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城市︰拉斯維加斯的中國女人

第九章 露西酒吧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安隻 本章︰第九章 露西酒吧

    杜鵑很快走出化妝間,朝舞台那邊走了過去,在角落里等候著登台。---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素美在酒吧里找了一處無人的角落坐了下來。沙發意想不到的柔軟,坐著很舒服。珍妮立刻過來了。素美點了一杯咖啡,付了八塊錢。

    過了一會兒,素美漸漸適應了酒吧里的昏暗。她看到沙發上落座的客人絕大多數是男人,間中也有女人。他們不緊不慢地喝著軟飲料,一邊悠閑地談笑著。有跳舞女郎在他們中間親昵地說笑。素美不好意思注視別人,她什麼都沒敢看,只將目光望向舞台。

    舞台上的燈光變幻了色彩,上一曲音樂結束了。一陣鼓點音樂驟然響起,在酒吧里激起一層聲浪。

    杜鵑身穿火紅的短裙,渾身散發著青春的熱力,她驕傲地登上了舞台。

    一首西班牙風格的音樂輕快地奏響。杜鵑手攀著舞台中豎立著的鋼管,舒展著矯健的身姿,翩翩起舞。杜鵑依著那根銀光閃亮的鋼管,像一只紅色的燕子,在舞台上自由地伸展著肢體。她的動作若柔若剛,充滿激情與活力,她的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猶如一個驕傲的公主,一個帝王的女兒。

    素美幾乎看呆了。沒想到,杜鵑跳舞的時候,竟然這麼有魅力,難怪她從不以她的跳舞女郎職業為恥。

    杜鵑曾經告訴素美,拉斯維加斯的前市長簡?瓊斯,曾經從1990年起擔任了八年的市長,她從前也做過跳舞女郎,但她也是斯坦福大學英國文學的學士。這就是女人!現代的女人不再是一種單一的符號,女人身上糅合著多種氣質與色彩,女人具有各種優秀的能力和超凡的才華,而且能讓這種種品質在自己身上融合得天衣無縫,女人是一種奇跡,杜鵑說。

    素美正想得出神,四周忽然響起一片掌聲和口哨聲,素美朝著舞台上的杜鵑望去,她的心突然跳了起來。

    不知何時,杜鵑的紅裙已經飄落在地,她那如白玉一般皎潔的身體,已赤裸無遺。她依然在專心地舞著,絲毫沒有拘謹的感覺,她自由地如風一般地舞著。

    面對著眼前的奇景,不知為何,素美卻沒有感到驚訝,也絲毫不覺得猥瑣。

    她突然發現自己看懂了杜鵑的舞蹈。她跳的是一只折斷了雙翼,墜落人間的天使。天使在努力地尋找著飛回天堂的路徑。她熱切地懷著希望,但卻一直沒有找到那條路,但她不知道,她永遠也無法再飛上天堂,因為她已經沒有了那雙飛翔的翅膀。

    樂聲停止了,杜鵑輕盈地彎下腰,從地上拾起紅裙,客人們紛紛將鈔票扔向舞台。杜鵑迅速地收起客人給的小費,躬身致謝,然後快步離開了舞台。杜鵑離開後,是兩個金發美女登上了舞台。燈光色彩又變幻了,一首爵士音樂隨之響起。

    過了一會兒,杜鵑出現在素美的身邊。

    “我下班了。” 她輕松地說道。

    “啊? 這麼快就下班了? ” 素美吃驚道。

    “是啊,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跳舞女郎的職業很自由,每天跳幾場舞基本上由自己決定,不上班也可以。”

    “那,不上班也有薪水發? ” 素美疑惑地問。

    “哈哈!跳舞女郎是沒有薪水可拿的,上一天班,反而要付錢給酒吧老板呢!”

    “怎麼還會有這種事? !” 素美迷惑不解。

    “酒吧為跳舞女郎提供工作場所,跳舞女郎則從自己的收入中付出一部分給酒吧。露西酒吧每天收我們八十塊錢,另外還得付二十給bouncer,就是門口站著的那兩個保安,這樣如果遇到找麻煩的客人,bouncer就會將他們扔出去。付了錢,我們可以在這里工作八個小時,當然了,工作時間長,肯定小費也拿得多,就看你自己了,剛才我賺的錢不少了,今天就偷懶一下,給自己放個假,陪你。” 杜鵑笑著說。

    “原來是這樣啊!那酒吧不但什麼都不用付,還有錢收,那這里的工作一定好找了。” 素美恍然大悟。

    “那也不是。現在做這一行的太多了,競爭也很激烈,跳得不好的,酒吧肯定不會要。跳得好的,時間久了,沒有新鮮感,客人看膩了,酒吧也會請你另換地方。我在這里也只做了三個多月而已。” 杜鵑道。

