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只是一場誘惑

104、成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代待 本章︰104、成全

    醫院門口,吳可馨果然等待著夏銘杰的到來,從一開始的有意逃避到此時的默默等候,她真的沒有想到這中間竟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然而最讓她想象不到的便是有關于陸一父親與那個女人,或許還有他與夏銘杰之間潛藏的秘密,若不是她親眼看到親耳听到,她幾乎根本無法相信,一個資產如此高且又受許多人敬重的董事長還會有著這麼多不可告人的過往。---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她坐在轎車里面,思緒早已是飄浮著懸在掛滿繁星的夜空,靜固,或是呆滯以及僵硬,都無法阻擋她去想著這些事情,直到遠處走來一個熟悉而又寞落的身影,她才迅速意識到自己為何遲遲不肯離去,原來只是為了等待此人。

    她搖開車窗,目不轉楮地望著那個男子向這里走來,感傷的身影,就連他被昏黃燈光拉長的影子竟也會受此感染,緩緩而至,他始終都低著頭竟也能準確地停在她的面前。

    大門兩旁高高懸掛的燈發出強烈而又慘白的光,籠罩著他,一如透明般微弱到甚至失色,她靜靜地看著他,這個有著數十年隱痛與暗傷的男子,這一刻,她竟仿佛初次看到他,吸引,卻又無法捉摸的身影,除了發覺他擁有一身的感傷與落寞外,她幾乎再也找不到他內心僅屬于自己的東西,也許正因為,他經受了她不曾經受的磨難與記憶。

    他緩緩抬起頭,強烈的燈光下,他的雙眸渙散迷離,她禁不住為之一怔,輕聲道,“你沒事吧?”

    如靈魂不復存在,卻依然能發出輕微的呻吟,痛,來自于內心最深處的痛,他隱忍地回答道,“你全都看到了嗎?”

    “什麼?”她略顯尷尬地掩飾道。

    他無神地望著她,沒有任何波瀾,“是我一直都不了解你,還是我只看到了表面?”

    短暫的對視,她略微驚慌地別過頭不敢再去正視他的雙眸,心緒不寧道,“對不起,我不該……”

    “對不起?為什麼要向我說對不起呢?難道我看到的不只是表面?還是你一直都在向我隱瞞著什麼?”他的語氣似有幾分冰冷,本不願提起的事情,此刻卻又不得不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安然以及楚寒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的媽媽要這樣對你?”

    她終于還是在無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迎來了她最直接的疑問,片刻的沉默後,她別過頭,美麗的容顏映入他無神的瞳孔,她竟憂傷道,“你知道愛上一個人卻又得不到的痛楚嗎?”

    如受撞擊,他不由倒退一步怔怔地望著她,嘴唇蠕動卻無言語從中而出,緊接著是身體瞬間的僵硬,冰冷的空氣從喉結處倒灌入就快窒息的胸膛,此刻,毋庸置疑,他腦海里忽閃的正是當初由那張名片而來的猜測,沒想到這一切竟會都是真的。

    她的聲音再次憂傷地響起直穿他沉悶的胸膛,空氣似乎也在此刻悄然凝結,“你相信嗎?今天我才突然明白,原來愛真的不可以強求,就算我把整個心整個世界都奉獻出來,也依然無法挽留住自己所愛的人。”

    “是楚寒嗎?”他終于開口問道,“就是為了要得到他,你才刻意傷害安然的嗎?”

    “隨你怎麼想好了,反正我已輸了,徹底地輸了。”她低頭冷笑道。

    “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相互愛著對方嗎?為什麼還要試著奪她所愛,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愚笨嗎?”他神色憂郁地說道。

    “愚笨?”她依舊舊冷笑道,“是呀,我是愚笨,所以我才會僅憑自己一腔的熱情與沖動去做那些徒勞的事情,無論當年還是現在,我終究還是輸給了她。”

    他松開不知什麼時候已攥緊的拳頭,說道“難道你就只是為了要與她分個高低才執意去愛那個人的嗎?可是你有想過這就是你希望得到的幸福嗎?”

    她神情恍惚地抬起頭望著車窗外的他,沒有回答,卻輕聲問道,“她得了什麼病?”

    此話一出,只見他的神色立即黯淡了下去,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嗎?”

    她疑惑著輕輕搖頭,片刻後,他仰首斜視著無數距離之上的蒼穹,回答道,“白血病”。

    “什麼?”她情不自禁大叫起來,驚怔地坐在那里再無任何動彈,這時,他語氣異常冷漠地說道,“怎麼?難道你不應該對這個結果感到高興嗎?”

    “你……”她哀傷地望著他,竟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許久的沉默,她瞬間而至卻又一直不曾消逝的悲傷連同那些已逝的過往,竟越發難以阻擋地吞噬著她內心最具柔軟的部位,他站在車外目視著她神色的轉變,仍因他剛剛說出的那句話而感到歉疚。

    不知過了過久,他的手機鈴聲響起,瞬間打破了這份沉默,一遍,兩遍,直到那優美溫馨的音樂重復至第三遍以至于當她的目光與之相對的時候,他竟頃刻之間收回了那深情的注視,匆忙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放在耳邊,按過接听鍵後,電話里立即傳來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你小子,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現在在哪?趕緊回來!”

