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比馬奶的味道還濃。
縈繞在鼻端，總也消弭不去。
更是傳到他的四肢百骸。
身上突然有些熱，腦袋里也開始昏沉，原來兄弟幾個聚在一起偶爾看過的某些個香艷的情形不自覺的從眼前拂過，更甚至里面的人變成了她的樣子……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
正就是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的時候，只听著她嘴里“兩只羊，三只羊，三只羊……”
她是不小心數出來了？
旖旎一下子消散，常子騰又想笑。
他的女孩兒，真真是與眾不同。
“你說，我干嘛？”常子騰說。
夜色里，少年的聲音低沉，回蕩在空蕩蕩的蒙古包內竟有種別樣的誘惑。
杜 險些咽了口吐沫。
這麼近的距離，乍看是嚇了一跳，可現在只看到清楚的幾乎細致挑不出瑕疵的眉眼，還有微微彎起的唇角。
他是故意的。
杜 意識到，可緊跟著腦袋里閃過的是白日里在馬背上那片刻的情之所至。
杜 不由咬唇。
本來常子騰就是在逗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靠近了她，可正是因為湊的近，就看的更清楚。
看到杜 咬住唇角，常子騰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微微的窒了窒。
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
……那兩片唇，似乎很甜。
杜 的心跳都快要跳出來。
少年的呼吸越來越近，近的幾乎與她的呼吸交纏。
只要她稍稍抬起頭，就能踫到他的。
可踫還是不踫？
這一踫下去說不定就是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從進來蒙古包，她就想過這種可能。
她不怕，可他會不會後悔？
正就在杜 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的少年呼吸一緊，緊跟著她就被少年摟進懷里。
少年精鍵的胸膛就在她的鼻翼，少年身上獨有的香氣讓杜 一促，力氣須臾消失。
杜 覺得自己快喘不上氣來了。
“別動！”常子騰低呼。
杜 沒動，小心的挪了挪腦袋，“怎麼了？”
悶悶的聲音幾乎不像是她的。
“听話，別動。”常子騰又說。
“……”
杜 沒動，這幾句的工夫，少年摟著她的力道比剛才還大，她也動不了。
不過說起來她還是躺在鋪上，只是上半身被少年抱起來，一點兒也不累，少年卻是半撐著才是最累。
杜 都能感覺到常子騰緊繃著的胳膊。
過了好一會兒，緊繃著的胳膊總算是松弛了下來，“睡吧。”常子騰說。
杜 抬頭看向常子騰。
杜 還在常子騰的懷里，小腦袋一抬起來，那雙懵然的眼楮就落到了常子騰的眼里。
就像是初出茅廬不知道世間險惡結果卻是落到餓極了的狼群里的小白羊。
常子騰咬牙，“看什麼？”
隨後不由分說把杜 拉到自己懷里，讓杜 枕著自己的胳膊。
“睡覺！”常子騰在杜 的頭頂上說。
兩個人隔著被子，杜 差不多就是在常子騰的懷里。
所以這是真睡覺？
像是松了口氣，怎麼又有種莫名失落呢？
杜 眨眨眼。
兩個人太近，杜 的睫毛都踫到了常子騰貼身的衣服上，常子騰感覺到杜 的小動作，攬在杜 胳膊上的力道又大了些，就像是把她牢牢的禁錮在懷里。
“別鬧，為了你好。”常子騰說。
夜色里，這幾個字似飄忽，又沉重若山。
杜 心頭發熱，發燙。
十幾歲的少年正是熱血沖動的時候，有幾個能忍得住異性的懵懂朦朧？
二十多年後杜 常听說的什麼初中生就懷孕生子，到了大學還能保留著的第一次的基本上就是珍惜大熊貓的傳聞，怪是世道的變化太快，理智總遠遠的落在後面，以至于奇葩怪事變成了理所當然。
可在她上大學的時候同學當中就有懷孕打胎的，她還記得那個女生哭著跟她說醫生取下孩子的時候還是雙胞胎的苦，當時她是憐惜，可更痛恨的是那個男生。
異性之間的肌膚相觸是真的好奇，放在古代十幾歲都可以娶妻生子了，可不留下隱患是最基本的吧！
男生事後拍拍屁股就走，女生是要承受著男生難以想像的困苦苦難！
什麼是渣男？這就是！
今夜里蒙古包中，外面月色朦朧，天蒼野茫，美色誘人，曖昧升騰，就是真的滾一滾，杜 覺得自己都是高興的，可他忍了下來，還說——“為了你好”
這個道理，懂得的男生不會少，可真正做到的有他。
珍惜若重，視若珍寶。
杜 的嘴角彎起來，往少年的身邊蹭了蹭。
隔著被子，杜 感覺到少年的身子陡然僵住。
杜 沒再動，特意放緩了呼吸。
過了會兒，少年僵住的身形才漸漸平緩下來，搭在她身後的手又摸了摸她身上的被子，還給她掖了掖被角。
杜 覺得自己的眼眶都要濕了，又強自忍下去，閉上眼楮。
懷里平穩的呼吸傳來，沒一會兒，杜 就像是小貓兒往常子騰的懷里磨過來。
常子騰覺得自己這一晚上是睡不著了。
本來是想小戒她，也以為自己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可事到臨頭才知道自己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如若君子。
什麼柳下惠之流，還真不是一般人。
杜 一開始是裝睡，現在是真的睡著了，還睡的真安穩。
她就不怕他忍不住？
她就這麼相信他？
常子騰吸了口氣，女孩兒身上的氣息傳過來，又是一陣的蠢蠢欲動。
可低頭看著她頭頂上的發，還有她平穩的睡顏，那些念頭又都散了下去。
這樣，挺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常子騰也睡著了。
窗外的月光傾斜，籠罩在他們的身上。
兩個人相互依偎，睡的恬然，寂靜。
“呦呦呦——”
“哦哦哦——”
吆喝的聲音像是從天外透過千萬重的雲霧飄渺著吹過來。
這是哪兒？我是誰？
杜 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待視線漸漸清明，看到眼前正睡著的少年，才猛然想起來昨兒晚上好像差點兒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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