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鏡听了木易的話,幸福地將頭依靠在木易的懷里。-------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木易攏著銀鏡的頭發。
“你睡上一會兒吧!”銀鏡溫柔地說道,“也真難為你了,天亮之後你將如何面對與宋軍交戰?”
木易沉吟片刻,擁著銀鏡說道︰“你不要擔心我,一切該由我去面對和解決,你好好照顧我們的兒子。”
銀鏡听了木易的話,深深地點點頭。這時她感覺到困倦沉重地壓向自己的雙眼,不知不覺合上了眼楮。
木易此時心亂如麻,沒有一絲的倦意,暗自思慮自己將如何與宋軍交戰。
天色大亮。
幽州城里傳出一聲悠揚的號聲。
蕭太後站在城樓上俯視城內遼軍營盤。
只見遼兵已經重整隊伍。
韓昌將狼牙棒一舉發出……頓時,遼兵如潮水般又涌出城外,木易騎在最前頭,神色異常地平靜。
蕭太後看遼兵隊伍,躊躇滿志。銀鏡站在一旁,神色不安。
蕭太後喊道︰“二駙馬!”
木易上前跪下︰“兒臣在!”
蕭太後笑道︰“本宮封你為陣前先鋒,率兵前去攻打土城!”
木易上前對蕭太後施禮︰“遵旨!”
此刻宋營觀戰樓上,佘太君也看著楊門女將出戰,六郎、八妹、排風、楊安及楊門媳婦一排排手持兵器上陣,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幽州城前進。
兩陣對戰,宋軍赫然見四郎變了遼軍先鋒,神態各異︰詫異、不恥、憤怒……“是四爺?他當了遼軍的先鋒?”焦贊驚問六郎。
六郎臉色一沉沒有言語。
八妹也驚疑了,難道說四哥真的變節了?居然做遼軍的先鋒?
……遼軍看是木易做先鋒,也不信賴,韓昌暗下旨意,木易若有倒戈,先殺木易。
馬涂溫冷笑一聲︰“豈止等他倒戈,倘若他有意袒護宋軍也要殺他!”
一時間,仇恨的目光仿佛都盯在四郎———木易的身上。
……六郎此刻已經難抑心中涌起的羞恥和悲哀,大喊一聲︰“我殺了你,我第一個就殺了你!”第一個沖向敵陣。
宋軍見六郎沖在最前跟隨其後,喊殺震天,揚起了遮天的塵土。
雙方隊伍的距離越來越逼近。
韓昌突然迸發一聲“沖呀”,帶頭策馬飛馳,兩軍鏖戰展開,一片混戰……不想這時出現一個驚人的場面,木易手拿遼軍帥旗,默然跪地待死,任憑四周喊殺震天,四郎毫無懼色。殺聲圍繞在他身邊,但兩軍誰也沒動他半點。
六郎這時已經沖到四郎的身邊,揮槍刺下。
危急時刻八妹沖到四郎的前面,用自己的身軀阻攔著六郎的長槍︰“六哥,不能殺四哥,我們不能夠兄弟自相殘殺。”
六郎怒火沖天,可是真要親手血刃四哥,終于下不得手。六郎氣恨至極,揮槍沖進遼軍陣中,殺紅了眼楮……四郎依舊跪著,全然不覺身邊喊殺嘶鳴。
八妹見四郎這副模樣愛恨交加,沖著四郎喊著︰“四哥,我真不明白!你忘了你姓楊嗎?”
