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在周六晚上十點多走進“怡夢”,我第一反應就是又來一個財大氣粗的大老板,說肥頭大耳也可以,走路如同上了年紀的人緩慢蹣跚,氣質更與一個暴發戶近似。---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但是看到他的頭臉才認出活生生的張平樣,臉部還是那鳥樣,反而比以前還年輕似的,以前二十多歲,現在看起來只有二十,只是過早發福的身體透支了他的青春,真象個大老板。看到他的身材我還準備把那個身體素質相當好的短發小姐介紹給他,這樣他也不必把一身的肉壓在別人身上,避免了小姐發生窒息的危險。可是看到他是張平時,我佯裝驚訝了十秒後一個箭步沖過去,招呼道︰張平!你這小子終于來了,幾年沒見了吧!
張平微微一笑︰無計,是好久沒看到你了,過得還好吧!
我揶揄道︰托您的福,勉強活著,只是坐了三年大牢,想必你也知道!
張平哈哈大笑說︰是個誤會呀,你小子那麼沖動,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搞成呆子,以後做事可不能這樣了……我一時語塞,心里罵張平這個狗娘養的竟然反咬我一口,做到今天的生意竟然把人性做沒了,不是他這麼個奸商,我至于失去那麼多東西嗎。我說進去說吧,咱到包廂里好好聊聊。就在二號包廂,那里是娛樂包廂,牌九麻將都有。
張平笑得更大聲︰你小子當我不識路啊,這兒就是我出錢投資的,告訴你吧,這里的老板就是我的女人,幾號包廂有啥功能我比你清楚著呢!
張平這麼說明顯是仗著錢看不起人,連有個女人都讓他抓緊時間快活嘴皮子,可惜的是,他的女人並不忠心他,我要告訴他我上了他女人,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大言不慚的說老板就是他的女人,說不上給他戴綠帽子也多少讓他沒了優越感,不是有錢就可以完全拴住一個女人。我問他,你不是有李雪了嗎?張平這時露出尷尬的神情,他知道我這麼問其實在諷刺他小人行徑,奪朋友之所好。看得出來他極力故作自然之情說,李雪啊,那不一樣,她可是我暗戀的對象,只是那個時候被你捷足先登,現在誰個女人不愛錢?以我現在的身價,李雪不跟著我才叫怪呢!說著,張平低聲伏在我耳邊說道︰告訴你無計,現在這個社會誰沒包個二奶三奶,逢場作戲罷了,女人不會計較的!
我突然插口︰那李雪呢,她不計較?
張平停頓幾秒說,她啊,念她的書,生意上的事她不用管,念完了出國再接著念,我出錢讓她給我掙個博士回來長長臉。想我張平二十歲不到就出來跟我爺爺後面學做生意,現在也有了一定身價,唯一欠缺的就是文化,我沒那個心,就讓李雪多念幾年書將來幫我。無計,再透露一個秘密給你,我跟李雪確定關系都一年多了,你知道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
我搖搖頭,張平伸出五個手指頭,說,五萬!吃的喝的玩的都由我全包!
我情不自禁笑起來,張平撇了撇嘴說,看你笑的,羨慕吧!哪個女人有這麼大方的男朋友?找到我是她李雪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說,你那些錢都是賴人家工資,做違法勾當詐出來的吧!
張平立刻收起笑容,氣氛尷尬起來。他拍了拍我肩膀嚴肅的說,無計老弟,你剛出來不懂行情啊,都什麼年代了,現在還分什麼違法合法,以你那個腦筋干脆啥都不做好了,比如這個夜總會,你也知道,沒有小姐誰來?你以為他們來這兒就想唱歌跳舞?誰不在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個世界,誰能掙到錢誰就是誰的大爺,說別的沒用!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放下去,認真的說道︰那咱說說正事吧!這次見你還真有事找你,小花知道吧?在我出事坐牢時借了別人一筆錢,現在要還別人,不知道你能否幫得上這個忙啊?
