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建川美次將軍過得也不安生。-------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酒足飯飽後,他回到飯店,不久便听到外面槍炮聲大作,他故作驚異地跑出去,想要看個究竟,但是,守門的衛兵為了他的“人身安全”,為了他免遭“暴戾”的中國軍隊的襲擊,禮貌地把他請回了房間。建川美次將軍于是乎就心安理得地回房間思考他第二天該如何向參謀本部報告情況,回到東京後又該如何復命的事情去了。
據後來了解,9月22日返回東京的建川向參謀本部所報告的內容大致如下︰“我簡直像孩子似的被愚弄著。到奉天後,我就向前來接待的板垣大佐傳達了中央的意圖。當天晚上,在賓館會餐後剛剛睡下,就听見一片喧囂聲。立即想去現場看個究竟,可是在賓館門前已經布置了衛兵,‘很危險,不能出去’,衛兵沒有讓我出去。我甚至認為這是對我進行管制的一種‘軟禁’吧。
這簡直是沒有經驗的舉動。但是,火著了也不能怪消防隊員。”
好一個遲到的消防員!這拙劣的演技也只是演給那些故作糊涂和日夜妄想霸佔中國的軍國主義分子們看的!
就在建川心懷鬼胎地回東京復命的同時,關東軍卻已經開始按計劃商議下一步該如何來管理被佔領的東北了。
9月22日,在板垣征四郎的建議下,關東軍參謀長三宅少將在關東軍首腦宿舍沈陽館一號房間參謀長室召開了參謀會議,參加者個個來頭不小︰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賢二、石原莞爾、片倉衷。
會上,盡管板垣、土肥原和石原三人意見各異,也曾有過激烈的爭論,但最後仍達成了一致意見,拼湊出了臭名昭著的所謂《滿蒙問題解決方案》,並準備呈報陸軍大臣和參謀總長。其內容如下︰第一,方針建立一個接受我國的保護,以東北四省及蒙古為領域,以宣統皇帝為首領的中國政權,乃系滿蒙各族人民的樂園。
第二,要領根據新政權之委托,國防、外交由日本帝國掌握,交通、通信等主要事宜亦由帝國管理之。有關內政及其他事宜由新政權自行統治。
首腦及帝國掌握之國防、外交所需經費,概由新政權承擔。
為維護地方治安,起用以下人員為鎮守使︰熙洽——吉林、張海鵬——洮南、湯玉群——熱河、于芷山——東邊道、張景惠——哈爾濱。
地方行政由省政府任命新政權之縣長主持。
在這一“方案”中,對于未來的“以宣統皇帝為首領的中國政權”的性質並沒有做出明確規定,因此後來板垣、土肥原和石原又幾經研究,最後在10月2日的參謀會議上,正式審議了由石原莞爾擬定的“修改案”。其中,“方針”一項改為︰“滿蒙為獨立國家,置于我保護之下,以期在滿蒙之各民族獲得平等發展。”此外,在“要領”中,增加了一條內容,“萬一日本政府拒絕接受關東軍的方針,在滿軍人之有志者,即使暫時脫離日本國籍,亦在所不惜,務期努力達到目的”,不過這一條在最後公布的正式文件中並未出現。
“方案”敲定後,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又提議關東軍應對佔領中國東北的行動發表一個聲明,申明關東軍徹底膺懲張學良及不惜與中國政府一戰之決心。關東軍司令本莊繁認為此舉可行,遂命令片倉衷擬稿,由板垣征四郎審定,並很快于10月4日公開發表。