    “哦”,他輕聲回應道,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剎那的對視,仿佛又會回到最初與她相見的時候,可是有些過往總在記憶里那般美好,而此刻,他不得不首先移開她憂傷而又專注的目光,心仍舊會因此而狂跳不止,卻似乎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沉醉。

    清醒,對于此刻的他來說,無非是在刻意掩飾著內心的涌動,其實有時候,投入真的需要一種感覺來聚攏體內所有的專注,相對于沉醉,投入應該只是開始,然而此時的他卻根本投入不到這一場不適合于此的情景中,也許正因為這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像海藻觸動著周圍的水一般,無法使其平靜。

    他將手機放入口袋,神色憂郁地輕聲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著就欲離開,這時,側身竟傳來她驚慌的聲音,“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

    他頃刻怔在那里,若是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之前,也許他會因為這句話而欣喜若狂,甚至氣血上涌暈厥過去,可是現在,除了身體短暫的僵硬以外,內心卻狂妄揮舞著無盡的難耐,久未甦醒的白日夢已經甦醒,對他而言,一切的美好似乎都只存在于那場夢中,甦醒過後,現實中卻參雜著這麼多與美好相反的因素,所以,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分別呢?

    “隨緣吧。”他說完就要邁起步子,這時,她的聲音竟如一把利劍直穿他的胸膛,“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剛才為什麼沒有揭穿我陸伯伯?”

    他瞬間僵硬在那里,而後又迅速轉過微微顫抖的身體,眼中鋒芒一閃而過,冰冷地問道,“你說什麼?”

    這一次,她竟打開車門走到了他的面前,神情歉疚而又堅定,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十年前……”

    “住嘴!”他握緊雙拳咬牙切齒大叫道。

    她不由為之一怔,如受驚嚇般往倒退一步,這時,只見他怒目圓睜臉色發白,沉悶道,“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這種人,算我夏銘杰瞎了眼!”

    她驚怔甚至驚慌,急忙解釋道,“對不起,都怪我一時心直口快,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請你不要誤會我,好嗎?”

    他的身體依然在她歉疚的注視中微微顫動,除此之外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舉動,甚至于連轉身離開的欲動都已不復存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越發慌亂起來,如若長此下去,真不知道他還會爆發出怎樣的憤怒,于是她慢慢壓抑住內心的惶恐,異常鎮定地問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安然嗎?”

    雖然只是猜測卻依然歸結到她的初衷,而並非他所想象的那樣,也正是這一句問話,竟瞬間熄滅了他雙眼以及內心之中長久不曾熄滅的怒火,他不禁怔怔望著她,原本無法釋懷的決定竟會被她一語道破,面容之上不由流露出驚訝之色,輕聲道,“原來你……”

    她見他憤怒之色已逝,身體便不由自主頃刻松緩下來,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嗎?”

    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煙消雲散,他也如擺脫心靈枷鎖的束縛,緩緩松開握緊的拳頭,不動聲色地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正是為了她……”

    “為什麼?這和她有什麼關系?”她雖以另外一種理由猜測出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可是對于他真正的初衷,或許也只有問過才能知道最終的答案。

    “你知道醫好一個白血病患者需要多少錢嗎?”他低頭斜視著路面輕聲說道。

    “大概幾十萬吧……”她想也沒想就開口說道,之後竟恍然明白過來,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說……可是你又怎麼知道他是個有錢人呢?”

    他抬起頭望著她,眼中竟閃爍著比之燈光似乎也不遜色的光亮,說道,“憑我的感覺。”

    “感覺?”她驚訝過後,不免面露喜色道,“沒想到你的感覺還挺準,實話告訴你吧,他就是我所在公司的董事長,超有錢!”

    他不屑地別過頭,片刻後,他重新看向她,神情凝重似有猶豫地說道,“請你一定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

    秘密,又是秘密,頃刻間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秋天,此刻的他就如同那時的鐘子童一樣,就連姿態以及神情都簡直一模一樣,也是以這種口氣懇求她一定要保守著秘密。

    她禁不住就要上前一步將他緊緊抱住,可是那個聲音卻在她沖動之前再次響起,“無論他和安然一家人是什麼樣的關系,只要他能夠幫安然擺脫病魔的糾纏並最終使她和楚寒永遠在一起,那我寧願放棄這十年來的仇恨,可以不去投案,甚至不去報復他。”

    她怔怔地望著他,一如望著當年的鐘子童,他們走到最後竟都是為了成全別人,這一種胸懷與氣量不禁完全將她震撼住。曾一度為了追逐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或是人而完全不去體會別人感受的她,與他們相比,簡直渺小到了極點。

    短暫的沉默後,她松開緊咬的嘴唇,異常堅定地使勁點頭道,“好,我答應你,無論經過多少年,我都會向你保守著這個秘密,就算我死……”

    “不許說死。”他發出緊張而又溫柔語氣的同時,身體竟也隨之向前快速靠去,一只手竟輕輕覆蓋住了她的嘴唇,電光石火間,重新燃起內心深處一度被熄滅的火焰,熊熊烈火將其燃燒的瞬間,欲罷不能卻又不得不急忙去收回那只微微顫動的手,沒想到就在他的手離開她的嘴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處,隨著一道速劃過他的眼前並使他來不及甚至無暇側目一探它的美麗時,他的手就已被輕輕地抓住,想逃都逃不了的溫度下,他忽然就沉醉于其中無法自拔。

    兩雙眼眸深深對視的那一刻,她溫柔的聲音穿過他已瞬間感到溫暖的掌心並傳至听覺輕輕流淌在他蕩漾的心扉,只听她說道,“我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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