張平彈了下煙灰,肥胖的身軀重重的向沙發後背靠去,好久才憋出幾個字︰要借多少?
我伸出五個手指頭。張平身子猛地傾過來,問︰五千?
我搖搖頭,開口道︰是五萬!
張平把身子又靠回去,跟要他命似的搖頭︰五萬?你還真敢要!我哪有那麼多現錢?再說,借給你你拿什麼還?我的錢可是辛苦做生意賺來的,不是河水淌來的!
我說,不管你有沒有五萬,也不管你是辛苦的賺還是輕松的賺,我只要五萬!將來有錢就還,沒錢你也不能逼我!
張平撳滅煙頭,眼楮眯起來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敲詐?我可不欠你錢,就算有錢也要花出個名分出來,打水漂的事我向來不干。
你花在女人身上倒是闊綽得很哪!我說,對一個你間接送進牢房里的人來說,五萬讓你這麼為難?
花在女人身上與花在你無計身上是兩碼事,女人的用處可大呢,把錢給你不是過家家啥都落不到嗎?
嘿嘿,張平,你可夠現實的啊,這麼多年朋友,加之你過去的種種,現在跟我說這些,你夠狠的!
張平笑了笑說,這你可說對了,該狠時就狠,該花錢就花錢,玩女人我大方著呢,錢嘛,賺來就是花的,我會賺會花,一點不矛盾!
我低下頭,沉默一會,又問︰五萬嫌多?那就三萬吧!
張平這時竟放肆的大笑起來,他搖著肥碩的頭顱,不可思議的望著我說︰無計,我可不欠你的吧?三萬?三千都沒有!我一本正經的問︰你不欠我的?那我就好好跟你算一帳,你不欠我的,我是怎麼進去的?為什麼事進去的?三年前我們要我們應得的工資你跑哪了?在我坐牢的時候,你又搶走了李雪,我現在跟你暫借三萬,你說你一分錢沒有?
張平站起來,走到門口回頭說了一句︰沒有,哥們,確實沒有,我不是慈善家,就這樣,有空再聊!
我怔坐在沙發上,張平這小子夠心狠手辣的,跟我玩鐵公雞一毛不拔。我知道我這樣的確人渣了些,不過也實在沒有別的方法去還債,再說三年前若不是張平他不厚道,事情怎麼會成為今天這樣子?人渣就人渣吧,這個社會有幾個不是真正的人渣呢,張平是,我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人渣的地方,我已經考慮不到那麼多,現在一門心思就是從張平那搞到錢,至于用什麼手段不重要,我只記著一句話,無毒不丈夫!
我再次找時若芝請她幫忙,時若芝說張平確實做著很多違法勾當,賭博賣淫做假賬傷害人命等等。我說我不想管那些,他有錢,不在乎那些,也能擺平那些,我要的是讓他失去李雪,李雪不是他的驕傲嗎,我就讓他嘗嘗失去他驕傲的痛苦,如同當年我失去家人以及李雪一樣,以其人之道還之彼深。
時若芝問,你要我怎麼幫?
我說,很簡單,就跟以前一樣,在哪個包廂里親熱還繼續那樣,我會讓李雪過來探望你們的,嘿嘿。
這不太好吧,有些過分了!我說,他耍了你,把你視為發泄的工具,心里只有李雪,他做的不過分?開始他對你也是象他現在對李雪一樣好吧,現在呢?男人都是花心的,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你好,李雪知道他的一切肯定會離開他,而你不就是他唯一了嗎?
