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收回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看這架勢估計我的故事還挺復雜,沒個三、五個鐘頭說不完。我媽語重心長地開始講故事︰三,實話對你說了吧,若不是你和小花提前把事辦了,你又不想負責任,我真不想跟你講這件事,現在你們都已成人,就全告訴你吧,相信你會理解爸媽的……我說,理解理解,啥我都抗得住,我早就懷疑不是您親生的,到現在才告訴我,您可真能藏得住話,盡管和盤托出,我會理解你們的。
據我推斷,我現在是在一個不太富裕的家庭,而我生身父母必定是大富之家,這中間肯定有什麼隱情,于是把我托付給這個家。我急切想知道自己被誰遺棄,鑒于特殊情況,我也不會怪他們,隨手給個幾十萬讓我做點小買賣就成,無論如何也比小花是從草堆里撿來的要好上幾倍。我相信,也必定,草堆肯定與我無緣,瞧我這風度,我的聰明才智以及我的悟性,不是高級知識分子或良好的教育背景的家庭基本生不出我來的。
三,其實你是我們從柴禾堆里撿到的……慢!我打斷母親的話,不可置信的望著她︰柴禾堆?僅僅比小花高一個檔次?不可能,我堅決不相信,柴禾堆生不出我這樣的人才。
我媽說,是真的啊,三,你確實是從柴禾堆里撿來的,不知哪個狠心父母把你丟了,小花其實才是我們親生的……原來如此,老媽,你終于承認小花是您親生的了,我早就懷疑她,不是您親生的不會對她這麼好,更不會逼著我娶她,懷疑的程度如同現在懷疑自己從柴禾堆里撿來的一樣,您就明說吧,我到底是誰抱到這兒來的,我想得開,再大的官,再有錢的主我都不會纏他們,您還是我親媽……我媽听我這麼一說又“唉”了一聲,接著說︰三啊,我們真的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當初生下小花後,你爺爺重男輕女,說田里不能少了男娃兒,便把小花過給了沒孩子的你楊叔叔他們,幾個月後在柴禾堆里撿到了你,那時你大概兩歲,沒病沒傷的,你爺爺和我們就把你帶了回來。
天哪,我仰天長嘆,我真的是從柴禾堆里撿的?我不甘心,我不認命,我瘋狂,我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語︰我一定要找到我的爸爸媽媽。
事已至此,不認命也不成,但我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回親生父母,這個願望不實現我死不瞑目,因此我向現在的爸媽承諾︰一找到親生父母就立刻跟小花結婚!我媽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我安靜的理了理頭緒,這麼一來,我就是我媽的準女婿了。從兒子到女婿,這個身份置換令我有些尷尬又有些茫然,所以,在身份改變之前我得弄清我爸媽是個什麼角色。說良心話,跟小花發生那事有我沖動的成分,對于李雪才有種自然的真心喜歡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說啥都好象太遲了,只能怪自己太年輕,做事太沖動。哎,年輕人吶,你的名字叫弱者!
自從知道真相後,我開始變得消極墮落了。衣服也沒心思賣,早上去中午回來下午在家睡大頭覺,好象真的有一個大富之家在前方等我認親。對小花,雖然擁有了她第一次,但卻越來越發覺小花沒女人味,甚至有了一些抵觸情緒,覺得是她搶了我的飯碗。不過,她做人挺厚道的,知道我的身世和她的身世如此戲劇化之後更加對我悉心照顧,把好吃的全讓給我,她和她親生父母都不再說我半個“不”字,有意思,這個時候我的地位反而更加高大,比太上皇還太上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世事提不起興趣來,認為活著便活著吧,過一天算一天,反正連誰生了我都不知道,還談什麼理想、生活呢?
