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匆匆過去,而英台只覺得這里彷佛于是隔絕一般,最讓她自己感到驚喜的是︰雖然她們倆女扮男裝但聲音還是漸漸被眾學子所接受,盡管時常有人私下管她和靈兒叫‘娘娘腔’,但山伯卻是一臉純真無邪的與她們要好如初;而且經過“畫烏龜”的那件事後,大家都彼此慢慢的熟悉了起來,而且在這里還有師母一直關照著他和靈兒。-------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一年下來,不僅在胡先生這里學到了很多東西,而且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共同觀賞日升日落,流連湖光山色,這豈非也是一種滿足?只是,這種滿足就像她和山伯的那種如同一張紙的朦朧的關系一般。終于有一天,紙遇見了火
晚冬將盡的時節里,時有雪飄。而當這天眾學子都迎著大雪進了學堂之後,卻發覺先生的表情嚴肅的望著他們進來的每一個人,大家一時揣測不安,卻也不敢多問,不多時便都已列坐其次,胡先生見後終于望著眾學子說︰“嗯今日要告知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
“哦?!”眾學子馬上一臉錯愕的望著他,堂下一片嘩然之聲,山伯見後也是凝神肅穆的靜听了下去。
“襄陽城已被秦軍攻陷了!”胡先生望著眾學子緩緩的說出了剛才听到的消息。
而此時已經有學子驚呼聲起來了,山伯見後終于愣在那兒,很久之後緩緩的轉過頭望向英台,英台回望過去時臉上已經有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不!怎麼會先生?!”堂下有了哭喊聲,眾學子哀嘆聲不斷,也多有低泣的聲音傳來,卻不知襄陽那里,曾有過多麼慘烈的一場驚世的戰爭
胡先生見罷眼神也閃爍了起來︰“不錯我不久前方才得知此事,秦王脅迫他的兒子強攻城下,其世子以退為進,趁當時城中守將以為他們後撤時突然發動強攻,里應外合終于攻下了襄陽城”
“啊?!”眾學子一臉的茫然,愣在那里不知該說什麼,而此時劉正若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是老師,我朝駐守襄陽的朱大將軍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啊,他難道沒有?”不等他說完胡先生就將手一擺輕輕的說︰“他已經投敵了。”
“啊?!”堂下又是一陣驚呼,此時就連山伯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隨即便想起了什麼,馬上上前說︰“不!先生恐是誤會了,朱將軍絕非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山伯一真洪音傳入眾學子的耳中,眾學子馬上驚望著他。
胡先生听後變了臉色盯著他說︰“哦?!既如此,那襄陽為何會失守?!傳言已經修築起了夫人城,而多有俠義之士相助,何故為賊軍所破?!”
“這先生,當時確是築起了夫人城,而且江湖豪杰已經聞訊趕來助守,但賊軍近二十萬人,襄陽被圍想必最後已經糧絕,故而”不等他說完胡先生就把手一揮︰“住口,即使如你所言,但朱次倫投敵之事此時已經紛傳四處,你如何掩的了眾人的悠悠之口?!”
山伯听後卻正色道︰“學生只是據實而言,只恐襄陽失守是萬般無奈的結果,非是朱將軍投敵之過啊!想必此番城中必是出了奸細,否則也不會上賊軍的當了”
“哦?!你所說的莫不是那個李伯護?!此人卻是叛國投敵,但下屬之過,將軍豈能無罪?!”胡先生盯著山伯喝問道。
此時英台便也走上來說︰“先生息怒,梁兄所言不假,當時我們就是從襄陽城中逃出來的而且,朱將軍投敵之事只恐非其所願”山伯听後轉過頭來望了英台一眼,滿含謝意。而眾學子听後也不禁失聲驚呼一陣。
“住口!你們你們在此讀聖賢之書卻何故為那叛徒開脫罪責?!如此,我教你們有何用?!”胡先生氣竭的呵斥。
兩人也默然了下去,他們也明白畢竟這里不通消息而且胡先生又未曾識得朱將軍,而且此事已經讓晉朝憤恨不已,自己說再多也無益了
而此時胡先生望著他們倆終于漸漸的平息了怒氣,隨後想起了什麼便說︰“今日你們所言或有道理,但確是必須要罰的!如此,罰你們去山中窯洞里反省一夜,明早再回來!”