    “杜鵑,你跳得真好!” 素美贊嘆道。

    “是嗎? 那是穿著衣服的好,還是沒穿衣服的好? ” 杜鵑笑問。

    “都好!” 素美發自內心地說。

    “你覺得像我那樣跳,你能行嗎?當眾脫光,得需要很大的勇氣呢。我第一次上台,脫了衣服以後,差點兒連走路都不會了,更別提跳了。呵呵!” 杜鵑打趣道。

    “呵呵!”想象著那種場景,素美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有些事,沒試過還真不可能知道。

    “我不知道,我以前跳舞的時候,常常會忘記自己在什麼地方,完全是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里。”

    素美想說,跳舞的時候,內心感受到的完全是對藝術之美的傾倒,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說出來會臉紅。

    這里可不是什麼藝術的殿堂,這里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酒吧,跳舞女郎來這里跳舞是為了賺錢,客人來這里是為了消遣,跟藝術不沾邊。說出來豈不是糟蹋了藝術二字。

    “那樣就容易多了。素美,你真的想好了要當跳舞女郎嗎? ” 杜鵑問。

    “我真的好想跳舞,別的我都不在乎。”素美想了想,然後肯定地說。

    說實話,她的內心非常渴望能再上舞台,自從十八歲從學校畢業以後,她一次都沒有再登過舞台。她心中埋藏著的對跳舞的熱愛,今天讓杜鵑的舞蹈重新激發出來,讓她全身發燒。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胴體,在以前她是連想都從沒想過的。

    自從那一夜與凱瘋狂愛撫之後,凱再也沒有踫過她的身體。凱已經變心了。可她身體里的某種欲望卻被凱點燃。燃燒的欲望與悲憤不平,幾乎要將她的心焚成灰燼,她感到很痛苦,她極度需要在熱烈的掌聲中重新找回自我。雖然這些都是她潛意識里的想法,她並未真正意識到。

    現在的她,只想跳舞,也許,只有跳舞,才能宣泄她內心壓抑著的欲望,至于究竟是何種欲望,她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

    她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的改變為何如此迅速,從一個從未見過脫衣舞的人,到決定成為一個跳舞女郎,中間的過程竟然還不到半個小時。

    有人說,女人是很復雜的感情動物,一個所謂的好女人與一個所謂的壞女人之間的區別,便在于她的復雜程度。如果生活帶給女人曲折的經歷,她便喪失了做好女人的權力,因為無論怎麼,她都將不復單純。

    更悲觀的人說,如果男人墮落需要一年,那麼女人墮落則只需要一天。因為女人是很脆弱的情緒化動物。

    這算是一種墮落嗎? 素美有點兒害怕地想。

    “你真的不用跟凱商量一下嗎? ”杜鵑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不,不用告訴他。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決定。而且,我想,他也不會在乎的。” 幾個月來凱對她的冷落,此刻又浮現在眼前,素美心中積聚多日的怨,此時猶如無數埋藏已久的種子,終于破土而出,剎那間蓬勃發芽。她的語氣忽然變得很冷。

    珍妮一扭一扭地繞過來了。素美仔細一瞧,發現他其實蠻漂亮的,如果不知道他是個男人的話,還真會以為是一個美女。

    “hi,honey!”(你好蜜糖!)珍妮甜甜地跟素美打過招呼,便低頭湊到杜鵑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跟素美招招手,嗲嗲地說聲拜拜,便扭到別處去了。

    “經理來了,我去跟他說說。你先在這兒等一會兒。”杜鵑說完便匆匆走了。

    過了一會兒,杜鵑便帶著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朝素美走來,素美立時站了起來。

    杜鵑帶來的是個亞洲男人,四十多歲,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見到素美,滿臉笑容,伸出手說︰“e,e!”他的口音帶著濃重的日本腔。

    素美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她叫素美,是從台灣來的,想做dancer(舞者)。這是川島經理。” 杜鵑簡單地介紹說。

    “他是日本人。” 說完,杜鵑又悄聲在素美耳旁補充道。

    川島笑著上下打量一下素美,點點頭,跟杜鵑說了幾句便走了。

    “川島讓你試跳,你能行嗎? ” 杜鵑有些擔心地望著素美。

    “ 什麼時候跳? ” 素美覺得有些出汗了。

    “下一首曲子,二十分鐘後,能行嗎?” 杜鵑問。

    “呃…… 我…… 就像你剛才那樣跳嗎? 我試試吧!” 素美咬咬嘴唇,點點頭。

    “你可以按自己喜歡的風格跳,一般跳三曲,每曲五分鐘左右,在最後兩分鐘之內脫光衣服,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了。”

