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陷在群山包圍的山坳,用他們的眼光看是極大的了,這一片山林顯然也是存在了很久,視野所在,一人環抱的參天大樹隨處可見,深入密林,正午的陽光也只落下支離破碎的碎片。
樹高,便不密集,樹與樹之間也只有半人多高的雜草,這樣的山林,感覺里,應該是有動物出現的。
“先在這一片轉轉也好,打個鳥、野兔什麼的,就夠我們吃的就行,我們先主要注意安全,順便也摸摸林子里都有啥動物,你們說呢?”苗人古道。
說是出來打獵,可誰也不知道打獵到底該是啥樣的。
“行,咱們就先轉轉,先把咱們今天的午餐晚餐解決了,也熟悉熟悉地形。”程望舒道。
所有人的表情都舒緩了些。
山林里,只要是尋找,總能找到動物的,就是你找到它了,它也看到你了,一人一鳥或者什麼東西對視的剎那,鳥就飛了,什麼動物就跳起來跑了。
山林內的小動物們都很警覺,絕對不會站在原地等著危險降臨的。
將林蛙肉干全都吃了後,大家也幾乎算深入到這個山坳中,進入到陌生地方都很警醒,每走一段,幾十米,就扒下一塊樹皮,方向一致,都對著來時候的道路。
獵殺鳥雀是主要目標,但是他們更要小心的是蛇,森林內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種顏色鮮艷吐著信子的小蛇了,一個個只有手指粗細,卻是劇毒的。
他們親眼見到一條碧綠的小蛇咬著了一只麻雀大的小鳥,小鳥只抽動了兩下,不到五秒的時間就停止了掙扎。
如此,他們一方面要小心不驚動鳥雀,好獵殺到食物,另一方面卻要避免遇到毒蛇,最好將毒蛇趕走。
眾人行動密集,石錘就失去了作用,田雨辰是將弩箭直接安裝了,新制作的大弩他們卻舍不得這麼做,擔心筋膜磨損。
在林子內轉了一個多小時,眼看著日頭傾斜了一點點,他們卻連只松鼠都沒有獵殺到。
也是,這片林子里就沒有一棵松樹,沒有松樹,就沒有松子,沒有松子,自然就沒有松樹吧。
這一片全是好像楊樹或者是柏樹之類高大的樹木,這些樹的特點就是樹干筆直粗壯,但是在轉到接近山坡的時候,樹種明顯有了變化,開始出現灌木,有的很高,程望舒注意地看了看,驚喜道︰“榛子樹。你們看,這麼一大片全是榛子樹。”
大家圍到一棵榛子樹下,在田雨辰的以為中,榛子樹是高大的呢,待看到實物才知道,與楊樹柏樹比,就是矮小的了,也是灌木類。
也是啊,榛子的產量應該很多,東北每到秋季,那個市場里不是十幾份賣榛子的,榛子的產量要絕對高啊,要是都幾十米高大樹上產的,得多難采集啊。
“看,都已經開過花了,今天秋天,十月份,甚至不到十月份,我們就有榛子吃了。”程望舒興奮地圍著一棵榛子樹轉了半圈,又看著另外一棵樹。
“松鼠吃榛子不?”田雨辰問道。
“當然吃了,松鼠不單吃榛子和松子的吧,不過是松子好儲存的。”程望舒道,“這里說不定就有松鼠了。”
“松鼠也是鼠,就是長得帥點,哎呀,我們竟然淪落到要吃松鼠活著的了。”閆鑫月叫苦道。
“首先,你得抓到松鼠。”仇樸任玩笑了一句。
平時玩笑是歸苗人古的,今天很意外,苗人古的話很少,不是必要的幾乎不說,仇樸任說了一句話之後看看苗人古,苗人古卻好像在左顧右盼尋找獵物。
“這一片沒有太高的樹,不容易迷路,這麼的,咱們分開兩伙不如,距離不要太遠,如何?”車家豪道。
“我看還是先不分開的好,今天咱們只要夠自己吃,順便找個住的地方就可以。先熟悉地形最好。”程望舒反對道。
車家豪就不再堅持了。
見到了榛子樹,就意味著這里會有吃榛子的小動物,榛子和松子這類的堅果都是可以儲藏的,也是可以過冬的,沒有成熟的榛子大約也可以吃吧,果然,幾個人盡量不發出聲音在走了幾十米,灌木中,忽然眼楮一花,一個黑色的小松鼠一跳,就鑽入到密林內消失了。
大家的臉上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容,田雨辰和閆鑫月也都笑起來,端著手弩摩拳擦掌,高抬腿,輕落步,不斷東張西望,那姿勢,就和鬼子進村似的,幾個男生在後面都捂著嘴偷偷樂。
孫政岳落在後邊,看著田雨辰的背影,也微微笑了下,可笑容隨即就苦澀起來,他搖搖頭,讓自己暫時注意力集中在尋找獵物上。
大家的動作都輕起來,石錘便握在手里,這速度推進的幾位緩慢,忽然,前邊的田雨辰和閆鑫月全都站下,田雨辰一只手向上舉了下,給後邊人提示,閆鑫月看了眼田雨辰,點了點頭。
田雨辰慢慢抬起手弩,湊到眼前,順著手弩方向,大家看去,灌木下,竟然是一只有著綠色羽毛的彩鳥,正拖著長長的尾巴,優雅地踱步。
大家都盯著孔雀,將第一擊留給了田雨辰,田雨辰的手弩也已經對準了彩鳥,有十多米的距離,這個距離正在手弩的射程內,但是準頭,誰也說不好。
“啪!”