關東軍司令部公告昭和六年十月四日駐扎北大營之步兵第7旅,系旅長王以哲所率領之張學良直屬最精銳部隊,揚名于東北四省。然于九月十八日夜突然發難,我軍必須予以膺懲。
……關東軍超然于政治之外,竭力承擔維持治安之責,勒兵靜觀。
由日軍維持治安之奉天城內斷不容許樹立政權或進行秘密策劃。然為滿蒙三千萬民眾之福利,衷心期望迅速實現共存共榮之樂土。深信基于道義,促使其從速統一,當為我皇國發揮善鄰友誼,匡濟當前時弊之良策。
此乃確立東洋永久和平之策,施行于中外,決不違背我國之皇道。熱愛正義之世界各國,為增進三千萬民眾之幸福,定當不吝予以支持、協助。
公告發表後,中國人民憤怒聲討日軍的強盜行為,國際輿論對其進行了強烈譴責,在日本國內,社會各界的反響也十分強烈。為此,日本樞密院和內閣的空氣十分緊張。但在冥頑不化的軍國主義分子的慫恿與支持下,日本當局一意孤行地對關東軍的公告予以了承認。關東軍的陰謀終于得逞了。板垣不禁與石原、土肥原之流擊節相慶,他們的謀略戰初戰告捷了。
炮制偽滿洲國“九?一八”事變後,板垣在日軍中的聲名鵲起,一時間他頗為春風得意,氣焰更為囂張。
1932年1月,板垣征四郎應召回國,向陸軍省、參謀本部匯報佔領地情況。板垣信口雌黃地大肆鼓噪︰“滿洲大勢傾向于建設獨立國家。我們探詢了許多要人和實力派,均持同樣意見。一般民眾也不希望恢復張學良政權和讓國民黨政府進入滿洲。對于建立新國家之說頗感興趣。本莊司令官對此亦堅定不移。”
新上任的陸軍大臣荒木貞夫听取了板垣的匯報,從他內心來講是十分支持關東軍的行動的,但他又不便明確表態,于是態度曖昧地說︰“新內閣剛剛成立,政府的大政方針尚未確立,但其基本方針應該是尊重現地形勢的。”
板垣自然明白荒木一席話的弦外之音。
1932年1月11日,昭和天皇破例召見了板垣,這使得板垣更加有恃無恐。13日,板垣手捧天皇賜予關東軍的敕語趾高氣揚地返回了奉天。手握“尚方寶劍”的板垣成了滿洲第一大忙人。他風塵僕僕,四處游說,對奉系舊軍政人員展開猛烈的政治攻勢,勸說他們“歸順”,協助日本去建設一個“新滿蒙”,好為建立傀儡政權做準備。
此前,土肥原已經通過陰謀手段將末代皇帝溥儀從天津劫持到了東北。板垣征四郎將其秘密安頓在旅順的大和旅館幽禁。
1932年1月29日,關東軍司令本莊繁召見板垣,要求板垣盡快到旅順與溥儀會面,探明溥儀的意圖。板垣接命後,立即于當天乘坐“亞細亞”號特快列車趕往旅順。
大和旅館。已經在這里被幽禁了近兩個月的溥儀終于等來了一手策劃此事的板垣征四郎。溥儀開門見山地表示,他雖然贊成建立新國家,也可以接受擔任傀儡首領,但有一點是必須堅持的,即新國家必須是帝制。他向板垣征四郎提出了條件︰“土肥原先生在天津時就已答應未來的新國家肯定是帝制。我之所以堅持復闢,理由有三︰第一,清室優待條件中,沒有廢止皇帝稱號。因此,我現在仍然是皇帝。第二,滿洲民眾的素質普遍較低,需要實行帝政。第三,組建帝政制度下的一般內閣,設置皇帝直屬的政治機構,親理萬機。”
溥儀的一番話,讓板垣如墜五里霧中,一時間,他竟然搞不明白溥儀到底是否同意出任未來傀儡政權的首領了。難道溥儀真的會如他所說的“不復闢就拒絕當國家元首”嗎?板垣幾番試探均不得要領,他便索性繞開溥儀,直接找來溥儀身邊的鄭孝胥及其子鄭垂詢問︰“宣統皇帝真的打算拒絕出任新國家的元首嗎?”
