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兒皇帝“九?一八”事變後,日本帝國主義開始積極籌劃建立偽政權,以便鞏固它在東北地區的軍事佔領。-------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九?一八”事變的第四天,日本關東軍參謀部便制定了《滿蒙問題解決方案》,確定“宣統帝為元首,領土包括東四省和蒙古,得到我國支持的新政權”的原則,並進一步規定這一政權的“國防及外交由新政權委托日本帝國掌握,交通及通訊的主要部分亦由日本管理”,為後來滿洲國的建立制定了藍圖。在日本的支持下,1932年初,東北各地偽政權紛紛日本與偽滿簽署《日滿議定書》成立,縣一級的偽政權頭目均由關東軍指定。為了建立傀儡政權,日本大造輿論,說什麼︰“東北諸省面臨著必須立即發起在滿洲及蒙古建立新獨立國家的國民運動”,還大量散發“滿蒙獨立運動”的宣傳品。
1932年3月,偽滿洲國在日本侵略軍軍刀的護衛下成立,清朝廢帝溥儀執政。9月,日本承認偽滿洲國,與偽滿簽訂了《日滿議定書》,規定以往日本在東北“所享有的一切權益,應予以確認和尊重”,“兩國相約共同負擔防衛國家的責任”,為此需要日本軍隊駐扎在滿洲國內。這一簽訂表明︰“滿洲國名義上是獨立的國家,而實際上是日軍佔領下的殖民地。”1934年1月20日,偽滿洲國國務總理鄭孝胥發表聲明,宣布實行帝制,溥儀登帝位,改號康德元年。
日本天皇為了對外顯示兩國的親善關系,派了他的弟弟出席溥儀的登基大典,授予他最高勛章。然而這個偽皇帝既然是在日本武力的護持下才能站得住的傀儡,天皇自然就是他的太上皇,南次郎作為全權大使和關東軍司令,就是他的師傅。
南次郎每月的3號定期與溥儀會見,每次一至兩個小時。當然,如果必要,南次郎可以隨時約見溥儀。在關東軍司令部內設有一個宮廷課,負責與溥儀聯絡的事務。
南次郎雖然代表天皇實際掌握著偽滿洲國的大權,但據說他對溥儀倒也尊敬,總是以“和藹可親”的面貌出現,對溥儀就像對兒子一樣。當然,溥儀見了南次郎也是誠惶誠恐,小心謹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正是像南次郎這樣的日本軍閥們送給他的。
1935年4月,日本天皇邀請溥儀訪日,南次郎親自安排了訪日日程。日本政府對這次訪問極為重視,派出3艘驅逐艦前往大連迎接。出發前,南次郎在大連港率文武百官為溥儀舉行了盛大的歡送儀式。為顯示日軍雄厚武力,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出動了大小戰艦70余艘,排成綿延20海里的單縱隊,浩浩蕩蕩,威風凜凜,護送溥儀的坐艦出港。
溥儀回國後,對偽滿洲國政府進行了改組。但這次改組是在南次郎的操縱下進行的。1935年5月21日,偽滿洲國國務總理鄭孝胥因年老體弱宣布辭職,宮內府大臣熙洽和參議府議長藏士毅爭奪總理大臣之位。熙洽過去是吉林軍參謀長,在日軍佔領吉林後立即宣布吉林省獨立,投靠了日本軍隊。藏士毅在張作霖時代是奉天省省長,與日本關東軍有很深的關系。二人都是日本人培養起來的走狗,熙洽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8期生,藏是第9期生。究竟讓誰當總理大臣,溥儀其實並沒有發言權。南次郎征求了關東軍副參謀長板垣征四郎的意見。板垣是關東軍特務機關的頭子,對東北各地軍閥土匪的情況了如指掌。他認為二人對日本都很忠誠,但一個是吉林派的頭子,一個是奉天派的頭子,讓兩人中的任何一個當總理,都會使一派勢力坐大,對日本的統治不利。南次郎听了板垣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于是便決定將兩人都拋在一邊,選擇了張景惠做國務總理大臣。南次郎將新內閣名單通知溥儀,溥儀不敢說一個“不”字,只能照單全收。
走進巢鴨監獄1945年9月22日,美國總統杜魯門發布了逮捕日本戰爭罪犯的命令,美國佔領軍立即開始實施。
此時的南次郎正賦閑在家。听到這一消息,他心中忐忑不安,心想自己肯定會作為戰犯被關進監獄的。他在日記中寫道︰“盟軍肯定會把我列為戰犯的,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估計盟軍將在三個問題上追究他的戰爭罪行︰一是建立偽滿洲國,二是對朝鮮施行的暴政,三是擔任大日本政治會的總裁,積極推動侵略戰爭。
