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高潮

你別走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散人 本章︰你別走

    我是一個漂亮非凡的畫家,而且聰明伶俐,不論從哪方面講,她都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寵兒。-------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自從我們相識、相知、相戀。她就再敢沒有畫過一幅畫,因為她完全被我所喜歡的搖滾樂的神秘力量征服了。我不知道這是一種盲從,還是找到了方向後的充實,反正她是徹底地放棄了繪畫,一如既往地、樂此不疲地與我穿梭于各個處于地下狀態也處于生存邊緣狀態的搖滾樂隊之間,因為這些樂隊總是因為缺少共識或者是因為缺少靈魂人物而生命力往往表現得十分短暫。雖然,我們兩人後來也曾組建了一個名字叫虛偽的樂隊,但是,一樣是因為上述原因而好景不長,表現出了與其他樂隊相同的命運,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情與共同的藝術追求隨著她的匆匆離也匆匆地便曲終人散了。

    那時我們一向出漢于個名叫樹村的地方,這里是一個搖滾樂的烏托邦,北京城大部分有著不同目的但有著共同追求的搖滾青年都聚居這里。當然,我們應該算是這群另類一族之中的另類了,因為我們一向堅持自我教育的精神而不不那些人一樣,完全以表象的、意象的、甚至隱喻和暗喻為藝術理念和行為表現。我們更加喜歡如崔健那樣的“如果你看我有點渴/就請你給我倒碗水/如果你要愛上我/就請你吻我的嘴”,能夠表現生命的真實體驗的東西。當然,對張楚的“床單很白/城市很髒/我說過我明天就要離開”極富神經質的語言和叛逆精神的歌聲也同樣喜歡。其實,更重要的一點是她以前是畫畫的,而我是寫詩的,雖然她不再畫了而我卻還在瘋狂地寫,這樣並未能減少對搖滾樂半點的熱情。我們瘋狂地以生命的全部投入了這個富有革命意義的事業中去了。

    她的聰明才智在這時被發揮得淋灕盡致,找到了獨立精神力量支撐的自由靈魂也完全地綻開了,我曾經寫過一首詩中這樣寫道“只要你能靠近我/我就能長成高過黑夜的野草”。她看過之後,對我會心地笑了。愉快地把充滿激情的青春並且火熱的身體與我一同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之中。那段時間我們瘋狂地寫歌,瘋狂地吶喊,我們的生命在一天天地伴隨著我們的放縱延長。

    那時她曾經提出過一個“我愛你恨的/我恨你愛的/我是你嘴里唾棄的”這樣的口號,得到這個人人都自以為是的另類部落的一致認同。說來也真的很奇怪,一個原本很出色的畫家,她本可以在那條大道上一路平安,為什麼會為了這個並不能被主流文化所容納的搖滾樂而如此痴迷,且弄得自己為生存日日發愁最後被社會所遺棄成了人群中的另類。她曾經這樣對說過,因為我喜歡,它能讓我的靈魂獲得自由,在聲嘶力竭的吶喊中我得到的愉悅,也揮發出了繪畫藝術所不能表達的一種痛苦的張力。從事著我所喜歡的事情我就是幸福的,雖然,明天的飯錢現在還沒有著落,但是我不在乎,只要有了搖滾樂我的心就不會有任何恐慌,我的心永遠出門在外。

    後來她對搖滾樂的瘋狂程度有增無減,每天她都是在拼命地唱那些我寫的歌,拼命地彈吉他,甚至拼命地啃那些有關樂理的書,還美其名曰是在補充營養。而她嬌美的面容卻日漸憔悴,本來說話很甜美悅耳的嗓子也日漸沙啞。她的一切行為都已進入一種幾近于瘋狂的狀態,而且,總是以革命者自居,堅信歷史是會證明這一點的,也會認可的承認她對藝術所做的貢獻,如果那能稱得上是貢獻的話。

    至今我也不清楚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吸毒的,雖然我們一直在一起,以前只是听她說越來越找不到感覺了,應該找點兒東西刺激一下,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染上這種東西。當我發現時,她已經陷得很深了。對于她的這種做法我是非常反運對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因為藝術應該是表達人的最自然的一種精神狀態,如果刻意制造這種形式上的表達則失去了藝術的精神內核也絕非藝術本身,這其中摻雜了太多的“表演”成分。就因為這些分歧我們開始不停地吵架,但這總不至于就是她自殺的緣由吧。

    她的死更是讓我摸不著頭腦,她是多麼年青呀,花兒一般的季節,還有她熱愛的藝術事業,她為什麼不辭而別匆匆離去呢?至今我也沒有想明白,想必真如一個詩人後來分析的那樣——她用自己的生命燭照亮了生存的虛空和她那曾經美輪美奐的藝術理想。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天我從外面回來,見她不在家,就自己隨便吃了點兒東西,之後就一個人看書看到深夜,還不見她回來,我就打電話給她,卻莫名其妙地听見洗手間里有手機在響,于是,我就打開洗手間的門,就看見了我一生也無法忘記的那一幕,她躺在地上,臉色雪一樣的白,地下一攤血已經凝固。任憑我怎麼叫她,她也不回答一聲,其實那時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多時了。

    現在我已經離開了那個高寒地帶,而且也有了新的生活。我無力挽回我曾失去的那一切,縱然我用一生的時間去從事,也同樣是徒勞枉然,而且還會顯得是那樣的無力蒼白,我也只能在自己內心深處不停地呼喊“你別走”了。我知道這樣更不會留住什麼,但我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呼喊著,用痛苦與這種脆弱的反復來堅持,希望有一天真的能有奇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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