鄭垂听罷,吃了一驚,忙回答道︰“我想,現在的溥儀可能只是在出山之前談一點希望和意見吧。”
板垣一听,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如此說來,溥儀是答應出任新國家的元首了。那我就可以回去復命了。”
1932年2月16日,漢奸張景惠依關東軍之命,在奉天召開偽“建國會議”。然而,會議的實際召集人卻是板垣、本莊、三宅、石原、土肥原等關東軍重頭人物均到會。日,偽東北行政委員會宣布成立,其主要責任是負責籌建“新國家”。
2月21日,溥儀身邊的羅振玉父子、鄭孝胥父子相繼到奉天拜訪板垣,轉達了溥儀對建立帝政的強烈願望。早已心中有數的板垣對他們表示,四天前,“東北行政委員會”已經發表了“獨立”宣言,決定成立共和國,擁戴溥儀為元首,而不是皇帝。為此,板垣再次動身前往旅順,于23日與溥儀進行了第二次會談。
一見面,板垣便對溥儀明確表態︰“建立的新國家名叫滿洲國,是共和制。這個國家由五個主要民族組成,即滿族、漢族、蒙古族、日本族和朝鮮族。……”
溥儀未等板垣把話說完,就極為不滿地表示︰“這到底是個什麼國家?難道是大清帝國嗎?我是大清的皇帝,如果取消祖宗留給我的宣統皇帝的稱號,就是不忠不孝!”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爭執不下,一時間根本無法談攏。板垣無奈,只得冷冷地對溥儀丟下一句“請閣下再考慮考慮”之後,起身揚長而去。
第二天,板垣把鄭孝胥、羅振玉、鄭垂等人找去,態度強硬地讓他們向溥儀轉告關東軍的決定是不能改變的,溥儀必須出任偽滿洲國的“執政”,而不是什麼宣統皇帝。
溥儀只能無奈地仰天長嘆。他,含辱屈服了。2月29日,板垣第三次與溥儀進行會談,強迫幾成玩偶的溥儀認可了關東軍提出的偽滿洲國政府的人事安排。
1932年3月6日上午,溥儀終于“起駕”告別旅順,在沙河口東站登上關東軍早已安排好的火車,于下午1時左右再度回到他曾短暫停留過的湯崗子。
板垣在湯崗子迎接了溥儀的到來,隨後與其進行會談,很快便決定了偽滿洲國最後的人事安排。之後,板垣拿出事先由其擬定好的《溥儀?本莊換文》,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塞給溥儀命其簽字。展開換文的溥儀心里明白,這實際上就等于他的賣身契。只見換文中寫道︰為銘感貴國軍隊及人民在維持滿蒙治安中所蒙受之重大損害,並為今後國家之安全發展,仰仗貴國之援助指導,特要求如下各點︰國防及治安秩序委諸貴國,所需經費由我方負擔。
貴國軍隊在國防上所需之鐵道、水路、航空等的管理及鋪設新線,委任貴國或指定之機關辦理。
援助貴國軍隊必需之設施。
貴國人中具有遠識名望之士可選任為參議府參議,亦得任中央、地方官吏。貴國人士之選定、推薦、免職,在貴軍司令官同意之下進行。變更參議人數及總數時,另行協議。
將來兩國正式締結條約時,以上述各項主旨為基礎。
以上約定事項,應成為日滿關系及有關指導滿洲國將來的基礎。
真是赤裸裸的強盜行徑。但溥儀仍是硬著頭皮簽了。從此,我3000萬東北人民便陷入了亡國奴的苦難深淵。
1932年3月10日,東北人民的又一個恥辱日!溥儀在關東軍的操縱下,在新京(長春)舉行了就任“執政”儀式,並發布了《執政宣言》,偽滿洲國就此宣告成立。
禁不住內心的喜悅,板垣征四郎露出得意的獰笑。他恨不得高聲向全世界宣告︰是我,板垣征四郎,締造了一個新滿洲,一個屬于日本的滿洲!
後來,板垣征四郎身邊的人在回顧這段歷史時,為世人紛紛將其功勞歸于土肥原賢二一人之身而為板垣征四郎“大鳴不平”︰“……滿洲事變可以說是板垣的代表作。如果說土肥原賢二是實際工作者,那麼板垣征四郎則是站在幕僚或領導者的立場上制訂陰謀計劃,即所謂‘帷幄中的謀將’。社會上多半以土肥原為謀略家,而對板垣這位謀略家卻不予關心,真是不可思議。”
陰謀策劃“華北自治”
1932年8月,參謀本部對關東軍內部進行了人事大調整,關東軍司令本莊繁調任軍事參議官,接任者為武藤信義,原任陸軍次官的小磯國昭任關東軍參謀長。板垣征四郎晉升少將,同時被免去關東軍高級參謀一職,暫時留在關東軍司令部听候調遣。
