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還真輕松，別說是中考第二，就是高考第二也未必能寫得出來。
只是當著面兒，杜廠長這話絕對不能說。
杜廠長也是個精明的，捏著杜 寫的這些撒不了手，想了想，“爺，要不要入股啊？”
杜廠長喊杜 “姑姑”，自然就是要喊杜 爸爸“爺爺”。
杜 爸爸愣了愣。
杜彪跳起來，“入，當然得入！”
下午四點多，杜 回到家。
她不知道杜廠長過來家里的事兒，心里只是喜滋滋的想著這幾天的收入狀況——四個字，喜事迎人。
只是可惜還有半個月暑假就結束了……
杜 正想著，听到爸爸喊她。
堂屋里，爸爸和杜彪都在，爸爸把杜廠長說的和杜 說了，問杜 是什麼意思。
杜 弄出來這幾張紙，本來就是想要掙個辛苦錢，要是杜廠長看中了，給她個勞務費什麼的就行了，沒想到杜廠長竟然想讓自家里入股。
那個杜廠長還真聰明啊！
杜 沉思。
爸爸不說話讓杜 想，杜彪急了，“還想什麼，入啊！冰糕廠不掙錢，一暑假下來怎麼也夠一年的了！再說，咱們什麼都不用干，只是加點兒錢，入個股，就有錢掙，比你推著冰糕箱子賣冰棍兒輕松多了，多好的事兒！”
“行了，讓 想想！”爸爸不讓杜彪說下去。
杜彪一滯，他又不傻，人家冰糕廠是因為杜 找上來的，就是他再怎麼想要入，也要看杜 的意思。
“ ，你怎麼想的？嗯？”杜彪追問。
杜 呼了口氣，看向爸爸，“明天，明天再說！”
“行！”
湛清縣有個圖書館，也是唯一一個圖書館。
圖書館是海外華僑捐助的，瓷磚瓖嵌，花叢走廊，圖書館正前面還有一個精致細巧的八角亭。
沒有太多裝飾，也沒有太過奢侈，卻是整個湛清縣最漂亮的地方。
杜 和往常一樣去賣冰棍兒，上午賣完，杜 就推著車子去了那里。
先按照目錄借了幾本書，然後杜 在圖書館開始看。
先前她寫的那些改革建議比如說規範制度，注冊品牌，引進設備，又還有增加品種，比如加賣上冰袋之類都是她前世印象里有的，不多，可足夠讓人耳目一新。只是既然是要入股，那些就遠遠不夠。
產銷一體，哪個環節都必不可少。
既然那個杜廠長看中了她的思路，那她就要讓他知道，她的思路遠比他以為的要值錢。
桌邊上的三四本書一頁一頁的翻過，書里的內容快速的在杜 的腦海中結成印，然後杜 再翻一遍，那印就結成了網，脈絡清晰可見。
杜 開始奮筆疾書。
一邊想一邊寫，杜 很快就寫了兩張紙，然後還在寫。
杜 埋頭伏案，筆下不輟，絲毫不知道她剛來到這里，就被人認出來了。
“是 ！”
隔著三四個人，王子濤看著杜 的身影，眼楮發直。
縣城不大，就是摔個跤，四周圍上來的十個人，說不定就有認識的。
杜 在縣城賣冰棍兒的事兒，王子濤早就知道了。
王子濤也在杜 那邊買過幾次冰棍兒。
只是原來王子濤坐在杜 後面，看到的都是杜 的背影，這是王子濤第一次看到杜 看書的正影兒。
隔了兩個月，王子濤突然覺得有些不認識了。
杜 拿的書的扉頁，王子濤根本就不懂。
杜 寫的什麼，王子濤連湊過去看的勇氣都沒有。
原來杜 的名次比他強不了多少，可這才半年，杜 已經是全校第二，比他那個厲害的二哥才差30分。听說就是在縣里也是排名前三。
難怪她不去中專，她是想上大學。
他比不上杜 ……注定的，比不上。
杜 不知道有人在看著自己，又過了一個小時，杜 從圖書館離開，回家了。
當天晚上，杜廠長到了杜 家里。
堂屋里，杜 爸爸，杜 ，杜彪還有杜廠長。
媽媽和杜翹待在側邊的房間里，听著堂屋里的談論。
杜翹听不懂說的什麼，只覺得能在大人里面說的井井有條的姐姐好厲害。
媽媽激動的眼楮也泛光，她又何曾想到自己的女兒一下子長大了，長大的連她這個做媽媽的都覺得陌生。
堂屋里的幾個大人更驚得像是腦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套套的話從那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嘴里說出來，看在杜廠長的眼里就像是天方夜譚——只是這天方夜譚，不是這個小姑娘說的內容，而是這個小姑娘說出來的那些就是他所見過的那些什麼什麼的大老板也說不出來。
她真的只是十五歲的小姑娘？
杜彪也啞口無聲的插不上話。
什麼制度規範，什麼循序漸進，完全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這個丫頭怎麼知道這麼多？
弄得他人生的前面二十五年像是喂了狗！
杜彪第一次對杜 生了忌憚。
杜 爸爸卻是欣喜滿意的心里咕嘟咕嘟的直冒泡。
那些資料在杜 爸爸眼里就已經是不錯了，這才隔了一天，這丫頭又弄出來這麼多的道道兒，真是……他杜家的丫頭，好，就是好！
到了晚上十一點，堂屋里的說話聲才散。
兩天之後，杜 家正式入股，以杜 媽媽的名義，添加1萬塊，再加上杜 的想法構思，入成50的股份。
隨後杜 就和杜廠長一起去了恆川市購買了一套自動化設備，並且開始了一項新的單項——棒棒冰。
杜 記得棒棒冰從出現就很火，直到她三十多歲在超市還經常看到棒棒冰。
現在街頭巷尾還看不到棒棒冰的痕跡。
所以他們即便不是第一家，也是走在別人前面。
棒棒冰從入線到產出不用多長時間，很快就投入到了市場。
只是賣的怎麼樣，杜 顧不上。
因為時間轉眼已經到了8月底，湛清高中開學了。
湛清高中的校門上面，寬大的橫幅高高飄揚。
“歡迎新生”四個字，激蕩在杜 的心田。
激動，又有些緊張。
“走啊，想什麼呢？”和杜 一起來的王萍納悶。
上輩子王萍上了高中之後才漸漸和她相熟，現在王萍早就是她的好朋友了。
上輩子她是花贊助上的高中，這輩子她是以全縣第三的成績上的高中。
一切早已經和上輩子不一樣。
她有什麼可緊張的？
想到這里，杜 松快下來，也笑絢爛，“我怕和你不是一個班！”
王萍駭然，“不會這麼慘……”
“……”
半分鐘後，王萍哀嚎，“……杜 ，你個烏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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