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使命

25 同仇敵愾 (1)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崔平 本章︰25 同仇敵愾 (1)

    飯做好後,徐達和崔三貴來請高部長和特勤排吃飯。-------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果真發現,吳參謀把高部長單獨安排在後院的主人房里休息。他的貼身警衛小周住在隔壁房里。後院的另兩間房由工作組的人住。

    吳參謀和兩個特勤排的人住在前院的一間房里。另幾間房由特勤排其他人住。

    徐達和崔三貴對吳參謀和兩個特勤排的人住在一間房里感到奇怪。徐達說︰“按說吳參謀是個領隊的,單獨住一間房是完全可以的。是房子不夠住?還是有其他什麼目的呢?”

    崔三貴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皺起眉頭說︰“等會瞧吧!”

    晚飯時,大家都餓了,听不到說話聲,只有碗筷的響聲。胡班長做的辣子雞特別受青睞,剛端上來就被特勤排“掃蕩”一空。高部長見後,緊繃著臉,一聲不吭。他和工作組面前的那盤辣子雞很少有人問津。

    飯後,大家休息去了。崔三貴來到胡班長跟前,讓他燒些熱水給稅警團的特勤排挑去,讓他們燙燙腳,解解乏,然後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胡班長明白地點點頭。

    徐達和崔三貴來到三營部時,見偵察排的同志們坐的坐,躺的躺,個個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崔三貴用手指著說︰“瞧瞧你們,都成什麼樣子了,像打了敗仗似的!”

    三班長張李氏白了崔三貴一眼,牢騷滿腹地說︰“準確地說,比打了敗仗還窩氣!”

    龐德勝也跟著湊熱鬧說︰“比我上次鑽女人褲襠還窩氣!”

    大家哄堂大笑起來。笑聲很快止住,又恢復剛才那種死沉沉的寂靜。徐達和崔三貴哭笑不得的走出屋來。徐達說︰“看來大家的情緒蠻不小的嘛。”

    崔三貴說︰“非常時期,也只能這樣了。”

    過了一會兒,炊事班的胡班長來到院里。他對崔三貴說︰“我剛才把燒好的熱水挑到特勤排去了,他們都休息了。院里也沒設崗哨,連院門都沒關。我喊了幾聲,那個姓吳的參謀出來說,弟兄們都累了,剛睡下了,就不用燙腳了。我又把水挑了回來。”

    胡班長走後,崔三貴和徐達在地上畫著圖,商量著。王營長見他倆神神秘秘的樣子,也猜到了幾分,一聲不吭地蹲到院門口,觀察著動靜。

    徐達和崔三貴商量好後,把三個班長叫出來。三班長張李氏第一個趕到,迫不及待地問︰“有任務?”

    徐達笑著說︰“听說有任務勁頭就上來了。”

    “那當然。照這樣閑著,活人也會被憋死的。”張李氏邊搔頭邊笑著說。

    一班長陳天望也有同感地說︰“今天給稅警團當向導,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惟有二班長李夢桐沒有說話,因為他對崔三貴這位老班長太了解了……徐達見大家到齊,收斂笑容說︰“由于情況特殊,任務現在傳達。出發前,秦處長接到內線情報,汪偽特務密謀在稅警總部的高部長路經我解放區時暗殺他,目的很險惡,是想破壞我們新四軍和國民黨稅警的關系。今天下午,大家都瞅見了。高部長並不知道國民黨斜橋稅警團派特勤排來護送他,他們是不請自到的。我和崔排長在行動前認真研究過,故意放松警惕,讓特勤排來護送高部長,給他們造成一種有機可乘的假象。從現在我們掌握的種種可疑跡象表明,刺客很有可能在今天晚上暗殺高部長,我們必須做好準備。各班的分工是這樣……”徐達把各班的潛伏位置部署完後,問︰“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沒有了。”三個班長情緒高昂地回答道。

    崔三貴說︰“這次行動能否成功要注意三點︰一要輕。腳步輕,說話輕,就是想咳嗽也要忍住。二要忍耐。就是不見敵人行動也要忍耐住,堅持住。三是發現刺客行動時,也要抓得準,抓得正是時候。抓早了,刺客死不認賬我們也沒有辦法;抓晚了,高部長可能會受到傷害。大家要牢記住這三點,不論哪個組發現情況,以蟋蟀叫聲為暗號。”

    各班開始集合隊伍,清點人數了。徐達和崔三貴找到王營長。徐達對他說︰“今晚有特殊任務,需要你們派出一個排的兵力隱藏在特勤排住的院子附近。如果听到院子里動靜,就沖進院子支援。如果听不到,就原地待命。天亮前再撤回來。”

    王營長點點頭說︰“好。我馬上去安排。”

    偵察排悄悄來到特勤排住的院子,按分工各就各位。徐達率一班潛伏在前院的房頂和院內的黑暗處。三班潛伏在院子周圍,以防外來的刺客進入院內。崔三貴帶領二班潛伏在後院的房頂和院內的黑暗處,並負責捉拿刺客。

