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門女將[上]

天波府風波 5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林炳坤 本章︰天波府風波 5

    寇準苦笑一聲對八妹道︰“寇準有責任在身,不得不看緊你們。-------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八姑娘,我也希望你們能早日洗脫罪名,本官正在盡力追查你說的那個翩翩姑娘,但是至今沒有下落,真是抱歉。”

    “我們兩個反正都要死,為什麼不讓我們查個明白?你總是盯著我們,這叫助紂為虐!”排風指責寇準。

    “排風,不要為難寇大人,他已經法外施恩了。”八妹攔住排風。

    寇準沒有再說什麼,回頭對站在身後的教尉吩咐︰“教尉,今晚多派人手巡查,對她們要嚴加看管!”

    “是!”教尉答應下來轉身要走。

    “慢!”寇準說道。剛才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刻,突然發現一個人影在牢門口一閃不見了,不過寇準已經看出了來人正是楊安。

    寇準不經意地笑笑,對教尉言道︰“還是不必再巡查了,替本官備轎,我要去找八賢王喝酒!”

    八妹、排風見寇準走了,暗自高興。

    這時楊安悄悄潛移到她們面前。

    楊安帶著八妹和排風,按照護身符的暗示,找到了翩翩藏身的古廟。

    他們一路總是感覺有人跟蹤,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三人寸步不舍。

    翩翩姑娘得知海棠被殺的消息悲憤無比,哭訴著說是自己害了海棠。八妹從前一直對風塵女持有偏見,可是在目睹了海棠和翩翩姑娘的為人之後,心中對她們也寄予了深切的同情。

    “翩翩姑娘,不要哭了,你如果想要給你的海棠姐姐報仇,就要把那天殺害謝金吾的人說出來。”八妹誠懇地對翩翩說道。

    “是啊!你得站出來給八妹作證,不然的話放跑真正的凶手,好人反受牽連。”排風上前對翩翩說。

    “我就知道有這一天!”翩翩陰郁地說道。

    “不要怕,我向你保證一定保護好你的安全。”楊安信誓旦旦對翩翩姑娘保證。

    翩翩躲避著楊安的目光,哀求著︰“你們不必多說了,我一個弱小女子,怎麼能和權貴相斗?就算你們說我膽小怕事也好,看不起我也好。海棠姐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步她的後塵,我求你們放過我吧!”

    八妹理解翩翩的顧慮不由心中一沉,但還是好言懇求︰“楊家一門忠烈卻遭奸人陷害,現在也只有你能還我們清白了!翩翩姑娘,我希望你能挺身而出說出真相,找出真凶好解救我們楊家!”

    “沒用的,如果我作證,說太師府有妓女姑娘出現,太師顏面何存?就算我還了你們楊家清白,太師怎麼能放過我這個弱小女子?我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實力去跟他們相斗。就算我翩翩對不起你們了!”翩翩心慌意亂地說道。

    八妹見翩翩執意不站出來給自己做證,不覺萬念俱灰,冷笑道︰“翩翩姑娘,我明白你為什麼會拒絕。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為了一己之私,只為自己著想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公理正義嗎?謝金吾之死事關重大,你根本不想把真相說出來。

    我可以告訴你,事情被牽連的,不只我楊八妹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人!我楊八妹一條命死不足惜。但是現在連我娘都牽涉在內,我們楊家的清白就要毀于一旦了。實不相瞞,王欽一直視楊家為眼中釘,這次又大做文章陷楊家于不義,楊家為了國家朝廷和百姓的安全,已經全部犧牲了,現在只剩下楊六郎守在邊關。翩翩姑娘,難道你願意看到楊家蒙上不白之冤嗎?”

