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枝在北海凍得多了,早就習慣了寒冷,塔圖城這樣的天氣,他完全無所謂。至于白及,他用了內功御寒,倒比小桑這個不能運起內息的要好些。
想起這個,小桑就是一肚子火氣,自從那天半夜,賤人玖爬牆進來,跟她擠在一張床上之後,她便再次悲催地發現,自己又不能使出內息了!
想要找賤人問明緣由,那妖魔這幾日卻遍尋不到蹤跡。
沒了內息,打架跑路她還能靠著拳腳功底,但獨獨寒冷這一項,是她沒辦法解決的!
小桑將自己放在火盆邊翻著邊兒的烤,等全身稍稍暖和的時候,前方的高台已經準備就緒。
一對序列整齊的東盛武衛守在台下,將那足有好幾百米見方的圓台團團圍住,長槍在手,直指台上,一有暴動,便能立即出擊。
台上響起一陣金屬踫撞的聲音,有武衛牽著一條鐵鏈走出來,那鐵鏈上,拴著一長串破衣爛衫的奴隸,螞蟻上樹似的,密密麻麻,整齊地排在鏈子上,一步遠掛著一個,經那武衛牽著,在台上站成一長列。
奴隸們一個個都動作遲緩,有走得慢的,便會吃上一鞭子,在身上的破布上留下一道血印子,腳下便加快了步伐。這樣冰寒刺骨的天氣里,挨打,也確實能夠讓血液稍微熱騰一下,不那麼寒冷。
那些奴隸中,多是高個兒的瘦削男人,當然,也有小孩子,他們沒有大人的身高體格,但待遇,卻是一模一樣的,甚至,因著腳步虛浮無力,還要吃更多的鞭子!
小桑坐在隔間火盆邊,面無表情,她是決斷者,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必須明白。
台上的主持者已經開始叫價,周遭的隔間,無論是買或者不買,紛紛跟著起哄,抬高價格,最後,這一批一百多個奴隸被人以一千一百兩的價格買走。
折算下來,一個奴隸只值不到十兩銀子!尋常的人口買賣,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賣身錢也是五十兩起價的,市場上的牲口,公羊三十兩,母羊四十兩。
在這里,活生生的人,連一只畜生的半價都賣不了!
接下來,又有武衛牽著鐵鏈出來,一連好幾次,基本都是一千兩上下,就能買走上百個奴隸!
甚至,有一條鏈子上拴著的,是婦女!
這些婦女都很年輕,看模樣,多是少婦。
她們也如同男人一樣,衣不蔽體,面色灰白,在寒風中凍得渾身哆嗦個不停,身體晃動時,帶動的鐵鏈觸踫的聲音不絕如縷。
這些女奴都是東盛人在各地搜羅來的,稍有姿色的女人,一旦出現在市集、街巷無人處,就會被蒙了麻袋打昏帶走。
女奴們瑟瑟發抖的身影,衣不蔽體的模樣,刺激了周遭隔間里的人們。來這里的,大都是商人,常年四處奔波,養成了毫無節操的性子,是個女人,就能勾起他們的**。
“喲 !有娘們兒哩!”
“都說極北女人滋味爽快,咱們買幾個回去玩玩!”
“就是呀,一年到頭就盼著年關,買幾個女人樂呵樂呵,添點兒年味兒!”
“…”
周遭一片高聲呼喊,大都是飽含著淫邪惡俗又直白的意味。這些女人是奴隸,所以,在他們的眼里,就實打實的,是個便宜的玩物!她們的作用,甚至就是這些人逢年過節的消遣。
“鎮靜些,極北水太深,一朝一夕還不能改變什麼”
月寒枝掰開小桑握得死緊的拳頭,在她手里塞了一杯熱茶。難得,他那樣的人也會關懷別人。
“公主,勿要自責,罪不在你”
白及坐在小桑對面,隔著火盆,對小桑一抱拳,言道。
這樣寬慰人的道理小桑都明白,她如何能夠不自責!如今這樣民不聊生、人不如狗的極北,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在于她的父母!或者,是在于她!
只是,再深沉的愧疚都不能挽回這樣的局面,她撫著自己手心方才添上的傷口,漸漸明白過來,愧疚是因為她無能,潛意識里覺得自己不能做些什麼,所以才會自責!
“白及,我們今日,帶了多少銀錢?”
想通了心里的梗,小桑便明白當下該做什麼,她又恢復了那般溫雅淡然的模樣。
“不多,只有三千兩”
“夠了,買下這些女奴足夠了!”
台上,主持者在周遭男人們的要求下,已經喚了武衛上去,將那些女奴的胸口衣服一一撕開,露出一排整齊的胸口來!
女人們已經不敢再反抗,好似沒有了任何羞恥感一樣,任由那些漢子撕開自己的衣物,把女人家最珍貴嬌柔的地方,****裸地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有細碎的雪花落在那些或是飽滿、或是干瘦的胸口上,冷得女人們哆嗦得鐵鏈都跟著搖擺不停,那種扭曲變態的美感勾住了男人們的注意力。
白及得到小桑示意,高聲喊道︰“一千兩,全買!”
被那些明晃晃的胸口吸引了全部心神的買主,又被白及這一聲清朗的吆喝喚醒,一個個爭相出價。
“一千一百!”
“一千兩百!”
……
最後,這一白三十幾個女奴,被白及以兩千二百兩的價格買走,其他主顧們,雖然還想再爭上一爭,但到底囊中羞澀,只是女奴罷了,若是花掉兩千兩銀子,買些活不了多久的女人回家,對他們來說,還不如去包幾個妓子!
方才,被那些胸口刺激,昏了頭腦,如今一想,幸好沒有買下,否則,這一百多個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做不來男人的活計,遲早,要賠個底兒朝天!
交了兩千多兩銀子,小桑便起身下到場內。
經過了這一會兒的叫價,雪花已經在女奴們胸口處積了薄薄的一層,勉強能夠遮擋了羞恥處,總算是撿回了一絲最後的、本就微不足道的尊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