“學生遵命!”山伯與英台听後躬身告謝退出了學堂去窯洞了。
而此時劉正若終于走上來望著胡先生拱手說︰“請先生息怒,窯洞里夜寒深冷,還是”不等他說完胡先生就轉過臉看著他說︰“無妨,來此讀書者誰沒有去過那里且讓他們倆反省一夜再說!”
劉正若一見胡先生執意如此,便也只好沉默了下去,而轉眼過去看到金靈兒,也是一臉的焦急神色
此時山伯與英台已經走出了書院往窯洞走去,想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漸漸才有了後怕,剛才自己似乎也太失禮了些,若不是先生寬仁,只恐就要被趕出學院了而再側目一看身旁也是靜默很久的英台,心中便升起了歉意來︰“英台,都怪愚兄,剛才本不該頂撞先生,以致你也被我連累了”
“呵呵沒什麼,梁兄。當時我也覺得你所言有理,所以才會站出來而且,我們不是還有結義之情麼莫忘了,當時我們對天發誓,要‘患難相助’的!”英台盯著他微笑道,山伯听後眼神安然了下來,拍拍她的肩膀說︰“好,只恐今夜就要委屈你陪我一起受罪了”
英台听後默然無語,只是靜望著他莞爾一笑,美艷的容貌讓山伯不禁愣了下來,忘記了趕路。而英台也停了下來歇息
飄雪一時將飛龍山白描了一般,四處都白的發亮,而這悠悠而落的雪花卻也沾著了青絲隨著冷風緩緩抖動。腳下踏過去了兩對腳印,淺淺的留在了雪上,卻深深的印在了心中。山色一時迷茫不定,沒有日光將出的預兆,溪流看已經被凍結,周圍是那麼清淨。回頭一望,那株古槐看樣子也已經披上了一件白紗,隱隱記得初見時的樣子,而這一年之後,似乎仍然沒有多大改變。遠處怪石的凸顯已經漸漸的被皚皚的白雪覆蓋,練成了一道銀白色的曲線,曲曲折折的一如環繞山底的溪流,而溪流此時卻已經被蒙上了一張透明的白紗,冰凌之下,看不見流動的樣子,也听不到流動的聲音了。看看書院門前有石碑在立,上書著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了,很古老的樣子。而在這冷風之中,听不見夏日里的那種喧鬧,一切的喧囂郝向都被厚雪壓蓋住了,甚至看不見一只活物,如果有,可能就是他們兩人了。遠遠的望見書院的廚灶廚上空裊裊的升起了一道炊煙,在升空後不久就被冷風切斷,接著消散在茫茫的雪空之中,想想不只不覺間,他們已經長大,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之後,終于走到了一起,而在這里一學就將是三年,一年已過,有彼此在身邊,似乎已經不懼任何艱難真是︰履跡淺露覆白雪,山色迷茫晦紅日。曲道鳴(銘)靜(盡)風含苦,炊煙實(釋)空(恐)淚亦甘。
兩人終于一起趕到了窯洞,只見里面有除了幾張草席,一個火石,一堆木柴和一盞破舊的燭台別無他物,而冷風灌了進來兩人一陣陣的發冷。山伯見罷馬上生起火來,不久後終于點起了一堆篝火,窯洞里也漸漸熱了起來。
此時的金靈兒卻是與劉正若一起著急了起來,只等放學後,兩人便感到一個僻靜之處商議著給山伯和英台送點被褥過去,而此時正巧就遇見了胡先生的獨女︰珠兒姑娘。
“劉公子,你們為何會在此?”珠兒一見劉正若馬上欣喜的走上前來,但等看見金靈兒後便馬上上前行禮問好。
“哦我們”不等劉正若把話說完靈兒像是靈機一動,馬上插過話茬說︰“哦,珠兒姑娘,我們正在想著去給山伯和英台送些被褥”
“哦?!”珠兒一臉驚異的問,靈兒便如實相告了白日里發生的事情。
靈兒听完馬上驚呼道︰“這麼冷的天氣爹爹何故要罰他們去那里?!劉公子,你莫不是也要去那里麼?”
