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的江老爹,此時只感覺天旋地轉,他忙扶住身邊的大門,才險險的站穩了腳跟,停駐在對方身上的視線,卻不敢挪開半分,唯恐自己一個眨眼人就消失不見了。
只見她盈盈一笑,輕啟紅唇,不厭其煩的再次輕聲細語道。
“這里是江慶喜的家嗎?”
“是、是……”江老爹目不轉楮的盯著人看,口吃都不自知。
虧得人家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不然此時早送給江老爹一句“流氓”外加一對白眼。
女子松了一口氣,莞爾一笑的看向江老爹,請求道︰“可否讓我們見個面?”
“快、快請,請進來。”江老爹忙不迭的後退了一大步,慌亂的像未經事的小伙子。
女子款款而入,落落大方的言行舉止活脫脫的像一個大家閨秀,有那麼一刻,江老爹神情恍惚的仿佛看到另外一個人。
江老爹精神不在狀態的在前頭帶路,時不時回頭瞧一瞧頻頻對自己嫣然的女子,直到走進了大棚院子,江老爹徹底魂不守舍的盯著她,連人都忘了叫。
女子面頰稍有殷紅的咳嗽了幾聲,定力再強也經不住一個陌生人的強烈目光啊。她暗暗唏噓著,一眼就看到人中大吃大喝的江慶喜,當即叫道。
“小喜。”
聞言,江慶喜抬起頭,看清來人,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咧開了嘴巴,朝她跑了過去,撲進她的懷里。
“白姨,你怎麼來了啊。”江慶喜開心的自她的懷里抬起了頭,看著姣好的容貌,一時感嘆不已,美女就是耐看啊。
白蓮捋了下江慶喜的頭發,朝看著她的眾人微笑著勾了勾唇,算是和未曾謀面的陌生人打過招呼,這才回答江慶喜的話。
“說來話長,本來想先去客棧安頓好再來,想著這里我不太熟悉,還是先來尋你了。沒想到你家里這麼多人,我有些唐突了。”白蓮的聲音綿軟好听,沁人心扉。男人听了心癢,女人听了嫉妒。
沒有理由,江慶喜就是喜歡她這個人。
“白姨,你說這話就外道了,肯定沒吃飯吧,走,先把東西放下,一邊吃一邊說,他們吶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樣,不用覺得不自在。”江慶喜拿過白蓮胳膊上挎的包袱,拉著她往餐桌上走。將她介紹給大家。
最後才引薦給愣神的江老爹,白蓮點點頭,算是和他打了招呼。
江慶喜無可奈何的干干笑了笑,也不知江老爹是怎麼了,瞧他那樣,魂都沒了似的,就沒見過美女嗎?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打白蓮一進門,孟琴湘就注意到江老爹的神色不對,好像整個心都飛了出來似的魂不守舍。她不傻,眼也不拙,被說江懷恩了,恐怕是個男人都會心儀吧。而她呢?一雙粗糙的手,一張不能入眼的蒼老面容。想到這里,孟琴湘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臉頰,個中酸澀只能自己品嘗。
孟婆婆握住孟琴湘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那個女人看著漂亮,也不知有沒有攻擊性。而且以她的美貌,怎麼會甘心屈居于平常人家。還是先看看再說,不能自己先打退堂鼓,不戰而敗。
孟琴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郁郁寡歡,沒能接收到自家娘親的深意,只當是在安慰自己,沒想太多,將自己當成隱形人的悶悶的吃著晚飯。
孩子卻是不同,大抵是都沒見過這麼美的人,一個個睜圓了眼楮安靜的看著白蓮,生怕自己一個眨眼,人就不見了。小模樣霎時可愛逗人,消除了不少白蓮身上的局促。
一頓飯下來,孩子們跟白蓮親近了不少,都喜歡湊在她身邊,聞著香香的。于是在江慶喜的挽留下白蓮暫時住上一晚,明天再搬到客棧或者別的合適的住處。
房間都住著人,白蓮只能和江慶喜一個屋子。
夜晚,滿天的繁星,預示著明天將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收拾完晚餐後的餐具和雜物,各個再一頓陸陸續續的洗漱,相繼回到屋子里準備睡覺。白蓮是客,江慶喜處處不讓她沾手,只讓她在屋子里好生待著就好。白蓮拿她沒辦法,說也說不過她,只能都依了她。
江老爹見人回了屋子,可算逮到了機會,急忙把江慶喜招來,抓住她的胳膊,躲到柴房,急不可耐的問道。
“閨女,她姓白?是哪里人?”
