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外鄉人遇到這種事可說是家常便飯。莫劍舞缺少的就是經驗自不知怎麼處理不過假以時日這些都會積累起來。
偉人開始不定時曠課經常連著幾天不見。我知他必是回去處理門內的事也不多問——那些事情早非我所想干涉的。
我漸漸不再涉及商界領域專注于業界除了節日外基本上不再去廖家——這種情況下和廖父見面難免會有心理上的影響既然如此何如不見?回歸平靜的生活過得特別快除了周末仍在辦事處領份兼職外我開始為自己進入計算機業掙經驗隔三岔五往電腦城跑。這方面我是生面孔沒有人知道我曾經的背景更不用說特殊對待了。在由淺入深的學習和體驗中我愈來愈感覺到自己的選擇正確無誤。那種平凡的快樂足以勝過逼退景思明的陰謀或擊敗文尚正這種高手。
在我的“小心經營”下在校內的社交關系開始改善包括已很久未理我的方妍和柳落以及仇至似不共戴天的方征來。偶爾遇上因搬出真如她們寢室而見面日少的林芳她臉色亦比過往紅潤令我不得不感嘆自己確是個禍星屬同齡女性避之則吉的類型。
世上的快樂大概可以分為兩種一是巔峰的快樂——亦即沖破極限達到自己新的境界時快樂;另一種是平凡的快樂那是從生活和工作小事中得到的可能是晨起吃了頓滿意的早餐或是程序設計完成某個細節又或和喜歡的人一起散了步以及某次老師布置作業完成得特別好等無關大雅之事點點種種均是平凡快樂的源泉。
從這角度來講平凡的快樂比沖破巔峰的快樂更容易得到因為要達到後者每每須經過一個長期和艱苦的過程。我選擇前者原因就在于我不想壓制下自己好逸惡勞的本性。
搞技術性的工作雖然要受制于做管理性工作的上司但仍有相當大的自由性。我生活的目標就是要在這基礎上更加自由——用工作的自由來換取家庭生活的幸福。
偉人無事時常和我開玩笑直言我並非真正的男子漢因不肯在明明是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承擔很大責任譬如為國爭光又或涉及商界為經濟展盡份力;還說我謀殺了人才——那人才就是我本人。這些詁不無道理但若一個人不能讓本性良好揮物質生活過得再好就算做了民族英雄又或商界大鱷那也完全沒有領悟生命的真義。
我的本性就是在平凡中享受快樂。
誠然沒有人可以完全沒有煩惱;但我能將煩惱從另一角度來看某個可以將之變作快樂的角度。
與父親之間我半次都沒提起過他的往事和廖家。無論他做過什麼事他都是我父親這是我對待他最基本的態度亦是一個兒子對待父親該有的最基本態度。
***
夏天最熱的時候來臨長褲薄棉的春衫換上夏裝真如也開始用她精心挑選的服裝來展示自己的美麗。每每走在一起路人回頭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當然因之而生的驚異也是和感慨一樣多——古語雲鮮花插在牛糞上誠不我欺……
與真如共行心理素質先得關換了常人只怕除炫耀狂外都易自卑但我泰然受之。不過話說回來要讓我這種人心理上被擊敗那難度差似古之蜀道。
酷暑到達第一次高峰時意外終于生了。
肇事者是與真如同在管理系的男生比諸我和真如還高了一屆我曾見過幾面據說是該系那年年奪得校籃運會冠軍的強隊新一界的核心人物善打中鋒和大前鋒——和體形有關。重量絕對不在一百六十斤以下、高度過一米八的他有過獨自一人運球全場、最後在敵方四人圍攻下強行突破得分的經歷。傳聞凡是與他作正面攔截的對手無一例外地受過輕重不一的傷而他亦因每在關鍵場次上便被五罰下場得到“殺人之王”的美稱——基本五罰就等于對方有五個隊員受傷而其中至少三人必須下場休息。
當然未必是他想犯規但作為一個主力被人盯得太緊委實有些惱火泥人尚且還有土性況猛男乎?
那次周六早晨我因應了真如一起去成都玩正立在其公寓樓下等候那男生背心短襪地拖著拖鞋從旁經過連續斜瞥我數眼被我微笑回應後立定瞪道︰“看啥子看?”彼時我尚不知道他是何許人正暗地根據此人體形和目測體重來計算他的肌肉密度聞聲微感訝異。
敵意赫然。
因著多次去過管理系的聚集地找過真如對這人我還有幾分印象記得他是她班上的體育委員。但彼此從未說過一句話怎會初見面就……
“軒!”
真如提著裙擺從公寓台階上輕快地跑下嬌聲鶯啼。以我這麼熟悉她的人亦不由一時被她淡色長裙加秀散披的美態以及婀娜的身姿所震撼眼前恍若打開盞上千瓦的高能燈般驟亮。
同時亦感奇妙。過去除非是在私下場合她絕不會在別人面前直呼那曾令我雞皮疙瘩起一身的單字稱呼因為臉嫩;但隨著交往時間漸久她愈來愈自然了每每表現出對我的親昵總像天經地義和理所當然的事般再不似過去那樣輕易紅頰。
一座小山橫移入我們兩人視線中央用意明顯在影響我欣賞美。
真如“呀”地一聲輕呼玉掌前推按在對方身上才借力停住愕然退後一步道︰“孫晨山?你……”那男生背對著我嬉笑道︰“廖美女打扮得這麼漂亮想出去玩嗎?”
真如臉色不自然地微沉但變化細微得除了我這非常熟悉者外常人難以覺察。她本身不大喜歡別人隨便冠以“美女”的輕薄稱呼但又不想得罪人和失禮只是輕輕嗯了聲眼眸掠過他厚肩飄向我。
我微微皺眉邁步前行。
那男生繼續揮︰“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如我找幾個同學咱們一起去逛古鎮怎麼樣?”真如蚊聲道︰“對不起我約了人的。”那男生側頭回來看走近的我︰“這家伙?”以真如的好脾氣亦不由得出聲分辯︰“他才不是什麼家伙!”
那男生濃眉一豎不屑道︰“八級殘廢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我停在他身側頭頂恰與他肩膀等高低頭淡淡道︰“也比只會為地球制造肥料的家伙強些罷。”他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直言反擊。
真如移身過來拉著我手臂低聲道︰“別理他咱們……”正說著那男生猛地橫移一步硬擠入我們兩人中間迫真如不得不松手避開以免被他撞著時沉著臉道︰“你敢罵我?!”
我寸步不讓地回視他眼楮︰“只是投桃報李罷了。”
心內不由冷笑活到這麼大就算從幼兒園算起植某人亦未因誰的武力相迫退縮過。
就在這時兩人隔遠叫道︰“山哥!”我橫目看去勉強認得是這男生的隊友。真如繞過他移到我身後輕聲道︰“咱們走吧?別管他們……”我點點頭剛邁步想走孫晨山冷笑聲傳來︰“哼!沒種!”
我停步不動回先斜瞥一眼正走近這邊的兩人看得二人一怔止步時才看向孫晨山冷冷道︰“你很有種是嗎?單挑怎麼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