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宜說︰“你是說,中國缺少一種民族凝聚力?”長鶴點點頭︰“其實是缺少一種理想,沒有日本鬼子,就那些地方軍閥,中國能太平嗎?”兩人相依偎在一起,一時無言。-------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一連數月,長鶴幾乎每天都陪著遠宜散步。不久,遠宜發現自己懷孕了,兩人十分欣慰。在勝棋樓上,長鶴為遠宜講了關于勝棋樓的歷史典故。兩人為政局的險惡而憂心。遠宜擔心長鶴伴君如伴虎,會因為張學良的緣故,遭到蔣委員長的迫害。長鶴緩緩地說︰“不會的,《老子》雲︰多言術窮,不如守中,蔣委員長就喜歡我這一點。”
上海六合染廠,會議室。林祥榮召開中高級領導會議。孫先生介紹了六合目前的發展情況。在上海,六合已經吃掉了成甬、昌盛,長城染廠也已經瀕臨倒閉。在天津,開埠染廠對六合形成了一定的威脅。他的廠長周濤飛,是個英國留學生,很有商業頭腦,他的助理以前在日本教書,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只不過現在由于六合的“虞美人〞染布控制著市場的主動權,開埠的產品在價格上跟不上,賠了一些錢。林祥榮不屑地說︰“還留學生呢,用三十二支一等紗,這麼厚的布都可以織船帆了,不虧才怪!從今天開始,我們要把價格降到一毛二,讓他喘不過氣來!”會議室一片掌聲。
接著,六合的周經理又談了山東市場的情況,宏巨和三元的印花布已經在市場上面世,而且效果不錯。林祥榮咬牙切齒地說︰“人都講究出身,這陳六子雖有一點錢,但他是骨子里窮,把一分錢看得很重。他現在通過東初給我傳信,說可以來拉布,他是怕我報復他。我就讓他慢慢地等。這個姓陳的,我要把他擠出印染界,讓他重新去討飯!〞眾人哄堂大笑。
濟南宏巨染廠。壽亭在辦公室里抽煙,皺著眉頭走來走去。吳先生向他匯報了上海六合降價的事情。壽亭沉思︰“他這是摟草打兔子,既弄跨了開埠,又捎帶上咱們!”吳先生又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孫明祖在青島,讓騰井弄得沒有辦法了,要把廠子賣給他。壽亭讓老吳給他出招,不能低于二十五萬元,否則就寧可賣給上海林家。賣了廠後,就讓明祖來濟南共商大計。老吳建議鑒于目前情況,應該把機器停一停,把技工的工資降下來。壽亭搖搖頭︰“咱們目前還有騰井的那一船布保底,還說不上虧,那些技工咱降了人家工錢,興許就回了上海,但林家肯定也不會用他們了。咱這是坑了人家!再說,萬一花布的市場再好了,咱再請人家,可請不來了。好!我就來個‘破了頭用扇子扇’,讓姓林的小子摸不著邊!”
晚上,東俊在家里喝悶酒,太太把孩子轟到了西屋,不高興地說︰“別喝了,這花布賣得不好,咱賣染布,還犯什麼愁呀!”東俊笑笑無語。這時,東初走了進來,兄弟二人推杯換盞,各懷心事。東初喝完酒說︰“大哥,咱停了印花機,壽亭可沒停,現在六哥正在和林祥榮拼命,咱們可不能坐山觀虎斗呀!”東俊說︰“拼吧,咱這是以靜制動,別人的事情不要管,管好自家事就不錯了。壽亭的情分我記著呢。”東初冷冷一笑,轉身就走。出來的時候,氣呼呼地對大嫂說︰“大嫂,等哪天我掉到了井里,告訴我哥,別救我,免得濕了他的衣服!”
東初回到家後,越想越生氣,太太過來勸他別生氣︰“要我說,大哥的做法也沒錯,六哥沒把咱當對手,是知道咱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礙不了他的事。”東初大驚︰“說下去。”太太又說︰“但是大哥的思想的確落伍了,我看,咱要分出來入股別的染廠。”東初說︰“六哥的盤子太大,咱那點錢放進去,也不頂事。”太太鼓足了勇氣說︰“那咱就入了訾家的廠吧。”東初像被蟄了一下,怒吼道︰“放屁!這個家你要不想呆,馬上就滾!”太太傻站在那里,捂著臉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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