    翩翩听了楊八妹的一番肺腑之言不能說不為之感動,可是她一想到那天夜里看到的那個情景和那雙可以穿透骨肉的目光,就感到不寒而栗。

    八妹見翩翩不說話,知道她心中斗爭激烈,于是進一步說道︰“你做任何決定,我是不可能左右你的。但是你的決定,會影響到我的下半生;如果你真的決定隱瞞真相,守在心底,我們楊家就毀于一旦了!你覺得你過意得去嗎?這麼多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你開心嗎?翩翩姑娘,我們做人一定要問心無愧!”

    “楊姑娘,不是我不想幫助你們!我……”翩翩痛苦地爭辯。

    “翩翩姑娘,我楊安再說一遍,我一定會用我楊安的身家性命保護姑娘的。”楊安向翩翩抱拳施禮。

    “好吧,我告訴你們,殺謝金吾的另有其人……”翩翩面對著楊家後人,于情于理不忍自己做出喪失良心的事情,決意向他們講述了當天夜里發生的事情。

    謝金吾被殺的真相被搞清楚,楊安決定兵分兩路趕回開封府︰自己帶翩翩姑娘回八賢王府,令排風和八妹去通知寇準、佘太君接應。

    八妹想說什麼,排風拽過八妹在她耳邊竊語,八妹听著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楊安帶著翩翩走進了茂密的林中。

    叢林一片寂靜,偶爾從林中深處傳出一陣不知名的鳥鳴,人在其中不寒而栗。

    翩翩走著走著,雙腿顫抖起來。

    “怎麼了?要不要歇歇?”楊安關切地詢問。

    “沒什麼,還是快走吧。”翩翩堅持跟隨在楊安的身邊。

    “好吧!”楊安說著把翩翩拽到了自己的胸前,就在這時,林中突然飛起一片鳥群。

    “不好!”楊安一邊護著翩翩一邊從身上抽出寶劍,警視四周的變化。

    突然一陣輕風掠過,只見又是貝蒙多面戴黑紗從空而降,持劍直沖翩翩姑娘想要滅口。

    不想翩翩這時竟從小腿抽出鋒利的匕首,和楊安一起對付貝蒙多。貝蒙多一怔,細一察看發現喬扮翩翩的姑娘竟然是楊排風。

    貝蒙多沒有想到這次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頓時惱羞成怒,使出渾身解數與楊安對峙,想盡早脫身。

    “還想跑!”楊安緊追不舍。

    貝蒙多走脫不成,二人打了起來,一時林中似有雷霆萬鈞……“楊家將果然名不虛傳,我總算找到個像樣的對手,他日有機會再跟你一決高下!”貝蒙多一邊與楊安搏擊一邊對楊安說。

    “閣下也不錯,你到底是什麼人?”楊安一個泰山壓頂別住了貝蒙多的胳膊。

    “我是誰並不重要!”貝蒙多說著暗中憋了一股丹田之氣,突然之間爆發出來,楊安感覺手臂像被雷擊一般,有些酸軟。貝蒙多趁機飛身一躍,腳踏樹梢消失在茫茫無際的密林之中。楊安眼見貝蒙多逃逸也不追趕,他想如果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的話,這時楊家媳婦們應該已經到了古廟接應八妹了。

    事情正如楊安所料,在楊安帶著排風離開不長的時間,楊家眾媳婦趕到了古廟。大家知道找到了證人非常高興,不想正要帶翩翩走時,卻見王欽的手下帶著大隊人馬趕至,口稱翩翩是殺人疑犯,要帶回去听審。

    八妹見勢不對,擔心王欽耍花招殺人滅口,就多了一個心眼,以自己是待罪之身要與翩翩齊去。隨即,指派眾嫂嫂速回府通報佘太君。

    佘太君得知找到了證人,趕緊帶人去找八賢王。

    八賢王听說找到了殺害謝金吾的真凶大喜,立刻吩咐下人備轎,和佘太君一起去寇準府上。

    王欽的手下帶著八妹和翩翩直接回到王欽的府中,將八妹和翩翩交到王欽的手上。八妹和翩翩誰都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貝蒙多站在王欽身後。

