子為止。大人,你覺著這樣可行?”孟琴湘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去府衙做廚子的事是鐵定的事了。
“還是小喜姑娘的腦子靈活,如此,就拜托你了。”歐陽俊卿笑道,眉眼的余光里卻是看向了莫修染。
莫修染悶哼了一聲,朝江慶喜瞪過去一眼,可惜她正笑顏如花的看著歐陽俊卿,根本沒看見。
“哪得話,平日里多虧大人照拂,小店才會如此欣欣向榮。這麼點小事,大人你吱一聲就行了。”
“小喜姑娘一向都是這麼會說話。那日你前來說服我只是被人販子劫走的事,我至今還記憶猶新。”說完,歐陽俊卿往後一靠,神情自若轉向了莫修染,他就想看看能不能觸動這個萬年冰塊的好友。
可惜,他面容紋絲未動,像是沒有听見一般。
盡管如此,歐陽俊卿仍有種直覺,叫江慶喜的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吶。說不定莫修染那個不可一世的臭家伙會栽在她的收收,那麼他非常不介意推波助瀾一把,喜聞樂見最後的結果。若莫老爺子知道了,肯定會拿上藏匿的好酒來招呼他。
江慶喜微愣怔了幾秒,不知歐陽俊卿突然提這茬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話題說了下去。
她靦腆的勾了勾唇,“大人記性真好,我差不多都忘了當時怎麼說的了。總之,還是要多謝大人肯听我的意見,不然我可能就開不了鋪子,甚至出不了門了。”
說到這里,一直盯著莫修染的歐陽俊卿,嘴角忽地翹了起來。
因為莫修染冷峻的五官,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歐陽俊卿的臉上持續的笑著,繼續挑起話題,“雖然至今查不出擄走你的魔教眾徒意欲何為,就在你回來不久後,傳出魔教被滅的消息。你可知道,帶領武林群雄滅了魔教的人是誰?”
不等江慶喜進套的問出“是誰”的話,莫修染猛然抓住了江慶喜,眸子冰冷,嘴角含霜的冷道︰“你被魔教的人擄走過?”
“啊,是啊。”江慶喜受驚的啊了一聲,他那麼大的反應干什麼?
“他擄你干什麼?你和樓炎冥是什麼關系?”
“你捏疼我了,先放開我行不行啊。”江慶喜齜牙咧嘴的喊疼,下手也沒個輕重,不知道會弄疼人的嗎?
手腕上的力道,不輕反重,莫修染根本沒將她的話听進去,執意的想要答案。
“不懂得憐香惜便也罷了,可她也非你的仇人。莫修染你弄傷人家,可是要賠償的。”歐陽俊卿擰了擰眉,莫修染突然這番動作,真是始料未及,不在他的意料之內。
江慶喜徹底惱了,“莫修染你個烏龜王八蛋,我又不是不說,你用得著嚴刑逼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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