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照蘭對喬青蓮說︰“蓮蓮,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要是花花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不要跟她計較,看在姨媽的面子上。你寫信告訴我,我來批評她。”
喬青蓮笑道︰“姨媽,你放心,我們到美國後一定會和睦相處的。”
尚清華也點點頭︰“是啊,是啊,你不要操心了。”
下午,喬青蓮來到安信的家,見到甦香玉。
甦香玉卻滿臉蒼白地躺在床上,孕吐得一塌糊涂。
簡直是吃什麼吐什麼。
甦香玉說︰“蓮蓮,知道你回來了,我躺在床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吃什麼吐什麼,喝水都吐。本來想到你家里看你,又怕將你家也吐得烏煙瘴氣。”
安信的老娘走進來,語氣里有些不滿︰“怎麼生得這麼嬌貴?我們那個時候啊,懷了孩子還不照樣下田干活,一天不做就沒有工分呢。”
喬清泉說︰“大嬸,話不能這麼說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那個時候還有成天吃不到一顆米的時候呢。現在不同了,有條件就要享受啊。”
安信的媽看喬青蓮為甦香玉說話,便訕訕閉了嘴。
安信也不滿地說︰“媽,你就少說兩句,香玉她又不是自己想吐的,她實在忍不住啊。要怪,也怪你的孫子折騰她。到時間,等他出來了,我還不死勁打他的屁股。”
喬青蓮笑了起來。
甦香玉笑著感激地看了安信一眼。
安信的老娘撅著嘴走了。
安信說︰“別理她。我給你的有錢,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你自己不能上街,就讓別人幫你帶。”
甦香玉苦著臉說︰“天天用豬油煉油炒菜,我一口也吃不下去。”
喬青蓮看著安信,說︰“孕婦不能吃油膩的東西。”
安信說︰“我媽窮日子過慣了,她那個時候,吃一點豬油都覺得奢侈,所以,她就覺得孕婦需要營養,撿好吃的做給香玉吃。回頭,我說說她。”
甦香玉說︰“說了沒用,管一天,下次還是用豬油炒菜。自從家里殺了豬,就沒有斷過豬油炒菜。”
喬青蓮想,這是農村人的習慣啊。殺了年豬,就用豬肉炒菜,既是肉,又節省了油。
安信說︰“你要吃什麼,我來給你專門炒菜。”
喬青蓮說︰“今天你們倆到我家,我來給你做幾道菜試試。”
甦香玉高興得孩子似的︰“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就去。”
又擔心地說︰“會不會將你家吐得一塌糊涂?”
安信也猶豫道︰“你們才回來,麻煩你們不好吧?”
喬青蓮說︰“我們回來也不需要收撿什麼。爺爺幫我們將房子整理得好好的。走吧,就不要客氣了。”
安信挽著甦香玉的手朝喬青蓮家走去。
隔壁四鄰的人看見安信小心翼翼的樣子,紛紛議論著。
一個婦女贊道︰“以前都說安信像個土匪,你看,人家對媳婦多好!”我跟你們說啊,全尚家營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甦香玉真是享福了。”
一個男人說︰“你要長得像甦香玉這麼妖妖嬈嬈的,你男人也會把你捧在手心里。”
另一個婦女說︰“尚家營還有一個痴情的男人,你們怎麼忘了說?”
那先前婦女問︰“誰呀?”
那婦女說︰“還有誰?尚德宣唄。這才過去幾年?那個時候,曾照翠懷孩子的時候,尚德宣每天晚上從鎮上回來,還扶著她散步,說到時候好生一些。”
先前婦女撅嘴道︰“你沒說別人,就說了她!又是一個長得好看的。雖大了八歲,還是能找到一個童男子。唉!人家長得好的,就該被捧在手心,我們這些五大三粗的婆娘,就該在地里撅著屁股干活。”
那男人哈哈哈大笑︰“算你們有自知之明!”
“滾!”兩個婦女齊聲吼道,炸雷般的聲音簡直要震破耳鼓。
“兩個母老虎!”男人灰溜溜走了。
晚上,安信夫婦就在喬青蓮家吃飯。
喬青蓮親自下廚,用芝麻香油給甦香玉炒了幾個小菜,最後一道菜是“酸酸甜甜胡辣湯”。
甦香玉竟然胃口大開,吃了兩碗飯還不放下碗。
曾照翠笑道︰“當初我懷康康的時候,也是吃不下飯,蓮蓮也給我做了這一道菜,我一下子胃口大開。”
安信眼楮一亮︰“嬸子,你也喜歡喝這個湯?那香玉懷的肯定是個男孩了。”
喬青蓮說︰“你可不能憑這個湯來斷定男女。說不定是女孩呢。”
甦香玉幽怨地看了安信一眼。
安信摸了摸頭,尷尬笑道︰“其實,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就是啊,我听說,男孩會長得像媽,女孩會長得像爹。香玉長這麼好看,生個男孩肯定也是個美男子,要是生個女孩像我,眼楮這麼小,皮膚這麼黑,那不就糟糕了嗎?”
眾人都笑了起來。
曾照翠笑道︰“哪有這麼貶低自己的?”
甦香玉羞澀地看了安信一眼,說︰“你一點也不丑。很有男人味呢。”
安信下巴高高揚起,得意地轉了轉脖子。
喬青蓮笑道︰“看把安信美的。”
安信笑道︰“那是,香玉說我長得好就是長得好。行,生啥咱都喜歡。”
甦香玉將碗遞給安信︰“再給我添碗飯,我還想吃。”
安信說︰“姑奶奶,你一下子吃這麼多,別把胃撐壞了。”
甦香玉端著碗,戀戀不舍。
喬青蓮說︰“香玉,安信說的對,一下子不能吃太多。”
甦香玉這才放下碗。
喬青蓮說︰“安信,孕婦吃飯不在乎吃的好差,只在乎對不對胃口。這個時候,她就是喜歡挑三揀四。你媽她老人家,艱苦慣了,什麼艱難都見過,所以,什麼困難也不在話下。可是現在,條件不一樣了,不能翻老黃歷,認為現在的媳婦應該怎麼樣做才符合老一輩的要求。能買到的東西,盡量買來給她吃,她吃了,就等于你的孩子吃了。”
安信說︰“我知道。我經常說我媽呢。”
甦香玉說︰“是的,安信經常說婆婆。婆婆還以為是我在背後唆使的。其實,我經常讓他不要說。”
安信說︰“我媽的脾氣我知道,香玉人老實,我不護著她準被我媽磋磨。”
喬青蓮笑道︰“你知道就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