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湖水月光粼粼,微風送走思念的白帆,殷桃托腮凝望著眼前的碧綠湖水被黑夜籠罩,她被軟禁在這不知名的城鎮之中,守
著這純淨悠遠的山村和這恆古不變的樸實村民,除了想念少軒,再無更多的事情可做。
這里沒有戰火的侵襲,更沒有傾軋的權謀,她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再也尋找不到皇甫少軒的任何訊息。
宋少司果然不做虧本買賣,他救她就是為了鉗制皇甫少軒,殷桃望著那璀璨的銀河,她知道少軒也在四處找尋她,她安靜的撫
摸著已初見隆起的小腹,目光沉靜悠長。
“殷桃啊!你別在窗戶下面站的太久哦!你這是頭胎,小心太累損了胎氣!”張阿婆抱著一個用麻繩編制的花籃走進了屋子,日
常的生活都是由張阿婆照顧。
“好的!張阿婆我幫您做些什麼嗎?”殷桃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她月華般純淨的笑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
“沒事!你待著,你待著,宋先生,剛剛派人送了不少吃的用的,這一年我們倒是可以衣食無憂了!”
張阿婆古樸的笑容讓人心里暖暖的。
“唔!倒是難為他還沒有忘了!”
殷桃唇畔那絲笑意漸漸隱去了,她是他豢養的金絲雀更是牽制少軒的最大籌碼,好在她漸漸的明白了,只要一日她在,就側面
說明著少軒很安全,他與她就像是日夜顛倒的晝夜,兩人雖不能相見,心卻始終連在一起的。
她要了一些紙張與毛筆,她開始在想念中消磨,她只有不斷的描畫著皇甫少軒的面容,穿著軍裝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他,一席玄
衣長衫飄逸非凡的他,每張畫都栩栩如生,每張畫都刻在骨髓,每日殷桃最多的事情便是作畫,望著他的畫像,總是想起她與
他在南寧的歲月。
“殷桃,嫁我可好?”
“殷桃,給我生一堆漂亮的娃娃可好?”
“殷桃,愛我可好?”
他的話深入骨髓,他的愛何嘗不是她的毒藥,她每每撫摸著小腹便會露出溫柔的笑,她知道為了孩子她不能冒險,她的身體也
不允許她冒險,她要平平安安的為他誕下孩子。
“殷桃啊!又在畫畫呢!阿婆今天給你的娃娃做了幾件小棉衣,我想著等孩子出生的時候,天氣也該涼了,孕婦做針線眼楮會疼
,我便給你做了幾套!”張阿婆手中捧著幾件小巧精致的娃娃服,那小小的身量小小的衣服讓殷桃愛不釋手。
“謝謝,張阿婆!”她欣喜的摸了又摸,最後將那些衣服工工整整的疊好放在床頭。
“你這畫真是漂亮,沒想到你畫得還真的很傳神,這是你男人?”張阿婆瞥了瞥那紙上的人,露出一笑。
“是,他是我的丈夫!”殷桃漠然一笑。
張阿婆審視著畫,似是想起了什麼,擰眉接過殷桃手中的畫紙,又細細將那張戎裝圖看了許久︰“我好像在鄉鎮的趕集日看見過
這衣服,這軍裝是大官?”
“什麼?張阿婆您在哪里看過?您看看,再仔細看看,是這衣裳嗎?”殷桃古水般的目光終于起了一絲漣漪,她像是抓住了救命
稻草一般,指了指畫上的衣服。
“唔!像,又不太像,恩!我記得那人身後跟著一隊人馬,都是帶槍騎馬的官兵,那衣服是∼∼是這個樣子!等等啊我問問我
兒子!”張阿婆歲數大了,有些記不清楚了,不過她兒子應該是記得的!
“小武,小武,進來一下!”張阿婆急匆匆的對著門外的院子喊了喊,馬上院門外就有人應了一句︰“媽,嘎哈啊!”
“你看看,上次我們在大集上看見的那隊人馬是這樣的嗎?”
“是啊!不就是這個人嗎?長得蠻俊的就是冷冰冰的,讓人看一眼差點掉冰窟窿里頭!”小武是阿婆的小兒子,還沒有結婚就一
直跟在張阿婆身邊,他仔細看了看那畫像,一臉的肯定。
殷桃感覺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皇甫少軒在找她,他肯定是找到了些許蛛絲馬跡,否則怎麼會出現在這窮鄉僻壤之中。
“張阿婆,你們什麼時候再去集市,帶我去!”殷桃一臉急切,她抓緊張阿婆的手,恨不得馬上就奔到那集市,奔到皇甫少軒
的身邊。
“那可不行,你這月份正是小心謹慎的時候,若是顛簸了可不成!”張阿婆一臉的拒絕,說什麼都不肯帶殷桃去。
她沒有辦法,只好取下無名指那枚鑽石戒指遞給了小武子︰“勞煩你幫我走一趟可好,求你們了,我跟丈夫失聯很久了,你們若
能幫我,他一定會重重答謝的!”
“呃∼∼好!我可不敢保準能見到那些官兵,他們凶神惡煞的!”小武子撓了撓頭發,一臉為難的模樣。
“哎∼孬娃子,你怕什麼,去看看!興許能幫殷桃找到家里人,這可是天大的功德呢!快去,快去!”張阿婆是個熱心人,她連
忙連推帶搡的將兒子退出了大門,順手塞了一張大餅在他手上,催促著他趕忙去鎮上尋一尋。
殷桃這是第一次摘下皇甫少軒送她的戒指,赫然發現手指上淺淺的印痕,上面寫著︰少軒愛殷桃。
她淚如泉涌,那霸蠻清傲的男人總是在不知名間給她刻意的溫柔,若是她不曾摘下那枚婚戒卻如何發現他的愛如斯深,他的愛
如此刻骨。
小武子到了鎮上,他多留了個心眼兒,刻意從殷桃那邊討了一張畫紙,逢人便問卻總是毫無著落,最後煩了,竟負氣的將那畫
紙貼到了小鎮的公告欄上,卻不成想剛剛要走,卻被一隊穿著正藍色軍裝的兵勇攔截了下來,那帶頭的人滿臉的憤怒︰“將這男
人抓走,公然通敵,快點拉走!”
“軍爺,冤枉啊!我不是通敵,我在尋人,我冤枉了!”小武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他一下子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雙手作揖滿口
求饒。
“我看你很久了,從城北繞道城南,最後竟然將皖西軍官的頭像放到城鎮公告欄,你不是作亂是什麼?”那小隊長一臉凶相,力
氣更是大的驚人。
“不是,不是啊!真的冤枉我了!”小武力氣再大哪里掙脫的開那壯碩的軍官,一把被人提起來朝著城西監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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