整個10月份過去了,已經有許多人被捕。其中包括東條英機及其內閣全體成員,還有一些曾擔任過要職的政治家、軍人,以及曾積極鼓吹並支持過侵略戰爭的實業家、學者、右翼團體的領導人和新聞界人士。被捕數量最多的是一些在戰爭中虐待過戰俘或被佔領地民眾的中下級軍人。
南次郎接到被捕通知是11月19日。當日下午5時左右,他所居住的世田谷警察署長來到他家里,向他遞交了由美國佔領軍司令部簽發的逮捕令。他仔細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列舉的罪行,與他原先的估計絲毫不差。上面寫著︰南次郎大將,1931年滿洲事變時任陸軍大臣,1936年至1942年作為朝鮮總督實行過暴政,1945年3月就任大日本政治會的總裁,是日本主要軍閥之一。
當時,南次郎正在患感冒和急性腸炎,發燒39度,正臥床不起。佔領軍當局特批準他待病情好轉後再到巢鴨監獄報到。利用養病的這段時間,南次郎邀請了幾位親信商量如何對付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審判。其中有他的好友御手洗辰雄,此人在南次郎死後為他寫了充滿歌頌內容的個人傳記。南次郎決定請竹內金太郎做他的辯護人,松澤龍雄為副辯護人。
12月13日,南次郎在病情基本好轉後,在家屬的陪伴下來到巢鴨監獄。
南次郎有記日記的習慣,即使在監獄中也沒有間斷過。以下是他在住進監獄的第一天寫的日記。
12月13日(星期四)上午10時到涉外局聯絡事務所報到。時30分,在古谷泰正的引導下來到監獄。進入攜帶物品檢查所後,陪同的孩子們和鹽原,近藤兩人被阻擋在外。行李太多,只允許帶一個提包和一個布包,其他行李只得交給孩子們帶回。放下行李後,正好踫上開飯時間,看守的美國兵送來了盒飯。所有違禁品,金屬制品都必須上交,就連兜襠布也被收走了。沒有剪刀、小刀很不便,語言不通,更感到別扭。在醫務室脫光了衣服做了體檢,兩只胳膊上各打了一針。然後將所有衣服進行了消毒處理。看守詢問姓名、住址及最後的官職。我回答︰最後官職為樞密院顧問,貴族院議員,但已于12月3日解任,現無官職,只有退役陸軍大將軍餃,現年72歲,無宗教。後被安置于二樓一個單間內,右側是東條英機,再右是橋本欣五郎,然後是土肥原賢二。屋內終日不見陽光,只有一扇破窗,寒風陣陣襲入。下午2時,全體在院內集合跑步。運動場上盡皆熟人,有東條英機、俊六、土肥原賢二、星野直樹、鈴木貞一和大川周明等等。
下午5時半開晚飯,手拿碗筷在門前列隊領飯,回自己屋吃。吃完後再排隊洗碗。6時半回房休息。緊張一日,甚感疲勞,8時就寢。兩床被褥加一床毛毯,躺在上面很覺舒適,心平氣和,能獲此自由自在,甚感愉快。美軍管理人員均嚴格遵守時間,講話簡捷,各司其職,秩序井然,言語行動、下達指示均和藹可親,具紳士風度,送我進屋時還幫我拿行李。
南次郎在獄中生活一直保持著比較樂甲級戰犯候審室外的走廊觀的情緒。監獄的管理比較嚴格,檢查身體時,散步時,甚至洗澡時都有人監視。對此東條英機等人就很不適應,認為這是侮辱了人格,是對人權的侵犯,並常常發脾氣。南次郎卻不以為然,他暗中譏笑東條精神境界太低。監獄里分飯、清掃等活兒都是由戰犯們輪流擔任的,但南次郎因年事已高,美軍看守特地免除了他的這些勞役。不過南次郎比較達觀,經常主動干一些打掃衛生的活兒。
南次郎之死1946年5月1日至1948年4月15日,東京國際軍事法庭對日本戰犯進行了長達兩年多的審判。
1948年11月12日,法庭做出最後宣判,判處東條英機等七名甲級戰犯死刑,南次郎等被判處無期徒刑。
這一天上午8時50分,一隊美國憲兵由坎沃奇憲兵中校率領進入法庭,面對11國國旗,背朝著法庭入口處的鐵柵欄門站立著。緊接著,身著黑色法衣的基南、韋勃和所有的法官們,以及麥克阿瑟、11國軍事代表團團長、辯護律師、新聞記者依次入庭就坐。最後入庭的是近百名旁听者,他們是被告的親屬和日本各地派來的代表。
所有甲級戰犯已于半個小時前,從巢鴨監獄押到法庭候審正在接受宣判的南次郎十四、南次郎︰侵略戰爭的共謀者侵華日軍甲級戰犯大結局室。他們悶悶地坐著吸煙。整個候審室煙霧騰騰,彌漫著一股濃烈嗆人的煙草味。
9時整,審判長基南起身宣布︰“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現在開庭!我們審判日本戰犯的目的在于伸張正義與維護和平,這就是東京審判有異于一般審判的根本所在,因為我們要從萬惡的戰爭毀滅中挽救全世界,也就是為了文明而戰斗在東京審判的法庭內外。現在,把定為甲級戰犯嫌疑犯的被告押入法庭!”