時間在這樣頹廢日子里過了一茬又一茬,平日里除了睡覺就是計劃這如何去找親生父母,想把這個年過完就回六安大範圍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年底的時候,又發生了一樁意外的事情令全家雪上加霜,我爸因為單位破產而下崗。
大哥結婚的時候,家里已經負債累累,父親的下崗更是火上澆油,整日每個人臉上都是憂心忡忡。我媽做一些散工貼補家用,大哥在老爸一個單位,離下崗也不遠,二哥還沒畢業,小花靠賣點衣服掙個生活費,還得管我零用。我呢,幸福唄,反正又不是我自己的家,我不過寄人籬下,過一天算一天。
我爸說,還是得去趟朱科長家看看能不能找個崗位。
家里要錢沒有,要命有五、六條。我爸說,先去問問情況再說。很快,我爸愁眉苦臉的回來,我知道結果,無非是豬頭爸說不好辦吶等等。我爸說,朱科長說事情不好辦,得活動活動。我們一家子聚在一起想辦法,當然,我沒有動腦子去想什麼法子,倒是我媽、大哥、小花都把私房錢拿出來,有三、四百吧,讓我爸買了好煙好酒又去了趟豬頭家,這回,豬頭爸讓我爸等消息,說他會盡力去找領導說說。
兩個禮拜後,我爸在登門造訪幾次後,豬頭爸終于把事情給辦了,不過不是在原單位上崗,而是托他朋友的朋友在浴池給我爸找了份工作,干的還是老本行,但性質不一樣,純粹屬于替別人打工。我看到老爸的老臉拉的老長,額頭上寫著心有不甘。
又一個春夏秋冬的交替,又一個花開花謝的輪回,又一個新年即將來到,春節的氣氛愈發濃烈起來,各家都在辦治年貨。幾個月當中,我用一個詞形容在家的處境就是︰郁悶。我心里渴盼這個年盡快過去吧,年後就回六安。這當中,蔣小紅來過我家一次,順便買了雞鴨魚肉蛋糖果糕點巧克力滿滿幾大包,懷著無比感激的心情向我們匯報情況,看來她在那邊過得不錯,食宿全包,不過沒工資。但她依然感恩于我們,說,很多去實習的還往醫院交實習費呢,還指望什麼工資啊!
瞧這年代,干活的不給工資還得倒貼,真弄不明白人為啥都成了低能痴呆兒一無所求。相對來說,我爸的遭遇就比蔣小紅淒慘得多。我懷疑豬頭爸有些偏心,是小美女就安排妥當,是老頭兒就啥都不管。兩個月過去,我爸在的那個浴池就是不發工資,也找過豬頭爸幾次,他說勞務關系是老爸和浴池之間的事,他不好插手。我在想,若是個美女,豬頭爸頂不住要插兩手呢!
更可氣的是,浴池那邊老是把說話當放屁,朝三暮四的扯,說幾號幾號結工資,最後一拖再拖,拖了兩個多月,眼看年關了,他媽的土豆都發芽了,浴池還在難產生不出人民幣來。
我爸說,大不了不干也要把血汗錢討回來。在這之後,天一黑老爸就去浴池上夜班,天亮後也沒時間睡覺就往勞動局啊監察大隊什麼的跑個不停。不知道這些地方是收容所,專門收容無家可歸的廢物呢,還是扯個幌子干狼狽為奸的勾當,反正就是執行了幾次強制命令沒丁點效果,還浪費我爸不少車票錢,奶奶地,狗日地,一群人渣!
我說,老爸不要去上班了,要工資這麼難還舍不得放!指望著勞動局怕是永無結果,咱就自己去要,天天往那跑,不讓他們做生意,煩死他們。我二哥說,你真人渣!我詭異一笑,說,雖然咱不是親兄弟,但也差不多!
大哥、二哥、我,每天天黑之後騎車到距離不過一千米的浴池死乞白賴坐著不走,只要來人我們仨就同時站起來伸出手對著吧台小姐說,給錢,工資。她們說,沒錢,找老板。我說,老板不出頭只能找你們要。那些收銀的小姐此時發揚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風格,對我們的要求置若罔聞,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動起手來,只要再來人我們仨就會攔住他,然後善意勸道,哥們,這兒在掃黃,過些天再來!那些顧客聞言,惟恐閃得慢了就會進號子,撒腿就往外跑。服務小姐漲紅粉臉說,你們太過分了!我說,我們這要是過分,你們這個浴池的老板就是太過分,我們不過小巫見大巫。
這樣連續騷擾了三晚,第四晚再去時,竟然發生了一樁艷遇。