1933年2月,關東軍大舉進犯熱河,為配合關東軍的作戰,當時已回到參謀本部的板垣征四郎奉命赴天津建立“板垣機關”,主要負責北平和天津方面的“謀略”工作。在此期間,板垣征四郎化名為池谷榮助,主要組織了石友三等漢奸部隊進行騷擾活動。1933年6月前後,國民黨政府與日本關東軍代表在塘沽簽訂溥儀就任“執政”成立偽滿洲國了《塘沽協定》,承認了日本軍國主義對東三省及熱河的佔領,“板垣機關”的特殊使命遂告完成。
1934年12月,關東軍人事再次異動,武藤信義離任關東軍司令,南次郎繼任,西尾壽造擔任關東軍參謀長,板垣征四郎則被任命為副參謀長,並繼爾于1936年3月升任參謀長,直至1937年3月調任廣島第5師團師團長以前,板垣在關東軍任職的兩年半時間里,除了繼續強化日本對偽滿洲國的統治外,還伙同土肥原賢二將日本的侵略魔爪伸向內蒙,並苦心孤詣地策劃了所謂“華北自治”。
關東軍的內蒙工作早在板垣征四郎出任關東軍副參謀長之前就已經展開,並先後在烏珠穆沁右旗、阿巴嘎旗建立了特務機關。關東軍攻取熱河後,其扶植的偽蒙古軍頭子李守信趁機進入多倫,半公開地設立起了“察東特別自治區”。其後,關東軍在內蒙的工作還取得了一些進展,其背景是德王在1933年7月與9月,先後主持召開了兩次“內蒙古自治會議”,成立了蒙古地方自治政務委員會。為求自保,德王在事後曾派人與關東軍取得了聯系,請求給予支持。關東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時機,于是便正式展開了對內蒙的工作。1935年6月27日,在土肥原的陰謀策動下,日本侵略軍與國民黨簽訂了《秦土協定》,使察哈爾成為非武裝區,中國第29軍從該地區撤退。緊接著,7月6日,又簽署了《何梅協定》,迫使國民黨中央軍和東北軍撤出河北。就此,日本侵略者不僅攫取了冀察兩省的大部分主權,同時也為其進一步推進內蒙工作掃除了障礙。
板垣出任關東軍副參謀長和參謀長期間,曾先後三次“不辭辛勞”地親赴內蒙,為日本謀求在內蒙的“權益”而竭盡全力。
德王起初投靠關東軍時,還想至少在表面上與關東軍保持一種對等的關系,試圖與之討價還價,這自然是關東軍所不可能接受的。板垣上任後,加大了對德王的工作力度。
1935年9月,板垣在田中隆吉等人的陪同下,前往烏珠穆沁右旗對德王展開攻勢,並最終“說服”德王與南次郎舉行會談。11月,德王應命前往新京,在日蒙同意“合作”的前提下,得到了關東軍援助內蒙的承諾。德王還與板垣等人就具體問題進行了密談,最後雙方商定︰關東軍幫助德王在西部蒙旗先開創一個“獨立局面”,然後再進一步建立“蒙古國”。作為對德王先期工作的支持,關東軍資助德王50萬元,並提供5000支槍,以助其擴編軍隊。
翌年4月,德王在烏珠穆沁右旗召開了第一次“蒙古大會”,討論建立蒙古軍政府,並很快于一個月後宣告偽軍政府正式成立。偽政府成立後的第一件大事便是著手擴建偽蒙古軍隊。6月,偽蒙古軍舉行建成閱兵典禮,板垣征四郎親自前往參加檢閱,並對德王的“建軍”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
扶植偽蒙古軍政府的工作完成後,板垣又將目光放在了守備綏遠的傅作義身上。為此,板垣曾伙同關東軍第2課課長武藤章和參謀田中隆吉一道前往阿拉善,與傅作義進行了談判,妄圖說服傅作義與關東軍討論訂立局部地區的防共協定等問題。然而,板垣的陰謀被傅作義斷然拒絕。驕橫跋扈的關東軍便唆使偽蒙古軍以武力侵犯綏遠,但由于遭到傅作義所部的英勇抗擊,偽蒙古軍遭到慘敗。
參謀本部對關東軍此舉極為不滿,便特派參謀本部作戰課長偽蒙代表團訪日石原莞爾到滿洲和華北檢查工作。板垣心想,憑著他和石原非同一般的關系,石原斷斷不會對他的做法表示指責。然而,這次他卻錯了。盡管石原莞爾與他是鐵桿,但在綏遠問題上卻態度明確地表示反對,這不禁令板垣倍感掃興。
板垣在任關東軍參謀長期間的另一大杰作是策劃“華北自治”,其中的“主打劇目”則是他伙同土肥原賢二導演的殷汝耕叛國丑劇︰1935年11月,殷汝耕在通縣發表“脫離中央”的宣言,宣布成立“冀東防共自治政府”!
內蒙與冀東傀儡政權的出現,都與板垣征四郎的陰謀策劃有關。
日本侵略軍絕不會僅僅滿足于佔領我東三省,它的胃口只能是越來越膨脹。蠶食華北並進而佔領全中國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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