時若芝說,我已經不奢望做誰的什麼唯一了,但是對于你我能幫的就幫,畢竟三年牢獄是因我而起,我一直耿耿于懷,這次就當是還我欠的債。
我說好,只要李雪知道張平的為人就好,我會適可而止。時若芝點點頭,我看她的眼楮里也不是不情願的樣子,誰知道誰的心里在想什麼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做的又是什麼。
一個禮拜後,張平又如期而至。事前我已經知道他要來,所以我整晚都待在吧台不去迎客,通過服務員我知道張平已經進入貴賓休息室。包廂里的客人已經不是很多,快到午夜時分,每個來光顧的客人體內都充滿著躁動的情緒,某種欲望讓他們選擇在此刻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二號包廂有幾個高官在推牌九,這是一個普通包廂,里面若干人等看起來樣貌平凡,實則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此時突然有警察查房,他們就會關燈藏牌,打開話筒高聲歌唱,而擺在桌子上的賭注都是以四位數打底。貴賓室比較引人注目,環境也比一般的要好,沙發比其他房間里的都要大,啤酒飲料都一應俱全,張平每次來的時候都在這里跟時若芝幽會,有時這里也讓給更神秘的人和從外面帶進來的小姐私會。總之,這里沒有一間包廂是干淨的,包括我和時若芝曾經待過的那間。
按照和時若芝的商定,這時李雪應該到場,然後推開那間因一時性急忘記上鎖的貴賓室,最終發現了張平的丑惡行為。但是我違背了和時若芝的約定,我沒有遵從商量好的步驟,那樣太便宜了張平,我要讓李雪離開他,還要讓他損失一筆銀子,看他到底心疼不心疼。我從口袋中掏出相機,準備好鏡頭,走到貴賓室,里面開著抒情音樂,房間關著,但顯然沒鎖,不知道里面到什麼地步了。說好只要親上嘴就讓李雪進去,但我改變主意,以張平那色樣估計會經不住時若芝的誘引,等到他們衣衫除盡我再進去不遲。
從張平進去到現在有三十分鐘,通常步驟是,進去隨便聊幾句開瓶酒得用十分鐘,時若芝主動挑逗張平,五分鐘足以讓他難以自持,即便慢動作動作脫衣服十分鐘也足夠,現在想必已經是糾纏在一起了。我舉著相機,猛地推開房門,眼前的沙發上躺著兩個光溜溜的男女,我那才叫高興呢,一個勁兒不停照,時若芝本能拽過衣服給自己擋著,張平已經目瞪口呆,我扯掉時若芝身上的衣服,對準兩個人胴體一陣猛拍,時若芝呆了,張平傻了,我歇斯底里的開心大笑。迅即,張平過來扯我的相機,我避開他,一腳踹過去將他踢倒在沙發上,他那體重差點讓我腳指頭窩刺。我舉著相機,一邊笑一邊拍,口中還喃喃自語︰繼續啊,張平,你不是能耐嗎,這兒老板不是你老情人嗎,跟我都上過床了,現在就讓我參觀你們的精彩表演吧!時若芝臉上各種尷尬表情,我不去管她,這個時候,我心里只有一種捉奸的欲望,根本不會顧及別人感受,不是我對不起人,是他們先對不起我,失去的我都該找回來,找不回來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我利用了時若芝,但我又何嘗不被他們利用呢,人與人都是互相利用,這時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對不起。我只說,張平,出來談談吧!
張平出來後,我問他︰你覺得五萬塊多嗎?
張平說,你小子可以了啊,竟然栽在你手上,我太小看你了!
我說,彼此彼此,我這些小伎倆都是跟你學的,無毒不丈夫嘛,你是這麼個教我的。
那你要怎麼樣?
沒怎麼樣啊,不是說過五萬塊嗎,一分錢不少,三天後見不到錢,這些照片會出現在李雪手上還有你周圍的朋友手上,讓他們看看你跟夜總會小姐如何纏綿的啊!