下午1時30分,法庭再度開庭。被告們由10名美國憲兵押著一一穿過鐵柵欄門。第一個進入法庭的是東條英機。跟在東條後面的是已進入古稀之年、眼眶有點凹陷的廣田弘毅。廣田有些近視,他站錯了位置,站在了南次郎的位置上,被告席後面的一個憲兵走過去,將他拉到一邊。接著入場的是南次郎,他挺著個大肚皮,蹣跚地走上被告席,抬頭望了望11國國旗,想起自己的悲劇命運,把頭沉沉地低了下去。
南次郎耳朵有點背,當審判長韋勃宣布了對他的判決結果後,他還戴著耳機站著不動。身邊的美國憲兵軍官坎沃奇把嘴伸向他耳邊,用日語告訴他︰“無期徒刑。”他點了點頭,摘下耳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同其他所有甲級戰犯一樣,南次郎對法庭指控的所有罪行均予以否認,對判決結果表示不服。但對判決的結果也表示了無奈。他在日記中這樣寫道︰我人生的最後階段將在監獄中度過。回顧我的一生,我堅信自己無罪,堅信所有的證據都可以證明我無罪。但他們硬說我有罪。既然已判我有罪,夫復何言。我作為日本臣民,作為陸軍大臣、大將、駐滿大使、朝鮮總督、大日本政治會總裁、樞密顧問和貴族院議員,獲得過顯要的地位,盡了臣民的本分,受到明治、大正、昭和三代天皇的寵信。但現在人生的競爭、爭斗、傾軋、煩悶都已不存在了。
判決後不久,監獄方面考慮到南次郎上了年紀,給他和最年長的平沼騏一郎調了一間條件較好的房間。房間的地板是上了油漆的,牆壁雪白,客廳里還放置了沙發,掛著油畫,如果不是窗戶上安裝著鐵欄桿,簡直就是一間上等的會客室。南次郎與平沼騏一郎相處得倒也融洽。耄耋之年的南次郎竟然跟平沼學會了下圍棋。
可是沒過多久,平沼因病重被送進了慶應醫院,南次郎沒有了共同游戲的伙伴,越來越感到孤獨。隨著年紀的增大,南次郎越來越沒有了精神兒,手腳開始浮腫,整日躺在床上度日,越發顯得蒼老。
朝鮮戰爭爆發後,美國改變了對日佔領政策。美國企圖將日本作為對甦冷戰的前線基地,為了利用日本的力量,開始大批釋放乙級丙級、戰犯,甲級戰犯也獲得了較為寬松的待遇。
1951年7月,因年老體衰,監獄方將南次郎送進了飯田橋的日大醫院。在這里,他作為一個特殊的病人,幾乎享受了完全的自由。法務省象征性地派了一個年輕的官員充當看守,可實際上這個人卻成了南次郎的勤務兵,南次郎的日常起居生活都由這個人照料。南次郎可以自由地會見客人,想吃什麼就可以讓人出去買。幾乎天天都有過去的部下或老朋友前來探視,醫院門前因南次郎的到來而變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1954年1月6日,南次郎秘密回到了位于鐮倉的他自己的家中。
1955年的夏天,天氣異常炎熱,連年輕人都熱得受不了,南次郎作為80多歲的老人就更加難以承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到11月,南次郎飯量開始減少,咳嗽不止,經常處于半昏迷狀態。
12月5日,南次郎在睡夢中死去,終年8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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