    八妹和翩翩不由自主地暗吸了一口冷氣,差點驚叫起來。太熟悉了!盡管此刻貝蒙多已經摘下了蒙面的黑布,但是那個身材高大,目光如炬的印象已經深深烙在了八妹和翩翩的心中。

    王欽冷眼觀察八妹和翩翩驚異的表情,不屑地笑笑,然後揮手示意貝蒙多出去。

    八妹本想上前阻攔貝蒙多,王欽卻搶先開口責問八妹︰“楊八妹,想不到你竟然由天牢逃出來,如此漠視王法,該當何罪?”

    八妹根本不將王欽放在眼里,轉過身看著窗外冷笑一聲,說︰“王大人多管閑事了吧?我楊八妹一人做事一人當,待見到八賢王跟寇大人之後自會向他們領罪。至于我該當何罪,應由寇大人定奪,不必驚動太師您老人家!”

    “好個嘴刁的丫頭!”王欽呵斥八妹。

    “是嗎?本姑娘可不是什麼嘴刁的丫頭,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到時只要翩翩姑娘把真相說出來,就可以還我個清白!”

    王欽看著得意的八妹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是嗎?恐怕又會有人失望了。”

    “你說什麼?”八妹疑問。

    王欽只是笑著,這時下人傳報說八賢王和寇準、佘太君到了。

    八妹听說八賢王和寇大人來了,高興起來,連忙向外走去,見翩翩有些緊張安慰道︰“不怕,有八賢王和寇大人在,只要你如實講出事情,誰都不敢把你怎麼樣。”八妹說著出去。

    翩翩見八妹出去,不覺渾身發冷。王欽不說什麼看著驚悸的翩翩,面色沉下,拿出了一個小搖鼓擺弄著……翩翩一怔,這不是哥哥兒子團團的玩具嗎?還是自己買給他的呢!翩翩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經落入了王欽的手中,心中暗暗叫苦。

    “翩翩姑娘,我想你應該怎麼說一定是想好了!”王欽陰沉著嗓子對翩翩說道,隨即離開。“八賢王、太君、寇大人!”王欽出來給眾人一一施禮。

    “翩翩姑娘呢?你們把她怎麼了?”八妹上來責問王欽。

    “楊八妹,有你悉心保護,她怎會有事?而且我太師府門禁森嚴。”王欽說著對手下吩咐︰“來人啊!把那個翩翩帶出來!”

    片刻,翩翩在衛兵的押解下來到了大堂。

    “翩翩姑娘,你別怕,現在八賢王跟寇大人都在這兒,再也沒有人敢害你。你可以放心地把真相說出來了!”八妹對翩翩說道。

    “不錯,翩翩姑娘你不要害怕,慢慢說!”佘太君慈祥地看著翩翩囑咐著。

    翩翩沉默了一會兒,轉過來,強抑著眼中的淚水緩緩地說道︰“我確實知道誰是真凶!真凶就是我自己!”

    “你說什麼?”八妹驚叫起來。

    翩翩不理八妹,冷漠地說道︰“謝金吾是我所殺。當日我見謝金吾身懷巨款,一時起了貪念,于是我把他灌醉想偷去他身上的銀票,沒想到卻被他發現,他動手想打我卻不勝酒力。我一時慌了起來,便錯手用刀殺了他!”

    “不可能!殺謝金吾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我跟那個人交過手,他武功高強!”八妹對翩翩吼叫著,在場的人都被翩翩的供詞驚呆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這件事一直像噩夢似的困擾著我,現在說了出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翩翩說著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突然抽出身邊一個衛士佩帶的長劍插入了自己的腹部……“翩翩姑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八妹抱起翩翩悲痛欲絕。

    ……“想不到金吾竟是被一名青樓女子所殺,既然真相大白,我會稟告皇上撤銷此案。我當初錯怪了八妹,望太君原諒!”王欽拿出一副誠懇的模樣向佘太君賠罪。

    佘太君淡然一笑,拍了下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不卑不亢地對王欽說道︰“既然是一場誤會,又怎能怪罪太師?”