張平說,你夠狠,我認栽,只要你把底片給我,三天後我帶五萬塊來。
我說,底片現在不能給你,一手拿到錢一手把底片給你。
張平無奈,只得應允。
三天沒到,張平便約我見面。從那晚開始我就離開了“怡夢”,連聲招呼都沒跟時若芝打,我不想看她的眼神,也不敢看,她有好多問題等著問我,我哪有那麼多時間一一回答,我要去拿我的五萬塊,給小花三萬還債,剩下兩萬跟小花結婚,其他的都讓它過去,一切從頭再起。但張平還是約在“怡夢”見面,為了那五萬塊我只好硬著頭皮去,那里環境好,還可以免費喝杯啤酒,見到時若芝又如何,人還不都是那回事,彼此利用,混了這麼長時間我連這個魄力都沒有那就是白活一場,所以我不怕她,一點都不,我很自信,心理承受力已經堅強的無以復加,就算你們統統鄙視我我也不在乎,我管你時若芝還是張平呢,都他媽沒有資格去鄙視別人,我也是如此。
我們都還是在那間貴賓室里,張平遞給我一個破爛箱子,我怕是炸彈,就要張平親自打開,張平鄙夷一笑,我心里暗自罵道,你笑個屁,看誰笑到最後!他打開箱子,沒有炸彈的“滴滴”聲,我伸手撈過來,哇 ,都是老人頭,幾個偉人笑眯眯的對著我,我嘴巴合不攏,也跟著笑,我章無計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花花綠綠的,紅光閃閃的,五彩斑斕的,反正眼前就是出現多種色彩,猶如在欣賞海市蜃樓,這錢可怎麼花喲,想到還要給陳大壯那個傻子一大半我就心堵,那個白痴也甭想輕易拿走它,對付他我還是手到擒來的。我發覺自己怎麼越來越人渣了呢,不過感覺與這個社會挺親近的,人嘛,適應了社會才可以生存,我也是為了生存。達爾文先生說了,適應不了自然的都得淘汰,我謹遵達先生教誨積極與自然和社會相融合。
我關上箱子,對張平說,我拿走了,這是底片。我遞給張平一個膠卷盒子,提著箱子就要走人。箱子真沉吶,要換到以前我肯定賴著不提,但現在提的可是好幾萬吶,累就累點吧,先苦後甜嘛!一邊想一邊往門外走,到門口時看見了李雪,我朝她點頭微笑,說,張平在里頭!李雪抱著一沓照片走進去,那是我花了好幾十塊錢沖洗出來無償提供給她的呢,然後我就听到一沓什麼東西甩到一個人的臉上那種“啪”的聲響,後面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我三步並兩步,兩步並一步,身子跟飛似的往前沖,生怕腿腳慢了後邊就殺過來一個人似的,張平那小子這下可就人財兩空咯,也該知道啥叫痛苦了吧!說不害怕怎能真的不害怕呢,手中可是真真切切的五百張大票子,一旦有啥閃失,小命無所謂,我和小花的幸福就玩完了。我沒命的開始甩開步子跑,小花說讓我和她一起回老家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生活,我沒贊同也沒反對,現在提著這麼個大箱子我覺得她的話有道理,還是找一鄉下地方先過上幾年。我跟小花說以前別人欠我一些錢,加上我這幾個月的工資,今晚拿到錢就一起連夜回六安,把陳大壯錢還上,然後開個裁縫店,小花縫縫補補,我去種點莊稼,生幾個兒子,到了象我爸那個年齡再殺回合肥。小花開心的說,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小花從六安出來就在離“怡夢”不遠處與她遠房表姐合住,現在她表姐應該去掙辛苦錢去了,她一個人在家等我拿錢回來就走人。沒跑幾分鐘就到了小花住的地方,雖然黑乎乎的,但我看得見小花的影子在外面孤獨的彳亍,我大喊一聲︰小花!然後就直奔過去,但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也被拉得老長,而且總也甩不掉,下意識的回頭去看,這時就從背後扔過來一把刀擱在我腦門上,緊接著,旁邊又竄過來一個人舞著另一把刀朝我捅來,頭上那把刀已經讓我痛不欲生,感覺離死不遠,第二把刀又飛過來,這不讓我徹底了斷此生嗎?正在說自己小命休矣時,我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子沖了過來,應該是小花,還沒看清楚小花是如何制服這幫歹徒的我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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