這一次我是奔著耍賴去的,反正錢也拿不到,就浪費點時間磨蹭磨蹭,說不定心情不好跟他們干一架,正好這麼多天郁悶心情沒找到對象發泄呢。我看那收銀小姐就適合,笑起來那麼壞,還真夠“淫”的。有了這些想法我就隨意穿了套衣服,隨意的程度讓人咂舌,一件襖子,有點短,褲腰帶都露在外面,左胸處有三個破洞,一個是我不小心掛破的,一個是賣衣服被市容撕破的,還有一個是我二哥穿破的,準確的說,二哥才是這件衣服的主人。有三個破洞並不能降低衣服的檔次,重要的是,衣服里子的棉絮清晰可見,實在有礙觀瞻。褲子是大哥留給我的,他穿了兩三年,一直到穿不上,褲腿太短他才願意舍棄它,但他又說,實在舍不得丟給撿破爛的,便委托我繼續珍藏。他穿太短,我穿又太長,還沒來得及去絞褲邊,這不,套上它我去浴池要錢,把褲腿卷上兩道,看起來有股殺豬的氣質,誰看了不怕也會哆嗦一下,這正是我想要的。
陸續來了幾個浴客,在大腿踏進二腿還沒邁時便被我們章家三兄弟擋在門外,我大哥不說話,他高大的身軀讓人心驚肉跳,我二哥瘦骨嶙峋,看起來象亡命之徒。我照例說,哥們,對不住,掃黃。我是方形臉,劍字眉頭,冷峻眼神,咱這形象迥異的三兄弟,不論黑道白道他們都寒到心里,哪敢輕舉妄動。因此,來了幾個跑了幾個。
到了午夜,我困了,看那吧台前那座沙發挺寬敞的,準備躺下眯盹。這時進來一個小妞,應該是大妞,長相挺成熟的,尖下巴臉,長頭發,二十出頭。看到她我再看一眼那沙發,嗯,不錯,可以躺兩個人。
我對著那女的︰打烊了,回去吧,明兒白天再來。
那女的擰緊秀眉,細言軟語的問︰還早呢,這麼快就關門了?你們是什麼人?
我大哥老實,他實話實說︰我們是過來要債的!
我二哥比較賊,語言組織的比較委婉︰他們欠我們的money。
我比較冷峻,沒有再說話,只是異常悲憤的點點頭。
那個小妞“哦”了一聲,還要往里走。
我平生最恨別人用“哦、你好啊、認識你很高興、你多大了、你是哪里的”等這些沒有生命力的語言回復我,再怎麼有聊天的熱情也會被這些詞給“熬”掉。我伸左手攔住她不讓她進,她換到右邊進,我又伸出右手,她杏眼怒睜,我劍眉微蹙,正在劍拔弩張之際,收“淫”小姐過來甜甜的喊了一聲“時經理”。
我愕住了,一切都明白過來,我有點恨我老爸了。
我是時若芝,這兒的代經理,有事跟我說吧!她說。
這小妞,姓時,叫若芝,有點兒意思,還經理呢,看不出來這麼年輕就干上了,有能耐,我打鼻孔里佩服她,所以我“哼”了一聲。
時經理你好,看你不大,幾歲了?我笑著問。
不大,但也不小,談正事吧,昨天才知道你們來結賬,現在就抓緊時間辦手續吧。
是這樣的,我老爸來這兒上班兩個多月一分錢都沒拿到,這里的王副經理朝三暮四,昨天拖到今天,今天拖到明天,明天拖到後天,拖來拖去就是不給錢,每天晚上我們哥幾個放棄休息時間過來跟你們溝通,那個王經理呢,鳥影子都沒有。我說。
溝通?趕走我的客人,影響我正常營業,這也叫溝通?
這小時同志還挺尖牙厲嘴的,說話慍怒的樣子還滿性感。我說,你們錯在先,我們是受害者,我們要我們應得的,羅嗦沒用。
我不卑不亢,旁征博引,陳述過程,擺出事實。時若芝甩頭扭進收銀台對收銀員說,給他們算賬。然後又沖我們說,帳給你們算好,明天給老板過目簽字,明晚你們過來拿錢。
還是這妞辦事效率高,都這麼說了,我們還有什麼意見。我說,那好,明晚再跑一趟,應該是兩個半月工錢,我爸過完年不上了,錢一並算好,拜拜。
也不知道這浴池背後老板是誰,不但有那個豬頭三王經理管理日常事務,還有這麼年輕貌美的丫頭沖鋒陷陣。我猜想,老板一定是五十過頭的大款,這時若芝八九不離十是他的情婦。看她那模樣就像是這兒的老板娘,真是一朵鮮花插在豬糞上。
我怎麼對這個感興趣,無聊的猜這些玩意,我發覺自己的審美情趣和人生觀變得厚顏無恥,我本該猜測李雪的身材是否又上了一個層次。
還是高中生的李雪身材發育得令人嘆為觀止,如果說以前是婀娜多姿,那麼現在就是魔鬼的尤物,讓人唾腺分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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