“嗯我想和靈兒姑娘去給他們送些被褥避寒。”劉正若望著她說。
珠兒听後邊懵懂的點帶你頭,隨後便細想片刻說︰“那也算我一份!等等我隨你們一起去!”
在兩人錯愕之間珠兒已經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後便折返回來,手中拎著一個竹籃和幾床棉被。此時卻不見劉正若與金靈兒的影子,隨後便生氣的撅起嘴來,但馬上就听見聲後輕聲呼喚,珠兒驚喜的轉過頭去就看見他們兩人已經取了棉被出來,于是三人一路有說有笑的趕往窯洞去了,此時胡先生的身影終于從樹後閃了出來,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輕嘆一聲,微笑著點了點頭
到了那里之後,眾人一時欣喜不已,圍坐在篝火旁邊開始聊起天來,但說不常幾句靈兒便暗示英台出去,英台馬上會意跟了出去,而這一暗示不期被珠兒姑娘看的真真切切,于是在兩人離開不久後,她也起身告辭出去。
走出一段路後也沒見到英台和靈兒的身影,此時四處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珠兒有些害怕,準備轉身去窯洞向大家辭行時突然听到一陣低語︰“小姐,你畢竟是女兒身,與梁公子今夜在此只恐”竟是金靈兒的聲音!
“呵呵,沒什麼。靈兒你不必多慮,山伯是正直之人。況且他現在也不知我是女兒身”這卻是英台的聲音了!
“嗯我只是為小姐你擔心,莫忘了我們還要在此兩年啊!”靈兒接著說。
英台見後便輕笑一聲,隨後便說︰“我明白的,靈兒,你放心吧!”
接著就有腳步聲漸漸接近,珠兒姑娘驚愕之下也馬上躲了起來,隨後匆匆趕回,向兩人辭行,與金靈兒和劉正若一起趕回書院。
一路上珠兒再也沒有多言,而金靈兒也感到有些奇怪,但終于不再多想。
知道回去後方才見到了胡先生已經在家門前等著她,珠兒一時驚訝︰“爹爹,你”不待她說完胡先生便笑著說︰“不必說了,我都看見了。”
“啊?!你是說你已經知道了?!”珠兒姑娘驚聲道。
“嗯你們能去探望他們兩人,還送去被褥,為父很欣慰呀!只是,為父卻不知你為何會這麼做?”胡先生笑著對她說
“哦!爹爹女兒只是”珠兒終于松了一口氣,但听到父親問她此去何故時自己便想到了劉公子,一時臉上泛紅已經說不出話來,此時胡先生終于笑著說︰“是為了劉正若吧!?”
“啊?!爹爹你?!”珠兒馬上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胡先生見後笑著說︰“嗯為父明白了,你眼光不差,他確實可造之材。只望他好好待你便好啊!”
珠兒一听臉上一片朱紅色,羞澀的趕進了屋子里去了。胡先生見後笑嘆不已
在屋里見到母親後珠兒才敢將那件秘密告訴給她,胡夫人听後一臉驚愕,但馬上就明白了過來,但終于緘默了下去,輕聲提醒著珠兒說︰“此事莫要告知你爹爹,就當它是一個秘密,除了你我,誰也不能說”
“嗯,女兒明白了!”珠兒姑娘馬上點點頭。
此刻窯洞之內的火光也將英台的臉龐照的發紅,看看山伯喝了不少,眼楮已經有些發直。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靈兒臨走前所說的話,于是就從竹籃里取出一個酒碗來,對山伯說︰“梁兄,我平日習慣與靈兒同榻而眠,而今夜換成了你只恐會不習慣的,就將這個酒碗放在你我中間,不可越界,否則便是失禮了!”
“祝兄你為何?唉!好吧!”山伯先是一驚,接著便像是習慣了英台的古怪行為,答應了之後便一頭栽倒了被褥上,不多久便昏沉的睡去了,英台見後也終于躺了下去
當山伯卻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想,夢中有一個影子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似曾相識一般,轉過臉來卻是英台的樣子!等他跑上前去後就發現已經消失那影子,便像一片雲,可望而不可及一樣,充滿了奇異和未知
此時,夜色深沉,大雪已止。月光隱隱可見,但卻被黑雲遮住,幻影朦朧
注︰公元379年,秦軍陷襄陽。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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