    轉眼到半夜了,周圍顯得很平靜。崔三貴帶領龐德勝在四周檢查著。他們來到主人房地道出口處,發現稻草沒有蓋好,立即警覺起來。他記得剛才看地道時明明把稻草蓋好了,一定是有人發現這個地道。崔三貴向龐德勝低語了幾句,兩人鑽進了地道。當他倆來到主人房的地道口時,崔三貴關滅手電筒,推了推木板,很沉、很重,推不動,好像被什麼重東西壓住似的。

    崔三貴心想︰會不會是刺客鑽進去行刺了?不,刺客行刺後順著地道返回不比翻牆走更好嗎?不像刺客行刺。會不會是高部長發現這個地道把它給堵上了……崔三貴心里也沒有底,只好和龐德勝又返回後院的圍牆處。

    一個潛伏在院外的偵察員告訴崔三貴沒有發現情況。崔三貴向他示了一個手勢,這個偵察員明白意思地把左腿向前一弓,崔三貴踩在他的大腿上翻進牆去。龐德勝隨後也翻進牆去。院子里安靜極了,靜得讓人有些懸心、發慌。崔三貴和龐德勝躲在一處牆角的黑暗處,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這院子里的角落、屋頂上都有潛伏哨,不論刺客從哪里出現,都能被偵察員們及時發現。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崔三貴抬頭看看月亮,低聲說︰“現在有一點多了吧。”

    龐德勝也抬頭看看月亮,說︰“差不多了。”接著,龐德勝貼近他的耳朵,小聲說︰“排長,老顧上繳的手表也不見發給我們了。”

    崔三貴沉默了一會兒,貼到龐德勝的耳邊,低聲說︰“你想能再發給我們嗎?以後別提這事了,難受!”

    龐德勝流淚了,用手背抹去淚水。

    崔三貴抬頭看著天空,多麼靜謐的夜晚啊,緘默的月光仿佛把大地織成一個柔軟的網……這時,一片烏雲罩過來,遮住了密密匝匝的星,遮住了清幽幽的月。不知怎麼,崔三貴腦海里隱隱約約地听到關婷婷在遠方呼喚他的名字,她那懺悔的臉上撲簌簌地淌著淚水……“唧唧唧……”前院傳來蟋蟀的叫聲。崔三貴腦海里的那些胡思亂想的幻覺即刻消逝。

    這時,有三個人躡手躡腳地向後院走來。由于月亮被烏雲遮住,看不清他們的面孔。但從人的模樣上看,有一個像是吳參謀。這三個人走到後院高部長住的房門前,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听听屋里的動靜,其中一人拿出一把一尺多長的刀,輕輕地插進門縫里慢慢撥動著門閂。這一切,都被隱蔽在黑暗處的偵察員們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多大會兒,門被弄開了,一點聲音也沒有。他們三人進了屋。崔三貴、龐德勝、李夢桐等六七個偵察員緊跟了上去。大家听到屋里傳來想說話又被捂住嘴說不出來活的支吾聲。崔三貴立即打亮手電筒向屋里一照,只見吳參謀用被子緊緊捂住睡覺人的頭,另一個人死死抱住睡覺人的雙腿,還有一個人舉起短刀,正欲向睡覺的人猛扎下去。

    “住手!”崔三貴大吼一聲,偵察員們猛沖上去。那人的刀還是扎了下去。李夢桐沖上去一拳把拿刀人打倒在地,用力扭住他的胳膊,繳下他手中的刀。

    吳參謀正要拔槍,龐德勝用槍頂住他的腰,繳下他的槍。另一個刺客正要反抗,被偵察員重重摔倒在地,成了俘虜。崔三貴見被刀刺中的人掙扎地掀掉頭上的被子坐了起來,這人是高部長的貼身警衛小周。他的腹部被刺了一刀,雙手緊緊捂著傷口。

    後院的聲音驚醒了前院睡覺的稅警們。

    倪排長睡覺很敏感,听到聲響,迅速從枕頭下操起兩把駁殼槍,躲到門後喊道︰“弟兄們,操家伙!快,操家伙!”

    弟兄們很快地爬起來,有的還穿著褲衩,他們拿起槍,推上子彈,等待命令。

    一班長陳天望帶領全班沖進院子。陳天望大聲喊道︰“稅警弟兄們,我們是來保護你們高部長的。你們都冷靜些,不要亂來。”

    這時,隱蔽在附近的王營長帶領七連一排趕來,包圍住稅警住的房間。

    特勤排的弟兄們睜著惺松的眼楮,大眼瞪小眼,不知是怎麼回事。

    徐達在前院大聲喊道︰“特勤排的弟兄們,有刺客要暗殺你們的高部長。為了弄清事實真相,請你們不要動,把槍支暫時繳給新四軍保管。請大家放心,等事實真相弄清楚以後,槍支奉還給你們。請大家配合我們的工作。”

    特勤排的弟兄們听到喊話,臉上都露出驚愕的表情,竊竊議論開來。

    “誰刺殺高部長,賊膽不小啊!”

