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吼了幾聲,雙方全開始落地了。
仇樸任和苗人古真拽著藤蔓,一點點將田雨辰送了下去,在樹上停留了一夜,腳踏實地的感覺都陌生了,很快兩個人都背著弩爬下來,藤蔓就那麼從樹上垂下來。
樹下有被雨水沖淡的血跡,還有被咬斷的半截箭桿,他們感嘆著野狼的承受力,再找到第二只野狼受傷的地方,還是半支箭桿。
“我去,真是野獸啊。”苗人古終于感嘆出聲。
在一百多米遠,他們找到了第一支箭,扎在草叢內,箭頭鑽到了泥土里。
田雨辰回頭看看大樹,估計下距離長度,苗人古把箭拽出來看看又道︰“還能用。”
然後也回頭目測了下距離,“田雨辰,這麼遠,你都能射中?回頭有時間了試試實際距離。”
“咱們是回去,還是順著血跡找找,說不定野狼死了兩頭。”仇樸任打斷苗人古的話。
“要不是知道地方,上哪里找血跡,早被雨沖淡了。”苗人古搖頭。
“咱們先看看他們怎麼樣了,我也餓了。”田雨辰道,她昨天一天都在樹上,就準備的午餐加早餐的一條肉,昨天緊張害怕不覺得,現在饑腸轆轆。
苗人古拍拍仇樸任的肩︰“小伙子,別那麼多不切合實際的理想,你是打算舍身飼狼?”
仇樸任拎著撿回來的兩個石錘,在手里掂掂,“這麼重的傷,肯定死,我不心疼肉,心疼皮子。”
“狼和狗遠古時代是一家的,你看狗就重感情,狼也肯定不差哪,狼中箭的位置自己肯定咬不到,肯定是其它狼幫著咬的,所以呢,也不會輕易丟掉受傷的同伴的。”田雨辰解釋道。
“也不是不找了,先回去看看大家,怎麼也要把衣服曬干了,武器準備了,田雨辰這手拉不開弦了,要準備的事情多著呢。”苗人古也道。
三個人邊走邊上了山,鑽出山林,看到大家已經聚在一起了。
半夜的雨讓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還濕著,一夜驚嚇,沒有休息好,臉色也都不好。
苗人古先將他們昨夜的經過講了,然後問道︰“昨晚,野狼跑你們這邊沒有?”
孫政岳道︰“我這邊來過幾只,圍著樹轉了會,後來天就太黑了,跑哪里也沒看清。”
劉華也道︰“跑過來了,在火堆旁轉了好久,牛肉都吃光了。”
可不是,他們光顧著安全不安全了,沒有注意到火堆,不僅昨晚準備烤的牛肉都不見了,火堆也亂七八糟的,不樹枝上掛著的準備風干的牛肉也都不見了,車家豪又做出來的幾個大碗也被掀翻了,好在沒有碎。
不是第一次被狼群搶了肉,孫政岳幾人還有心理準備,程望舒道︰“咱們人安全就可以了,吃的還有。”
“這次傷了狼,我估計狼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還會再來。”苗人古道。
大家都是一驚,高琳琳叫道︰“那怎麼辦?狼要是再來怎麼辦?”
大家都看著苗人古,好像他有辦法似的。
“你說啊,快說啊,狼再來了怎麼辦?”說著左右張望,好像狼馬上就能撲過來似的。
“別吵。”仇樸任不耐煩呵斥了聲。
“昨天有三條狼受傷了,應該是兩條重傷,狼肯定會報復的。”苗人古道,“我和仇樸任逃跑的時候,石錘根本打不中狼,全是田雨辰弩箭射擊的。”
苗人古說著抓著田雨辰受傷的右手抬起來,大家的視線這才落到田雨辰的受傷,那上邊鮮血已經凝固了,佔據了全部手指和半個手掌,很是嚇人。
“田雨辰弩箭準頭足,要是距離足夠,她就能射殺了,現在的問題是,她手受傷了,不能拉弦。”苗人古接著道。
“這好辦,跟著一個男生,專門替她拉弦——田雨辰,射擊你還能不?”程望舒問道。
“能。”雖然手指動下都疼,但要真是玩命了,肯定能的。
“咱們現在三件事情,一是吃的,二是箭不夠了,三就是怎麼防備狼?”苗人古道。
“回咸水那邊取肉,太陽一升起來就生火,多烤點,箭還有十幾根,現做半天也能做出來十來根。”孫政岳立刻道。
“這麼著就中午了,怎麼安排人?”苗人古追著問道。
“我們三個做箭。”孫政岳道。
“我去咸水那邊。”仇樸任也道。
“三個人過去就可以。”車家豪道,跟著補充道︰“如果那邊沒有狼。”
大家就都看看田雨辰,又看看她的手。
苗人古道︰“孫政岳你們三個先干活。”
苗人古直接安排,孫政岳也沒有覺得怎麼不對的,抓起斧子,招呼了文天一和鄭艾叢。
昨天他們砍了十多棵樹了,做箭的材料現成的,大家看著他們三個背影,苗人古看看剩下的人,看到女生的時候皺皺眉,轉頭道︰“田雨辰,你還走得動不?”