    “啊!一定得脫嗎?我…… ” 素美心里敲起了鼓點。

    “有些酒吧只要上空就可以了,但在露西酒吧是一定要全脫的,這是它一貫的風格。”

    “……”

    “素美,你也不用太勉強自己,我知道,第一步跨出去很難,這份工作,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不然就算了,還有很多別的事可以做。” 杜鵑說。

    “我還是想試試。我只是很想跳舞。” 沉默了一會兒,素美說。

    “那好吧,試試也無妨。實在做不了就算了。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曲子? 我去跟dj說。”

    “我以前學過一點兒芭蕾,最喜歡大提琴和鋼琴的協奏曲《天鵝之死》。”

    “天鵝之死?太傷感了吧!脫衣舞酒吧里一般沒有跳這個的,不知道有沒有。”

    杜鵑皺了皺眉,又接著說︰“這樣吧,你等著,我去問問看。”

    過了一會兒,杜鵑急急忙忙地趕回來,高興地對素美說︰“太好啦,dj剛好存了這套組曲,是偶爾拿來做背景音樂用的,你趕快準備準備,快到時間上場了。”

    素美趕緊跟隨杜鵑一路去到化妝間,稍微化了下妝,換了條白紗短裙和舞鞋。換裙子的時候,杜鵑為素美做示範,裙子腰側的帶子,只要輕輕一拉,裙子便會飄開。示範完畢,杜鵑用一雙烏黑的眼楮望著素美,那眼神忽然變得非常復雜,帶著期待、不安和擔憂。

    素美嗯了一聲,便走向舞台,她感到杜鵑比自己還要緊張。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決定什麼都不再去想了。

    在台上跳舞的兩個女孩下去了。素美裙裾飄飄地登上了舞台。

    在黑暗里,她听到自己的心髒在怦怦地跳動,周圍的環境是那麼陌生,那麼不真實。恍惚中,她一時甚至想不清自己怎麼會在這里,她只知道,她將要在舞台上起舞,她要跳舞。跳舞,便是此刻的一切。

    片刻的靜寂之後,法國古典音樂大師聖桑的《天鵝之死》,猶如天籟之音,從四面八方的環繞音箱里,婉轉地傾瀉出來,漸漸充滿了整個空間。

    已經習慣置身于搖滾與通俗音樂的客人們,沒料到忽然傳來格調完全不同的琴聲,驚詫之余,很快安靜下來,紛紛將目光投向舞台。

    舞台的燈光隨著音樂緩緩亮起,身穿雪白紗裙的素美,在柔和的光芒下,開始了那如夢似幻的天鵝之舞。

    她玉臂輕舒,雙足輕盈地點出一串碎花,再微微低垂下頭,她那頎長的脖頸便與雙肩形成曼妙的曲線,她的雙腿修長,隨著音樂輕盈地跳躍,旋轉,忽然,仿佛受了傷,她輕伏在地。只一瞬間,素美便將整個舞台變成了另一個世界,一個遙遠而憂傷的世界。

    酒吧大廳里鴉雀無聲,只有那蕩人心魂的琴音在回蕩,所有的眼楮都在望著素美,為這感染力如此強烈的舞蹈所撼動。

    杜鵑震驚地望著素美,心想,即使是安娜?巴甫洛娃重現于舞台,也不過如此了。

    素美整個人已完全融入舞蹈中,她每一個舞姿,都傳神地表現出天鵝的優雅與高貴,哀傷與絕望。她憂傷地垂著頭,輕輕揮動著翅膀,突然,她直起身體,立起腳尖,掙扎著飛向天空,卻精疲力竭地向前方傾倒,終于沒能離開湖面。

    素美用她那縴細的手指和足尖,自如地撥動著哀婉動人的大提琴弦,揉碎行雲流水般的鋼琴聲。那變幻著的藍色光線,如朦朧月光一般灑向她飛舞著的柔軟肢體,簇擁著她翩飛跌宕,仿佛擁抱著一個即將逝去的夢,一個美得令人絕望的夢。

    她,已經幻化成了那只天鵝,那只失去了愛人的,孤獨的,垂死的天鵝。

    靜悄悄湖面上夜幕降呵,猶如夢兒一樣迷惘月亮在水面上閃粼光天鵝默默游在湖面上誰知道她心中的悲愴絕望地祈求著上蒼她失去了心愛的伴侶孤獨的心沉痛難當伴侶啊永眠在夢鄉只听得水波輕輕蕩漾天鵝她垂著頭眼淚汪汪她在湖面上獨自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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