    王欽尷尬地笑笑。

    “八妹、排風,所謂經一事長一智,你們以後要記得這個教訓,不要再闖禍了!跟我回家吧!”太君說著立起龍頭拐杖拂袖而去。八妹還想再說什麼,排風拽了八妹一把,緊隨太君走出太師府。

    “太君,這事根本不算了結,翩翩姑娘是個弱女子,怎麼有能力殺死一個武狀元呢?我覺得她一定是替人頂罪!”八妹憤憤不平地對佘太君言道。

    “此案確有很多疑點,但是翩翩姑娘已死,恐怕就難以再追尋下去了。什麼事都要真憑實據,你們就不要自找麻煩了。這次如果不是天官暗中幫助我們,恐怕你們早就下鬼門關了!”佘太君說著徑直走了。

    八妹和排風唯恐再惹怒太君,只好閉上了嘴巴。

    天波府風波總算過去了,一切都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佘太君為了防止今後再惹出什麼麻煩,命令下去,將眾人叫到大堂,立下龍頭拐杖責令大家從今往後不許招惹是非。

    眾人齊聲答應,不想柴郡主卻在眾人後面忐忑不安起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羅氏女看出柴郡主有些異常,忙關心地詢問。

    柴郡主強裝笑臉敷衍著︰“沒什麼,可能有些傷風吧。”

    五娘笑了,靠攏過來逗趣地說道︰“看你這個六神無主的模樣,下一個闖禍的不會就是你吧?”

    柴郡主心中暗暗發抖,只好故作鎮靜地支吾著︰“怎麼會?我什麼時候闖禍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就不闖禍?”五娘好像要故意惹柴郡主生氣。

    “胡說!”柴郡主突然發起了脾氣,掉轉身子拔腿就走。

    眾人見柴郡主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個無名火,感覺有些不對勁,大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面面相覷。

    “六嫂!”八妹從來不見六嫂發這麼大的脾氣,連忙跟著出去想問個明白,可是柴郡主行如疾風轉眼不見了。八妹從心底溢出一股歉意,想著都是自己惹的禍,讓大家跟著擔心受牽連……八妹想著心事,一個人離開了天波府,信步來到後山腳下。

    太陽已經下山了,天邊殘余著青紅色的晚霞。

    八妹抬頭看看沉浸在暮色中的山岡,突然看到楊安正獨自一人靠著一塊岩石想著心思。八妹“哼”了一聲想走近楊安,可是這時發現排風已經站在了楊安的面前。

    “坐在這里發什麼呆啊?”排風故意板著面孔問楊安。

    楊安默然對著山頭回排風道︰“我在想一個人的話。”

    “誰的話?不會是那個海棠臨終前對你講的話吧?”排風看著心情沉重的楊安問道。

    楊安一笑沒有回答排風。

    八妹這時走來,站在楊安的身後說︰“楊安,你大可不必自責,保護海棠和翩翩,你已經盡力了。有些事情並非事事能如人意,況且翩翩之死更是猜想不到的意外。”

    “是嗎?”楊安站了起來,看著蒼茫的暮色苦笑著︰“難得你這麼善解人意。你說得沒錯,其實我自己真的沒有能力保護他人性命,包括楊家的人……”

    八妹一怔,想不到楊安一直把自己說過的話放在心上。

    八妹笑笑走近楊安︰“大男人這麼小心眼,如此介懷?”

    楊安淡然一笑︰“你說的都是事實!”說著別過頭去。

    八妹見楊安如此深沉感到好笑,上前拉了排風說道︰“我們走!”

    楊安側目看眼八妹走開的背影,想對八妹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抖抖褲子上的塵土,跟隨八妹她們走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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