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哥們嚇了一跳，忙攔住，“算了！本來她們還小呢！”
“就是，做飯小事兒，我會，我來！”
“……”
有人自告奮勇。
不知道是兄弟們勸的還是什麼，最後杜彪罵了幾聲回到屋子里。做飯就是杜彪的哥們做。
杜 臉上有點兒冷。
她記憶里過年的時候杜彪也有幾次是讓她們做飯，那時候她們習慣了听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哥哥的兄弟們夸她們，她們還高興，現在杜 只覺得那時候她們姐妹兩個傻的透頂。
哥哥的兄弟們可能是真的夸她們，杜彪擺明了就是欺負她們！
下午，爸爸媽媽回來，剛進門，杜 就哭著撞到爸爸的懷里，“爸，哥今兒踹我！”
本來杜翹沒哭，看到杜 哭，也想到中午杜彪嚇唬她們的情景，眼眶一紅，也跟著流淚。
“怎麼了這是？”爸爸看看杜 又看看杜翹，當即大喊，“杜彪，怎麼回事？”
杜彪剛出來就看到杜 在告狀，趕緊說，“我沒有！”
“他有！”杜 抽泣，“今兒中午他們玩兒麻將，哥也不說清楚讓我們做飯，我還以為光做我和杜翹的，結果哥出來就踹我，要不是哥的朋友攔著，就踹著我了！”
“杜彪！”爸爸怒了。
“爸……”
“你給我過來！”
爸爸前面走，杜彪在後面跟著進去了客廳。
媽媽拉著杜 杜翹去了東屋里的廚房，摸摸杜 又摸摸杜翹，“你們沒事！告訴媽，他打著沒打著你們？”
“沒有！”杜翹哭著說。
“那就好，那就好！”媽媽把杜 杜翹摟在懷里。
杜 側頭，看到媽媽的眼里含著淚。
杜 記得上輩子有次杜彪打了她，她哭著找媽媽，媽媽是說了杜彪，可媽媽也哭了，後來她就再也沒有找過媽媽，也盡可能的避開杜彪，直到好幾年之後她才知道杜彪不是她的親哥哥。
正因為不是親哥哥，所以才趁著爸爸不在，對她們打罵。
正因為不是親兒子，所以媽媽才沒辦法說。
媽媽是濱城的知識青年，嫁給再婚的爸爸本來就吃虧，可媽媽不止沒有絲毫的抱怨還任勞任怨。
她們姐妹兩個吃了不少的虧，只是那時候她們姐妹兩個都是傻白甜的金魚記憶。
現在她不是那時候的杜 ，既然杜彪動了手，她就不能讓他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屋子里傳來爸爸的怒斥還有杜彪低低的認錯聲。
過了會兒，杜彪出來，眼皮子也沒抬就進去自己的屋子。
稍許，爸爸也出來，剛探頭就看到杜 淚汪汪的站在門口看著他。
爸爸沖著杜 招手。
杜 跑過去，淚水嘩啦啦的又往下流。
當中有做戲，可更多的是為那時候的她們還有媽媽哭。
“別哭了！”爸爸擦杜 臉上的淚，“我說他了！以後他不敢了！”
“嗯！”杜 听話的擦淚，嘴里抽搭著，“爸都沒踹過我，他踹我……”
爸爸吐了口濁氣，“他要是再動手，告訴爸爸，爸爸揍他！”
“嗯！爸爸真好！”杜 破涕為笑，摟住爸爸。
杜 爸爸覺得心口更悶的慌。
他就是說了一句，丫頭都這麼高興。
那個小子也還真是膽兒大，都敢背地里動手！
隔著窗戶，杜 爸爸又看到了正在廚房里忙的杜 媽媽還有另一個女兒，杜 媽媽在做飯，另一個女兒緊跟著杜 媽媽寸步不離。
這是把那個女兒也嚇到了。
杜 爸爸瞥了眼那邊緊關著的房門，對兒子又心生了幾分惱火。
晚飯的時候，杜 爸爸問了杜彪幾句工作上的事兒，杜彪回答的磕磕絆絆，杜 爸爸怒氣更盛，吃完飯就帶杜彪去屋子里一頓訓斥。
大年初六，晚上也有人家在放鞭炮，可爸爸訓斥杜彪的聲音還是從屋子里傳了出來。