“走不動。”田雨辰干淨利落地道。
這是實話,昨天中午之後,連小葉芹都沒有啃,在樹上困了一天加一夜,連驚帶嚇的,也沒有休息好,不管手上傷口大小,總是有傷,現在她最想是把身上潮乎乎的衣服脫了,撲倒干草上睡一覺。
“走不動也得走,車班長、仇樸任、劉老師,加你我,陳順還有你,箭我們都拿著,三把弩,我們取肉去。程望舒,剩下的人你安排。”苗人古道。
“行,你們去吧。”程望舒道。
“箭你們都拿走了,萬一狼過來了我們怎麼辦?”高琳琳叫道。
仇樸任已經低頭拿箭了,陳順也伸手拿了一張弩,誰也沒有理高琳琳。
關汝黛挨著劉華站著,這時候伸手捏捏劉華的胳膊,“我也跟著你去。”
“那邊更危險,這邊還安全點,乖,呆著,听程望舒的安排。”劉華拍拍關汝黛的手背,聞言細語道。
仇樸任幾人已經抬腿離開了,劉華忙放下關汝黛,拎著兩個石錘,也追上去。
程望舒看看周圍的女生道︰“你們女生先編繩梯,會吧。”
付佳瑤先道︰“就像梯子似的,會。”
程望舒就對石彥博道︰“你們幾個再弄些藤蔓回來。”
人一下子就分散了,程望舒按按自己的大腿,昨天上樹匆忙了,看著傷口沒有裂開,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就覺得絲絲拉拉地疼。
“你腿沒事吧。”閆鑫月小聲問道。
“沒事,抻著點,揉揉就好。”程望舒道。
仇樸任和車家豪一左一右抓著田雨辰的胳膊,這讓她走起來輕松了不少,翻過山回到先前那棵樹下,幾個人還是站了站,默契地往周圍擴大圈子尋找著。
雨水沖淡了血跡,不是有意定點尋找,根本就看不出血跡在哪里,他們很快就放棄了尋找,向咸水那邊山谷走去。
“箭頭!”仇樸任忽然叫道。
野草上一根斷掉的箭頭很是醒目,就算被雨水沖刷了,上邊還殘存著暗紅,旁邊倒臥的野草也證明了這里曾發生的事情。
他們不約而同向周圍尋找,可也只有這支斷了的箭頭,沒有預想中的殘肢斷臂。
“我去,它們不是把箭拔出來了吧。”苗人古兩根手指捏著箭桿,“還真是,有牙印。”
“真特麼是狼。”苗人古語義雙關道。
真特麼是狼,田雨辰也在心里說道。
這支箭桿是硬生生從受傷的狼身上拔出來的,箭頭雖然沒有做到倒三角,也微微削出點那麼個意思,拔出來時候的傷痛可想而知。
可半夜里他們並沒有被狼嚎驚醒。
在不遠,他們看到了第二支斷了的箭頭,然後是第三支。
“咸水消炎,它們不是還懂得療傷吧,說不定還在那邊泡澡?”苗人古說著將背著的弩拿到手里。
他們互相看看,劉華的臉色明顯發白。
“咱們小心點。”車家豪道。
峰回路轉,耳邊傳來急流嘩嘩的水聲,他們小心而緩慢地走過去,最前邊的車家豪站住了。
誰也沒有吱聲,沒有催促,陳順將弩也拿下來,做好了準備。
車家豪緩緩讓出了位置,大家依次湊上去看看。
不仔細看看不清楚的,也正因為他們心有忐忑,仔細尋找,才看到水塘邊的野草內臥著兩只野狼,應該是受傷的,可另外一只呢?
他們看了一會打個手勢,陳順留在前邊,其他人都後退下來。
“狼群肯定狩獵去了,咱們把這兩只狼端了?”仇樸任低聲道。
“狼群回來怎麼辦?肯定要報復我們的。”苗人古也壓低聲音道。
“要不你能保證他們不報復?”仇樸任問道。
沒有人能保證,眼前有兩只奄奄待斃的狼,可它們的身後還有七八頭健康的野狼。
“不殺了,我們連牛肉都帶不回去。”仇樸任又道。
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們的牛肉都存在咸水里,計劃是每天來取一部分的,邊吃邊晾曬成肉干,可咸水被狼佔據了,他們的食物再次短缺。
“他們能做出來箭了,咱們要是都在樹上,居高臨下,都能射中。”仇樸任又道。
是的,要是昨天那種情況,有箭,不說能把狼全滅掉,也能滅掉一半。
“要是狼不馬上來呢?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著。”苗人古抬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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