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王萍和張莘她們剛才一直瞄著這邊，看到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趕緊的過來問。
杜 笑了笑，“明兒我再問他吧！”
“哦！”
晚自習。
杜 看著書，思緒卻是格外的亂。
一道題，解了一遍，再看就有點兒懵，等再打算重算一遍的時候，腦袋里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再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怎麼回事兒？
“靜不下心來啊？”李秀蓮問杜 。
杜 點頭，“有點兒。”
李秀蓮在紙上寫了個大大的“靜”字。
“這個管用！”李秀蓮說。
杜 ，“……”
這又不是宮斗片兒。
可再看李秀蓮殷殷的目光，杜 只能點頭，“謝謝啊！”
“試試吧！”李秀蓮很高興，在旁邊一個勁兒的示意。
杜 只能一筆一劃的寫。
隨著比劃落在紙上，似乎心境真的平緩了。
寫到第十二個，杜 覺得差不多了，拿起題正打算再看一遍，忽然听著班上熱鬧起來，還有人往外竄。
杜 看了眼，繼續寫題。
這次再看這題就容易多了，很快杜 做了一半兒。
杜 正要把答案寫上，桌子突然被人敲了幾下。
杜 抬頭，桌子旁邊甦陽正怪異的看著她。
“怎麼了？”杜 問。
“你知道今兒常子騰走嗎？”甦陽問。
杜 愣了愣，覺得自己是在幻听。
“你說什麼？”
杜 又問了一遍，
甦陽往門口瞥了瞥，“從三班傳出來的，說常子騰正收拾書，後來一問才知道他轉校了。”
“啪嗒——”
杜 的筆落在紙上，頃刻茫然。
他轉校，他轉校？
怎麼可能！
他爸爸不是明年這時候才離開恆川市嗎？
“你還愣著干嘛，趕緊去啊——”甦陽說。
杜 眼中乍回焦距，起身就沖了出去。
張莘王萍也沒注意外面的動靜，在听到桌椅摩擦聲，看到杜 猛地沖出去之後才猛然回神，“怎麼了？”
“出什麼事兒了？”
湛清高中的教學樓燈光明亮，從窗戶看過去，同學們都在埋頭讀書。
忽的樓道里一道身影快速的跑下來，沖向校園男生宿舍的方向。
是杜 。
她去了高二三班，他的座位上空蕩蕩的，桌子上，抽屜里，什麼都沒有。
他走了。
他已經走了。
不對，他還得去宿舍收拾。
杜 轉身又沖了出來。
……男生宿舍還開著燈。
可能他還沒走。
“砰——”
們被推開。
杜 站在門口。
宿舍里幾個男生在，看到杜 嚇了一跳。
“你你你……”
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杜 看都沒看他們，轉眼就往某個方向看過去。
在學生會巡查的時候，杜 來過高二三班的男生宿舍。
她知道哪個鋪位是常子騰的。
可現在，那個位置是空的。
怎麼能！
他走的這麼快。
“班長剛走。”宿舍里的男生有認識杜 的，喊。
校園的林蔭路兩側大都是松柏，枯黃點點，落地沙沙。
路燈燈光下，杜 跑了過來。
校門口就在前面。
從這里到校門口只有五十米，幾秒就能跑到。
可怎麼突然覺得這麼遠。
比她跑400米還遠。
驀的，校園外劃過一道亮光。
是車燈。
杜 咬牙，拼命的跑過去。
別走，等一下——
她想要喊，可喉嚨里就像是塞了棉花，什麼都喊不出來。
終于，杜 跑到了校門口。
守在校門口的大爺早就看到一個女生遠遠的跑過來，戴著眼鏡從窗戶探出頭，“閨女，怎麼了？”
“大，開門。”
杜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出來，撐著自己的膝蓋指著校門。
“嘩嘩……”
校門打開。
杜 顧不上道謝，跑出去。
校門口，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杜 身上的力氣一下子消失，連站都站不住。
眼里酸脹澀然，心口也疼的陣陣扭曲。
不就是初戀麼，她又不是沒有初戀過，上輩子的初戀對象現在早就忘了對方的樣子，就算這輩子的初戀是這樣的俊逸風華，說不定一輩子也忘不了，可疼個幾天也就該過去了啊！
她知道她舍不得，所以就想讓自己變得更好，她記得那個少年高三的時候才走，那還有一年的時間，足夠她讓恰牌集團變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哪怕最後人家家里還是不同意，她也可以慢慢讓他們知道她的決心——哪怕是最後他不會回頭，多看看也好啊！
可他走了。
走的這麼早，這麼決然。
一點兒時間也沒留給她。
連說也沒跟她說。
他恨她？
怨她？
還是早已經對她失望？
她不想去想，她只知道她真是後悔了。
後悔上輩子的她沒有好好學習，只是在芸芸眾生中苦苦掙扎的微末，讓她沒有凌然一世的自信。
如果上輩子的她曾叱 風雲，這次即便是面對著磨難，她也會執起那個少年的手讓少年相信她，相信她們最後總能在一起。
又如果她是十幾歲的她，又怎麼會瞻前顧後，即便是飛蛾撲火，不管不顧只要這一時的美好，也足夠這一輩子的回憶憧憬。
“ ……”
王萍和張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
“沒事兒吧？”
“還有我們呢！”
兩個女孩兒的面容模糊。
杜 才知道自己竟是哭了。
她真是好脆弱。
杜 擦了淚，笑著擁住了她們。
幸好，還有她們。
黑色的轎車里，常子騰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張望。
夜色里的湛清縣，兩個路燈相隔五十米，百米之外，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現在常子騰從車窗往外看，也就勉強能認出來湛清高中在哪個路燈的範圍之內。
那邊，沒有人。
“鈴鈴……”有節奏的曲樂響起。
常子騰接起電話，里面是近乎雀躍的呼聲，“二哥，二哥，是我，我小兮……”
“二哥，你可算是要回來了！”
“……”
听著聲音那邊不止四五個。
常子騰嘴角淺淺彎起，“你們都知道了？”
“這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顯然明小三把電話奪過來，話筒里的雜音都少了大半兒，“陸老大也說過幾天回來，咱們一起聚聚，老地方。”
“好。”常子騰答應。
“噯”明小三的語氣旋即打了個轉兒，“你回來了，你那個小女友怎麼辦？”
常子騰嘴角的笑意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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