廚房里正在收拾碗筷的杜翹高興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朵後面去了。
媽媽卻是憂心忡忡，打算進去勸。
“媽，別管！”杜 拉住。
“可……”
“愛之深，責之切！”杜 說，“爸爸關心哥，才對哥嚴厲，媽媽你現在去勸了，以後哥說不定還會怪你呢！”
媽媽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轉頭又看杜 杜翹，“那你們兩個學習……”
“沒問題！”杜翹說。
“我肯定會考上高中的！”杜 眼楮里清亮堅定。
初八，初三生開學。
離開了十幾天的學校透著熟悉的陌生。
樓道桌椅上全是塵土，只是當杜 到了，桌椅已經擦的干干淨淨。
“謝謝！”杜 感謝同桌高子秀。
高子秀搖頭，瞥了眼杜 前後。
“桌子我擦的！”薛謙在前面說。
“我我擦的凳子！”王子濤說。
“謝謝你們！”杜 笑的燦爛，然後從書包里拿出來幾個窗花，“送給你們！”
薛謙，王子濤還有高子秀，都有。
王子濤知道這是杜 在大集上賣的，薛謙和高子秀不知道，看到窗花都覺得好看，雖然年過了，可這窗花來年來能用。
沒一會兒，老師進來了。
先是發課本，然後就是一遍遍的說收心，幾個月之後就要中考了等等，最後收拾衛生。
清掃樓道教室，還有擦玻璃。
按照組別，杜 是擦玻璃。
原來上學的時候最不喜歡擦玻璃，因為要擦很多遍也擦不干淨。可現在對杜 來說擦玻璃就簡單多了。
杜 去了老師辦公室，辦公室正好數學老師在，“老師，能借我幾張報紙嗎？”
“等一下！”
數學老師從桌子下面的抽屜里抽出幾張來，“擦玻璃啊？”
“嗯！”
杜 離開了，心里肺腑，老師們早就知道擦玻璃的竅門，卻不給同學們說，真是不知道是鍛煉同學們呢還是鍛煉同學們呢……
杜 先用濕毛巾擦一下玻璃，再用報紙又擦了遍，最後用干的棉質毛巾擦過，髒兮兮的玻璃就干淨的像是鏡子一樣。
高子秀驚訝的連連豎大拇指，“杜 ，你太棒了！”
“嘿，不棒不棒，竅門耳！”杜 眨眨眼。
只是教室里面的玻璃好擦，外面就有點兒危險了，探身出去擦不說，胳膊短的怕是要一半兒身子在外面。
杜 腿長胳膊長，並不礙事，可仍嚇得高子秀大呼小叫，“小心點兒！”
“小心——”
同學們都在忙著做衛生，各種的吆喝呼喊不絕，可那邊高子秀近乎尖叫的聲音還是惹來了不少注意。
明亮的日頭下，窗檐下的冰正滴答著水，杜 穿著手工編織的毛衣，寬大的褲子裹著身子，抬著手在窗戶上擦，毛衣的袖口隨著胳膊的探出縮回，露出那截雪白的腕，就像是美玉灼灼生輝。因為窗外的寒風吹的有些發紅的面龐正笑的燦爛，分外好看。
正在打掃樓道的常子騰正抬頭看到這一幕，微微的有些出神。
十天不見，她好像變漂亮了。
杜 擦完玻璃去換水。
初三二班因為靠近樓梯，除了清掃樓道還有樓梯。
等杜 從教室里出來，整個樓道全是暴土揚長，只除了自己教室這邊清清爽爽。
杜 這才發現教室外面早就撒了一層水，根本就掃不起塵土來。
記得上輩子直到上了高中做衛生的時候，老師提到這個法子，她們才知道這樣掃地又快又整潔。
原來現在學校里就有這麼聰明的！
“常哥，你太厲害了！”
“他們差遠了！”
“……”
教室的前門，幾個拿著拖把掃帚的男生在一起嬉笑。
被圍在中間的常子騰矜持的笑了笑。
杜 了然，原來聰明的是他。
三樓的水是涼的，只有四樓老師辦公室有熱水，杜 從樓上接了水，踩著樓梯下來。
忽的一腳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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