四郎低著腦袋沉默無言。
八妹轉身離去。
遼軍這時也有人開始責罵木易是漢人走狗,甚至唾之……四郎跪在陣中受盡屈辱,一片默然。
塞風強烈,吹起陣陣沙土,四郎覺得自己已經身死魂亡了。
……宋軍在八妹的帶引下沖鋒過來,一隊人馬直奔幽州城殺來。一排排扛著雲梯的宋兵隨八妹鐵騎逼近幽州城下。
蕭太後觀戰,開始擔心。
八妹下車持宋軍大旗,殺向幽州城,沖上雲梯。
姜彬此刻也向城樓走來,只見他左手拿弓,右手拿箭準備迎戰。
八妹身手敏捷,拾級步上城樓,姜彬站在城樓上目睹八妹的身姿,嘴角露出詭秘的笑容,提弓搭箭射向八妹……八妹只欠十級八步便能上到城樓。
就在此刻姜彬對準了八妹胸前,八妹只見利箭疾飛射向自己,來不及反應,錯愕之間疾箭飛射而來,擊中八妹胸前,八妹中箭直倒下城。
八妹受傷,眾人嘩然。
楊安急跑搶步接住摔下城牆的八妹。
楊安抱回中箭的八妹,見八妹氣息奄奄,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八妹仍記掛戰陣上情況,楊安耐著性子安撫八妹休息。八妹從沒見過楊安這麼溫情,覺得有些怪異,疼痛中還想對楊安說上一句抬杠的話,可是渾身居然沒有一絲的氣力。
杜金娥過來說應馬上為八妹拔箭,她已確認此箭有毒,不盡早拔除,八妹生命就有危險。
眾人互相對視,誰也不忍下手……時間慢慢流逝著,八妹已經氣若游絲。
楊安這時過來,緊握住箭尾對八妹道︰“八姑娘,你咬牙堅持著。”話音剛落,就見楊安雙眼一閉,手起箭出。
眾人長出口氣,楊安卻搖搖欲墜。
幽州城門外天昏地暗。
宋、遼雙方兵卒死傷無數,尸首狼藉。
遼軍帥旗被射得千瘡百孔,直插在四郎———木易身邊。此刻他依舊如開始一樣,跪在戰場上如一座凝固的雕像。銀鏡隨蕭太後站在城樓,看著木易不忍再煎熬下去,匆匆離去。
直到夜幕降臨,這場酣戰依舊進行著。
這時蕭太後傳來口諭,讓人把四郎押回大殿。
“你還跪在這里做什麼?”
四郎听見一個聲音,睜開眼楮,韓昌站在身邊。
四郎動了下皸裂的嘴唇想說什麼,可是話還沒有出口,就被韓昌一把拽起,將他交予兩個兵士,押送到蕭太後的面前。
“你身為遼帥主將,卻不殺宋兵一人,觸犯軍紀,你該當何罪?”蕭太後逼視著跪在面前的木易問道。
“四郎知道身為遼軍先鋒,沒有帶同將士殺退宋兵,是罪該至死!”
“明知是死罪,你還敢明知故犯?”蕭太後勃然大怒。
“四郎雖然身處遼邦,但是卻為宋人。如果您要四郎殺害一個宋兵,就等于在四郎身上割一塊肉,四郎辦不到!”
蕭太後听四郎這麼說話,只覺得血沖頭頂,指著四郎叱責︰“這麼多年來,我大遼視你為親人,對你禮遇有加;我還把我最心愛的女兒銀鏡許配給你,你居然還心系南朝?你真是忘恩負義呀!”
四郎低下頭對蕭太後叩拜,說道︰“公主對我恩重如山,四郎並非一個無情無義之徒,怎會忘恩負義?所以我也不願傷遼兵任何一人!”
“廢話!你這兒也不殺,那兒也不殺,到底何意?”蕭太後問道。
“大宋是我生父,遼國是我養母,父母之恩同樣深,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一方。如果您真要我殺害任何一方的話,您就拿了四郎的命吧!”
“好,好一個楊家的硬漢子!鐵錚錚的真英雄!本宮很佩服你,不過我不能不殺你,不然我難以服眾!如何統治大遼?四郎,這是你的命該了了!”蕭太後說完揮手對侍衛下令︰“來人啊!”
“慢著,母後!”這時銀鏡帶著宗源匆匆跑進大殿,跪在蕭太後的面前。
蕭太後心頭一沉,看眼銀鏡和宗源,覺得真是兩頭為難。
“我在辦理公事,你來干什麼?”蕭太後板著面孔冷眼看著銀鏡問。
“你要殺我的相公,我怎麼可以不管呢?”銀鏡答道。
“你給我回去!”蕭太後伸手一指大門喝令銀鏡離去。
“母後,他是你女兒的相公,是你孫兒的爹啊!你忍心見我跟宗源變成孤兒寡婦嗎?”銀鏡哭訴著責問蕭太後。
“公主,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為難太後。”四郎開言。
宗源听見爹爹說話,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麼,對蕭太後哭求著︰“外婆,宗源以後再不淘氣了,求外婆不要殺我爹!”
“來人啊!給我把銀鏡拉出去!”蕭太後害怕拖延下去,自己就會心軟,趕緊下令。
侍衛听到蕭太後的命令上來強拉銀鏡。
銀鏡百般掙扎沖著蕭太後喊道︰“母後,你如果真的決意要殺駙馬,我會讓母後後悔一輩子的!”
蕭太後一驚,斷喝︰“你要干什麼?”
銀鏡逼視著蕭太後淚如雨下︰“母後,如果女兒的相公不在人世了,女兒偷生還有什麼用?如果您要將相公處斬,我跟宗源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公主你不要做傻事!”四郎驚叫起來。
“母後,我求求你!”銀鏡絕望地看著蕭太後,從身上拔出尖刀頂在自己的脖頸上。
蕭太後沒有想到平日溫和恭順的銀鏡突然變成這個模樣,慌張起來。自己是大遼的國君,可也是銀鏡的娘啊!女兒是娘的心頭肉,想著已經為大遼做出犧牲的另一個女兒,蕭太後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真的喪命于自己的面前?
