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沐晨這才發現，自己一個激動，忘記偽裝，直接用了原聲。
既然露陷，她也懶得繼續裝，“沒錯，我就是女子，又如何？”
“那你說的有生意要談，可是真的？”別說這古代，就是現代海上貿易這種事，也是男人的天下，鐘巧兒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忽悠人來的。
“當然是真的了。”被人小瞧，錢沐晨心里很不痛快，“倒是你們，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才派這麼個小姑娘來見我？”
“可做出那香皂的，正是你口中的小姑娘我呢，你見不見？”
“你？你才多大？怎麼可能做出這東西來？忽悠人的？”
實在不是錢沐晨小看人，而是鐘巧兒的個頭看著也就五六歲大，讓人相信她能做出這種在海外，都還非常難得的玩意，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你又多大？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在做海外生意，能跟我談這香皂的生意？”
又被懷疑，錢沐晨不服氣地自報家門，“我是錢家人，我家每年有好多商船出海，販賣東西，再買海外的東西來國內賣。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找些新玩意，販賣到海外的。”
“別以為姓錢就了不起，我大伯母也姓錢，我怎麼沒听說過，他們家有商船？”
身份被質疑，錢沐晨滿臉通紅，“你去外面找個人問問，明州錢家是不是造船世家？”
鐘巧兒睨了眼雲君墨，見他點頭，便知道這錢沐晨的話應該不假，“姑且算你說的對，可你確定你家的事，你能做得了主？”
“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將來錢家都是我的，我的話當然算數。”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把這人的底細全部炸出來，鐘巧兒不知道該夸自己厲害，？還是該說眼前的姑娘，好騙？
眼前做小生打扮的姑娘，看著也不大，聲音听著還有些稚嫩，說出的話更讓人覺得，這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再任性地發泄自己的情緒，一點不像能跟人談生意的樣子。
“我姑且相信你，那你打算怎們跟我談？”
“我家有塊跟你這類似的香胰子，半個巴掌大就好幾十兩銀子，還稀罕得很，不好來。雖然你這香胰子，沒有跟我家那塊一樣的香味的，但看著也不錯，用起來的效果更不錯。最關鍵是這東西，它不像陶瓷那般，可能在運輸過程中發生破損，比較好運輸。我就想著，拿這些去海外賣，應該會好販賣。”
作為船舶世家唯一繼承人，生意上的很多事，錢父都不避諱錢沐晨，錢沐晨因此懂的東西算蠻多。
上輩子自己做香皂的時候，鐘巧兒特意查過香皂的歷史，在國外三千多年以前就有著玩意了。但早期的香皂是個頂級奢侈品，直到19世紀末，制皂工業由手工作坊最終轉化為工業化生產，這香皂才成為普通的用品。
錢沐晨說的這話，倒是不夸張。
“既然這東西是好東西，那我直接在大衛國販賣就可以，何必多次一舉跟你合作，運到國外去，平添成本，減少我能得到的利潤？”
好東西哪里都賣得出去，鐘巧兒想不出自己有什麼道理，放著國內的市場不做，跑去做國外市場。
錢沐晨被問得有點語塞，的確在這大衛國有人買，沒必要千辛萬苦送到海外去。想起父親說的，錢沐晨一咬牙，“那些番邦人，說咱們大衛國除了陶瓷，就紡織品，都是些不太值錢的。我就想讓他們看看，俺們大衛國除了陶瓷和紡織品，還有其他更值錢的東西。”
從頭到尾，鐘巧兒都把錢沐晨當個任性的小孩看待，沒太把她的話當真。可這會兒听她這樣說，鐘巧兒多少還是有些觸動，“既然他們嫌棄咱們的東西不好，那你就告訴他們，有種你就不要買。”
“可咱們東西都運到海外了，他們真要不買，那咱們可就血本無歸了，不是？”
也對，這個時代出海一趟，少則半年一年的，多則可能好幾年才能回來，東西運出去再給運回來，的確不合適，“那就想辦法讓那些海外人士，主動來咱們這里買東西，而不是咱們運到海外去賣，這樣主動性不就掌握在咱們手里？”
听鐘巧兒這樣說，錢沐晨眼楮一亮，“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這點。”
“這次回去，我就跟我爹說，讓他就這麼干。”
見兩人說的話題，越偏越遠，雲君墨終于不得不開口提醒，“明州的港口比較小，海外商人比較少。可在廣州和泉州海外商人很多，早就出現華蕃雜居的現象。”
“商人去海外貿易，那是他們的路子，不去海外他們就沒賺頭了，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錢沐晨第一次听說，“哦，是這樣嗎？那我回頭問問我爹，可以的話，我自己去泉州、廣州看看。”
雖然被歪樓了很久，但錢沐晨還沒忘記自己的目的，“不過，你這香皂我說真的，真的可以帶去海外販賣。大不了，我讓我爹出高點的價格問你買，如何？”
鐘巧兒沉思了一會兒，眼楮灼灼地看向錢沐晨，“你真有興趣，要不你跟我一起弄這香皂，如何？”
任何生意想做大，都必須有靠山，雖然現在有楊伯這個靠山在，但楊伯畢竟如今已經不在朝廷，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原因，流落到這個地方的，鐘巧兒覺得有必要，再尋找一個靠山，更確切的說是同盟者。
眼前這個姑娘，既然是船舶世家的人，想必自有她的人脈在，多結交這麼一個人，也多一條路子，鐘巧兒倒是蠻願意的。
錢沐晨不曾想，鐘巧兒會如此說，很是受寵若驚，“這麼好的東西，你當真肯讓我參與？”
水汪汪的眼楮，恍若那天上的星辰一般亮，看得鐘巧兒一時忘了反應，直到身邊的雲君墨推了推她，“懂得天下沒有的午餐的道理不？”
“當然知道，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痛快！”鐘巧兒就是發現這人的性子很是率真，人特別真實，才會有跟她一起合作的想法，“你也說了這個東西它之前，值錢的東西都容易招人惦記，讓你參與進來的條件，便是保這東西不被人搶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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