江慶喜使勁拍了拍江老爹的手背,有些生氣道︰“老爹,你捏疼我了。你到底怎麼了,神經兮兮的。如果你是看上人家了,就大大方方的。你是我爹,我還能不幫你嗎?”
江老爹猛地擰起了眉,無比嚴肅的看向江慶喜。
“你不覺得她和你娘長很像嗎?又姓白,說不定……說不定……”江老爹神色激蕩,瞳孔都跟著劇烈的顫抖起來。
江慶喜一怔,做夢也沒想到害江老爹神魂顛倒的原因居然是這個,她失聲的替江老爹回答了他沒說出來的話。
“我娘的姐妹?”
這具身體對白玉霜的面容很模糊,以至于讓江慶喜對她的長相沒有絲毫印象,看到白蓮只覺得美,沒覺得面熟。
江老爹點點頭,眼神陷入回憶中,淡淡的苦澀纏繞心頭,好一會兒才抬起眸子︰“你娘一直想回家,可是不記得回家的路。如果,她真是你娘的姐妹,我就能完成她的心願。帶你們回去見見親人。”
老爹這個男人真是不錯啊!這麼深情的男人著實少見。
江慶喜翹著腳,感慨的拍了拍江老爹的肩頭。
“老爹,是我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看上人家了。白姨的具體情況我還真不清楚,我這就回去問,說不定真是我娘的姐妹,那她可就真是我姨了。”江慶喜也性急起來,不用江老爹催,自己就往外跑。臨走前不忘交代老爹燒熱水,她和白蓮洗澡用。
江老爹忙應下,緊跟著江慶喜出了柴房,到院子里挑水去了。
江慶喜連跑帶顛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白蓮坐在暖和的炕上,不知道在織補著什麼,見到江慶喜回來,將針線放了放。
“白姨,你有沒有姐妹啊?”江慶喜也不拐彎抹角,上來就問。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白蓮咬斷線頭,看似無意的問道。
“你也一定看出來了,就是我爹嘛,他不是一直盯著你看嗎?原來我以為是他對你一見鐘情了。其實,他是看你長的像我娘。你姓白,我娘也姓白,恰巧長的又相像,所以我爹就不正常了。”江慶喜一口氣說完,就盯著看她的反應。
白蓮稍微呆滯了幾秒,遲疑的擰起眉頭,認真的看著江慶喜,“你娘……叫白玉霜嗎?”
k,真這麼巧嗎?
她能這麼問,肯定是有關系啊。
“我娘叫白玉霜沒錯,玉石的玉,冰霜的霜,白玉霜。你真是我娘的姐妹啊,真是太太太巧了。”江慶喜都不免激動起來,難怪她看著她會感覺親切,原來還有這層血脈啊。
在江慶喜準確的說出白玉霜三個字的時候,心情已經起伏到了最高點,激動地淚眼瞬間溢出了眼眶,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江慶喜肩膀,並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
泣不成聲的白蓮,已經無法言語,波動的情緒久久無法平息。
江慶喜任她宣泄,任的痛哭,只輕撫她的脊背,不去打擾她。
良久,白蓮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松開江慶喜的同時低下頭,用衣袖輕輕擦拭臉上的淚痕。
再抬頭時,那雙明媚的眼楮已然變得通紅,留下哭過後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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