弓弦反彈的聲音,加上沉悶的撞擊到肉體的聲音,然後是“咕”的一聲大叫,森林內忽然有數道彩色的羽毛奔跑,閆鑫月大叫一聲︰“還有鳥。”
端著手弩就追上去,身後幾名男生也沖上來,“嗖嗖”幾聲,幾個石錘呼嘯地追了過去,呼號聲也傳來,一時,石錘擊打到鳥雀或者灌木上的聲音,男生們奔跑時候發出的喊聲,鳥雀受驚時候的鳴叫聲響成一片。
片刻時間,就有兩只彩鳥倒下,還有兩只掙扎地半飛半跑,孫政岳和仇樸任追了上去,其他人笑哈哈地抓著兩只只剩下一口氣的彩鳥。
鄭艾叢兩手抓著彩鳥脖子兩端,苗人古上前將脖子上的毛揪下來,彩鳥掙扎著咕咕叫著,卻失掉了力氣,苗人古拿出瑞士軍刀,轉頭對田雨辰道︰“第一口血歸你了。”
田雨辰是經過血與生命的洗禮的,當下也不退讓,苗人古在彩鳥脖子上飛快地割了一刀,眼看著鮮血涌出,田雨辰急忙湊過去喝了一大口,趕緊退開。
苗人古跟著使勁吸了一口,然後是鄭艾叢,那邊那只,車家豪和程望舒如法炮制,閆鑫月喝了第一口。
鳥身上的鮮血不多,一人一口也就差不多了,當然,也還有血從肉里滲出來,不過一點點的,誰也不肯吸食了。
不多時,孫政岳和仇樸任也拎了彩鳥回來,也割了脖子和文天一分別喝了血。
四只彩鳥,算是大收獲了,雖然放開肚皮吃,四只彩鳥不夠他們全體的,但最起碼可以混個半飽了。當下拔掉長的硬的翎羽,這些翎羽好看是好看,卻沒有什麼用處。
此時陽光還正濃,找了枯死的樹枝,山坳最接近山腳處還發現了一條細小的小溪,便開膛將內髒去掉,活了泥巴,厚厚地把去了翎羽的彩鳥包起來,扔到了點燃的樹枝中。
這般叫花雞的做法是無師自通的,從一次嘗試之後,他們就喜歡上了,不用拔掉所有的野雞的毛發,簡直是太幸福了。
去掉了翎羽,瞧著很大的彩鳥體型就小了很多,孫政岳就招呼著文天一、鄭艾叢還有仇樸任一起,這次留下了一張大弩,換了閆鑫月手里的小弩,有裊裊炊煙,自然不擔心找不回來。
留下的車家豪就和程望舒去砍了樹枝,閆鑫月自然也要跟著,都在視線之內,只留下苗人古和田雨辰守著火堆。
田雨辰和苗人古都松了一口氣般,互相看了一眼,田雨辰還有些微尷尬。
“你怎麼打算?就這麼拖著啊。”苗人古低聲問道。
田雨辰輕微地嘆口氣︰“要不能怎麼樣?說出來我不要面子可以,他可能不行吧。”
田雨辰實則還有點擔憂,就是分手這事,孫政岳提還可以,她是絕對不能提的。
孫政岳提了,大可以說孫政岳看不上她,就是會被女生譏諷幾句,她也不在意,而且孫政岳主動分手,文天一也不會對她有什麼看法。
但她要是提出來了,傷的是孫政岳的臉面,不說孫政岳,文天一和鄭艾叢都不會給她好臉子,興許還會連累了苗人古。
她和苗人古在這群人中,就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了,他們對所有人的貢獻,也被壓榨得差不多了,石錘、石斧和弩都出現了,他們兩個人的作用也越來越小了,等到完全熟悉了這片山林,就是孫政岳這些體力好的人的天下了。
苗人古也想到了這些,低著頭半天沒有吱聲。
他們就算腦袋再聰明,再多看了這方面的書,在這種現實面前,也沒有任何辦法。
田雨辰將樹枝攏了攏,輕聲道︰“以後,我也該鍛煉了,吃小虧佔大便宜這話真沒有錯,砍柴好像是累,可也鍛煉了臂力,上山下山來回多跑幾趟,體力也能好,真有那麼一天,總也要能自己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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