    “大哥,新四軍不是讓我們來護衛高部長嗎?他們湊什麼份兒,是不是想吃掉弟兄們哪!叫我們繳槍干什麼?”

    倪排長向窗外瞅了一眼,見滿院都是新四軍,說︰“別瞎嚷嚷。槍不能繳,也不能先開槍,這是新四軍的地盤,等著!”

    這時,三個刺客已被偵察員們捆綁起來。崔三貴見高部長的警衛員小周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來,趕緊叫人去告訴王營長,派人喊營部衛生員過來。崔三貴問小周︰“高部長不是住在這嗎?”

    小周臉色蒼白,表情痛苦地說︰“高部長睡覺前,我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個房子,發現床下面有個地道,鑽進去看了看,搬來兩塊大石頭壓在上面。可我還是感到心里不踏實,就悄悄和高部長換了房間……”在場的偵察員們听後,心里都很敬佩這位忠誠而又機靈的小周。

    睡在隔壁房間的高部長被院里的喊話聲驚醒,急忙起床過來。他又見小周負了傷,吳參謀和兩個稅警又被五花大綁起來,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崔三貴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經過詳細向高部長講了一遍。高部長听後,不解地問︰“你們怎麼這麼快就趕到了?”

    “噢,是這樣的。”崔三貴見刺客已經抓住,坦誠相告道,“我們接到情報,汪偽特務準備趁你路過我們防區時暗殺你,然後把暗殺的罪名嫁禍到我們新四軍的頭上,破壞你們和我們之間的友軍關系。所以,旅團首長讓我們來暗中保護你。”

    被生擒的吳參謀听到這話,仰望天空長嘆了一口氣,耷拉下腦袋。

    這時,徐達走過來說︰“高部長,前院已經被我們控制了。稅警排都有槍,我怕發生誤會,你去給他們說兩句吧!”

    高部長來到前院,大聲說道︰“稅警團的人都听著,我是稅警總部的高部長。後院發生了一點事要處理。你們都在屋里呆著,別亂來!”

    倪排長听到這話,慢慢垂下手上的駁殼槍,一直吊起來的心才算落了下來……崔三貴把吳參謀和兩個刺客分開進行審訊。跟隨吳參謀的那兩個刺客起初不願交代,後經做思想工作才招供︰是吳參謀指使他倆干的。事成之後,每人給二百塊大洋;誰要敢說出去半個字,就殺掉誰的全家。

    崔三貴審訊吳參謀時,不論怎樣做勸導工作,吳參謀就是不開口。崔三貴把情況向高部長匯報後,高部長說︰“我去勸勸他,也許能行。”

    高部長走進審訊吳參謀的房間,見他坐在凳子上,閉著雙眼,裝作一副瞌睡的模樣。高部長坐在吳參謀面前,話音不高,卻句句鏗鏘有力地說︰“吳參謀,我是稅警總部的人事部長,對處理人還是有一定權力的。你身為稅警軍官,應該知道刺殺上司的罪責是嚴重的。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說出指派你殺我的人是誰,我可以既往不咎。”

    吳參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像不相信這話似的。

    高部長見他這副表情,又開導說︰“我的為人在稅警總部是有口皆碑的,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只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還是有權力把你調到其他部隊去任職,也可以批給你一筆錢,你願意去哪就去哪。希望你能珍惜這次機會。”

    吳參謀被這話觸動了,睜開眼楮,看著高部長,仍半信半疑地說︰“你不會害我吧?”

    高部長鄭重其事地說︰“我說話一言九鼎,從不食言!”

    “那好,我說。”吳參謀相信了,不願失去機會地說,“是謝副團長指使我來謀殺你的。自從來接任關團長職位的龔大成遇難後,關團長就抱病在家,也不想再當團長了。謝副團長知道我對關團長有不滿情緒,答應我說只要他能當團長,就讓我當團副……”

    吳參謀大概是口渴了,看著桌子上的熱水瓶。崔三貴上前給他倒了碗水。吳參謀感激地接過碗,喝了幾口水,接著說︰“前兩天,謝副團長突然把我叫去,說他已得到可靠消息,稅警總部擔心斜橋稅警團內部混亂,決定派人事部的高部長來做關團長的思想工作,讓他繼續當團長。謝副團長讓我從特勤排里挑選兩個信得過的人,在護送你路過新四軍防區的時候,找一個有新四軍住的村子過一夜,把你暗殺掉,嫁禍給新四軍。這樣可以一舉兩得︰一能破壞稅警和新四軍的關系;二能阻止你去勸說關團長繼續擔任稅警團長。”

    吳參謀說到這里,抬頭看看高部長,懺悔地說︰“我是一時受謝副團長利欲燻心的誘惑才干出這種蠢事來的。高部長,你大人有大量……”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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