一時間蕭太後感覺到從沒有過的手足無措,又氣又恨,顫抖地指著銀鏡,“你,你,你……”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銀鏡此刻已經停止了哭泣,冷眼看著蕭太後,蕭太後覺得銀鏡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子插在自己的心里,真是一陣劇痛。她努力地平穩下自己的情緒,咬著牙關幾乎是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滾,都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喊聲落下,蕭太後近于虛脫地坐了下來,腦袋里一片空白。
銀鏡一怔,忽然明白過來,拽著宗源勝利般地撲向了四郎。
……宋、遼大戰持續一天一夜,宋軍越戰越勇,遼軍節節潰敗,黎明時分鳴金收兵。
楊安匆匆從戰場回來探望八妹,見排風正坐在八妹的身邊,將手指伸到八妹的鼻前感覺八妹的氣息。
“她還好嗎?”楊安輕聲問道。
“還好,我的手指幾乎沒有離開她的鼻子。”
這時八妹睜開了眼楮。
“八妹你醒了?”排風驚喜起來。
八妹微微一笑,雖然氣若游絲,還是打趣地對楊安說道︰“我听到你說不要我死,我就真的沒死。你楊安這次也不再是抱楊家尸體回來的人了!你拔箭的手好重,可我還是要多謝你救回我的性命。”
排風、楊安看著八妹,百感交集,笑中有淚。
“楊安,麻煩你替我打勝這場仗。”
楊安凝視著八妹深情地點點頭。
太陽亮晃晃的。
佘太君親自率領著眾女將再次出戰。兩軍短兵相接,展開混戰。戰場上刀光劍影,棍棒相踫。楊安力戰馬涂溫、韓虎,越戰越勇,把馬涂溫打得掉轉馬頭逃命。眾將詫異楊安突然之間變成了無人匹敵的驍勇猛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門女將戰意更盛,在她們的心中早就打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所以所向披靡。
一時間遼軍陣腳大亂,潰敗下去。
佘太君也隨即下令收陣待命,匆匆趕回到帳中探望八妹。
八妹已經度過危險期,得知宋軍獲勝的消息分外激動。幾個嫂嫂紛紛對八妹稱贊楊安驍勇,起了重要作用。八妹四處觀望找尋楊安,卻不見楊安的蹤跡,心中覺得有些遺憾。
這時一個兵士跑進大帳向太君稟報說,遼國使臣耶律吶送來書信。
眾人狐疑。
太君傳令恭請耶律吶進帳。
“蕭太後派你前來有何用意?”太君問耶律吶。
“特代蕭太後議和,我軍願撤出幽州。”耶律吶向太君稟報,隨即遞上蕭太後的書信。
眾人大喜,三娘對太君說道︰“看來蕭太後終于想通了,有楊家人在,她就討不到任何便宜。總算天下太平了。”
佘太君不動聲色地打開信件匆匆掠過一遍對耶律吶道︰“話是這麼說,還不知是真是假呢!請你回去告訴蕭太後,如果她再敢興兵犯境,我們楊家所有人一定奉陪到底!”
佘太君派人送走了耶律吶,從蕭太後的書信中,拿出另一張紙條看。
“這是什麼?”大娘問。
佘太君看看羅氏女把紙條交給了她︰“銀鏡想和你見面。”
“什麼?”大娘和三娘驚疑。
“她怎麼還好意思見四嫂呢?”杜金娥詫異。
羅氏女不說什麼看著紙條走出大帳,遙望不遠處的幽州城。
此刻,蕭太後正站立在幽州城樓上遠看宋營沉思,心中暗想︰“我撤出幽州是因佩服你楊家,絕非是向你等認輸。”
突然蕭太後怔住了,看見佘太君正站在宋營的觀戰樓上遠看著自己。
一時間她們彼此似乎听到了對方的心聲。
“遼、宋征戰多年,皆死傷無數。何以斷輸贏?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個中滋味又豈能以輸贏定斷?”
“若我是男人或不為人母,絕不會議和撤出幽州!”
“這正是我敬重你之處,天下之大,親情都是一樣的!”
“不知何日,你我可成為真正的朋友!”蕭太後看眼佘太君轉身離去。
“是啊,我也希望著那一天,遼、宋永合,再無敵我。”佘太君看著蕭太後離去,默然回到大帳,卻不見了眾媳婦們。
“她們去哪兒了?”太君問排風。
排風支吾著,說她們去會銀鏡了。
太君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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